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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强敌杀上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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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潇潇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就再次见到姚雁。
那是他从祁山回来的一个月后,一个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的午后,他与青蜂正在后山练剑。
依照约定,云潇潇与青蜂回到燕山派后,便传授了凌霄剑法给师妹。青蜂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得了新剑谱,把那刚刚练得半生不熟的松风剑法撇到了一边,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操练凌霄剑法。然而,在燕山派最出名的四大剑法之中,凌霄剑法仅次于掌门秘传的墨玉剑法,除了高阶弟子有资格学以外,其余弟子都得先通过三年一次的门内试炼,连胜三场,才能获得学习资格。
云潇潇是掌门赵霆锋最得意的关门弟子,也是日后的燕山派继承人,自然通晓燕山派所有剑术,而青蜂仗着大师兄的宠爱,经常私下里求教。燕山派并没有明文规定同门之间不可私传剑术,云潇潇又是一个洒脱的性子,被师妹缠得不耐烦了,也只好敷衍她一招半式。其实青蜂一而再再而三地求学新剑法,并不是真的对那些高深剑法有兴趣,只是变着法子想让大师兄多陪陪她罢了。她若是以练剑为名,找大师兄给她喂招,或是指点一二,云潇潇又岂能推辞。因此,一来二去,青蜂总能找到与云潇潇作伴的理由,云潇潇虽然有时候事务繁忙,应接不暇,但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师妹,平日里感情又好,只能耐着性子陪她,颇有慈父仁兄的味道。只可惜,青蜂却不这么看云潇潇,一心一意想等时机成熟,就对他表明心迹。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对大师兄从单纯的敬仰变为了偷偷的爱慕,如今云潇潇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出落得一表人才,无论是相貌、武功、人品、性格,全属上乘,真真是谁家姑娘不动心,哪个少女不怀春。
青蜂比云潇潇小了四五岁,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但女孩子家懂事早,对这些男女情事总比少年郎要更为敏感。她虽然心里知道师兄估计还没开窍,也一直把自己当妹妹看,但始终觉得那不过是自己没有表白,师兄又不注意这些儿女私情,因此不懂罢了。一旦他知晓了自己的心事,加上两人本就是青梅竹马,必定会如鱼得水,水到渠成。到时候,她请师父做主,两人结为连理,日后共同执掌燕山派,岂非一桩美事。想到此间,青蜂本来正摆着凌霄剑法当中的第三招“天光破云”的姿势,一时间没绷住,竟然笑了出来,然后平刺出去的剑随着手腕一抖,身子一斜,差点便整个人侧摔下来,还好她反应快,只是略微扭了脚,却没有真的摔着。
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刚刚又差点没站稳,云潇潇本能地想要伸手扶她,却见她自己又稳住了,敛了神色,严肃地说:
“青蜂,练剑时要集中精神,不可分心。”
云潇潇虽然脾气极好,性格温和,但在练剑的时候,颇有严师风范,不喜说笑。青蜂自是知道他的习惯,在心里暗暗怪自己好不容易能和大师兄一起练剑,竟然还胡思乱想,真是太不懂珍惜了,连忙柔声道歉:
“对不起,师兄……”
虽然云潇潇看着一脸正色,但心肠极软,见青蜂诚心诚意地道歉,实在不忍心这么严词厉色地对她说话,表情放柔和了一些,扶住她的手臂,将她的胳膊伸直,又拍了拍她弯曲的膝盖,示意让她的动作再做标准一些,然后还扣住了她的双肩,像是提一只小鸡一样,把她整个身子都往上一拔,一边纠正她的姿势一边说:
“腰要直,屈膝直角,平刺出去,剑和你的肩膀呈一条直线。”
青蜂照着云潇潇的话一一纠正自己动作上的小毛病,不过与其说是听他的话,倒不如说是享受着他与自己的身体接触,巴不得自己的姿势再不标准一些,这样大师兄肯定会手把手教自己,亲昵的机会就更多了。
云潇潇将她的姿势彻底矫正了一番之后,这才站远了看,点了点头,然后说:
“我们现在来过招。你就用凌霄剑法的前三式来打我。”
青蜂会意,已经递出去第一招“大雁展翅”。只见她双臂侧伸,整个人犹如张开双翅的鸟,右手执剑,朝云潇潇包抄而来。这一招攻击范围极广,先围后剿,如果运剑之人内力浑厚,单凭展翅之时的剑气,都能将敌人扫荡开外。然而青蜂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用内力震倒云潇潇,这一招也并非是为了测试她的内家功夫,只是想练练新的剑招罢了。
云潇潇见“大雁来袭”,突然身体往后一仰,翻过跟斗,身轻如燕,悄无声息地跳出了青蜂的包围圈。青蜂自是不会善罢甘休,连忙变换身法,手臂一缩,变平展为斜刺,双膝下屈,由下至上翻转剑柄直取云潇潇左掖,这是凌霄剑法的第二式“扶摇直上”。然而云潇潇反应速度极快,身体往右边轻轻一偏,以三寸之距堪堪避过了这鬼魅般的一剑。他的手里连一把剑都没拿,纯粹只是为了考验青蜂的这三招是否学透了。如今见她使出来的前两招有模有样,无论是姿势力道,还是反应速度,作为初学者而言,都已算上乘,不由得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青蜂见大师兄笑了,自己心里也乐开了花,连忙手臂往回一收,在空中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单脚斜挎,握剑的手再度刺出,自上而下,在剑身与胸齐平之时,突然又化直为平,手腕一翻,手中的青光剑横刺出去,对准了云潇潇的胸口,正是刚刚学的“天光破云”。云潇潇本来正面对着她,正准备接招的时候,不知是不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突然跃出去一丈远,然后侧身聆听,似乎在审时度势。而青蜂的剑招一出,决计收不回来,虽然距离远了些,未能刺中云潇潇,但她并不甘心,一个跃步,打算再补一剑,那锋利的剑尖眼看着就要穿破云潇潇的侧脸,却在距离不到两寸的时候,被云潇潇的两指夹住,呼啸而来的剑势立刻偃旗息鼓。
到这时,青蜂才发现大师兄的神情已经变了。只见他双眉紧锁,目光凝重,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怎么了?”青蜂问。
云潇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仔细聆听了一番,然后道:
“听到动静了吗?”
青蜂环顾四周,又站定了身子闭目听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说:
“没有啊。”
燕山派的后峰是一处极为宽阔的平地,四周围绕着参天大树,远处雾霭山岚,还有几座飞檐翘角的亭台楼阁隐约可见。此刻阳光正暖,甚至还有一丝燥热,毕竟已经到了初夏的光景。树上有蝉鸣,林中有鸟叫,还有几乎弱不可闻的风擦着脸颊,但除此之外,青蜂实在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内力修为越高的人,五官感觉也越灵敏。云潇潇的内家功夫,自然比青蜂要高出许多。他无法形容自己听到的声音,只是突然双眼闪动,道:
“有人闯山。”
燕山派的大门在前山,云潇潇此刻身上没有佩剑,直接将青蜂的剑拿了来,然后道:
“师妹,我先走一步。”
说完,他整个人犹如一阵风,飞上屋檐,消失在青蜂的视线里。
青蜂还没回过神来,等慢慢品味出“有人闯山”这四个字,大惊失色,立刻提气也追了上去。
云潇潇忧心门外生变,施展轻功,几个跃步,已经腾挪斗转,在燕山派大门前翩翩落下。他一席白衣胜雪,头绑白巾,身段颀长,玉树临风,和门口几名低阶弟子站在一起,如同鹤立鸡群,耀眼夺目。
燕山派的大门之下是一段约莫十级的石梯,此刻石梯下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云潇潇在三年前的武林大会上见过,正是祁山派掌门姚震天。而他身侧的两人,一男一女,男的长发披肩,也身穿白衣,浓眉大眼,目光炯炯,看上去杀气腾腾,与云潇潇的气质相去甚远。而那女子,云潇潇只看了一眼,便心中大惊,正是他一个多月前在黑风谷竹林里救下的姚雁。此时姚雁也正看着他,一双杏目烟波浩渺,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他看着她,不知如何反应,但现在却不是与她相认的时候。
云潇潇毕竟是燕山派的大弟子,站定之后,抱拳作揖,先向姚震天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姚掌门,您好。”
姚震天头戴金冠,黑发椎髻,留着络腮胡须,虽然年过半百,但是器宇轩昂,颇有尊师之风。他捋着自己的胡须,笑盈盈地点头道:
“还是燕山派的大弟子懂事。”
“不知姚掌门莅临燕山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云潇潇和姚震天打起了客套话,两人你来我往,看似礼尚往来,实则暗藏杀机。
姚震天见云潇潇挡在门口,虽然和自己热情地寒暄着,但明显不打算让他进去,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道:
“你师父呢?”
云潇潇知道姚震天一直心心念念武林盟主之位,这次亲自上山挑衅,恐怕也是为了盟主令牌,然而他的师父赵霆锋日前练功受了内伤,正在闭关调养,眼下不能见客,只好道:
“对不起,姚掌门。师父正在闭关,不方便见客。”
姚震天之前闯山的时候,已经从守门弟子口中得知了赵霆锋闭关的消息。他看了一眼云潇潇,满是不屑:
“只怕是赵掌门练功出了岔子,没法子出来迎客吧。”
云潇潇虽然心中不悦,但是面色如常,赔笑道:
“有劳姚掌门挂心,您今日莅临鄙派,不知有何贵干?”
姚震天微作沉吟,然后对云潇潇伸出一只手,说:
“交出盟主令,我立刻下山。”
云潇潇虽然有所准备,知道姚震天是冲着盟主令来的,但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不知为何,他看了一眼站在姚震天身旁的姚雁,她正望着自己,满面愁容,全没了初相逢时的喜悦之情,她双眼朦胧,如同杏花烟雨,正悄无声息地和自己说着抱歉。
“这不可能。”云潇潇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姚震天。
姚震天听闻此言,迈开一步,运掌于胸前,摆出了一个进攻的姿势,道:
“既然如此,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大师兄,摆剑阵吧!”旁边的几名燕山弟子,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焦急地看着云潇潇。
燕山派以剑术闻名天下,其中最负盛名的,就是由八大弟子共同组成的“剑阵”,据说无论武功多么高强的人,只要落入了燕山派的剑阵之中,都必败无疑,犹如三国时期诸葛孔明最擅长的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能够以奇妙的队列与方阵组合,将敌人困住,无法脱身。
站在姚震天右侧的男弟子,见燕山派要摆剑阵,冷哼一声:
“想不到堂堂燕山派,也会以多欺少!”
祁山派这次登门造访的只有三个人,而燕山派却要摆出八个人的剑阵,的确是以多欺少,胜之不武。可是姚震天的武功放眼天下,也算是数一数二,他若出手,别说剑阵是否能困住他,就算掌门赵霆锋亲自接风,也未必能赢得过他。更何况,此刻赵霆锋内伤在身,决不能被姚震天闯入山门,逮个正着,否则燕山派危矣!
八大弟子正准备还嘴,云潇潇却拦住了他们。
“大师兄!”
云潇潇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姚震天道:
“姚掌门,我们若以剑阵伺候,的确胜之不武。听说姚掌门内力深厚,铁掌如神。不如这样,晚辈接您一掌,若是不倒下,还请您这次高抬贵手,自行下山可好?”
众人听到此建议,皆是一惊。姚震天的内功天下闻名,三年前他与赵霆锋在武林大会上比试,若不是赵霆锋侥幸以独家秘笈墨玉剑法胜了一招半式,而姚震天则在武林大会前夕因为练功过于勤勉而受了内伤,那场决赛,姚震天本来是稳赢不输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三年来他对赵霆锋执掌盟主令耿耿于怀。如果两人都是全盛状态,他有信心,绝不会输给燕山派!
姚震天也没料到云潇潇会有此提议,毕竟还从来没有人能够赤手空拳接他一掌却安然无恙的。纵然云潇潇年少成名,武功卓绝,但到底是个后生小子,若是论内功修为,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他苦练四十年的内家心法。他这么做,难不成是要飞蛾扑火?又或者,他有别的办法接住这一掌?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姚震天并不打算拒绝这个提议,因为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同时也想借这个机会,试一试燕山派最出色的大弟子,究竟功力如何。
“好,一言为定!”姚震天应允,云潇潇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然而,姚雁却突然喊住了姚震天:
“爹,您这样以大欺小……”
“住口,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姚震天喝住了姚雁,但是姚雁方才那一声“爹”,却让云潇潇五雷轰顶。
她竟然,是姚掌门的千金?
可惜如今大敌当前,犹如两军对峙,云潇潇纵然心绪不宁,却也不得不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强迫自己静心凝神,专注于眼前与姚震天的单挑。
“大师兄……”燕山派众弟子十分不安,想要劝阻云潇潇,连青蜂也走上前来,在云潇潇耳边轻声说:
“大师兄,你别逞强,对付这些强人,不用讲江湖规矩,还是用剑阵吧!”
然而云潇潇却胸有成竹,坚定地摇了摇头,要众人退下。大家知道这位大师兄的脾气,言出必行,如今他已经许下承诺,姚震天也蓄势待发,正可谓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
尽管心中惴惴不安,但燕山派所有弟子还是听话地退居三丈之外,给云潇潇和姚震天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云潇潇站在高阶之上,本想拾级而下站到平台之上,与姚震天公平比试。但是姚震天伸手一拦,道:
“你就站在那里。”
云潇潇却之不恭,抱拳表示同意。姚震天见云潇潇已经站定,所有守在门口的弟子也都散开,他可以全力施展自己的掌法,当即迈开一大步,扎了一个沉稳的马步。姚雁在一旁看到父亲的步法,暗自心惊,这是姚震天的成名绝技“落日掌”,有气贯长虹,绵绵不绝之势。可是云潇潇手无寸铁,当真是要以肉身相搏,却不知他年纪轻轻,如何承受得起这山呼海啸的一掌。
姚震天见云潇潇面不改色,见自己已经摆出了下盘动作,仍旧镇定自若,也不知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深藏不露。但现在他已经气沉丹田,运转周身,这一掌势在必行,绝无可能撤回。只见他左手拧拳,扣于右手掌心,然后双手交叠,右手手肘向后推移,行至一定距离,手臂朝前一送,口中大喝一声,一股强劲的掌风自他的右手间泄出,宛如流光四射,长河落日,连天边的烟云也为之一颤,连带着四周的树叶枝丫哗啦啦东倒西歪,一时间落英缤纷,如坠深秋。
云潇潇将这一掌从起势到走势尽收眼底,在姚震天运功的同时,他也暗暗调集体内所有真气,集中在自己的右手掌心,然后随着姚震天长臂一挥,他也伸出了自己的右臂,五指并拢,笔直地与对方双掌相接,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力道顺着耳边呼啸的风灌入自己体内,身体有些许摇晃,险些就要支撑不住。云潇潇闷哼一声,突然向后退步,然后把自己的手掌从姚震天的掌底下迅速抽离,整个人犹如一条白练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落在山门之后,退了三四步,被身后的弟子扶住。
“大师兄,你怎么样?!”
云潇潇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得一股燥热之气从腹部上升至胸腔,倒不是受了内伤,只是略微有些气息紊乱,姚震天这一掌,到底被他硬接住了,只是的确力气霸道,搅乱了他体内真气,此刻才有些气喘吁吁,好在并无大碍。
“我没事。”云潇潇摇头,然后迅速调整姿势,抱拳朝台阶之下的姚震天道:
“姚掌门,承让了。”
姚震天惊讶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后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云潇潇,惊道:
“云潇潇,想不到,你的内力竟然已经修炼到如此境界!”
云潇潇清淡一笑,道:
“姚掌门过誉了。依照约定,还请姚掌门不要再为难燕山派。”
姚震天大袖一挥,哼道:
“哼,祁山派向来言而有信。这次,就暂且放过你们!”
他说完,已经转身要走,但还没迈出一步,又转过身来,对云潇潇道:
“你师父真是命好,有你这么个好徒弟!”
云潇潇再次拱手,正打算说些客套话,姚震天已经背过身去,大步流星地下了山。他带过来的那名白衣男弟子也紧随其后,只有姚雁一步三回头,犹犹豫豫地似走非走,刚走出几步,又转过身来,与他四目相接,神色复杂。
云潇潇的视线也早已转移到了姚雁身上,但见她双目含情,如蝶翼般微颤着睫毛,似有千言万语藏在眉头心间,却又无处言说。她本就生得风情万种,此番回眸,更是期期艾艾,楚楚动人,令云潇潇心中一动,只想走下山门,再与她多说几句话,奈何她前面的男子已经回头喊她:
“师妹,走了!”
姚雁闻声回头,再没往云潇潇这边看一眼,急匆匆地跟上那白衣男子的步伐,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崇山峻岭之间。
云潇潇等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缓缓踱步下来,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凝视良久,似是看得痴了。青蜂见云潇潇神色有异,轻轻上前询问:
“师兄,怎么了?”
云潇潇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对青蜂摇了摇头:
“我没事。”
青蜂也跟着云潇潇的视线往山下望去,除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和山间蜿蜒的小路,再无半个人影,可是云潇潇的眼中,却多了些许眷恋。青蜂自一个多月前跟着云潇潇,见他出手相救姚雁,便看出来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虽然一路上两人相敬如宾,但那欲说还休的羞涩与不舍,却是遮掩不住的。女儿家对男女之情的直觉,总是又灵又准。青蜂只觉得胸口发闷,一颗怦怦直跳的心就这么沉沉地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