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嘉露香叶

95、讨伐（八）

　　秦道非在云岭附近停留了一段日子，无非就是为了他身边的那位，宠着呗。
　　“主子，”微生君莫也趁空来见一见自家主子，外头如此混乱，自家主子倒是淡定，还冲着身边人。微生君莫很想揪万俟其琛的头发，想得知他脑子里在思考些什么玩意儿。
　　“何家主的信，你已经给我看过了，我也不反对他的做法。”秦道非不紧不慢，“这回，他又想求得什么呢？”何酽白也不藏着掖着，他想得到什么，都摆在明面上。
　　“主子舍得给何家，”微生君莫停了停，接着继续说下去，“褚家的地位吗？”
　　“哈哈哈，才这点要求啊，我还以为他想要你的位子。”万俟其琛笑得很冷，冷到微生君莫连瞪他的功夫都没有。“要是真的想要你的位子，你舍得给吗？”万俟其琛重复了一遍，深情款款看着秦道非。
　　“他未必可以坐稳。”秦道非也笑了，这一笑，让微生君莫有点紧张。
　　“他肯定是坐不稳的，你当我是什么东西，摆设？”万俟其琛指着自己，“你舍得，我也是不太舍得的。君莫也不肯啊，对不对。”你们秀个恩爱，还要拉上微生君莫，也太为难人家了点。
　　“主子，关于沈家的事情，”微生君莫直接选择性拒绝回答，反而提了一件现在比较重要的事，“张离萦的事，哪怕现在的沈家主尽力隐瞒，也是不可能瞒住的。沈家的墙透风，我的人也十分有实力，这样的事情都知道了。”微生君莫的人是影子，无影无踪的影子，他把这些影子培养得不错，很有职业道德，绝对不会多话。
　　“让你的人把嘴闭上，闭紧。”万俟其琛不开玩笑，“那个命格极好的丫头，最近病得严重，欧广白和罗玉竹也不能及时过来瞧她，要是她不好了，我会伤心的。”万俟其琛也很是奇怪，他明明没有接触过几次，但却是很维护，甚至是宝贝。
　　“君莫，听他的，你费心安排下去。”秦道非揉了揉太阳穴，“那个命格极恶的，还挺会收买人心，但被收买的那个，什么底细知道吗？”秦道非本来不想多问，但万俟其琛天天在他耳边念叨两个极好的，所以就顺他心思多八卦一会儿。
　　“同样是丫环，这还真的有比较。”万俟其琛现在心情还不错，没有搞破坏。“如果我们身边有这样的人，我早就把人给做了。”他最见不得背叛，因为这个，断送在他手上的人可不少。
　　“她们很隐蔽，平常几乎发现不了，若不是褚家的人到处惹事生非，恐怕她们之间也不会联系得这么频繁。”微生君莫指出，“主子，要不要出手阻止一下？”
　　“不必，就看看她们能走多远。”秦道非起身，“张离萦想帮沈浩冉坐稳家主的位子，那他知不知道他自己是会跌入深渊。严禁他们触碰的法术，倒是一个比一个起劲去修炼。”
　　“他应该是知道的。”微生君莫认真回答主子的问题。“还有，尤二公子应该也知道了。”
　　“哟，那岂不是很精彩，这是一场极好看的戏。”万俟其琛还拍起手来，秦道非朝他笑了笑，而微生君莫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你把眼睛放亮一点。”秦道非对微生君莫说，“另外，自己也小心一些，知道何家主现在眼光高，看不上我们，也别和他一般见识。”秦道非可以忍耐，他都过了这么多年，也不差再忍个几年。
　　“是，主子。”微生君莫照办。他识趣地走了，免得被主子嫌弃。
　　“我说，你真的可以容忍？”万俟其琛把脑袋靠在秦道非的背上。
　　“为什么不能容忍？”秦道非反问他，“把他打发到远一点的地方就行了。”张离萦没有破坏力，这点他们二人都赞同。
　　“韩家主和朱家主会骂你的吧？”万俟其琛笑了，还有点小开心，“她们骂你，我可以舍得一下。”说着，还把手搭在他的腰上，摸了几下，觉得好舒服。
　　“当真？”秦道非也很自然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握紧，感受着他的热度。
　　“就一下下而已。”万俟其琛在他背上吹着气，“不过，张离萦的事情将来被所有人知道的话，你觉得这位沈家主会怎么做，他的做法会令你满意吗？”
　　“再差，也不会比褚家主现在这两个儿子蠢。我满不满意他，暂时不提，以前沈修竹是满意的。”秦道非的意思很清楚了，沈修竹，他是满意的。可至于沈修竹的儿子，那就不好说。
　　“褚家主的两个儿子把好好的上风变成了下风，都不用君莫太动手，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现在各家都集结力量，围攻浑金的日子快了。”万俟其琛贴着他，“我往不群送了奶糊，也派人保护着，你不要生气，也不是要瞒你。”
　　“不群的人，会有人去动，到时候你和君莫会怎么做，我都理解。”秦道非不去握紧他的手，“褚愈茉和褚愈蒲，命运多舛。”可秦道非没有提到褚藜祈，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

　　最后，戚暄妍还是妥协了，让沁暖跟着沈浩冉和沈渐冉一同出门。见张离萦也跟随一起出门，戚暄妍心里也稍微安心一些，至少他可以保护他人。雪慈也跟着一起，这段日子他无暇顾及凉琼，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暖暖，你自己多加小心。”凉琼没有跟着一起出门，外面不安全，她惜命。
　　“好的，凉凉。”沁暖朝她笑了笑，自己呢，很高兴可以出门。“凉凉，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不要太忙碌。我会心疼的。”凉琼是管理家事的好帮手，这一点无法否认。
　　“嗯，我知道啦。”凉琼已经把他们出门的消息递了出去，应该过不了多久，吕家小姐就会收到消息。
　　“暖暖，上马车吧。”雪慈来喊她了，“小姐已经在等你了。”雪慈没有对凉琼多说什么话，已经很久了，这二人关系淡了太多太多。
　　“雪慈，多注意照顾暖暖，她最近咳嗽出血的次数频繁了不少。”凉琼真的把戏做足，在别人眼里，她还是那个心疼沁暖的好姐妹。
　　“我知道了。”雪慈转身便离开。
　　戚暄妍跟儿子说了几句，话里话外无法就是让他们自己小心。但沈浩冉听出来了，其实母亲还是关心张离萦的，有点不放心他。
　　“我母亲真的是矛盾，明明关心离萦，却表现出嫌弃他。”沈浩冉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夫人是不喜欢离萦，这点不是矛盾。”雪慈告诉他，“日子长久了，多少还是有感情在，而且离萦也是讨人喜欢的。”这话从雪慈嘴里讲出来，沈浩冉觉得刺耳。但看看尤亦宏，有点明白了，二人虽吵架，至今还未和好，可尤亦宏始终不放心张离萦，眼里透露出担忧。
　　‘尤二公子真的是别扭。’林清思看着也着急，特别着急，‘暖暖，我好担心，他们这样会伤害到对方的。’沁暖点点头，是应该想点办法才是，不然总不能这样持续下去。
　　“暖暖，来，靠一靠，舒服点。”沈渐冉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暖暖最近胖了吗？”似乎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长肉。
　　“小姐，我都十六岁了，不再是小孩子……”沁暖嘟着嘴，怎么还当她是小孩子，动不动就拿抱抱哄她的。
　　“嗯，暖暖是大姑娘了。”沈渐冉搂着她，“可在我眼里呢，暖暖还是那个可可爱爱、简简单单的姑娘。”沈渐冉不想，也不愿失去她。
　　出发的路上，张离萦和尤亦宏彼此是有些尴尬，想说什么，却有不敢开口。大概都后悔吵架了吧。尤亦宏真的很担心张离萦，但是这种担心，别人又看不出来。这看出来的人，倒是急死。
　　张离萦也想恢复与尤亦宏以往的相处模式。他自己主动一点，对方虽不前进，可也不会后退啊，多好呀。
　　“不要再僵持下去了。”雪慈受沁暖（林清思）传染，多多少少能看出点门道，“尤二公子那里，我是不方便开口，所以只好跟你说了。”雪慈把张离萦拉到一旁，“你就不能迈出那一步吗？”
　　张离萦苦笑了一下，说：“不想罢了。”张离萦有些时候还真的不敢，“你怎么瞧出来的？”他还好奇这一点。
　　“不是我，是暖暖。她很担心你们。”雪慈明说，“你不想气暖暖的话，你就好好迈出那一步，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让暖暖安心。”雪慈很疼沁暖，张离萦也很疼沁暖。
　　“这小丫头怎么瞧出来的？”张离萦不解，沁暖变聪明啦？也不对，这小丫头也从来没笨过，就是心思恪纯，见谁都觉得是好人。
　　“你听点话吧。”雪慈皱着眉，唉，也是一个操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