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嘉露香叶

298、令终（二）

　　凌望柏与尤亦宸如今可以聊到一起，也是日趋平常。这位当哥哥，对妹夫的态度还算不错了。
　　“不跟清儿说，她不需要知道。”尤亦宸坚持，“难道还想有人要过来抢走？”他和林清思的感情愈加好了，尤亦宸喜欢被她依赖着。
　　“尤亦宸，别得意了，小心清儿知道了，你就不开心了。”凌望柏好言提醒，“清儿有时候挺天真的，你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所以，别想着欺负她，否则我要你好看。”
　　尤亦宸懂的，他才没有这么愚蠢。不过，对于头家现在这样的做法，他是不太赞成。这哪里是解决问题，分明就是在养大问题再消灭。
　　“你守着清儿便好，知道你们感情好，我也放心。”凌望柏看着他。想到刚才尤归远提出的，妹夫是家主，应该也挺不错。可说真的，凌望柏也该考虑到，他的妹妹是否真的可以胜任家主夫人的责任。
　　尤亦宸应该是考虑过的。他觉得问题不大。不是说一定要合适家主夫人这个位子才行。哪怕林清思不适合，也不要紧。关键他们夫妻二人合适就行。她完全可以成为一位最轻松的家主夫人，并不会有人会说什么。
　　冯氤氲把林清思当成了女儿，很是宠爱。自然扶植也是尽心尽力。想来，林清思还是幸运的，有很多人宠着她。

　　这一边，缃茶也就很宠她呀。林清思见到嫂子过来了，格外笑容灿烂。还问了一些关于贺沉晓的事情。缃茶也如实说了，后面等贺沉晓生好孩子，应该需要去祝贺一下。她对衡家还是存有特殊的感情。林清思也支持，并且表示自己也要去。她还想卫婳祎和丽籽楠了。自从她们出嫁以后，明显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
　　“都是有婆家的人了，没以前自由是肯定的。毕竟现在都要考虑两个人的事。”缃茶看了看她，“清儿也是啊，在这里很开心的。有个好婆家，令人羡慕。”她自己也有一个好的婆家。林清思偏心起来，简直都要把自己哥哥给卖了。
　　“宸哥哥待我很好。”林清思是很满意，“很顺着我。”说着还是会脸红，缃茶看着也笑了出来。
　　接着说到了孩子们。四个小朋友在一起，欢乐也是多。说到凌旭惟长得好，现在还会冲着何崟崎笑，认识人了呀。缃茶也很开心，自己儿子不需要操心，这也是当父母的福气。
　　林清思还很喜欢秦琳瑶，他讨人喜欢的。因为他，所以林清思对头家的印象很好。儿子都这么可爱，那么父亲一定是很温柔的人。秦琳瑶是提到过，他的两个父亲，林清思没有多问与深究，就觉得这样的父亲是优秀的。总觉得与秦琳瑶在一起，有种熟悉的感觉。

　　尤家这里天气晴朗。让人都感到这里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很向往要过来。章硕彦忙于处理来上学的申请，慎重选择。地位是恢复以往，甚至还要更高。可章硕彦觉得还是慢慢来，若是要长久发展，速度加快不是最好的法子。
　　“硕彦，你快看，雪儿会冲着你笑了！”尤归远跟炫耀宝贝似的，赶紧让他放下手里的活。
　　“入冬了，她体弱，别着凉了。”章硕彦抬头看到尤昭雪甜甜的笑容，也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会，有医仙在，我们雪儿不会很容易生病，对不对？”尤归远是喜欢孙女，一会儿见不到就不行。尤昭雪又是抬头又是低头的，在爷爷怀里蹭蹭。
　　“这一会儿停一下，又会怎么样。你是不喜欢雪儿吗？”冯氤氲见章硕彦还是端着架子，还是得说他。以前对尤亦宸和尤亦宏也是这般，严肃起来跟冰山一样。
　　章硕彦哪里会不喜欢，看着像似在赌气的冯氤氲，居然说了一句，“你多大了，当祖母的人，还不成熟。”简直要把冯氤氲给气住。
　　结果尤归远听到后，抱着尤昭雪笑出来声，好久没有这么快乐了。接着，尤亦宸和林清思过来。林清思披上了那件披风，还是如同以前那样好看。听到了笑声，还好奇想知道是什么趣事。冯氤氲便上前抱住了林清思，说是她带来的好事。
　　“看到父亲了，就不要爷爷了？”见尤昭雪想挣脱，尤归远也只好让儿子抱她了。
　　“父亲，你都抱了好一会儿，是该让我抱了。”尤亦宸疼爱女儿也是出名了的。毕竟有女儿的家带来了太多欢声笑语。
　　尤归远和冯氤氲互看一眼，他们很懂，没有说出再让林清思生一个孩子的想法。他们经历过了，林清思生尤昭雪已经吃足了苦头，再也不要这样了。
　　章硕彦看着他们，将来尤昭雪读书，恐怕又是一场“大战”。大家都宠，简直都可以上天了。

　　入冬以后，各家都相安无事，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在不群的尹愠惀也十分争气，管理得十分井井有条。凌望柏的收入有了大幅提升，自然他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
　　“你的嫂子要生了吧，你都不回去看看？”韩汀兰说这话的时候，先朝凌望柏那里看了过去。
　　郑瑞璜本想说太冷了，不高兴回去，但看到韩汀兰先看着凌望柏的眼神就知道要谨慎回答。“嫂子有哥哥陪着，我还是在这里开心。”而且也自由，与尹愠惀联络也方便。
　　“你不惹事的时候，我们都挺开心的，对不对，柏哥？”朱岸芷放下手中的茶盏。
　　“你们不惹麻烦的时候，我会吃得好睡得好。”凌望柏直接挑明，“往不群送了多少消息，你们自己清楚。我不追查，难道头家会这么放过你们吗？”他可以不管，但头家绝对不会！
　　“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郑瑞璜的这种莫名自信会让这场对话陷入不好的那一面。
　　“郑瑞璜，或许以前看在某人的情面上，真的不敢拿你怎么样。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需要考虑到你身后的哥哥嫂嫂，更要想到你的侄子和侄女。你们两个大概不会有危险，看一看你们的姑姑就知道了。”凌望柏要是有朱灵鄴那般勇气，或许老早就见到了头家。
　　“那是。”韩汀兰同意，“毕竟我们还有清儿这么牢靠的靠山。靠着清儿养我们，多好。不愁吃穿用度，还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里。”林清思就是福星，有她在，日子不会难过。
　　“万一哪天，我和清儿的事情彻底暴露了。那岂不是要连累很多人。”凌望柏打消他的得意，都什么时候了！
　　“不会。”郑瑞璜又抢话了，简直作死。“头家是知道的，那又怎么样。明摆着不会说出来。柏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的。至于清儿，她有尤家这样好的婆家，自然得到了庇佑，还给身边的人带来了好运。卫婳祎和丽籽楠的日子现在过得不差，因为什么，因为你们在意她们。”
　　凌望柏点点头，是的，没错。卫婳祎和丽籽楠虽然是会惹怒他，但都过去了。加上她们对茶茶和清儿都是真心实意，凌望柏自然很在乎她们如今过得好不好。
　　“你还真的很懂。”凌望柏对郑瑞璜说着，“提醒你，也在提醒尹愠惀。下次再表演矛盾冲突的时候，记得不要过分用力了。”那眼神似乎看穿了他们之间不可言说的秘密。
　　韩汀兰和朱岸芷没有接话。果然还是别凌望柏发现了，要不是他懂分寸知进退，恐怕也早就被了结。
　　“机会不多了，柏哥。”郑瑞璜却这样说着，“明知施濯缨很有问题，为什么还要进展这么慢？微生公子在等待什么呢？”尹愠惀发现了不少需要让他发现的线索，并且他及时把消息扩散了出去。可头家始终未动手，也未免太沉住气。
　　“等待不应该错杀一个好人。”凌望柏不意外郑瑞璜会承认这么迅速。他知道自己的脾气，若是再遮掩也毫无必要。
　　“未必吧。”朱岸芷说话了，他示意郑瑞璜不要再多说了。不是不感兴趣他和尹愠惀要做的事，而是说多错多。“柏哥，你该不会还相信周嘉平一点问题也没有吧？”
　　凌望柏信的，他也大方承认。“他没有消息，并不代表他有问题。有些时候不联系了，不是感情淡了，可能是不愿再打扰。他跟施濯缨的感情也很好，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感情说不清楚的，也衡量不了。”
　　“为了保护施濯缨，所以不再同我们有联系吗？”韩汀兰却有不同的理解，“曾经还是同一条路上的人，没想到改变这么快啊。柏哥，就是哪个比较重要呢，对周嘉平而言？”
　　“他是成年人，他有自己的判断。我只求你们要是太无聊的话，那就早点结束学业。赶紧滚。”凌望柏这个时候恐怕没认识到，能否结束学业、何时结束学业，都由头家来决定。
　　如同尤归远想让尤亦宸继承自己位子的事情，只要头家不点头答应，那尤家其他长辈也不会轻易点头。对外看来，是自家的事理应自家决定。可其实任何重要决定，头家都会知道。是否要干预，那就是另外的价钱。
　　最好可以意识到，平静的日子还会有小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