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嘉露香叶

18、暖暖（二）

　　调整了几天，林清思和沁暖相处得不错。林清思不会强行控制沁暖行动和思维，只是静静待在她的体内，要是需要才会被唤醒。
　　林清思现在明白了沁暖所说的中等人家是哪种意思。沈家属于“中三家”，排名第五。沈家所处的地方被山环抱着，空气极好，地名叫云岭。
　　‘暖暖，我觉得我还是很幸运的，因为遇到了你。’绝大部分的时候，林清思只会晚上等沁暖休息时才会打扰她。
　　“我觉得我也很幸运，遇到了你，清儿，你可太聪明了，老师教的东西，其实我都不会，要不是你帮我，恐怕我要天天被老师罚站和挨打。”沁暖躺在自己的床上，开口说着。
　　现在只有沁暖唤她清儿了，林清思听着也多少感到舒服些。而且，那些老师教的，林清思觉得不难，六艺有些项目不会，也不要紧，沁暖一个小姑娘，又不是全能型选手。至于，琴棋书画，林清思还是可以帮点忙。女红的话，林清思帮不上忙，曾经的她没接触过，有点陌生。
　　‘你好好听老师上课。我觉得家主和夫人待你都不错，就不要做错事情就好。’林清思透过沁暖的眼睛看到沈家的情况。觉得除了用幸运，也没有其他的词可以形容。
　　沈家家主沈修竹，年纪的话，应该有林清思父亲那般，但现在因为身体欠佳，不大管家里的事情，一直在静心养病。沈家夫人戚暄妍，初次林清思看到时，还有点害怕，夫人有点凶，要是在她面前行差踏错，可要到沈家祠堂去罚跪。嗯，沁暖应该之前被罚跪过。林清思有这种感觉。
　　沈家小姐沈渐冉为人就很好，沁暖也得到小姐不少照顾。活可以不用干，偷懒一天，小姐也不会凶。沈家少爷沈浩冉也是个好人，对沁暖也很温柔，连说话声也很轻柔。姐弟二人相差三岁，姐姐十八岁，弟弟十五岁。
　　沈浩冉还有一位伴读，叫雪慈，只有名无姓。是小时候，被沈浩冉从外地捡回来的。听说，雪慈之前生活的地方，并不安稳，他又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姐妹，便这样带回了沈家。雪慈平常不太爱笑，有点小严肃。对沁暖算一般，很一般。皮肤倒是雪白，面相也慈祥，可要开口说话就，还是严肃待人。雪慈和沈浩冉同龄，也十五岁。
　　然后，还有一位令夫人戚暄妍无比头痛之人，也是沈家祠堂的常客，几乎可以做到每日必打卡。林清思不明白他是如何成为这样，但他比雪慈更加容易亲近，也愿意带沁暖玩耍。张离萦，是沈家已故的家仆孩子，好在沈修竹心善人好，把张离萦也当自己孩子般养。不过，张离萦过于闹腾，一日不闯祸打架，就浑身不舒服。他天资极好，学什么都很快。沈修竹对他是满意的，可戚暄妍对他却是极为不满。他，十六岁了。

　　果然，一大早起来以后，张离萦又不知哪里招惹到了戚暄妍，早饭都没得吃，便来祠堂罚跪。
　　“离萦哥哥……”沁暖趴门探了个小脑袋进来，眼睛四处望了望，很好，没有人。便悄悄进来，跟张离萦跪在一旁，从怀里拿出一碗热饭。“吃吧！我知道离萦哥哥喜欢籼米与粳米配在一起，便调好了。”沁暖眨眨眼睛，显得格外可爱。
　　“多谢，暖暖。”张离萦接过，便弯着身子吃了起来。可惜，只有一碗白饭，没有小菜。
　　“我在上面撒了一点点盐花，这样会有点味道。”沁暖的头往后转了转，愣住了，“少爷……雪慈哥……”好了好了，自己又闯祸啦？
　　沈浩冉和雪慈二人着实有趣，一人怀里的是饭，另一人怀里的是小菜。沁暖看到后，和林清思一同笑了出来。
　　“暖暖，你又快了一步。”雪慈看了这小丫头一眼，动作也挺快的。
　　“我害怕离萦哥哥饿肚子嘛。”沁暖抿了抿嘴，“少爷和雪慈哥哥也跟我所想一样呀。”沁暖格外开心，大家在一起暖暖的，真好！
　　“吃吧。”沈浩冉把自己怀里的白饭往张离萦面前一放，“多吃一点，说不定，连午饭都没得。”沈浩冉太了解自己母亲的脾气，一时半会儿，张离萦离开不了祠堂。
　　“好！”张离萦当然要吃，吃饱才有力气折腾。
　　“不是我说你，你应该安分一些才是。”雪慈无奈摇摇头，“为什么非要惹事生非？你是不是觉得日子太好过了？”雪慈真的如同慈父般在训话。
　　“哪有，明明是夫人太爱找我麻烦了。”张离萦在他们面前不用掩饰什么，想到说什么就说什么。
　　林清思觉得也有道理，戚暄妍每次见到张离萦就很不痛快，也不知道原因何在。戚暄妍喜欢找张离萦麻烦，而张离萦真的是很“争气”，每次都被抓到。
　　“才一大早，你又干了什么？”沈浩冉有点难，最后通常是由他解决。
　　“昨天老师留下的作业，我还没做，这不早上想早点去书房补作业，结果就想从屋顶去书房，被夫人逮到了。”张离萦很平静地说着。他纯粹是作死，明明有路他不走，非要上屋顶到书房。
　　“离萦哥哥，你这是也算练功了。”沁暖拍手鼓掌，“可惜被夫人抓住了。下回小心点？不可以，不能助长你这个毛病。”沁暖和林清思融为一体了，说话方式比较接近。
　　“暖暖长大了，说出来的话很有道理。”沈浩冉看她刚才自说自答，真的很有趣。
　　“十四岁了，也该懂事。”雪慈提醒，沁暖刚过了十四岁的生日。沈修竹还为她小小举行一个生日宴会。
　　“我一直很懂事的。”沁暖有了林清思，这日子过得顺风顺水。“老师也很喜欢我，我也没有拖过作业。”沁暖要做个好孩子。
　　“都在这里干什么！”身后的声音很熟悉，很熟悉。戚暄妍就知道他们几个在这里！
　　张离萦差点没被噎住，沁暖赶紧用力拍他背，让他顺顺气。
　　“呵，”戚暄妍走近一瞧，果然啊，“你们三个也跪在这里。背着我给他送饭，怎么，难道以为我会饿着他，不让他吃饭吗？”戚暄妍眉头一紧，面部神经都紧绷起来。好严肃，好吓人。
　　“母亲，我们就是……”沈浩冉这个时候必须开口，否则雪慈和沁暖都逃不了被罚，“我们就是担心离萦，虽然他干出来的事真的令母亲生气，但是我们是知道母亲默许我们过来送饭。”雪慈和沁暖还很配合，卖力点头。
　　“夫人是心里气不过，其实也担心离萦哥哥，这不就过来看了看嘛。”沁暖是不敢这么说，但林清思敢，嘴甜讨好戚暄妍，这样大家日子都好过。
　　戚暄妍对这个小丫头真的也是又爱又恨。自己女儿对她好，什么活都不舍得她做。马上就要当着小姐供起来。
　　“都跪着，好好反省一下。”戚暄妍还是不能破坏自己的威严，“家里的其他人都要被你带坏了，好好的路不走，非要飞檐走壁，你今后是想干什么，当贼么。”戚暄妍有些气不过。
　　“母亲，离萦他……”沈浩冉被母亲怒瞪一眼，好了，自己也凉了。
　　戚暄妍真的想不通，张离萦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之人，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儿子，如同根子里就有反骨一般。
　　沁暖拉拉张离萦的袖子，让他不要介意，夫人就是嘴硬，心肠还是极好的。

　　上午的书房就显得冷冷清清。沈渐冉到了以后，便看到空着的位子。
　　“都被罚跪祠堂？”沈渐冉通过家里其他弟子的目光，明白了。“凉凉，刚才暖暖去祠堂给离萦送饭，被母亲发现了吗？”沈渐冉默认沁暖可以这么做，嗯，也是纵容下的结果。
　　“是，不止暖暖，还有少爷和雪慈，都被夫人抓个正着。现在都在祠堂罚跪。”凉琼也是服了他们，全都被抓到，真的一个都不少。
　　“一会儿老师上课，看他们都不在，也不自在。”沈渐冉决定去找母亲，“我去找一下母亲，说一下，要罚，也不是不可以，等上课结束以后再去跪。”沈渐冉现在逐渐发现，沁暖在学习方面有了气色，便打算好好培养她。要是学得好，今后也不愁自寻生路。
　　“小姐，夫人正在气头上，不要去碰钉子了。”凉琼拦住沈渐冉，“今天一早，离萦就惹了夫人不悦。”果然一天的心情很重要，特别是早上不能碰到张离萦，一旦遇上了，那就惨咯。
　　“没事的。有我在，一切安心。”沈渐冉当然要去解救他们，“老师上课也很重要，不然今后还得补课，这可怎么好。”沈渐冉会好好劝说母亲。凉琼被不再阻拦。
　　经过沈渐冉的劝说，总算跪在祠堂的四人可以来上课了。一路上还有说有笑。张离萦还背沁暖来到书房，沁暖非常高兴，自己不用走路，有人背着。
　　‘暖暖，好了，冷静点，要上课。’林清思提醒她，刚才是开心。沈渐冉来解救了他们，总算不用罚跪。张离萦还特别宠爱沁暖，知道她跪着辛苦，就背她过来。沈浩冉和雪慈也高兴，大家开开心心在一起，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