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惹事.生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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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阁，是扬州享有盛名的酒楼。名气大了，来的人就多了；来的人多了，口就杂了；口杂了消息也就跟着杂了。
午膳时刻，正是一品阁最热闹的时刻，楼前出现了两个身影，一蓝一粉。
着粉衣的小姑娘，望了望店内奔走不停的跑堂，再抬头看了看高挂的招牌，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是这里了！”抬脚跨过的门槛。
蓝衣少年一副无可无不可的表情，跟了过去。
两人挑了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店小二见到有客人光顾，很热情的迎了上来，习惯性地取下搭在肩上的长巾擦了擦桌子，抬起头望着二人笑问：“两位客倌想要……”话还没说完，便呆住了。
好漂亮的一对人物！那粉衣女子只是简单地挽了个最平常不过的发髻，脸上脂粉未施，嘴角挂着的浅浅的微笑，散发出蓬勃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就对她心生好感。那男子身着一袭蓝衫，黑发也只以一根蓝色发带束起，斜挑着的眉半眯着的眼，都透出一丝玩世不恭的不羁。只是这样随随便便地坐着，却有种出尘的味道。
“喂，小二哥？”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纤纤玉手，小二终于回过神来，脸涨得通红，呐呐地开口：“两位，要用点什么？”
“听说你们这好吃的不少啊”说到吃的，秦雨潇顿时两眼放光。“我要尝尝那个出骨掌翅，水晶鱼条，清炖蟹粉狮子头，拆烩鲢鱼，银杏菜心，还有荷叶夹子！大概就这么多了！再来一壶琼花露酒！”很顺口地点好了菜，花样不算多，冷菜热菜点心都全了，感情她是早就打探好了的。
“再加一坛女儿红。”方无邪淡淡在加上一句。
“好咧！请稍等，马上来！”小二听完报菜，利落地的把长巾甩在肩上，呼了一口气，向后堂跑去，这样看客人，真是丢脸！怎么觉得我好像在逃啊。那小二晃了晃脑袋，自嘲地笑了笑，继续干活去了。
不一会，酒菜就上齐了，看着一桌子的疲于美食，秦雨潇不由地食指大动。赶紧拿起了筷子。看了看，决定先从水晶鱼条下手，鲜美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她不由地眯了下眼睛，仿佛这样更能感受到食物的美味。
方无邪却吩咐店小二拿了个大碗，一只手提起坛子，轻斜坛口，琥珀色的酒液便缓缓倾入碗中，酒液堪平碗沿即住手，满而不溢。端起碗来，赞一声：“好酒！”仰头一饮而尽。喝完了一碗酒，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兴致勃勃地品尝美食，不由地笑了笑，这丫头，不知道女孩子吃东西要文雅的么？这就毫不掩饰地表示出对食物的热爱。不过，倒也让人不觉得粗俗，反而觉得可爱。忍不住想问道：“真的很好吃么？”
“很不错唉，你也尝尝看啊，我一个人可吃不完这么些东西，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哦！赶紧动手吧！”秦雨潇招呼了一声，又回到与食物的较量上去了。
真是个率真的家伙！好了，我可不想变得“可耻”。方无邪也开始动筷，不再搭话，嗯，食不言。
两人吃到一半，方无邪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望向大门，便望见了门口处站着的人。一袭白衣，金冠束发，右手握着剑，剑鞘乌黑，更衬得白衣如雪。冷冷的目光更越过众人地望着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不动，周身却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像一把无鞘之剑，宣布着“请勿靠近”的讯息。
方无邪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
“唉！麻烦来了！”
闻言，秦雨潇不禁抬起头来，顺着方无邪的目光望去，看了看白衣人，又转头看了看方无邪，小声地问：“那个人是来找你的么？”
点头。
“那你惨了！”这样的人物，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主。
“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睡屋顶。看来还是跑不掉啊！”无奈。
店小二本来想过去招呼，却被他望了一眼，不禁打了个寒颤，竟挪动不了脚步，赶紧低下了头。
白衣人已向他们走了过来。
方无邪看着他，笑嘻嘻地道：“司徒兄，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把晗灵果还给我。”比目光更冰冷的声音，却不带任何感情。
“为什么说‘还给你’，我也守了它三个时辰了，虽然你守了它……三个月……”不甘心的声音，却有点底气不足，
“把晗灵果还我！”语气加重了几分。
“我可是要用它来治伤的，很急着用啊，要不这个就给我了，你再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另一个的，如何？”商量一下，这晗灵果对我来说真的很有用啊。
“把晗灵果还我！！”依旧同一句话。
“哎，不要这样嘛……喂～杀人啊！”话没说完，只见剑光一闪，剑尖就已到了方无邪面前，似不耐与他多说，同一句已话说了三遍，剑该出手了。
下一刻，剑尖便已被两根手指捏住，方无邪另一只手作势拍了拍心口，轻吁，“还好，来得及。你这人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动手？”
白衣人似已料到这一剑会被封住，抽剑，疾刺心口，方无邪依旧两指，转搭在剑身上，轻轻往左一带，剑已带出心臓范围，却见那剑锋一转变刺变为削，自上而下直取手臂，敌变我亦变，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章法，却不离在方无邪上身，瞬间两人已交手十几招。
从司徒负进门，便已引起酒楼里其他客人的关注，如今两人动起手来，更成为关注的焦点。众人只觉得眼前剑光闪过，剑便已刺了也去，至于剑是怎么出的鞘怎么发的招竟是没人看出来。而那被攻击的小伙子也没见他怎么动，便已捏住了剑尖，接下来就只见剑影闪动，剑招连绵不绝地攻出，那蓝衣少年似乎挡得左支右拙，犹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小舟，看着惊险异常，却始终没有翻覆。
酒楼中也有不少江湖中人，有人眼尖，认出了那白人青年。“那不是‘疾风剑’司徒负司徒公子么？果然名不虚传！剑招迅急如风啊。”
“那个蓝衣少年是谁？竟与司徒公子动手？不是自找苦吃么？”
“咦，居然撑了这么久，明明一直落在下风嘛!”
“……”
“……”
小声地议论纷纷。
司徒负更是吃惊，自已守了三个月的晗灵果，在刚成熟之际被这少年抢先摘去，虽早知有人在附近和他一样守着晗灵果，但自持身负的武艺并未将他看在眼里，想不到这少年动作如此之快，竟能先他一步！而且是从比自己更远之处掠过来的，凭着自己的轻功和追踪之术也曾追到过他，但每次都匆匆一照面就让他又跑了，这次方是两人第一次交手。
外人看这少年看起来挡剑招挡得很吃力，司徒负却知道自己才是吃力的地那个人，每一剑发出看着好像占尽先机，实则却是不得已的变招，剑身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牵制着，分明就要得手，却偏偏剑意已尽，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是触碰不到。突的剑势一变，剑招大开大阖，不再只是仅是速度快而已，凌厉的剑风让坐在附近的人都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本来坐地旁边看好戏的秦雨潇忽然感受到危险的气息，赶紧纵身一跃，跑到墙角去了。
剑风激得桌上的碗碟不住地颤动，不少人也感觉到了凶险，赶紧跑出了一品阁，还有些想走却又不愿意错过这场打斗的江湖人士，退到了墙角，目不转睛地继续看着。
方无邪也终于站了起来，脸上不再有那笑嘻嘻的表情，他知道这剑法的厉害，开始认真对敌了。
只见那方寸之地剑光流转指掌翻飞，剑锋险险擦过蓝衣少年颈际，手掌堪堪掠过白衣人心口，看得人心惊胆战，目炫神弛。秦雨潇也不禁替方无邪担心起来。
“着！”只听一声暴喝，剑身发出如流星般的光芒，直取方无邪的心口，刹那间，满室芳华。
“啊！”秦雨潇忍不住低呼出场声，想掠身去救已是不及。
“叮——”一声脆响。
顿时一片静寂，一切似乎都停止了。落可闻针，似乎人们连呼吸都已忘记。
“呼～好险！”秦雨潇终于有机会喘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才发现原来自己手心早已全是冷汗。
正在打斗的两人已停了下来，司徒负的长剑向前伸出，已抵着方无邪的心口，只是中间还隔了一个用来装酒的碗。就在剑锋要触碰到胸口的瞬间，方无邪退后已是不及，但身子却向后一缩，注满内力的右手抄起了桌上的酒碗，及时地挡住了这一剑。
“啪”那碗哪里经得起两人内力的冲击，完成了光荣使命后，终于，碎了。
同时，司徒负也收了剑。
方才那一剑，已是他剑法之精华所在，打得兴起竟不知不觉中使了出来，却在抵住酒碗之时感觉到了强烈的冲激，手臂一颤，剑竟差点脱手，如若那少年再趁此时用另一只手伸指一弹，这剑便是握不住的了，他知道这少年可以做到，但却没有动手，实已留足了情面。心中更为方才突然涌出的杀心愧疚不已。
方无邪也垂下了手臂，望着司徒负，诚肯地道：“夺这晗灵果真是为了疗伤，虽君子不夺人所好，但这我次真的一定要弄到手，多有得罪！”工工正正地的向司徒负一揖。
司徒负看了他一眼，竟没再说什么，还剑入鞘，转身离去。路过柜台，抛出一个银锭，丢下两个字“赔偿。”头也不回地走了。蹲在柜底的掌柜这才站了起来，收起银子笑眯眯地招呼仍在店里的没走的客人，“没事了，大家继续用餐。”
众人见热闹看完了，便纷纷回到自己的桌子，继续吃喝，却忍不住小声地讨论刚刚看完地一场激战，时不时转头去看看方无邪。
秦雨潇也走了过来，拍了拍方无邪的肩膀，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却见方无邪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疾风剑果然名不虚传！”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方才那一剑虽然已被他挡住，但剑气还是震到了心口，受了点伤。
“知道他不好惹你还要去惹他，看你也不像要用到这个疗伤的人啊，干嘛要去抢他这个东西？现在倒是真的受伤了。”秦雨潇一把抓过他的手腕，把了把脉，感觉到他的伤不是很重，才放心地放开。
“我有说是我要用吗？”方无邪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坐下双手放在腿上捏了个手诀运起功来。
秦雨潇也不打扰他，坐到他对面，用手支着下巴，就这么看着他。
过了一柱看时间，方无邪睁开了眼睛，跟对面的人打了声招呼，“我得走了，你自便啊！”摸出银子放在桌上付了饭钱，转身就走。
“喂，你怎么能这样就丢下我，我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人多危险啊，而且又长得这么可爱，万一遇上歹人怎么办？”秦雨潇赶紧追了上去。她有点不放心，毕竟他受伤了。
“你还知道你是一个小姑娘就好，看你吃东西的样子，哪有点姑娘家的样子啊！”
“你敢嘲笑我，我就是爱吃，不行吗？民以食为天，当然吃最大！”
“……”
两人吵吵笑笑，离开了一品阁。
一品阁角落处的一张桌子旁围坐着的四个人，在两人离去后，相互望了望，也付出帐，跟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惹事.生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