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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番外4 ...

  •   “我的调职申请批下来了吗?”托比亚递交了情报后,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洛夫特豪斯先生,“我听说你升职了。”

      “嗯,我也不负责非正常事件情报处了,所以你是铁定了要跟着我混?”洛夫特豪斯先生拿起这份报告草草看了一遍,他在上面盖了个章。
      “这些年辛苦你了,你完成的不错。”他起身走到外甥面前拍了拍他的肩。
      “你也知道最近局势并不好,走私又开始泛滥了——有份工作你要不要接受,话说在前面接下这份工作的话你需要换身份了。”

      托比亚眉都未皱,他直直地注视着他的舅舅。
      “有德国的消息?”

      “除了红色镰刀,现在还有什么走私能够引起上面的重视呢?”洛夫特豪斯先生笑了笑。

      “我接受了。”托比亚说完便走了出去,去做适应他的新身份的事。

      新工作的办事地点在曼彻斯特这一工业老城,这是英国第二大城市,又靠近利物浦港,水运便利,比起苏格兰场监控重地的伦敦,更容易混入钉子。
      而现在用工成本在上升,不少工厂搬去了地租人口都便宜的爱尔兰甚至南欧,留下了的只有失业的工人。
      托比亚构思了一个投资失败破产的故事,忽悠他的妻子是足够了。
      正在他思考着完善这个故事时,他的小舅听说了他搬家的消息便过来见见多年未见的外甥。

      “怎么好端端要去曼彻斯特,乔伊知道吗?”小洛夫特豪斯先生给了他外甥一个拥抱。
      这位多年从事英美间贸易的小洛夫特豪斯先生崇尚丁克生活,和妻子并无孩子,于是他将一腔热爱全都给予了兄弟姐妹的子女,而托比亚是他最喜爱的孩子。
      没等他亲爱的外甥回答,他便继续说到,“我在曼彻斯特的中心城区有一处住宅,周围环境还算不错,风景秀丽,距离歌剧院也很近,送给你了。”

      托比亚实在无法拒绝小舅的好意,他再三发誓过几年会回来伦敦,并带着他的妻子和儿子来见他,这又触动了小洛夫特豪斯先生的内心柔软处,便大手一挥买了一堆东西托他的外甥送给他的妻儿。
      然而这些东西全都封存进伦敦的住宅了。

      不出一个月生意失败宣布破产的托比亚宣称卖掉了房产,带着他的不安的妻儿去往了房租便宜的曼彻斯特。
      在城郊著名的贫民窟内用仅剩的钱财买了一处破旧的住宅。
      他们连女仆都雇佣不起了,更不用说消费得起消遣书刊。
      从未做过家务,平时爱好便是看书的艾琳只得忍痛卖掉她的所喜爱的书籍,穿上围裙学着做家务。
      开始都是如此艰难,而年轻气盛不知进退的托比亚将卖房所得的全部家财投进了他的新事业中,很快便赔了个精光。连续失败打击到这位曾经的精英,他脸色铁青的站在混乱又肮脏的家中,艾琳才刚刚开始学习如何收拾家,但光是照顾她的儿子便耗费了她的大部分注意力,令她无暇顾及她的丈夫。

      “你连一顿饭都做不好。”喝了酒的托比亚神色不虞地甩了艾琳一个巴掌。

      拿着化学画册来找艾琳的小西弗勒斯看见了这一幕,巴掌声令他受到了惊吓,玻璃器皿瞬间炸裂,飓风在屋内咆哮,破碎的玻璃割到了托比亚的手。

      “怪物!”托比亚上前想要给这个坏事的男孩一个巴掌。
      艾琳死死抱着他的腰。

      “不是的,我可以解释。”艾琳大叫着,“没事的,西弗勒斯,安静下来,你能够控制好的。”她使劲转过头对着她的儿子,用声音安抚着吓地站在那里泪水闪烁在眼中就是不哭出来的小西弗勒斯。
      千不该万不该居然在这个时候魔力暴动,艾琳所想隐瞒的过去终究隐瞒不下去了。

      托比亚听后自然而然将他的投资失败怪罪在他的巫师妻儿身上,他大叫着要将他们送去教会,便奔出了家门。
      艾琳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她抚摸着吓到的儿子,挤出一抹微笑,然而这个孩子太过聪慧了,他只睁着那双黑色眼睛静静望着他的母亲,面无表情。艾琳只能拍着他的背说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起身打扫着屋内的狼藉,但她也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穿着麻瓜装束说着麻瓜的用词便妄想装作麻瓜抛弃她的女巫身份,但不论她学得如何相像,她与生俱来的天赋还是遗传给了她的儿子。
      伪装会被揭穿,假的终究是假的,幸福从不属于她。

      家暴只有零和无数次啊。
      离开蜘蛛尾巷的托比亚从疯狂瞬间恢复了冷静,他面色平静地叫了辆车去往了小舅赠与他的住宅,他推开门女仆恭敬地对着他行礼。
      他烦躁地拉开衬衣扣子,径直走向了书房。
      唯有工作能够令他忽略掉一切。
      比起德国的消息,他的傻姑娘艾琳只能靠边站了。

      小西弗勒斯对于童年的回忆仅仅是脏乱狭小的房屋,佝偻着背做着做不完的家务的母亲,以及经常看不见人影,但在家时只会和母亲争吵并单方面殴打她的父亲——不,他不该承认那样糟糕的男人是父亲。
      他总是醉醺醺的,胡须都不刮,满脸污渍,混着酒气和屋外那些无家可归的酒鬼并无区别,他是那样无能的人,只能靠着拳脚对向妻儿来证明他并不失败。
      小西弗勒斯握紧了手中尖锐的石头,他还不够强大,他无法将石头朝着那个男人的脸上砸去,只能令锋利的棱角刺痛他的手掌心,一遍一遍划下深刻的痕迹,令自己不忘记他的痛苦和恨意。
      然而他的母亲,他的卑微的母亲。这个愚蠢的女人完全就是一个叛徒,只要那个男人酒醒后,抓着她的手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那样浅薄的温柔连一块能够取暖的木头都不如,但艾琳就吃这一套——她一次又一次原谅着那个男人,她会握住那只手,对着他扬起笑,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对方,就好似那是她的全部。
      小西弗勒斯将石子朝着屋前的河丢去,咚的一声后扬起了一圈一圈涟漪。
      他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也不能离开他们独自生活。
      小西弗勒斯从小就知道他的非同一般,他的母亲一直告诉他他是一名巫师,他要学会隐藏自己,他要伪装成一个麻瓜——就是那个无能的男人一样的毫无才能的人——这样他才能够讨那个男人的喜欢。
      但是他知道那个男人不喜欢他,他的眼中没有他和那个可怜的女人。哪怕他笑着对着那个傻女人说着温和的话语,但那双眼睛——小西弗勒斯站在河边望着水中的倒影,他垂下脑袋伸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那里面有着无比相似的情感,冷冰冰的就像是玻璃般,连接着的是左胸口内的石头心脏,他们是相似的,如此的冷酷无情,对外界无法动容。
      不得不承认,他那位可悲的母亲对那个男人是如此死心塌地,令他也流着这样丑陋的血统,就在他的血管里,令他的心脏也薄凉到对这个世界怀着甚少触动。
      小西弗勒斯捡起地上的石头又一次丢进河中,令水中自己的倒影破碎,在一圈一圈扩大的涟漪中扭曲,没有人会关心他。他的头发已经长到垂在两颊,而等到过了肩膀他的母亲才会忽然发现她的儿子头发过长到看不清路,才会笨拙地帮他理发。
      他的母亲原本有着的才华都被她锁进了箱子中,藏在柜子的顶上积灰,就算她推倒在地上,被那个男人按着打,她也想不起来打开那个箱子。
      那些被他的母亲弃之不要的东西被他捡来成为了他的珍宝。当他翻开那些书的时候,一个前所未有的神奇世界在他的面前打开,而书本字里行间的娟秀的字迹,那是艾琳学生时代时的读书笔记,原本她是那样有思想有见地的聪明的女巫,但她却放弃了有着璀璨光明的未来,亲自关上了这道门并上了锁,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抛弃了她的与生俱来的天赋。
      她本该是如此特别,她不需要成为麻瓜,她不需要依附一个无用又懦弱的男人。
      她——算了,小西弗勒斯知道他拯救不了他的母亲,他连自己都无法挣脱这个泥淖。
      他无比期盼着自己11岁,他会离开这个家,逃离他的懦弱的母亲和那个毁掉他的童年的男人。有一座神奇的巫师城堡在等着他,那里全都是和他一样有着与生俱来天赋的人。
      他会比他们优秀——不止,他会更优秀,优秀到在极短的时间获得财富地位,从而洗掉那个男人所带给他的污点。
      他会离开这里,然后一辈子都不回来。

      在托比亚消失的日子里,小西弗勒斯绕着河边走越走越远,直到离开了阴暗的蜘蛛尾巷,视线豁然开朗,就连空气都好似结束了闷沉。
      他遇见了那对伊万斯姐妹,年纪小的那个是如此的美丽,就像是一束阳光照进了经年照不进阳光的蜘蛛尾巷。她也拥有和他一样的天赋,就像这个世界上孤独如此的他找到了第二个同类。
      时间在他的期待中过的那样快,他收到了霍格沃兹的录取信,同时那个男人也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被艾琳送去了国王十字车站他都没有看见那个男人。
      也许他就这样消失了才是最好!

      托比亚跟着艾琳,他看着他们进入了那堵墙,这才扯着嘴角。疼痛令他眉头一紧,他转身走出了车站,拉开了黑色的轿车门坐了进去。
      “走吧。”他开口。
      终有一天男孩会变成男人,也会有一个孩子。而他现在就仿佛踏上了当年他父亲走过的路,他透过记忆中的自己望着那个蹲下来注视着孩童自己的普约尔,看着他说着谎言哄骗着幼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们果真是同类人,父子便是如此吧。

      又是一年暑假,十六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阴沉着脸注视着摔倒在地上差点爬不起来的艾琳。
      讨债的人又一次闯入他的家中,所有值钱的都被一卷而空,这还不够,他们还殴打了艾琳一顿。
      “那个男人呢?”他冷冰冰地问,他从不将那个男人称之为父亲,也对此没有了期待,没有了期待便不会产生怒火。
      也就只剩下了陌生人般的冰冷以及挥之不去的厌恶。

      艾琳只默默流泪,她的脸上被岁月折磨后留下了痕迹,她才不到40岁,却已经失去了信念,而唯有她的丈夫托比亚才能令那双死寂黑眸点亮,就好似瞬间恢复了年轻时的光彩。

      “他是不是又去了酒吧?”西弗勒斯冷哼着,他嘲讽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转身走出了这个破败的不能称之为家的住宅。
      他大步朝着记忆中的托比亚经常光顾的酒吧逐个寻去,那个男人禁止他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好似他身上染着瘟疫。
      那个懦夫!若是他真能够硬气地跟艾琳离婚,那或许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年轻的西弗勒斯满心想着家中懦弱的母亲,也就没有注意到酒吧周围凝重的气氛——甚至是地上渐渐凝固的发暗的血迹。
      直到他鼻头抽动,他闻到了血腥味——抬头一看。

      “嘘。”那个男人——托比亚,还是那样熟悉的可恨的英俊的面容,他穿着一身漆黑的西装,伸出根手指竖在嘴唇中间,而他的另一只手正握着一把枪抵在一个秃顶的胖子的头上。
      被抢抵着的男人吓得掉了两滴泪,他跪在那里,嘴里被塞着脏兮兮的抹布。
      “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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