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间[BL]》天蝎

27、国际刑警特派专员

　　光来到搜查一科所在的楼层，在大门外深吸了口气，才昂首推门而入，里面偌大的空间被隔断成二十来个独立的办公室，门口各自悬挂着所属系别的铭牌，每间都有一百平米左右，约莫能摆放置十张办公桌。有几个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几名原本在伏案工作的警员，抬头瞥到了他，顿时传来几声女性的惊叹。
　　他脚下加快步子，穿过走廊径直走到藤崎峻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出藤崎洪亮的声音，“进来。”
　　听声音似乎叔叔的精神很不错，光微笑着推开门，走了进去，站立在藤崎的办公桌前，抬起右手来敬了个礼，“长官，国际刑警特派专员，杨光前来报到！”
　　藤崎望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少年，一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才短短三年的时间没见，此刻的光看起来，与从前那个整天聒噪个不停，毛毛躁躁的孩子，简直判若两人。他激动地盯着光，热泪盈眶，颤巍巍地点着头，声音都哽咽了，“好……好！回来了就好……”
　　本来还满脸笑容的光，也感染到了藤崎激动的情绪，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起转来，他吸了吸鼻子，开玩笑道，“想不到叔叔那么会煽情，我都快忍不住要掉眼泪了。”
　　藤崎笑着站起身来，走到光的身边，轻握他的双肩，“你又长高了，身子也结实了不少，我知道你在培训期间的各科目成绩都很拔尖，尤其是电脑网路方面，所以这次我们计划让你和杨海做配合，用网路技术来追查证据，你做好准备了吗？”
　　光点了点头，“有我们两个配合，您就放心吧。……只是，我总有点担心瞒不过伊角跟和谷，要不要干脆私下里找他们说个清楚呢？”
　　“暂时还是不要说比较好，等解决了三和会再说吧。”
　　两人寒暄了片刻后，藤崎领着光到下属的各系办公室打招呼，并顺便向他介绍各系所分管的工作，光这才知道藤崎所管辖的搜查一科竟有二十多个系，二百一十多人，他不禁在心中感叹，叔叔真的好威风啊！不过转念一想，绪方精次这类□□老大，能号令成千上万的帮众，岂不更威风！
　　来到二系的办公室门外时，藤崎低声提醒光，“二系是负责各种暴力案件以及秘密任务的，伊角跟和谷都在这里，你注意一点。”
　　两人一前一后推门走进去，藤崎故意咳嗽了两声，在场的十几个人马上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抬头看向他们俩，发现光是新面孔，又长得一副明星相，都好奇地盯着他上下打量。
　　藤崎高声地向众人介绍，“各位同仁，这位杨光警官是来自中国上海的国际刑警，从今天起，他将加入我们搜查一科，协助我们调查三和会与新桥组，鉴于这本来是由你们二系负责，希望大家能和杨警官好好协调配合！每个人都来做个自我介绍吧，就从杨光开始。”
　　光优雅地躬身行礼，伪装出一口略显生硬的日文，“大家早上好，我叫杨光，二十一岁，来自中国上海，以后还要请各位前辈多多关照。”为了免遭嫌疑，他故意谎报了年龄，虽然发音咬字听起来不太准确，但是他的语气相当礼貌，态度诚恳而又从容，再加上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立刻就赢得了在场人员的好感。
　　坐在靠窗位置的伊角跟和谷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脸上带着同样的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新来的国际刑警看起来非常眼熟。光一离开，和谷便凑到伊角的桌子边来，小声地问，“伊角，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杨警官有点像一个人？”
　　伊角皱起了眉头来，他知道和谷跟他的感觉是一致的，他略一沉吟才开口，“的确，虽然长相不太一样，年龄也不对，可是直觉上，他跟死去的进藤有某种神似。”
　　“你也这么觉得？你说进藤会不会根本就没死，而这个人就是进藤呢？”和谷的想象力真的不是一般的丰富，要是这会儿光在场的话，肯定会被他异想天开的话吓到。
　　伊角虽然很想去相信这种可能性，但一向理智的他不会轻易就下结论，“进藤抢救无效的那天，我们都在场的，还有之后的葬礼，我们也都参加的，假如进藤真的还活着，那这一切要做何解释？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那倒也是哦……”和谷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唐，只是今天见到杨光的一刹那，真的是令他马上联想到了进藤，虽然他已经死了三年，但是在和谷的潜意识里，他从来没有承认过光已经死了，那个总是爱跟他拌嘴抬杠，每次比试都把他压制得死死的进藤光，是他心目中永远的伙伴。
　　藤崎把光安置在自己隔壁的房间，这里本来是放置重要文件的资料室，也就二十来平米大，现在被改装成了办公室，原来的不少文件还是保留放在那里，占去了些空间，不过对光来说，有这么个房间单独拨给他一个人专用已经够夸张了。他好奇地大致浏览一下存放着的文件资料，发现有不少都是过去几年中，重大□□暴力事件的相关记录，立刻感兴趣地抽了一打出来，坐下仔细翻阅。
　　门被敲响了几下，光马上放下手里的资料，稍稍端正了一下坐姿，“请进。”
　　来人是伊角，捧着一堆装订成册的文件，“这些是近几年我们所掌握的三和会跟新桥组的相关资料，系长让我拿过来给你。”
　　光站起身接了过来放到办公桌的一角，口中礼貌地致谢，“麻烦你了！”说完就坐回到椅子上，取了最上面的一本资料，着手翻阅起来，没有再看伊角一眼。
　　按理来说，此时伊角应该很识相地离去，但是他特意亲自送资料过来，就是为了确认一下心中的疑惑，所以站在原地迟疑着没有移动脚步。
　　光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思，状似无意地抬起头来问他，“伊角君，还有别的事吗？”
　　伊角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因为我对中国一直很感兴趣，自学过些中文，所以系长特意安排我当你的助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告诉我。”
　　一听这话，光在心里叫苦不迭，这不是给他添乱嘛！但是他的脸上恰如其分地表现出兴奋之色，换上一口流利的中文，“真的吗？你会中文？”他相信以他目前的中文水准，要糊弄个自学成才的日本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哦，我会得不多，你就别考我了。”伊角有点不好意思地也用上了中文，不过果然被光料中了，伊角的中文发音怪怪的，和光比起来真是有天壤之别。
　　伊角在光的房间磨蹭了十几分钟后才略带失望地离去，一回到二系的办公室，就被等得不耐烦的和谷逮个正着，“快说说，怎么样？”
　　伊角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我看是我们太神经过敏了，他的中文很标准，不像是现学的，我还仔细观察了他的眼镜，从镜片看来的确是高度近视，不是随便戴着做装饰的平光镜，而且他一副对我毫无印象的生疏模样，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和谷好象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里，口中喃喃地说着，“是的，如果是进藤，他一定不会隐瞒我们的，他说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而这个时候，光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得意地摘下眼镜拿在手里把玩，并且轻声地自言自语，“真是对不起了，伊角，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一定好好向你跟和谷解释。” 他早料到用普通平光镜瞒不了真正观察细致的人，所以这副眼镜，是他特意找人用相同度数的近视镜片和远视镜片相黏结特制而成的，从外形来看绝对是货真价实的高度近视镜片，但实际上却是没有度数的平光镜。
　　…………
　　三和会总部。
　　绪方正靠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里，跟远在美国的永夏通电话，“阿亮真的主动跟你要求回来日本吗？”
　　“是的，昨天给他换药的时候，他突然问起三年之期已过，何时可以回日本。”
　　绪方稍一转念便笑了起来，他知道亮的个性，因为明子的病而欠下的人情债，想必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吧，看来他多年来在亮身上的投资，终于到了收取回报的时候，“既然这样，那也好，等他把伤养好，你就陪同他和他母亲一起回来吧，我这边正是用人的时候。”
　　“是，有什么情况我会再和你联络。”
　　电话挂断后，绪方的心情就一直很不错，这三年来跟新桥组明里暗里，大大小小交锋了不下几十次，几乎每隔几个月都会有一次较大规模的正面冲突，真是叫绪方伤透了脑筋，他相信如果亮和永夏回来，他一定能省心不少。
　　绪方刚刚点起一根烟来，吸上一口，突然间敲门声大作，他不悦地皱起眉来，“是谁？”
　　门外传来结结巴巴的声音，“我……我是……越智……”
　　“进来！”
　　越智康介，十七岁，一头剪得刷齐的短发，好象个锅盖似的顶在头上，再配上那副几乎遮掉半边脸的黑框眼镜，显得整个人呆呆的。他和他的父亲越智康成不同，他对□□的打打杀杀不感兴趣，只喜欢钻研电脑，透过网路来窥探一切他所好奇的东西，不管是窃取机密也好，破解密码也好，破坏安全保卫系统也好，他从来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他只是喜欢运用他的电脑技术去这样做。所以确切来说，越智只是个头脑单纯的孩子，而绪方很聪明地利用了他的单纯，用种种电脑难题来诱惑了他，尤其是父亲康成的死，大大地刺激了他，使得他开始怨恨警方的无能，怨恨新桥组的凶狠，对绪方精次更加的言听计从。
　　越智一脸惊慌地推门进来，面如土色，“大哥……我……我的电脑被……黑客攻击了！”
　　“什么？！”绪方深知越智在电脑方面的天才，普通的黑客根本不可能查到他的IP地址，更不用说破解他设置的多重密码，“你不是说你的安全防御程序可以跟国家安全局媲美吗？这是怎么回事？”
　　越智的额角、背心都在往外冒冷汗，因为他无法回答绪方这个问题，他确信自己的安全防御程序并没有破绽，所以当发现竟有人能绕开所有关卡入侵他的安全防御网路，并试图破解密码攻击他的电脑时，他才会震惊到不知所措。“对方绝对是绝顶的高手，比我要高明得多了，我想他应该是通过我往外发送邮件时，锁定我的，他攻击的速度实在太快，我只来得及布置最简单的应急程序，保住了电脑上的重要数据资料。”
　　“资料没丢就好，能判断出是什么人干的吗？”
　　这种迅猛的攻击速度，巧妙的破解手段，令越智联想到了去年偷偷潜入国际刑警韩国分部的机密资料库时的遭遇。当时本以为成功到手的资料在瞬间被对方的自动追踪程序盯上，连他的电脑硬盘都被强行格式化，后来几经调查才得知该程序是由一个代号叫做“Y”的高手所编写，越智一直都想找到此人，一决高下，但是没人知道“Y”的真面目，更无从找寻他本人，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心中无法磨灭的一大遗憾。
　　会不会就是“Y”做的呢？虽然越智的心中有所怀疑，但他相信不管是谁做的，都肯定跟新桥组脱不了干系，“因为我是在向新桥组的真柴发邮件时被跟踪的，所以我想很可能是他们的人。”
　　绪方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如果新桥组也有了电脑高手，那么今后就再无法利用越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获取新桥组的内部信息了，“那么说，真柴的身份可能已经被识破了？”
　　“本来对方如果只是截获了我们之间的往来封邮件的话，倒也无所谓，因为我们都是用暗号来通信，应该不会暴露，但是我怕追踪到我IP的人会查出我的身份，那就有点麻烦……”
　　绪方面露疲惫地向越智摆了摆手，示意要他离去，“算了，你去吧，暂时不要跟真柴联系了，我找人查一下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