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者之春暖花开》万千橙

5、第 5 章

　　又是一年春天。
　　校园里的榕树边有个篮球场，傍晚时分，青葱绿叶，暖洋洋的斜阳下轻轻一阵风吹起青春的汗水。拥有八分之一混血的林雨霁在篮球场上简直是尖叫声的来源，半场休息时间，林雨霁坐在场边的休息椅上，边摸汗边打开手机，今天只周四，果然有一条来自亲妹妹林雨霁的短信：回来？
　　看着简洁的两个字，林雨泽不由摇头轻笑，果然是自家妹子的风格，指尖轻轻滑动几下，发信框内多出了一行字：当然要回去了，这可是我家妹子的十八岁生日，哥哥一定会回去陪你的！哈哈！这个时候是不是特别想念你老哥我呀？！
　　木屋里，带着厚厚的眼睛正低头翻阅资料的林雨霁听到餐桌上的手机发出“叮咚”一响。她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拿起手边已经空掉的水杯。
　　边喝水润口的同时，林雨霁点开短信便看见林雨泽发来的信息，她挑了一下眉，回了一句过去：是我们的十八岁生日，既然你要回来，明早我去山上跟爸妈说一声。还有最后一句话你说错了，你的妹妹很忙并没有时间思念她的哥哥！
　　看了林雨霁的回信，林雨泽心中一动，跟身边的人道了句，“我先走了，你们玩。”人就已经迈着大步往学校的办公楼冲去。
　　一个小时后。
　　顺利请假并且背着自己的行李包走在小巷里，这条小路是学校后门通往路边大街的一条近道，很多学生都知道，可能也是因为现在还是正常的上课时间，现在小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林雨泽急促的脚步带着运动鞋摩擦在水泥路上的“沙沙”“沙沙”。
　　这一代因为开发，有一些地方正在组建新的房子，到处都是“叮叮”“哐哐”的施工声，因为距离学校近，晚上不会进行施工，所以白天的工地一直都是尘土飞扬的景象。
　　林雨泽脚底踩着散落的细沙，背着行李包一路走去，只不过在各种“哐哐”的机械中，他似乎隐隐听到一丝丝的“呜呜呜”声，像是风穿梭在空旷的建筑内引起的震动，也似乎是一个女孩的呜咽声……
　　在继续前进跟寻找“怪异声”的来源之间，林雨霁停下了急促的脚步，他翻出手机看时间，最后一般车的时间快到了……最终，停下的脚步再次迈出，不过这次林雨泽前进的方向却是左手边的工地，心中有了需要验证的结果，林雨泽就想要去解开问题所在，这个是他们的爸爸从小就教育他们的务实精神，他一直记到现在，并且一直在实施。
　　周遭太多吵杂，林雨泽需要非常仔细才能在无数的杂音中筛选出他要找的那个声音，跟着断断续续的“呜呜”声，林雨泽脚下的路也越来越偏远，一直走了十多分钟，等林雨泽从高度集中的听力中回过神来，发现他的位置距离学校已经有段距离了。按照常人的正常听力根本不可能听到这么远距离的声音，而刚好传到耳边的“呜呜”声也断了，林雨泽知道自己的听力是不错，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极限居然会是这么远的距离！就在他疑惑到底是自己出现幻听还是脑子出问题了，那道熟悉的“呜呜”声又传进林雨泽的耳朵里，刚刚升起的怀疑被一下推翻，林雨泽把手机调到静音。不仅如此他连呼吸跟脚步声都尽量放到最轻，因为在那“呜呜”声之后，林雨泽还听到一些令人作呕的邪恶之声。
　　学校周边有混混出没的消息早就有所耳闻，林雨霁当初选择这所二级学校入读为得就是不显眼，只不过当然入学之后才了解到有混混的存在，三年高中时间，林雨泽没遇到，却不想今天在这回家的关键时刻给他遇上了！
　　慢慢的悄悄的，随着林雨泽的移动，一栋工程建到一半却遭遇永久停工的大楼出现在眼前，说大楼被废弃一点都不为过，生锈布满灰尘，周围更有高大的树木作为掩饰，若不是林雨泽的耳力好，真被拖到这个荒凉的废弃大楼里，光是那头“哐哐”作响的施工场地就足以掩盖一切无助的求助声。
　　猫着腰来到废屋的窗台下，林雨泽发现屋内有三男两女，一个女孩躺在地上不是生死，身上的衣物几乎被卸光，下半身……仅是用余光扫了一眼，林雨泽都知道在之前的时间里这里发生过什么。
　　而那些无情的男孩并没有因为一个青春少女的倒下而停止他们的动作，因为他们的手已经伸向另一个女孩。
　　林雨泽认出了那个双手反绑在破烂椅子上的女孩，尽管她的半边小脸都被绿色的胶带封住，但林雨泽还是认出女孩是这学期开学时刚转来他们高中的王景琇，是个真正从大城市出来的大小姐。
　　林雨泽知道“呜呜”声是王景琇最后的挣扎跟求助，特别是在眼睁睁看到另外一个女孩被糟蹋后……
　　眼看，一个头头模样的小混混已经将淫邪的目光盯上王景琇，还在想着怎么拖延时间的林雨泽快速拨通110，就在林雨泽结束电话，抬头的瞬间，他忽觉脑袋上似有重物落下带动空气的沉重感！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林雨泽脑袋不抬反而压低，在压低脑袋的瞬间他的身体也跟着向前压低扑去，而身后猛然响起“空”的一声，是铁棍敲击在粗糙水泥墙壁上发出的声响。
　　敏捷地翻身站起后，林雨泽原本还算冷静的心跳迅速狂跳起来，他听到了那声铁棍声，很响亮，这要是砸在脑袋上，他的脑袋就算再结实也铁定是要开花的！
　　“那来的臭小子！别多管闲事啊！”三个十七八岁的短发少年一人手中拿着一根铁棍，正阴着脸围在林雨泽的身边。
　　林雨泽对于与这才人渣同年龄而感到非常恶心，他实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些人将对别人的伤害建立在自己的无处发泄的□□之下？！
　　心下虽然厌弃，但是林雨泽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热血青年，在保护他人的同时他还要想办法保全自己的安全，特别是在敌我实力悬殊的劣势之时！林雨泽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他慢慢劝道：“各位别急啊，我只是在回家的路上，刚好路过而已……”
　　领头的混混看着英俊的林雨泽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咳了一声，尖瘦的嘴巴一缩一吐，一口浓痰便被他重重吐在混杂了砂石跟水泥灰的地板上，“你小子当我傻啊？”那个头头拿着铁棍用力敲了敲地板，讥笑道：“这地方这么偏僻，你路过？！”
　　“呵！”林雨霁低头轻轻一笑的瞬间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报警才刚过去三分！显然眼前的小混混并不是完全被精虫冲昏头脑，还是有点聪明的，既然拖延不成，走也走不成了，林雨泽只能盼着自己几乎没干过群架的身手能撑得久一点！
　　即便是面临第一次遇到的群架，林雨泽的脸上依旧挂这一点点笑意，这是他们兄妹一直保持的习惯，看过这种脸色的他们，从无数次的经验中得出，在别人“无意说出重伤他们兄妹的话却后知后觉的时候”摆出这种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对方将过什么的笑脸，反而能让对方感到尴尬的同时还有台阶可下。
　　人与人之间的交际不就是这样的？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但是若是遇到给脸却不要脸的人渣，那么以上的原则就都是废话，因为跟人渣相处时，用的不是言语而是实打实的拳头更能让他们明白什么是错什么是对！
　　林雨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之下还会想起自己那么冷面妹妹说过的话，总之他就是想起了这段话，并且在想起这段话的同时，已经将视线落到右手边藏在茂盛草地间的一根铁棍。
　　“既然你们不信，我也不打算解释，那么就看谁最后能走出这里了……”林雨泽脸上端着笑，淡淡说出这句话，似乎在他面前的不是要将他脑袋炸碎的黑色青年而是跟他们商量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林雨泽淡定的神态加上优秀的脸蛋，成功激起这些黑暗青年的怒火，那个头头挥起铁棍喝道：“一起上！我要让他今天死在这里！”
　　“呼！”
　　“呼！”
　　“呼呼！！”
　　三个黑色青年将手中的铁棍重重挥下，若不是林雨泽的运动神经比较强，再加上手上一根他刚刚趁机捡起来的铁棍护在身前，仅是这眨眼间的几秒，林雨泽可以直接见上帝去了。发现三个混混是真要杀了自己，林雨泽也不再被动抵抗，而是开始正当防卫。从一开始他的手机就开启录音，关于小混混要杀死自己的言论以及自己是正当防卫的证据。
　　在连续躲过三人的致命攻击后，三个黑色青年也看出了林雨泽的厉害！三人对视了一眼，迅速交流视线后，其中两人快速向林雨泽举棍而上，而另一个则跑到一边，拉出半袋遗弃在墙角的细沙，不管三七二之一抓起一把就朝林雨泽的脸上丢去。
　　一边要躲开左右铁棍的攻击，另一边要避开细沙侵入人体中最薄弱的双眼，林雨泽的后背在重重挨了一棍后，大声叱喝道：“卑鄙！”
　　终于得了一手之后，小头头不仅不以自己的下流手段为耻，反而还乐了，他仰天哈哈哈一笑：“现在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叫你嘚瑟！今天可是你小子自找的！”
　　林雨泽的双眼进了沙子，又是眼泪又是疼痛难忍，泪眼模糊间他堪堪避开迎头一击，却在后退的当下，小腿被狠狠一击，顿时林雨泽在近乎骨折的疼痛中，身不由己跪在满是砂砾的地面上！
　　一根铁棍狠狠地戳在林雨泽的心口上，那力气几乎要穿过胸前的肌肉直接插进两根肋骨之间！
　　“去死吧！小子！”那个小头头恶狠狠的话刚落下，破旧的废弃大楼周围顿时冲进一批的jc，一个年级接近四十岁的中年人，拿着手中的警棍对着三个手持铁棍的混混大声喝道：“jc！快把武器放下！重复一遍！把武器放下，听到了没有！”
　　或许是一时慌张亦或是对法律的藐视，在其余两个同伴抖着双手扔下武器并且将双手交叉放在脑袋后，那个小头头才缓缓的将手中的铁棍往地面的方向放去，可就在小混混的铁棍即将丢弃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跪在地面上无比林雨泽狼狈的脸上却还挂着淡笑！这淡淡的笑容无疑是切断小混混理智的最后一刀，只见在周围民警的大声呵斥中，小混混的铁棍再次仰起！
　　眼前完全陷入黑暗的时候，林雨泽的脑袋里想得都是要怎么跟她亲爱的妹妹交代！如果等不到他回去，林雨泽真不知道林雨泽会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
　　但是，所有的担心，所有的解释，都在黑暗吞噬林雨泽的神志中离去，他的脑袋中了一棍，伴随着嗡嗡耳鸣而来的是滚烫的热血！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入夜，木屋内。
　　橘黄色的灯光照亮整个客厅以及厨房，林雨霁喜欢这种暖色调的光线，太过冷白的白炽灯总是在无声告诉她这个家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连空气都透着一丝孤寂的味道……
　　“叮铃铃！”“叮铃铃”林雨霁简单吃过晚餐正要起身洗碗时，餐桌上的手机猛然想起刺耳的铃声，铃声在空旷的客厅不断回转，林雨泽的眉心早已深深皱起。
　　林雨泽知道她的习惯，知道她最讨厌深夜电话，因为一般在深夜发生事情，不是意外就是事故，不管是那一方面，都是坏的结果，其实讨厌的最低处就是害怕。
　　接起电话，林雨霁冷静地回复来电人的询问，在对方确认自己的身份后，林雨霁才冷静开口问道：“我哥哥林雨泽现在情况怎么样？脱离危险了吗？”
　　也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林雨霁白皙动人的脸蛋即便是在暖色调的灯光下都冷了几分，最后她道：“还请您留下医院的具体位置。”
　　对于消毒水的味道林雨霁并不陌生，为了保持研究室的干净整洁，在卫生方面她一直很在意。只不过林雨霁却依旧讨厌来到满是消毒水的医院，因为即便是爸爸病重的时期，也因为爸爸的坚持，最终在那张木制大床上闭上双眼。
　　夜车摇晃，马路上不断闪过的路灯犹如林雨霁脑中一一闪过的回忆般一一晃过，关于父亲的，关于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