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浅默（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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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和……”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今天很累。”
“楚默，这么晚了，你去哪？”
“公司有急事，你继续睡吧。”
那些事，就是这么奇怪，当你认真去注视的时候，每颗尘埃都深深刺痛着你的心。
只听见大门砰的一声，隔绝了两个世界。
叶浅雅咬着唇，望着楚默离去时没关上的房门。
夜，静得萧瑟。
叶浅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细想着和楚默相处的点点滴滴，每天他都在外奔波，而自己能做得，仅仅是为他煮一顿饭，清洗整理好衣物，仅此而已，即使是别人也能做吧，或许做得更好。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这般可有可无，她又有什么把握能把楚默留在身边。
手机铃声突然想起。
叶浅雅下意识地往声源望去，那不是她的手机，是楚默的。可能是楚默出门太急，忘了拿，留在了那里。她思索片刻，想到楚默走得那么急，这电话说不定也有急事，便下床拿了楚默的手机。
来电显示一串数字，陌生的号码。
“默，你快来陪人家啦，人家好想你。”刚接起手机，就传来一个酥软的女声。
叶浅雅顿时一慌，按下挂机键，将手机扔在一旁，盯着地面许久，脑中慢慢清明，忙拿过手机回拨那号码，对方却已关机。
她跳下床，冲到衣橱前，刚要拉开衣橱的手顿了顿，她现在又能去哪找人？叶浅雅无力的蹲坐下，蜷缩着身体，那个女人是谁？楚默外面的女人么？楚默现在是去她那里了么？他们在一起多久了？……无数个问题在她脑中盘旋，她却只能任眼泪流淌，不能思考，那个电话倾倒出了她积压已久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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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叶浅雅忍不住给杨芸打了电话，约其出来聊天。两人找了间熟识的茶室见面。
“上次，你说的……”话到嘴边，却让叶浅雅不知该如何开口。
“什么？”杨芸看着叶浅雅一脸吞吞吐吐的表情，突然一个激灵，反问道：“难道说，你老公真的有外遇？”
“不是的，楚默不是有外遇……”叶浅雅急切地否认，楚默有外遇这个可能，虽然已在她脑中盘旋许久，但又不愿听到别人这么说，“我，我只是猜想……我不确定……”即使在自己的好友面前，她仍不想将全盘托出，所以关于那个电话，她只字不提。
一抹嘲讽的眼神在杨芸眼底划过，她打断叶浅雅反反复复的说辞，“所以，你只是想确认一下？”
叶浅雅咬了咬唇，沉默片刻，终，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心情好乱，很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外遇，可是……”
“有些事情，你知道以后，就真的没有退路了。”杨芸好心地提醒，好友的婚姻可能就此破裂，出轨这种事，多少人选择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愿意弄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小雅，我这么说吧，这个圈子里的男人，出一两次轨，不稀奇，尤其像你老公这样的，自动送上门的女人肯定更多，顺水推舟地接受，总是有的，只要没有发展到舍你娶她，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叶浅雅低头思量，她真的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么？对象是她爱的男人……爱？这个词让叶浅雅有些心颤，他们之间从来都相敬如宾，两年来甚至没有吵过一次架。但说到爱，她只能确定她是爱他的，和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在一起这么久，很难不爱上他吧？但他呢？浅雅不知道，也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以为他是她老公，其他的一切便都不重要了，可是现在浮现在她脑中的，却是楚默可能有别的女人，这个念头她越想挥散，就越清晰真实地浮现在她脑海中，侵蚀着她每一个细胞。她不想每天像弃妇般追着他问，他去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那样的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厌倦的吧。
“我想知道，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想知道。”至于楚默真的有外遇，她又该如何，她没有想过，也不想去想这个可能。
杨芸了然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他有没有晚上接到电话出门？或者刻意躲开你接电话？”见她点头，杨芸又问道：“那公司聚会聚餐什么的，他有没有带你去过？”
“公司的事情，他不喜欢我过问，所以……”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杨芸打断道：“停！什么都是他不喜欢，他有没有把你当老婆？说不定他们公司的人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结婚了。我觉得你还真是好骗诶，他说什么你都信。”
“楚默不是那种会说谎的人！”她了解楚默，所以之前才会无条件地相信他的每句话。
“哼！有些男人要么不说谎，要么就撒下弥天大谎。我问你，你若真是这么信他，你的担忧又从何而来？小雅，你的潜意识已经再怀疑他了。”
叶浅雅被她的话逼得无力反驳。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他有没有外遇，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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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杨芸通过叶浅雅的推荐，顺利地进入楚默的公司，暂任楚默的助理。如此一来，倒是方便她了解楚默的每个行程，晚上更是会打电话给叶浅雅报告。
经过杨芸近一个月的调查，楚默除了在工作以外的时间都在家。了解到这点的叶浅雅，渐渐觉得当初接到的女人电话，似乎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难道那只是一个恶作剧电话？叶浅雅不禁问自己。
“浅雅，你没事吧？”敲门声夹杂着楚默的询问声，从门口传来。
悄悄躲在厕所，和杨芸打电话的她，听到楚默在外的敲门声，忙说，“没事！”又压低声音和好友草草挂了电话，起身出去。
打开门看到楚默紧绷的脸，不自觉的垂下目光，只听见他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怎么在里面这么久？身体不舒服么？”
“没、没有啊，就是肚子有点痛，现在没事了。”叶浅雅心虚地低着头，走过楚默身边，完全没有发现他的目光在看到她手机后一滞。
而后事情的发展，越发诡异，楚默晚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叶浅雅打电话给杨芸，每次都关机，事后又躲躲闪闪地说在工作。隐隐的不安再次在她心中作祟，但她怎样也不想去怀疑自己的老公和好友的关系。
直到有一天，楚默公司的职员打电话过来，说楚默有份重要的文件忘在家里，让叶浅雅帮忙送到公司。
“经理的办公室就在那边。”负责接待的女职员带她来到门口，指了指前方办公室。
叶浅雅礼貌地道谢，看着女职员转身离去。
上前敲门，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随着她轻敲的那下，露出一条缝来。叶浅雅透过门缝隐约看见两个重叠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推门想要确认眼前的情景。
房里的两个人发现有人进来，趴在男人身上的女人，慌忙起身，背过身整理自己已半褪的衣物。男人较为镇定，在看清来人之时，表情有一刻的僵硬，“浅雅？你怎么来了？”
“小雅？我……”整理好衣服的女人，愧疚地看着叶浅雅。
两人的声音似乎在提醒着她，眼前这一切的真实性，衣衫不整的孤男寡女，任谁都猜想的出他们之前在做什么。叶浅雅突然觉得很讽刺，自己老公的外遇，是她亲手送到他身边的。他们两之间会擦枪走火，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杨芸冲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可是我是真的喜欢楚默。”
“杨小姐，你胡说些什么！”楚默清冷却压抑着怒意的声音传来，似乎在告诉她眼前这一切的真实。
浅雅甩开杨芸的手，望了楚默一眼，他正生气地看着自己的好友，眼里完全没有自己。
杨芸回身拉住楚默的手，哀声道：“默，这件事我们不能再瞒下去的，这对小雅不公平。”
那一番话，听在浅雅而已，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多余得可笑。她转身离去，完全不理会身后人的叫唤。
很多人不是高估自己的坚强，就是低估自己的承受力。叶浅雅也是这样的人，几天后，她还能很冷静地回家收拾行李，并在看到楚默的那一刻，淡然地说：“过两天我会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然后转身离去，也把他的那句，“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关在了门的另一边。
曾经她所期许的幸福，仿若海市蜃楼，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她突然觉得自己比想象中的坚强，或者只是梦醒了，便不再留恋了。可惜，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她的世界虽然没有被颠覆，却失去了原本的色彩。伤口，留给人最可怕的不是伤疤，而是阴影，受伤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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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叶浅雅夺门而出的时候，杨芸漠然地面对眼前男人的怒视，整理好衣服。将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信放于桌上，那男人用冰冷到极点的声音问她为什么，她勾起嘴角，转身离去。
为什么？因为她曾经最爱的男人，是为了叶浅雅这个自命清高的贱女人，才故意接近她，和她在一起，仍时不时对那个女人嘘寒问暖。那个女人凭什么？凭什么可以抢了她爱的人，还天真的想要她这个朋友？！
曾经以为放下了的怨恨，却在回国看见叶浅雅幸福笑容的时候，再次爆发了，她不能让那个女人过得这么开心。
她乘叶浅雅不注意，偷偷记下楚默的电话，故意半夜打电话给他，想让枕边的叶浅雅有所疑心，却没有想到竟是叶浅雅接的手机，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那个女人傻傻地把她安排到楚默的身边，她一定要让她尝尝自己喜欢的人被好友抢的滋味。
没想到最终她还是错算了楚默，他对自己的百般勾引，不为所动，甚至是厌烦，不过终究碍于叶浅雅的关系，没有直接抄她鱿鱼，却把她调到别的部门。这样的男人，让她对叶浅雅的恨意更上一层，凭什么好的都是她的？
被晾在一旁不冷不热的她，只能放手一搏，即赌输了这两人之间的感情，她也能赌别的。故意让叶浅雅送文件来公司，目睹她精心配合的一场奸情，看到叶浅雅伤心离去，她知道自己赢了，她赢得不是别的，是他们的骄傲。
叶浅雅这么自命清高的人，自然不会接受一段有污点的感情，而楚默这样的人，内心总是异常骄傲着的，不管他有多爱叶浅雅，他都不会低下头去解释他都不屑解释的事情，不然他早就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叶浅雅，她也不能参演今天如此精彩的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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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当她在路上偶遇杨芸，一如往常的打招呼，而后被告知当年的事，却激不起一丝波澜。
或许是不愿看到她如此无谓的表情，杨芸说，其实当年，她和楚默之间什么都没有，她的确想过勾引楚默，却没有成功。无计可施下，只能用“捉奸在床”这种烂招，怎料意外的成功。
叶浅雅低头浅笑，不够坚定的感情，才会如此容易被离间。
将她不在意的表情看在眼里，杨芸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设的局，竟然都引不起她问一句，为什么。“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勾引你老公？”
“过去的事情，原因是什么，对我来说都不太重要了。”其实不用杨芸说，她也知道原因，高中时，她们曾经有过隔阂，只因好友初恋的人，因自己和她分手。只是她以为那男人的一厢情愿，并不会影响她们之间的友谊，偏偏她错了，认为无关紧要的只是她一个人而已。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无意之时，让别人伤得多深。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叶浅雅已不想再继续这些回忆，又想到一会还有个会要开，便起身准备离去。
“叶浅雅！没想到我做这么多事，最后还是输的这么彻底，你可以什么都不在意，可是我，可是我不管过多少年，我都不能看着你过得比我幸福！所以，不管你最好就这么下去，不然我一定会破坏的。”说着，杨芸拿起包，比浅雅更先一步离开。
她看着杨芸愤然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或许是她对不起杨芸先，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责备或抱歉，最好就是将这一切都遗忘。杨芸错了，感情的战争从来都没有胜利者。她的无动于衷，只是因为早在几年前，她就把整颗心输掉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浅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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