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世》君柠

12、旧疾

　　门忽然从里面被推开，凌音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查看外面的动静。顾明泽就刚好转过头对上了凌音的目光。
　　凌音略微笑了一下：“劳烦顾学士，帮我守着殿下的卧房，不能让任何人进来!我去书房取样东西!”
　　顾明泽连忙起身，让开了路。凌音便出了门，又转过身，将门拉的极为严实。
　　顾明泽就这样悠闲自得的等着，全然不知卧房内的沈君渊是一副什么样子。
　　沈君渊躺在床上，身上汗如雨下，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去控制头部带来的刺痛。为了不惊动府内的人，根本不能发出任何声响。
　　顾明泽余光突然就扫到了一个藕色的身影从书房那边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水，看应当是个侍婢。待人走近后仔细看了看，就是方才的简儿。
　　简儿：“顾学士，可不可以让我进去打扫一下殿下的卧房。”
　　这香味越发明显了，顾明泽一笑：“那不行，有人特意交代，近来殿下府中的人都得防着点，况且我这个人疑心极重，是断然不能让您进的!不过我有一事不解，姑娘身上带的是什么香料？竟令人回味无穷!”
　　不知为何，简儿听到顾明泽说起自己身上的香味时竟有一丝慌张，下意识便捂住了自己腰侧的香包。
　　“不是什么名贵的香料，路边小贩跟前买的!学士，我……”
　　话还没说完，凌音就跑了过来，手中抱着的正是顾明泽之前见过的一把古琴。
　　“简儿姐，你怎么跑到卧房这边来了，殿下不喜别人靠近他的卧房，你不是知道的吗？赶快去忙吧!”
　　简儿闻言，便慌忙跑开，临走之时还看了顾明泽一眼。顾明泽见状便向着简儿微微一笑。
　　凌音打断了顾明泽的视线，指了指他手中的古琴，忧郁的开口：“这位顾公子，我想问一下，您和殿下可有谁动过这把琴？”
　　顾明泽摇了摇头。
　　“那就奇怪了，这琴我走的时候明明放在了柜顶，怎的就换了位置？”
　　顾明泽皱了皱眉：“这琴我的确问过殿下，他说是他府上一位书童的。我就没有再过问，不过只是换了位置，许是刚才回来的下人里，是谁在打扫时不慎挪了位置，又忘了放回去吧!”
　　凌音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便不再注意手中的琴，四处看了看，拉开了门，转身走了进去。见顾明泽没有反应，便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进来。
　　沈君渊几乎已经没了意识，凌音焦急地看了沈君渊一眼，立马将琴放好放端正，将手覆了上去。
　　没有传来想象之中的琴声，却传来凌音的呼痛声。
　　顾明泽将凌音的手拉了过来，就看见几只手指上都有像被划破的伤痕。他看向凌音时，凌音明显也是受到了惊吓，一句话都不敢说。
　　眼看着沈君渊越来越难受，凌音毫无征兆的眼泪流了下来。
　　顾明泽有些气愤：“你哭什么？殿下的病难道就没有药吗？”
　　凌音的哭声愈发夸张，喘了几口气后，慢慢答到：“殿下这病太医院都看了几回了，都没有办法!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药了!”
　　顾明泽无奈之下走过去，缓缓扶起沈君渊，将沈君渊打晕了过去。然后到凌音面前缓缓坐下，拍了拍凌音的肩膀。
　　“接下来我问你的，你需如实回答，听见没有？”
　　凌音乖顺地点了点头。
　　顾明泽欣慰地点了点头，又从一旁的书桌上拿来了纸笔。
　　“可是旧疾？”
　　“是!”
　　纸上写下了旧疾。
　　“殿下这样头疼是经常这样吗？大概有多久了!你每次都这样用琴声强行压制？”
　　凌音看了沈君渊一眼：“我也不知道，阿姐不在了以后，殿下就经常这样，但过一阵子，殿下就好了!我拿琴声抑制有效，就经常这样做!”
　　顾明泽笔尖在听到“阿姐”时忽然停了下来，墨滴便掉落在了纸上。
　　“你说的阿姐可是殿下的妹妹，沈菱悦？”
　　凌音再次点头!
　　顾明泽如释重负的停止了对凌音的提问，将纸叠了起来，放在了怀里。又在怀里摸了摸，就摸出一只金簪。
　　将金簪交给了凌音，随即又写下一封信，也交给了凌音。
　　顾明泽：“带着信和金簪去顾相府里，找一个叫顾信的人，然后交给他，你就可以回来了。”
　　凌音点了点头，看着沾着血迹的琴，有些依依不舍。
　　顾明泽见状将凌音推了出去。
　　凌音几乎用了全身力气，才能让自己跑得尽量快些，出府时，简儿就站在院中央，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笑意。
　　卧房门口站着顾明泽，将此景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