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沦陷［重生］》吴留意

23、报名

　　虽然柏书越什么都没有说，不过那天回到教室后，两人默契地再也没有提起在操场上发生的事。
　　其实齐星扬觉得那样的他很特别、很可爱，毕竟他从没有和齐星扬分享过他自己。两人之间好像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齐星扬过分坦诚地在他面前不断自我剖析，柏书越则永远躲在防护罩下，隔着一层打不破的玻璃。
　　现在，这层玻璃隐隐有碎裂的趋势，为了避免初次接触到“外界”的柏书越产生应激反应，齐星扬打算还是难得安静一回。

　　至于那一袋子糖，回到教室的柏书越又变回了老样子，对各种零食兴趣缺缺。因为全部开封了，齐星扬没辙，只得拎着袋子在教室里分了一圈，并且被巡视的班主任抓到，挨了好一顿训。
　　目睹全程的柏书越没良心地笑出了声，当然，第二天还是送了他一盒巧克力以示安慰，家里有小卖部的就是方便。
　　偏偏人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会塞牙，下午，被周公念得昏昏欲睡的齐星扬，正欲吃颗柏书越送的巧克力提提神，好巧不巧再次被从后门监督的班主任看到了，喜提一千字检讨。
　　至少一个月内，齐星扬都对吃糖有阴影了。

　　好在好吃的东西可太多了，不吃糖也没什么大不了。尤其食堂最近又增添了一批新菜色，齐星扬每天恨不得打两盘菜。
　　这天，刚在食堂饱餐一顿的齐星扬，心满意足地同柏书越一起回教室时，突然被祝媛堵了路：“终于找到你了。”

　　“媛媛，找我有什么事吗？”吃饱喝足心情就容易变好，齐星扬笑眯眯地问道。
　　祝媛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尴尬地抬手一指：“找你没什么事，找柏书越有点儿事。”
　　“柏书越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吧。”齐星扬特不要脸地开了口，但还是乖乖地双手搭上柏书越的肩，退后了半步。

　　“马上要开运动会了，女生派我，男生派你，怎么样？”祝媛望着柏书越道。

　　对于高三学生来说，运动会基本就是走个过场。高一高二的时候，每逢运动会，全班起码提前半个月开始准备。从集体的开幕式出场，到个人的比赛项目训练，一帮人光明正大地翘课，美其名曰为班级争光。
　　而到了高三，这等好事自然不会有了。所有项目缩减成了一个跑步比赛，每班各派一男一女参加，也就是象征性地跑一跑，证明一下这个学校还有他们这群高三生的存在。

　　打从高一起，不，打从幼儿园起，柏书越就没缺席过任何一届学校运动会。他不出所料地欣然应允：“好啊。”
　　“行，那我明天把名单报上去。”祝媛说着回头往座位上走，这次，却轮到她被迎面而来的班主任给堵了路。

　　一见到班主任，齐星扬本能地就想抓着柏书越跑。他跑是没什么问题，可耳边却传来了铿锵有力的一声：“柏书越。”
　　“老师，有什么事吗？”柏书越一只腿都随着他迈出去了，愣是平衡性极好地又收了回来，当然，连带着齐星扬一并拽回了原位。
　　班主任眯着眼看向他们的小动作，鉴于是休息时间，倒也没说什么：“马上要举行运动会了，高三各班要派一名学生代表，在主席台上进行致辞，我们班由你去。”
　　柏书越点点头：“好的。”

　　这边安排完了，班主任将目光转向被堵在中间、进退维谷的祝媛：“我们班参赛名单商量好了吗？女生由你对吧，男生呢。”
　　“男生由柏书越来，他去年1500米跑了冠军。”祝媛回答道。
　　班主任摆摆手：“不行，柏书越去不了，他那个致辞，和比赛是同时进行的。你看看还有谁愿意参加，换个人吧。”

　　说完，班主任便离开了，留下满脸为难的祝媛，茫然地扫视着班里的男生。
　　祝媛的目光往哪飘，齐星扬就往哪凑，就差贴她眼皮子底下了。祝媛不耐烦地一次次拨开他的脑袋，最后终于忍无可忍道：“齐星扬你干嘛？”

　　齐星扬委屈巴巴：“媛媛，你看不到我吗？”
　　祝媛早就免疫了他这一套，冷冰冰道：“你有什么好看的。”
　　“你是不是在找一个人，找一个男生，那不就是在你面前的我吗？”齐星扬眨巴着眼拼命暗示道。
　　祝媛敷衍地陪着他笑了笑：“最后一届运动会了，我希望我们班能拿个好成绩。”

　　她的话不无道理，毕竟齐星扬测个一千米都呼哧带喘的。要是派他去，那基本就是发了话：倒数第一的宝座，谁都别想和他们班抢。
　　其实上辈子，班里派了别的男生去，最后也就堪堪拿了个倒三。反正都站不了领奖台，这辈子还不如让他试一回。

　　齐星扬也不尴尬，神秘兮兮道：“媛媛，我会给你一个你无法拒绝的理由。”
　　“哟，今天改演《教父》啦。”祝媛双手环抱于胸前，歪着头看他又有什么新把戏，“你说说看咯。”
　　柏书越是块砖，哪需要往哪搬。齐星扬伸手揽过他的肩：“因为我深得这位‘柏尔特’的独门传授，区区一个学校运动会，让我这位关门弟子去就好了。”

　　柏书越在一旁看着他直笑，他的脑袋肯定什么正儿八经的东西都没装，满当当塞满了俏皮话。偏偏听了这么多年了，依然还会一次次被他逗到乐不可支。

　　祝媛就不一样了，她听到只会想翻白眼：“柏书越什么时候改行短跑了？这样吧，下次如果有短跑比赛，我请你这位小‘柏尔特’去怎么样？”
　　可惜等到祝媛离开他俩，开始满教室揪男生时，齐星扬也没能想出一个中跑名将，只得唉声叹气地回了座位。

　　“你怎么突然想参加运动会了？”坐定后，柏书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齐星扬一向很喜欢运动会，不过他喜欢的是光明正大地在操场玩。每年运动会，他都是最活跃的那个，帮着搬桌子搬椅子，替文学小能手向广播台送班级加油稿，满操场给运动员送水送毛巾，在观众席里振臂高呼，反正除了比赛，什么事儿都爱干。
　　往往一天下来，参加了好几个项目的选手还没怎么着呢，他倒是快被累瘫了，回头得腰酸背痛上好几天。

　　“最后一年了，不参加多可惜啊。”
　　从齐星扬躲闪的目光中，柏书越一眼看破这是个借口，他倒也不急着戳穿，就想等着看看齐星扬到底打了个什么算盘。

　　距离午自习还有五分钟，祝媛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很显然，这次“抓壮丁”以失败告终。
　　“咳咳。”齐星扬在前座做作地“咳”了两声，背都比平时挺直了几分。
　　两声不行，那就再来两声，齐星扬嗓子都快咳哑了，肩胛骨的位置终于等来了熟悉的那根手指，伴着祝媛生无可恋的声音：“行啦行啦别咳了，你去吧。”

　　“既然媛媛邀请了，那我岂有拒绝的理由。”齐星扬笑眯眯地转过身去，“我一定会给咱们班争光的。”
　　“我可和你说好了啊。”祝媛掰着手指道，“上课时间是不能拿去训练的，这也就意味着，每天晚饭时间，你得十分钟吃完然后去操场，并且在晚自习前回来。还有，运动会前的两个周日，你也得到学校来训练，别想出去玩了。”
　　“没问题！”真是稀奇，从前体育课体测训练时，都各种找借口脱逃的齐星扬，这回居然答应得如此爽快。
　　祝媛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但想到齐星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便也懒得在他身上浪费心思，手一摆：“转回去吧你。”

　　柏书越也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没能收回头，便被齐星扬给叫住了：“柏柏，为了班级荣誉，这个责任你不能推脱。”
　　“什么责任？”天晓得齐星扬又给他肩上压了什么担子。
　　“训练我跑步的事儿啊。”得逞了的齐星扬终于毫无掩饰地笑了出来，柏书越还没回答呢，自个儿都笑得快抽了风，惹得后座两个又一脸疑问，心说前座真是没一天安宁日子。

　　合着他刚才和祝媛磨破嘴皮子，就是这点儿小心思。柏书越觉得这人实在够幼稚的，故意逗他道：“笑什么，我还没说我答应呢。”
　　齐星扬一瞬间傻了眼，上扬的嘴角开始下撇：“不行啊柏柏，没有你我怎么跑啊。”
　　“你也看到了，我还得准备致辞，你自己跑吧，或者让祝媛带你训练也行。”柏书越一脸认真。

　　此刻齐星扬的心情，不亚于一瞬间由天堂落到地狱，他绝望地回过头去：“媛媛，我不跑了。”
　　“你有病啊齐星扬。”同班一年多，祝媛过去十几年说过的“有病”，都抵不上对齐星扬说过的多，指不定这人脑子是真的有点儿问题。

　　“不跑了吗，我还想着说不定我能挤点时间出来陪你训练呢。”柏书越端坐在座位上，悠哉游哉道。
　　“跑跑跑。”齐星扬说着一拍祝媛桌子，“媛媛，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你什么也没听见。”
　　“……”祝媛长叹一口气，和精神病做同学真是不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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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好几个确诊、没确诊的精神病，结果唯一一个心理巨健康的成天被质疑有病2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