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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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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去俱乐部的水吧坐了坐。
周子闻喝了点水,还是感觉胃里一阵翻腾,起身去洗手间准备再吐一轮儿。
杜将临倒是适应得差不多,拉着殷北问帆面受力和攻角怎么算。
“真没想到帆船这么有意思,以前我在户外活动社四年,从没想过要去玩儿帆船,白白错失了许多机会。”杜将临喝了口水,握着玻璃杯感叹道。
“那你都玩儿些什么?”殷北转过头盯着杜将临的侧脸问道。
水在杜将临的唇上镀了一层湿润晶亮的膜,殷北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杜将临沉思了一下,“不怎么玩儿,偶尔去爬山或者打高尔夫。”说完苦笑了一声,接着道:“我倒是经常参加饭局野餐什么的。”
殷北了然地笑笑:“哦,社交咖。”
户外活动社分成两类人,一类是户外活动资深爱好者,每个人都有许多爱好。比如殷北这样的,喜欢帆船、冲浪、潜水、摩托艇、滑雪、还有徒步。
基本上户外活动社玩儿什么,他也玩什么。
还有一类就是杜将临这类人。
他们来户外活动社是为了拓展人脉关系,所以登山和高尔夫这种过程中可以交流的运动就成为了首选。
C大的户外活动社是富家子弟的聚集地,毕竟一些项目的装备就非普通人可以负担,社团支持一些户外运动也需要很大的开销,这就导致户外活动社的会费也是不一般的贵,让许多寒门子弟望而却步。
久而久之,C大户外活动社就兼具了社交属性,经常组织一些饭局。
杜将临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眼眉低垂,说道:“那时候刚离开家,做事情常常受惯性影响。现在想想,混圈子真的很无聊。”
他微微转了下头,视线透过俱乐部会所的玻璃窗,看向码头上随着海水上下起伏的帆船。
“大家因为相同的背景聚在一起,没有谁跟谁真的志同道合。”
殷北看着杜将临平静的脸不知怎么的觉得有点心疼。
他伸手抓住杜将临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安慰道:“你现在认识我了。”
杜将临看到周子闻从卫生间走出来,被殷北抓着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殷北顺着杜将临的目光看去,松开了手。
两人的身体挡住了周子闻的视线,他神色如常地走过来,指指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走吗?”
杜将临&殷北:“……”
周子闻一愣:“怎么了?”
杜将临和殷北都有点后知后觉的尴尬。
殷北懊悔地甩了下头,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刚刚那个动作有点暧昧。
杜将临咳了一下,说道:“没事,走吧。”
三人到码头的时候另一名队友已经到了。同校还都是商科专业,四个人很快就混熟了。
随着裁判示意比赛开始,殷北飞快将帆升好,指挥杜将临控制绞盘。四人的帆船一马当先地冲出去。
殷北举着挂在胳膊上的ipad看风向信息,随时准备调整帆面。
一阵风吹来,他视线一瞥,看到杜将临的安全扣正空空荡荡地飘在风里,情急之下往前一扑,喊道:“杜将临!安全扣!”
阵风风力很大,帆船被掀起老高,殷北的注意力全放在杜将临的安全扣上,一时之间没注意脚下,一个没站稳,往杜将临那边倒去。
殷北以为自己铁定要摔在甲板上,但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出现,他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接住了。
殷北就着在杜将临怀里的姿势,抓着安全扣扣在栏杆上。
身体还没站稳,暴脾气的殷北就开骂了:“上船之后为什么没扣安全扣!多危险!”
杜将临抱着人,手臂稍稍一用力,把殷北整个人提起一点,又安安稳稳地放在甲板上。
三岁以后就少有借助外力站直的殷北臊红了脸,恼羞成怒道:“问你话呢!”
杜将临低着头,看着怀里的人,忍住笑意说道:“对不起,船长,下次不会了。”
殷北愤愤地推开杜将临,去船头把周子闻换回来掌舵。
杜将临看着殷北冲出去的背影,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词:奶凶。
很快,风向变化,殷北站在船头大喊:“周子闻!掌舵!杜将临!顺风换舷!”
杜将临飞快去拉缭绳,殷北也从船头回来帮忙。
二人配合默契,拉拽缭绳时不时手指相触,但比赛期间谁也没多余的旖旎心思,全神贯注地留意着海上的每一丝动向。
殷北玩儿帆船是个技术流,不像很多老船长摆弄主帆和球帆全靠手感。风向变幻,殷北就得飞快算出要改变的角度。往往杜将临还没察觉到细微的风向变化,殷北就已经心算出一个结果,要他们配合调整帆面。
杜将临起初觉得帆船不是很难的运动,但在与殷北一起乘风破浪的短短十几分钟里,他发现这项运动绝非易事。
几条船出发时可谓并驾齐驱,他们仅有微弱的优势,但到了宽广的海面上,他们四人的帆船和其他几艘的距离就渐渐拉开。
成功的航行源于之前作出的每一个细微决策。
任务紧急的时候,殷北也展现出作为船长的智慧。帆船运动强调团队协作,殷北的每个指令都具体清晰,即使四个人要承担多个角色,配合起来也一丝不乱。
帆船很快靠近第一个航标,他们将在航标处转弯。
“右舷压舷!”
全员飞快坐到右侧。
漂亮的一个摆尾,帆船顺利通过第一个航标。
“yes!”殷北跳起来和杜将临击掌,然后一起把帆升上去。
至此第一轮比赛胜负已分。
比赛是户外活动社内部进行,不算正规,谢邯给的规则表示只需要比三轮。
殷北四人的船回到起点收了帆,船员们坐下喝点水略作休息。
谢邯和另外几艘船姗姗来迟。谢邯把船停在殷北边上,一脸难以置信:“都给你配俩新人了你还能赢?”
殷北自豪一笑,开了嘲讽:“是啊,还得感谢你给我这么好的船员,毕竟之前和学长你一组的时候我那么憋屈也夺冠了,这次有什么道理不拿冠军?”
谢邯气得牙痒痒,对殷北说道:“下轮你不会赢的!”
最终,三局之后,反奶之王谢邯成功把殷北四人奶上冠军宝座。
回到俱乐部冲凉,殷北一边洗一边哼着歌,把在隔壁洗澡的杜将临逗笑了。
“有这么开心?等下还要请客呢。”杜将临问道。
请客是户外活动社的传统,拿冠军就要请客吃饭。
殷北关了水,摁了两下洗发水的泵头,说道:“当然开心了,赢了啊。”
杜将临低下头去,低低地笑了一声。
水流拂过杜将临的脸,顺着他的下巴聚成一股落到地上。
不知怎么的,杜将临的脑海里浮现出殷北的模样:肯定是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快乐如此简单。
杜将临闭上眼,仰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缓缓张开手臂。
刚下了船,半规管还没缓过来,即使站在坚实的地上也觉得有点摇晃。
海浪,海风,船帆和桅杆,紧张惊险又亲密无间。
突然殷北听到杜将临说:“我好像找到爱好了,殷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