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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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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柏左手拽着醉仙楼的绝味烤鸡的大腿,右手攥着醉仙楼最贵的名酒的雅壶,一口肉一口酒,吃得满嘴流油,满足得不得了。
今天下午玩了一圈,完了也只胡塞了些东西进肚,味没尝出来就算了,还不到三分饱,幸好遇上了这傻子,要不然晚上又得挨饿了。
“你不吃吗?”刘柏忙里偷闲问一句。
韩修摇头。
刘柏也不虚客套,胡塞几口,忙里给嘴腾了个空,“你不累吗这坐得?”
“嗯?”
韩修反应了下,从对方微微眯起含笑的目光里接收到信息,轻轻摇头,“不会,习惯了。”
他从进来坐下开始就一呈抱剑而坐的姿势,脊背端直得跟棵松似的,不仅如此,刘柏还发现这人一路随他过来,走路跟个特意量过似的,每个步伐的大小速度都一致,简直叫人觉得有病!
刘柏看了他一眼,心里摇头,无法理解。
“不过哥哥呀,咱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他胡塞一口,嚼两下,“我的名字想必你早就知道了吧,刘柏,你叫啥啊?总不能我一直叫你‘哥哥’吧,还是你喜欢我叫你‘哥哥’?”
他笑眯眯地看着韩修,一张脸上仿佛写着“真诚”二字。
韩修无甚表情地道:“韩修。”
刘柏嘴里“啧啧”两声,放缓了声音喊道:“韩哥哥~”
“别” 韩修抬手制止他,“我家中排老五,你这样——”
“哦~明白了”刘柏展笑,“韩五哥哥~”
韩修:“......”他莫名地觉得脸有些发烧,这人怎的这般、这般......
“好了好了,说正事,韩五哥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啊?我那个家在哪呢,什么身份背景啊,家里有什么人,好不好相处啊,我爹娘什么的都还健在吧?”
韩修:“......你就这么确定你就是了?”
刘柏呵呵笑,道:“那你大半夜地跟着我?找着别人了吗?看你这状态应该是没有吧,要不然也不会跟我在这儿了。况且就算不是又如何,对我还能有害?我看你这般身姿修养,想来是位家中有些权势的公子吧,又对大人的事如此上心,料想我家定也差不到哪去,不会是哪个世家之后吧哈哈哈。那如此说来,说不定我还能见着各位大人物,甚至有幸或者还能见着皇上,以我这人见人爱的性子,皇上我还能搞不定?那我要搞定了皇上,就算不是那甚子,我后半辈子也只需坐等享福了!啧啧,不错不错。”
韩修:“......”
韩修此时对他当真升起了敬佩之情——明显的胡说八道,竟还被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韩修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有点不想承认他的话。
“你说得对,你确实是世家之后,能见着各位大人物,也能见着圣上” 韩修透过昏黄的烛光望着他,脸上隐隐有些触动,“不过很可惜,你家只有你一个了,你家大人皆不在了。忠国公夫人是去年正月去世的,当时灯火正盛,身边除了丫鬟仆人就只有她一人。她很想你,去世时也没闭眼,是带着悔恨与不甘离去的。”
刘柏嘴里还包着肉,听着他说话也不动了,目光透过烛火怔怔望着他,没表情,不说话,也没动作。他就那样呆呆的,像是思绪一下子放空了,空洞,可恍惚间又似有些许茫然,微微歪了头。
“忠国夫人去世后,圣上为她举行大葬,并加派人马去找你,只是除了背上胎印这条线索便再没有了,施行起来实在困难,若不是当时阴差阳错撞见你......咳,想来也会错过。只是我也不能实在确认你的身份,这事,还得圣上判决。他是现在唯一能证明你身份的人。”
刘柏点头表示明白,慢慢嚼着嘴里的东西。
韩修默默凝睇他,眼中隐有纳罕,忽然道:“你好平静。”且不说任何人听到这种身世都知道有利可图,少有人能保持这种平静态度的,就是家中亲友,他也全然不在意一般,完全不像是十几岁的少年应该有的表情,倒给人一种早就知晓的错觉。
但不可能。
刘柏笑笑,“我呀,生而不凡,命当如此,有什么好激动的?况且你还没确定是我呢。”
韩修:“......”
“什么时候动身啊,明天吗?我随时可以走。”
“嗯。”
“好。”刘柏把著一撂,“那走吧。我吃饭,你付钱,正好。”
他大摇大摆地走出大门,韩修付完银子默默跟在他身边,随后带他来到自己白日里定付的客栈。其实本来韩修是准备干脆就在醉仙楼里住的,但刘柏不应,说浪费,他明明已经在客栈付过银子了,不过几条街的事,就当消食了。
韩修应了。
还没踏进客栈的门,刘柏便张口喊道:“张叔,还没睡呢,数银子呢?”
张掌柜拨着算盘珠子的手一顿,不用看也知道来了是谁,抬头颇为意外,心头奇怪,嘴上却笑道:“哎,你小子,大晚上的怎么来了,莫不是给我送银子来了?”
刘柏笑回:“张叔你眼睛可真尖,今儿就是给你送银子来了!”
张掌柜更为惊奇,正欲说什么,这才猛然发现刘柏那小子身后还跟了个人,还是今儿白日里在他店里住店打尖的客人,还以为不回来了呢,没想到跟刘柏混一起了。
掌柜见着客人,脸上立即堆起了花般的笑容,“哎这位客官,您是要上去休息了吗,可需添点什么?”
韩修瞥了刘柏一眼,道:“再来一间上房。”
张掌柜满口答应,一手接了银子一手递了牌子,韩修拿了房牌先行一步,后边张掌柜一把拉住刘柏,问他怎么跟这个贵人在一起,刘柏道:“我们志同道合,他见我可怜,便硬要拉我来住客栈,还说什么让我去他家玩玩,唉,烦恼烦恼,受不住盛情相邀啊!”
张掌柜听了嫌弃地喊了声“去你的”,显然不怎么信他,“你一流氓小儿,他这一金贵人物,能跟你‘志同道合’?骗鬼呢你!”
刘柏听了不乐意了,“不是,啥意思啊,我就差了呀?!我好歹也是昌隆城方圆千里的风云人物,走过之地闭月羞花,迷倒千万良家妇女,他再贵又怎么了,我除了没他银子多,他哪点比得上我?再说了,练武之人的‘志同道合’,你们普通俗人怎么会懂?”
他一撩额边垂散的发丝,看也不看身后掌柜仿佛吃了土的表情,扭头得意洋洋地走了,“不与你这般胭脂水粉说了,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张掌柜:“......臭小子!肚里没墨别胡说,那是‘胭脂水粉’吗,那是‘庸脂俗粉’!而且不是这么用的!切!”
翌日,日上三杆。
刘柏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下楼。此时正是半中午,客栈里正值人少时期。他一边摸摸肚子一边跟楼里的熟人打招呼,除了掌柜的,其他人皆一脸惊奇——这小子什么来的?他还有银子来住客栈?难不成他们老板大发善心了?
随即想想不可能,他们老板虽不是“铁公鸡”,但也差不太多,虽然平时看着跟刘柏关系不错,但平时也只有在刘柏饿得快死的时候偶尔接济一顿,还是清汤寡水偶尔加一个馒头......
待看到刘柏提着天字号木牌走来的时候,一众人眼睛都瞪圆了,“刘柏啊,你这是发财了?”有银子住客栈就算了,居然住的还是他奶奶的天字号上房!!
刘柏将牌子丢给掌柜,闻言神秘一笑,“想知道啊?”
“对啊。”
“一个铜板一句话,给钱就说!”刘柏亮着眼睛伸出手去。
众人:“......切!”不约而同甩袖散开!
刘柏:“......喂,好歹咱们相识十余年了,情同手足这点面子都不给?”
“谁跟你‘情同手足’了,你个穷鬼!?”
刘柏:“......切!我还不稀罕呢,哼!”
他哼哼唧唧地往一边角落的桌椅走去,韩修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剑方方正正地摆在桌上,与桌沿齐平,他细长好看的指轻轻捏着乘着白开水的瓷杯,杯中氤氲雾气缥缈而上,此刻见刘柏慢悠悠走过来,脸上无甚表情。
刘柏一双眼淡淡往他身上一飘,却没有从他身上看出任何不满的神色,只是很平淡地望着自己,见此,刘柏的心快速地跳了跳,不仅不觉得松快,反而落了些沉重与不好意思。
饶是他脸皮厚,此刻也不由得红了脸。
刘柏轻轻咳了声,有点难为情地道:“今天,太阳真好啊。”
韩修没有接话,默默看着他。
刘柏抿了抿唇,“气沉丹田”,然后一个作力扑在韩修身上,动作迅速叫韩修吓得手边的水都洒了出来,刘柏紧紧粘在他身上状如八爪之鱼,“漂亮”的脸蛋上“盈盈欲泣”,甩袖假假拭了把泪,惨诉道:“公子啊~”
韩修:“......”
众人:“......”
第一反应:这小作精又想干什么?
第二反应:呵,又有戏看了!
刘柏眼泪欲垂,“公子,是奴家的错,公子莫生气,千万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叫奴家怎生是好?也是,都怪奴家昨晚缠着公子,要不是奴家不知羞耻不知检点,也不至于一大早上的起不来,叫公子轻轻柔柔喊了三四遍还听不见,还让公子等了一大早上,日上三杆才艰难起床,千错万错皆是奴家的错~公子呜呜~”
韩修的脸臊得通红,抬手死死捂住刘柏胡言乱语不知死活的破嘴,“别说了~”几乎咬牙切齿。
刘柏疯狂点头,像是生怕自己点晚了命就没了似的。
韩修见此将信将疑地将手松开,刘柏连喘两口大气,张口就道:“公子呜~”
韩修动作迅速地复捂住他的嘴。
刘柏:“......”
我其实只是想说,公子你想杀人偿命吗?
嗯......顶多再有一句,感谢公子不杀大恩!
就这两句,不过分吧?
可公子你过分了,看得出来,你是真想杀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