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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魔界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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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竟是柳和风!
待柳和风整个人翻窗而入后,他那一袭白衣还在滴着水。
只见,他脸色苍白唇色发乌,缩着肩膀将双手放在嘴边哈气取暖。
他蹑手蹑脚来到云一鸣身边,蹲在他身前。许是脸被冻僵了,虽然想对他笑,但却无法顺利地挤出一个笑容。
他一边用那冻得直发抖的双手去解云一鸣手脚上的绳子,一边低低颤声道:“总算等到这个机会,我们快走吧。”
说罢,便去拉云一鸣的手,往窗口走去。
云一鸣尚在震惊之中,直到柳和风那宛如寒冰的手指触碰到自己才回过神来。
方才一路上,那船底的一直都是他吧?弱水阴冷异常,近一个多时辰他竟坚持了下来?
云一鸣胸口涌起一阵滚烫的情绪,却忍不住甩开他的手低声责备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自有打算,不需要你来救。”
正在此时,隔壁房间传来对话声,只闻一人道:“大哥,怎么样?是不是恩主要找的人?”
“说是莲形疤痕,刚才你可看清,他胸前的疤痕是什么形状的?”是那绿眼水鬼的声音。
“反正胸前是有疤痕的,有几个人能是胸前有疤的?”
“他关在哪里?”
“就在隔壁,他们两个看着呢。”
“好,我现在就过去看看是不是莲形的。”
听闻此言,云一鸣和柳和风皆是一惊。
“哎哎哎,等一下,那么着急干什么?一个凡人还是在咱们的地盘,难不成还怕他跑了,我们先吃些酒菜再去确认也不迟。”
“也罢,上些好酒菜来,此事若成,以后有我们哥儿几个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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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望着云一鸣低声问道:“莲形疤痕?他们是在找我吗?”
云一鸣微微颔首。
“你昨晚让我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个伤疤,便是因为这件事吗?” 柳和风问道。
云一鸣轻轻点头。
“所以,你的打算便是冒充我吗?”
云一鸣不置可否。
“他说你是有疤痕的,也是莲形的疤痕吗?”
云一鸣微一摇头。
“若是他刚才过来查看了,露馅了怎么办?我见此处竟如此光怪陆离,怕不是人间吧?这里是什么地方?”
“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你还敢跟过来?!”
“我在银杏树上睡得好好的,谁叫你打架吵醒我?既然醒了看到了,难不成要我装作不知,见死不救?”
见云一鸣脸色铁青,柳和风心里叹口气,真真不识好歹,算了,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便不与你计较了!
于是,他转换气氛笑意盈盈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加上李大山,一鸣兄,你说我这算不算救人两命胜造十四级浮屠?!”
见云一鸣仍是黑着脸,柳和风收起脸上的笑,斜睨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好心当作驴肝肺。”
云一鸣冷冷道:“你说什么?”
柳和风忙赔笑道:“我是说,你怎么恰好在我睡觉的树旁打架,你一直在那里吗?难不成你跟踪我?”
讲到此处,柳和风的身体慢慢地俯向云一鸣,美美地道:“难道是特意保护我的?”
云一鸣抬眸冷眼望他,下意识欲张嘴否认,怎奈柳和风说的都是实情,自己又从不撒谎,于是生生压下。只得用听来淡定、实则心虚的声音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柳和风端详他的表情,喟叹道:“也是!许是凑巧。”
云一鸣又问道:“为何睡于那树上?”
“不为何,瞧着喜欢呗。你是没见过,那银杏树可美了!我经常睡,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正此时,隔壁又传来中气十足洪亮的声音,柳和风忙噤声。
“大哥,若不是恩主要找的人,怎么办?”
“即便不是的话,也没关系,反正恩主也不确定那人现在是死是活。如果是死了那是最好,如果是活着的,那他必须得死。”
“如若不是,那我们逮着这个人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非也。原本我也只是去人间给恩主寻个童子做那炼丹的药引,最差他也可以做个药引吧。”
“可是,我看那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怕不一定是童子之身吧?”
闻此,柳和风探询的目光看向云一鸣,比口型打趣道:“是也不是?”
云一鸣立即凌厉地扫他一眼,柳和风忙憋住笑意。
“不是再捉一个回来便是,反正也是头一次炼制,少不得得多练几次。”
“那这个人呢?”
“还用问吗?自然不留活口。”
“大哥,恩主为什么要找胸口有莲形疤痕的人?”
“具体不清楚。”
“那为什么炼丹呢?”
“传言恩主的肉身一千年多年来全靠丹药顶着的。”
“为何?”
“不知,我们这些跑腿做事的,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好,来,大哥,我们再干了这一碗。”
“好,干了!”
听到这里,云一鸣凝眉深思。
莲形疤痕不难,仙法化一个便好。只是,柳和风在这里,自是不能放任他一人在这魔界乱走。
若是将柳和风化成自己的相貌,亲自前去面见他们口中的“恩主”,自己再暗中相护呢?
不妥,若那位“恩主”是魔尊赤焰本尊呢?
以他的修为对上魔尊,若无后顾之忧,他定然无所畏惧。只是,同时要护柳和风周全,保二人全身而退,他尚不敢放手一搏。
虽曾有小道消息传到天界,说那魔界魔尊赤焰于百余年前不知所踪。
然而,观魔界近百年亦未曾有何动荡,想来那消息不过是些道听途说、无从考证之言。
若是贸然行事,万一有个闪失,柳和风定然凶多吉少。也罢,来日方长,今日便只求二人安然离开魔界。
云一鸣心下有了决断,便一把拉住柳和风的手腕,往窗口走去。
谁知,方才一直醉酒昏睡的一人抬头惊呼:“快来人呐,他们要逃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云一鸣一手化出凤鸣剑,另一手只一掌便将柳和风从窗口推送了出去。
柳和风自以为一定跌个狗啃泥,谁知竟有一位白衣飘飘的老者轻轻扶住了他,将他安然无恙地带至地面上。
“多谢仙师出手相助。” 柳和风拱手道。
只见,老者身旁还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白衣青年。
柳和风自然不识得,这二位便是苍宗主和他的徒弟江潼。
刹那间,那客房窗户登时支离破碎,随之涌出的是云一鸣和围攻他的那五名黑衣人。
江潼提剑上前相助,七人时而空中、时而屋顶打斗起来,与之相伴的是阵阵令人眼花缭乱的冷兵相接的火花与光芒。
这厢柳和风在底下观战,正目瞪口呆之际,只闻苍宗主问道:“这位小居士,可否告诉老夫方才发生之事?”
“只是方才听闻那水鬼说童子、药引、炼丹什么的。” 柳和风答道。
正在打斗中的云一鸣听到柳和风开口说话的声音,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瞟了过来。
“可知何故?”
“好像是说什么人的肉身靠丹药顶着,我也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见,苍宗主神色一凛,大声对江潼喊道:“潼儿,小心你身上的仙丹莫要被他们抢了去!”
江潼大声回道:“师尊,放心。”
闻言,云一鸣迅速从战斗中抽身,飞身落至苍宗主和柳和风面前,向苍宗主虚虚抱拳拱手道:“苍宗主!”
苍宗主:“一鸣,可有查探到什么?”
云一鸣:“只知他们在找人间童子作为药引炼制丹药,以给他们的恩主支撑肉身。”
苍宗主:“哦?可知这位恩主是谁?”
云一鸣:“不知。”
苍宗主:“可知肉身为何要丹药支撑?”
云一鸣:“亦不知。”
苍宗主:“其他还有什么吗?”
云一鸣:“目前只探寻到这些,暂无其他。”
说罢,视线不易察觉地微移寸余对上柳和风的目光,继而又平静地移了回去。
“啊,还我丹药!”只闻江潼一声惊呼!
那得了手的五人便迅速逃离远去,待江潼预备飞身去追,苍宗主叹气道:“潼儿,算了,丹药既失,勿需再追了。眼下我们还是速速离开魔界为好,以免引起两界无谓的争端。”
“是,师尊!”
说罢,三人腾空而起飞身离去。
云一鸣的手里还拽着柳和风的手腕,柳和风只觉得他抓着自己的手源源不断地传来阵阵暖流,不一会儿,那湿透的白衣便干了。
半个时辰后,四人便置身鸿福客栈门口。
苍宗主笑问道:“一鸣,这位小居士可是你今晨所说的那位因救人差点溺水之人?”
“正是。不知苍宗主是如何得知我在那里的?”
“我与师尊正在镜水河畔查探,忽觉魔气甚重,便循魔气而去,便看到被挟持在船上的你,便一路跟随至此。” 江潼答道。
江潼继而转头望向柳和风,倒吸了一口气,这不是昨日那惊为天人的小兄弟吗?
如此近看,竟发觉他竟比自己还要好看了那么一点儿,转而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是如何到了那里的?”
“哦,我和二位一样,也是恰巧发现尾随而去的?” 柳和风道。
江潼:“如何尾随?”
柳和风:“扒在船底。”
江潼诧异地望向他道:“这一路少说近一个半时辰,小兄弟一直泡在水里,尤其那弱水河地处三界交汇之处,阴气甚重,河水异常冰冷刺骨,你是如何挺过来的?”
柳和风笑道:“想来怕是当时太过着急,竟未发现那河水冰冷异常。”
闻言,云一鸣微微垂下眼帘,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没想到,小兄弟小小年纪有勇有谋,江某甚为佩服。不知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柳和风。兄台如何称呼?”
“江潼。”
“我见江兄年长于我,直接唤我姓名即可。”
“那怎么行?我还是喊你柳兄吧。”边说边把右手搭上了柳和风的肩膀。
苍宗主轻咳一声,江潼忙收回右手,腼腆一笑。
苍宗主道:“夜已深,小居士是回家还是在客栈暂住一宿?”
柳和风拱手道:“多谢仙师美意,我家添衣舍不远就在镇上,我怕我娘担心,还是就此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去。
江潼望着他的背影道:“啧啧啧,这位柳兄真真是位妙人呐!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却是昨日刚刚因救人而溺水,今日便又一路藏匿船底,赴魔界救人,真是大勇之人,当真天不怕地不怕呢。师尊,您不是一直在物色徒弟吗?这位柳兄,虽说跟我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儿,但是,已是十分难得的人才了。您觉得呢?”
苍宗主捋了捋稀疏的胡子若有所思、未置可否道:“嗯……劫掠童子既是为炼制丹药,那今日他们夺了我数枚天界仙丹,定是三五百年内勿需再至人间作乱了。我等在此再盘桓几日,看看魔界那边有无进一步异动。若不再有异动,不日便回天界,再如实禀报天君。”
“是!”二人拱手齐声道。
“这几日便仍按今晨的安排,我和潼儿继续在镜水河附近探查,一鸣便继续去学堂吧,并在学堂附近山林查看吧。”
随后,三人各自回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