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奏鸣曲》橘红色蚂蚁

3、第二乐章 天使——恶魔

　　办公室里的声音变得有些嘈杂，因为下班的时间到了。郦海匆忙地收拾着办公桌上的图纸，想尽早赶回去。
　　“阿海。”邻桌的同事叫他。
　　“什么事？”
　　“我看你成天愁眉苦脸的，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有吗？我觉得我并没有什么。”
　　“真的真的，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那太糟了。”
　　“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是的话我介绍你一个网站，那里能让你尽情发泄。这是我朋友告诉我的，我虽没有去过，但他们都说那里非常好。”
　　“该不是与心理医生聊天吧，我对这可没兴趣。”
　　“不，不是。他们说那是一个很特别的网站。”
　　“是吗？我快被你说动了，那网址呢？”
　　“恩，是……你等等，我记在电话本上了。”同事从西装口袋里摸出电话本，“是www.Angel.com”
　　“Angel？怎么有网站叫这个名字？”
　　“现在网站什么名字没有？哎呀，别管那么多了，你去逛逛吧。”
　　“你怎么不去？”
　　“我像压力很大的人吗？”
　　郦海笑了起来：“好吧，我去试试，谢谢你。”
　　“唉，谢什么，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何必这么客气。”
　　郦海笑着朝同事点点头。
　　他收拾完东西，向同事道别后，走进附近的网吧。
　　在地址拦里键入网站名称，进入Angel的首页。
　　他皱了皱眉，明明冠以天使之名，所用的图片却是恶魔。他放下这个不管，试着点击“家庭压力”的连接，于是屏幕上出现了几个问题，而旁边的图片还是恶魔，根本与天使无关。看看第一个问题是“你恨他/她吗？”右下角是yes的连接。他心中掠过些什么，没有来得及捕捉就消失了。他开始不安，随意地点击了一下yes，屏幕上还有几个问题，他的不安愈加强烈，又违心地在“你想杀了他/她吗？”的问题下点击了yes。完成所有的问题后，屏幕上不再是问题，而是一行字幕“请拼出他/她的样子”接着字幕消失，屏幕左边显出一个人的轮廓，右边是供人选择的面部器官，身形等。他胡乱地拼组了一个人，点击完成，右边切换成了“想用什么工具？”并且有刀、枪、箭、毒等等供人选择。他屏住呼吸，选了“水果刀”，结果屏幕上出现了“你想刺他哪里？”的字样。他实在看不下去了，退回桌面，付了钱就往家跑。他要确认一下，是不是郦洋创建的网站……
　　“阿洋，阿洋！”他推开房门冲着屋里喊。
　　“哥哥，你回来啦。”郦洋迎上来，为郦海脱下外套。
　　看到郦洋，他把所有责备的话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
　　“怎么了？哥哥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要问清楚：“阿洋，我问你，呢——”他不知道从何问起，停了一会儿才道，“你的网站名是不是Angel？”
　　“哥哥怎么知道？你去过了？”
　　“是的。”
　　“我说过了，哥哥不适合去这个网站。”
　　“先别管我适不适合，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创建这样一个网站，你不是在引诱别人犯罪吗？”
　　“恰恰相反。我这样做是让他们在虚拟的世界里把自己所恨的人干掉，以发泄他们的仇恨，阻止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犯罪。”郦洋微笑着。
　　“这只是你个人的想法！那些在虚拟世界杀人上瘾的人，渐渐会觉得模拟杀人不够刺激，这样一来，就会促成他们真正动手杀人！”
　　“我把你的话还给你，这只是你的个人想法。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因为去了我的网站而去真正杀人的吧。”
　　“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迟早会发生的，到时你会被判刑！”
　　“放心吧，哥哥，我不会被抓。”
　　“不行！你快关闭这个网站！”
　　“不可能。现在关闭网站的话，那些在网上玩上瘾的人真的会去杀人。甚至还会引起混乱。”
　　“天！怎么会变成这样？”郦海用手捂住脸，“我应该早就阻止你的，为什么我竟然没有发现？为什么？”
　　郦洋把郦海的手从脸上拉开，紧紧地握住：“没用的，即使你早发现，你也阻止不了我的。所以，哥哥不必自责。”
　　郦海仰起头，深深吸气，再缓缓吐出。阿洋已不是孩子，他现在比我还高，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躲在我身后，我管不了他了。
　　郦洋倒了一杯水端到郦海面前。哥哥呀，你是永远不会懂我的，因为你的心中没有——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