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八卦江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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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迟和姬无月出了魏紫村，就往洛神镇上赶。
诺，不是还有一个亲热地唤东方迟“娘子娘子”的小傻子，被扔在那儿了吗？
两人一进洛神镇，便明显地感觉到这个镇子和之前大有不同。但见街道两旁的商铺大都已开门迎客，还有几个沿街摆摊的小商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虽说街上的行人不是穿流如梭，但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容，跟前几日神情惊惶、面色恐惧，好似厉鬼追魂，已是天壤之别。
“两位公子，你们回来了。”客栈老伯正在店门口招呼客人，见到回来的东方迟和姬无月，主动打起了招呼。
“嗯。”东方迟搔搔脑袋，想起自己七月十五那日答应老伯早点赶回来，却没有做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耽搁了几天，抱歉。那个少年，怎么样了？”
“昨日睡醒后，就离开了。但奇怪的是，他对自己痴傻后发生的事情，全无印象，只道久未归家，恐家中挂念，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老伯道。
“既是家中有人挂念，尽早离开也是应然。”东方迟道。
“你们那天晚上没回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第二天，就传来了玄真派的仙人施展法术，把失踪的姑娘全都找回来了的好消息。而且个个都是大活人，‘失踪的姑娘都变成了女鬼’的谣言便不攻自破了。”老伯满怀希望地看着“死而复生”的街道，道：“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嗯，肯定会的。”东方迟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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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咱俩唠唠嗑儿呗。”东方迟从虚空芥子里拿出那个“凤穿牡丹”红盖头，先扯后拽，最后像扭麻花儿一样把它弄得皱皱巴巴，道：“说！幕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嘤嘤嘤……嘤嘤嘤……”哭唧唧的红盖头只会“嘤嘤嘤”。
“此物还未诞生器灵，如何回答你的问题。”姬无月看着打着审讯的旗号，连个红盖头都要调戏的东方迟，道：“你就放过它吧。”
“切，嘤嘤怪。”东方迟随手就把手里的红盖头丢给姬无月。
只见刚才还在东方迟手心里“嘤嘤嘤”，好似被地痞流氓狠狠蹂｜躏过，生无可恋的红盖头，到了姬无月的手心里，竟然撒起娇来了！它用柔若无骨的身体包覆住姬无月细白绵软的手掌，时不时讨好地蹭一蹭，十足的狗腿模样。
“哎呦，小别致，你还有两副面孔啊。”东方迟嗤笑一声，用食指狠戳了几下红盖头，对姬无月说道：“有小别致在，不怕它的主人不找上门来。但此物阴煞非常，对修为有损，还是收到我的虚空芥子里吧。”说完，不待姬无月有所反应，就把红盖头收到了自己的虚空芥子里。
“你……”姬无月眼眸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话未出口便咽了下去。
东方迟哥俩好地拍拍姬无月的肩膀，道：“不要太感动，毕竟我可是第一个把你看光光的男人。”
“……”
“滚！”姬无月满面羞愤地推开东方迟，想起当年“年幼无知”的自己还在犹豫捂脸还是捂下｜面之时，就得到了“什么呀，还没我的大”的评语，顿觉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哎，怎么就生气了？你不也看过我的屁股吗？大家坦诚相见不好吗？”东方迟还在不知羞耻地咋咋呼呼。
“……你……”姬无月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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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东方迟无法知晓幕后主使是谁，但是却可以探知幕后主使的大致方位。他使用虚空芥子外放时，方圆几百里只有洛城的某处地方反应得最为激烈。
于是，他和姬无月便加快脚程，正午之时赶到了洛城。
“别生气了，我都道了几百次歉了。姬无月，姬大美人儿，破晓君，您就行行好，原谅小的吧。”东方迟一路上各种伏低做小、赔礼道歉，无奈姬无月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脸还越来越黑。眼看着就到吃午饭的时候，生怕姬无月不管自己饭吃的东方迟，又开始了花式道歉。
“哼。”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完饭再生气，可不可以？”
“哼哼。”
“……”
东方迟无计可施，绝望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啊咧，逆旅客栈！”这一仰望天空，东方迟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三千小世界最大的连锁客栈——逆旅客栈的门口了。这一路上都是姬无月去哪儿，东方迟就追到哪儿道歉。看来姬无月生气归生气，还是没有忘记首先要喂饱东方迟。
“走啦走啦……先进去再说啦。”东方迟喜出望外地看着“逆旅客栈”那块金光闪闪的牌匾，拉着姬无月的胳膊，就往客栈里面走。一进门，他就大声嚷嚷道：“小二，先上一壶云岭白雾，其他好酒好菜随意上。”
“烧鸡，恋红尘。”姬无月补充道。
“还是你最懂我。”东方迟笑得灿若春花。
两人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待小二哥送上云岭白雾后，东方迟一脸狗腿地先给姬无月斟上满满一杯，然后微眯起眼睛，扫视四周。但见前后几张桌上都是三五成群的修士在喝酒聊天。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鬼疯子’东方迟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道圣尊上曾放言，如果东方迟再敢回苍云小世界，便与他不死不休，将他挫骨扬灰。”
“就是。当年也不知是谁给他的狗胆，居然敢调戏道圣尊上！”
“咳咳……咳咳……”正在惬意品茗的姬无月被“调戏”这个字眼，呛得咳嗽连连。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东方迟，道：“这……这也是你写的？”
“不不不，这可不是我！”东方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表示不是我的锅，我坚决不背。
姬无月面沉如水，淬冰的眼眸凌厉地审视东方迟。东方迟以手挡脸，努力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降低存在感。
周围的修士们依然在热火朝天地八卦“鬼疯子”东方迟那些年做过的那些丧尽天良之事。
“当年九霄环佩与凤首朱厌大战，东方迟用卑鄙下作的手段，生生把碧绮山庄的少主琴思涯打了个半身不遂，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年，才能起身。琴少主早已放出话来，穷其一生，必要将东方迟剥皮拆骨、挖眼掏心。”
“……”东方迟眼皮子跳了一下，心口缩了一下，莫名地觉得皮肤冷，骨头也冷。
“还有呢，当年他看上了南府萧家的二小姐萧烟箩，不，是霓裳君，先是诱骗人家与他成婚，然后入了洞房把生米煮成熟饭后，二话不说提上裤子就走人。可怜的霓裳君这几百年来天天背着一把漆黑大弓，满世界发疯般地寻他，发誓要把他的第叁条腿剁下来，切碎了喂狗吃！”
“第叁条腿……咳咳……咳咳……”听到如此香艳刺激的字眼大吃一惊的东方迟，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连连。他有点忧伤地瞅了瞅身上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好像有点凉。
“呵。”姬无月冷笑一声。
“我对天发誓，这真不是我写的。”欲哭无泪的东方迟伸出三根手指，指天立誓，向姬无月表明忠心。
“哼。”姬无月目光如刀。
“……”东方迟顿足捶胸。
三百一十二岁的母胎单身狗、连初吻都没送出去的悲催老处男——东方迟，他的第三条腿，怎么就被人惦记上了？
*
有八卦的地方，就是江湖。
那些年跟丧尽天良的“鬼疯子”东方迟，有过难以言说关系的那些人，因一本《鬼疯子流浪记》，纷纷得出他已经重出江湖的消息。
碧绮山庄琴家。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但见青翠竹林中间，有一温文儒雅的俊秀男子。他头戴镶嵌一枚羊脂白玉的儒巾，身着青碧色儒衫，腰间系一个绣着“般若青竹”纹样的小荷包，左手拿一把竹制折扇。
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这就是天下修士美人谱上排行第四的美人——“君子如玉”琴思涯。
琴思涯，道号清和，碧绮山庄少庄主，天下第一名琴——九霄环佩之主，凭借家传绝学——音御术，享誉天下。
他跟东方迟最大的纠葛就是——拜东方迟所赐，他整整在床上瘫痪了七年！
忽听“铮铮”两声，竹林里传来一阵琴响，琴声悠扬婉转，甚为悦耳。
“佩儿，你也想他了吗？”琴思涯轻笑一声，道：“他已经回来了，到时我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铮——”九霄环佩再响，好似甚为愉快地同意了琴思涯的建议。
南府萧家。
“听说了吗？那个臭不要脸的王八蛋回来了！”
“啥？那个害咱们家二小姐至今嫁不出去的狗娘养的王八蛋回来了！”
“嘘！小声点，让二小姐听到了，又该罚你去药园除草了。”
“哼！我只是替二小姐鸣不平。那个杀千刀的王八，如果敢来咱们萧家，我一定要把剁碎了喂狗。”
“……”
萧家药草园里，一身猎猎红衣的绝美女子，把下人们的八卦，听得一清二楚。
肤如凝脂，眼若晨星，面似桃花般艳丽，神情却睥睨众生般清冷，这就是天下修士美人谱上排行第三的美人——“烈焰流火”萧烟箩。
萧烟箩，道号霓裳，南府萧家二小姐，一手出神入化的炼药术，扬名于天下。但在她以炼药师扬名之前，备受世人瞩目的是——她是史上第一个拜完堂入完洞房当晚就被新郎抛弃的世家贵女。
这位狼心狗肺禽兽不如的新郎，就是东方迟。
萧烟箩抚摸着一把漆黑如墨的大弓，看着上面雕刻的“玉兔捣药”图腾，竟罕见地嫣然一笑，道：“羽衣，他回来了呢。”
“嘤嘤嘤……嘤嘤嘤……”只见羽衣弓倏地剧烈震动起来，发出好似孩童般的轻声啜泣，不知是喜还是悲。
北府诸葛家。
“呜呜呜……哥哥也太惨了，居然在大雪山里爬了七天七夜……呜呜呜……”
但见一个头戴紫色琉璃珠串成的额饰，身穿粉紫色衣衫，腰间系一个“并蒂鸢尾花”纹样小荷包的女子，对着一本新印的薄薄小册子，嚎啕大哭。
这本薄薄的小册子，就是东方迟的新作《鬼疯子流浪记》。
而这个女子就是北府诸葛家的大小姐——诸葛鸢鸢。
柳叶眉，杏核眼，鹅蛋脸，黑发如瀑，肌肤赛雪，神情活波灵动，面容可爱娇俏，诸葛鸢鸢是个极其招人喜欢的女子。
诸葛鸢鸢自出生起便体弱多病，经脉细弱，甚至连诸葛家名震天下的御花驯兽术都只学了个皮毛。她的脖子上常年挂着一个竹制的、小巧玲珑的哨子。竹哨子的外皮溜光水滑，甚至已有包浆，可见定是时常抚摸的心爱之物。
“哥哥，好可怜。我一定要给哥哥好好补补身体。只是，他什么时候才会来北府？”诸葛鸢鸢揉着哭成核桃的眼睛，抽着红红的鼻头，声音沙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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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逆旅客栈对天发誓、向姬无月表明忠心的东方迟，突然连打了三个喷嚏，可见定是有三个人对他“想念”非常。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八卦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