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的艺人画风不对！》鑫不田

36、蹦极之旅（二）

　　山顶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刮得人脸颊发麻。蹦极台像块突兀的巨石悬在悬崖边，底下是翻滚的云海，偶尔有鹰隼从雾中冲出，翅膀划破气流的声音格外清晰。姚星荟扶着护栏往下望，胃里一阵发紧，连忙后退半步，却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恐高？” 安奕琛的声音带着笑意，扶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收了收。
　　姚星荟挣开他的搀扶，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围巾：“谁恐高了。” 嘴上逞强，指尖却悄悄掐进掌心。她这辈子主持过无数场大型活动，见过的大场面能装一火车，可站在这百米悬崖边，心脏还是不争气地狂跳。
　　“姚总要是怕了，现在认怂还来得及。” 蒋宇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惯有的戏谑。他正被工作人员往身上套安全绳，亮黄色的救生衣裹着纤长的身形，倒像只准备迁徙的金丝雀。
　　姚星荟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围巾末梢扫过安奕琛的手背。“蒋大明星还是担心自己别吓哭吧。” 她扬了扬下巴，目光掠过登记台的告示牌 ——「本场地支持单人 / 双人蹦极，双人需提前十分钟登记」。
　　"各位注意，"导游查看着名单宣布，"我们时间充裕，可以选择单人跳或者双人跳。双人跳需要体重相近的两人组队。"
　　姚星荟站在队伍中段，目光扫过前方的跳台。安奕琛不知何时已经挤到她身边，手指轻轻勾住她的背包带："一起？"他的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
　　"不要。"姚星荟果断拒绝，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安奕琛正要继续游说，蒋宇旸突然从后面冒出来，一把搂住林雨的肩膀："林助理，我们一组！"
　　林雨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不、不用了...我想自己跳..."
　　"那怎么行！"蒋宇旸瞪大眼睛，"第一次蹦极需要人陪着！"
　　"我可以陪林雨。"姚星荟突然插话，一把拉过林雨的手腕。
　　安奕琛和蒋宇旸同时转头，异口同声："不行！"
　　姚星荟挑了挑眉，拉着林雨就往登记处走："就这么定了。"
　　安奕琛长腿一迈拦住去路："单人跳更刺激。"他的眼神带着诱惑，"你不想体验真正的自由落体吗？"
　　"姚总..."蒋宇旸突然换了策略，可怜巴巴地眨眼，"林助理恐高，需要专业人士陪同。你看安奕琛拍过那么多动作片，肯定比我靠谱..."
　　林雨推了推眼镜，小声辩解："我、我没有恐高..."
　　姚星荟看着眼前两个高大的男人像争玩具的小男孩一样较劲，突然觉得好笑。她踮起脚拍了拍安奕琛的肩膀："安老师，给新人做个榜样，你先跳单人。"
　　然后转向蒋宇旸："至于你，不是一直吹嘘自己跳伞经验丰富吗？也去跳单人。"
　　不等两人反应，她拉着林雨快步走向装备区："我们女生组队，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安奕琛和蒋宇旸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都怪你。"蒋宇旸咬牙切齿。
　　"明明是你太急色。"安奕琛冷冷回应。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去登记单人跳。
　　姚星荟找来教练：“教练，麻烦给我们讲讲注意事项。”
　　穿红色救生衣的教练是个黝黑的汉子，嗓门比喇叭还亮：“双人蹦极讲究配合！等会儿听我口令同时后仰，千万别往前扑，不然容易磕着……” 他边说边示范，粗粝的手指在安全锁扣上翻飞，“记住了？”
　　姚星荟点头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抬头正对上安奕琛的目光，他站在蹦极台另一侧的起跳点，正被工作人员往身上绑安全绳，目光却像磁石似的牢牢吸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风突然停了。云海在脚下缓缓舒展，阳光穿透云层洒下金辉，将两人之间的空气都染成暖融融的橘色。姚星荟的心跳漏了半拍，慌忙转头帮林雨整理帽绳，指尖却在发抖。
　　“下一组！单人准备！” 教练的吼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安奕琛是第一批挑战者之一。他站在跳台边缘，没有半点犹豫，张开双臂向后倒去。黑色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像一只展翅的鹰。
　　"啊——"几个女同事尖叫起来。
　　但安奕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反而在空中做了个漂亮的转体动作。回弹时，他轻松地抓住绳索，甚至有余裕对着观景台比了个心——明显是给某人看的。
　　姚星荟假装没看见，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被风吹起的衣摆下露出的腹肌。
　　"安老师太帅了！"林雨小声感叹。
　　蒋宇旸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酸溜溜地说："我跳的时候会更帅。"
　　轮到蒋宇旸时，他故意走到姚星荟和林雨面前："林助理，给我个幸运之吻？"
　　林雨红着脸后退一步："别、别闹..."
　　蒋宇旸夸张地捂住胸口："那我只能带着破碎的心跳下去了。"说完，他一个助跑，以极其夸张的姿势跃出平台，在空中还做了个后空翻。
　　"这个疯子！"姚星荟忍不住骂道，却看到林雨紧张地抓住了栏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下坠的身影。
　　“到你们了。” 教练拍了拍姚星荟的肩膀。
　　工作人员将两人面对面绑在一起。林雨紧张得牙齿打颤："姚总...我..."
　　"看着我。"姚星荟捧住她的脸，"不要往下看，只看着我。"
　　林雨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两人站到跳台边缘，姚星荟能感觉到林雨剧烈的心跳。
　　"准备好了吗？"工作人员问。
　　安全绳绑在腰间时勒得有些紧，姚星荟深吸一口气，握住林雨冰凉的手：“别怕，跟着我数。”
　　林雨用力点头，指缝里渗出的冷汗濡湿了姚星荟的掌心。两人并肩站在崖边，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吹得救生衣猎猎作响。
　　“三 ——” 姚星荟的声音很稳。
　　“二 ——” 林雨的声音带着颤音，却没松手。
　　“一！”
　　两人同时向后倒去。失重感像只无形的手，瞬间攥紧了姚星荟的心脏。风声灌满耳道，她下意识地握紧林雨的手，却在坠落的瞬间听到身边传来破涕为笑的声音。
　　林雨在笑。小姑娘的笑声混着风声，像被揉碎的银铃，清脆得不可思议。姚星荟也跟着笑起来，所有的恐惧和算计都被这自由落体的快感冲散了。钢索回弹时，她看见安奕琛正站在起跳点望着她们，嘴角的弧度比阳光还要耀眼。
　　落地时林雨还在笑，眼眶红红的，却攥着姚星荟的手不肯放。“姚总，我做到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更多的却是兴奋。
　　“很棒。” 姚星荟帮她解开安全绳，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休息台。
　　当所有人都完成蹦极，聚集在平台上休息时，安奕琛和蒋宇旸同时走向各自的"目标"。
　　"感觉如何？"安奕琛递给姚星荟一瓶水，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
　　"还不错。"姚星荟接过水，故意不看他，"比想象中刺激。"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蹦极平台染成蜜糖色，工作人员正忙着整理装备，而一旁的纪念品店前却排起了长队。景区设置的超高速摄像机精准捕捉了每个蹦极者的精彩瞬间，照片已经即时打印出来。
　　"快来看看你们的英勇身姿！"导游晃动着手里一叠照片，"专业摄影，每张50元，自愿购买！"
　　姚星荟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照片，画面定格在她和林雨跃出平台的刹那——她的长发如黑色绸缎般在空中飞舞，而平日严谨的林雨竟然睁大了眼睛，嘴巴张成可爱的O型，笑得像个孩子，双手却信任地搭在姚星荟肩上。
　　"天啊！林助理居然在笑！"蒋宇旸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夸张地捂住胸口，"这照片我要买十张！"
　　林雨慌忙去抢："不行！"她的眼镜在动作间滑到鼻尖，脸颊绯红，却掩不住眼中残留的兴奋光芒。
　　蒋宇旸高举照片转圈躲避，不小心撞到了正在看照片的安奕琛。照片雪花般散落一地。
　　"哇！"蒋宇旸弯腰捡起一张，吹了个口哨，"啧，某人这张多亏了摄影师啊。"
　　照片里，安奕琛以完美的后仰姿势坠落，黑色T恤被气流塑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他的表情冷静得近乎傲慢，与背后惊险的深渊形成戏剧性对比。
　　姚星荟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耳尖却悄悄泛红。安奕琛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看看我的杰作！"蒋宇旸得意地展示自己的照片——他在空中张牙舞爪像只被扔出去的树懒，却笑得阳光灿烂，背景里还能看到他喊话时夸张的口型。
　　林雨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凑过去看蒋宇旸的风姿。
　　另一边，安奕琛悄悄将一张照片塞进姚星荟的背包——那是她跳下瞬间的特写，发丝飞扬，眼睛亮如星辰，嘴角挂着罕见的灿烂笑容。
　　"偷藏什么？"姚星荟挑眉。
　　"公司档案。"安奕琛面不改色，"记录老板的英姿。"
　　姚星荟轻哼一声，却没有取出照片。
　　导游招呼大家集合下山。山路上，蒋宇旸像捧着圣物般举着刚买的照片在林雨身边打转："真的不给我留一张吗？多好看啊！"
　　"蒋老师！"林雨跺脚。
　　"那给我唱首歌就考虑。"蒋宇旸趁机讨价还价，"就唱车上那首。"
　　"……"
　　两人的斗嘴声回荡在山间。姚星荟和安奕琛走在后面，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却时不时因山路狭窄而手臂相触。
　　下山的缆车上，四人同乘一个车厢。蒋宇旸死缠烂打地挤在林雨身边，非要给她显摆他刚入手的照片。
　　姚星荟和安奕琛坐在对面，透过玻璃望向远方。夕阳将云海染成金红，瀑布如银练垂挂山间。安奕琛的手悄悄覆上姚星荟的，这次她没有抽开。
　　缆车缓缓下降，承载着四人的秘密。那些定格在照片里的瞬间——安奕琛的凌厉一跃，蒋宇旸的夸张姿势，姚星荟与林雨欢笑坠落的画面——都成为这座悬崖最鲜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