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的艺人画风不对！》鑫不田

29、真心话的试探

　　暮色完全笼罩海滩时，三处篝火已经在细软的白沙上熊熊燃起。跳动的火焰将四周的棕榈树影投射在沙滩上，如同摇曳的黑色剪影。星辰娱乐的员工们围坐成一个大圈，每个人脸上都映着橘红色的火光，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
　　姚星荟选了个离安奕琛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刻意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她的长裙，裙摆上还沾着下午烤肉时溅到的深色酱汁。海风拂过，带着咸湿的气息撩动她的发丝，她随手将一缕不听话的头发别到耳后。
　　"规则很简单。"蒋宇旸盘腿坐在圈子中央，手里转着一个空酒瓶。他领口敞开着，露出被阳光晒成小麦色的锁骨。"瓶口指向谁，谁就要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拒绝回答的话——"
　　"罚酒三杯！"众人异口同声地接话，欢笑声惊飞了附近礁石上休憩的海鸟。
　　姚星荟注意到林雨坐在蒋宇旸正对面，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这位平日里雷厉风行的秘书此刻却像个紧张的学生，连金丝眼镜都滑到了鼻尖。她时不时推一下眼镜，又迅速把手放回原位，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物件。
　　酒瓶在细沙上旋转，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姚星荟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瓶口，却在某个瞬间对上了安奕琛的目光。火光映照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深邃，眼睛里跳动着篝火的光点。
　　酒瓶第一次停下时，指向了一个刚入职的女实习生。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她红着脸承认自己暗恋公司的某个男同事，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接着轮到一个市场部的男同事，他选择大冒险，被要求给通讯录里第三个联系人唱情歌，结果打给了他的母亲，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林助理！"突然爆发的欢呼声让姚星荟吓一跳。酒瓶不偏不倚地指向了林雨。
　　林雨推眼镜的手指明显抖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我选...大冒险。"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调，尾音有些发颤。
　　蒋宇旸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猎物的豹子。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林雨面前蹲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睫毛的颤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反而用比平时柔和了八度的声音说："那...请林助理接受一杯我亲手调的特饮。"
　　这个温柔得不像话的要求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林雨眨了眨眼，显然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简单放过自己："就...就这样？"
　　"不然呢？"蒋宇旸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大男孩，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难道你以为我会为难你？"他站起身时，顺手扶了扶林雨有些歪斜的眼镜，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太阳穴。
　　林雨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在火光映照下格外明显。
　　蒋宇旸快步走向饮料台，动作夸张地开始调制一杯颜色绚丽的鸡尾酒。他先倒入蜜桃味的利口酒，又加了半杯苏打水，最后放上几片新鲜薄荷叶做装饰。当他端着酒杯回来时，林雨已经紧张得把裙角捏出了褶皱。
　　"尝尝？"蒋宇旸将杯子递给她，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我特意学了你的口味。"
　　林雨小心翼翼地接过，抿了一小口，眼睛微微睁大："是蜜桃乌龙..."
　　"没错！"蒋宇旸得意地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此刻笑得像个等待表扬的大型犬，"上次看你喝了两杯，我就记下了。"
　　安奕琛在一旁低声对姚星荟说："我还是第一次见蒋少爷这么..."
　　"殷勤？"姚星荟接话，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对奇怪的组合上。
　　"纯情。"安奕琛纠正道，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他的声音很低，温热的气息拂过姚星荟的耳廓，让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酒瓶再次在细沙上旋转，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这一次，瓶口稳稳指向了安奕琛。
　　"真心话。"他毫不犹豫地说，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火光映照下，他腕上的手表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蒋宇旸立刻来了精神，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安老师，在场的人里，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安奕琛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期待的气息。姚星荟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
　　安奕琛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姚星荟身上。他停顿了两秒，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有。"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姚星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手中的酒杯差点脱手，赶紧假装整理裙摆掩饰自己的失态。裙角上那块酱汁污渍突然变得格外引人注目，她用手指轻轻搓了搓，却让污渍扩散得更大了。
　　"是谁？"蒋宇旸穷追不舍，身体前倾，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安奕琛轻笑一声，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他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一滴酒液顺着唇角滑落，被他用拇指随意抹去。
　　"那就再转一次！"蒋宇旸不甘心地伸手去拨酒瓶，却被林雨轻轻按住手腕。
　　"规则就是规则。"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蒋宇旸立刻像被按下暂停键一样停住了动作，乖乖坐回原位。
　　酒瓶继续旋转，在细沙上划出浅浅的痕迹。这一次，瓶口指向了姚星荟。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蒋宇旸问，眼睛亮得惊人，显然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姚星荟深吸一口气，海风的咸涩气息充满胸腔："真心话。"她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选项。
　　蒋宇旸刚要开口，安奕琛突然打断："我替她选——问她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喂！"蒋宇旸不满地拍了下沙滩，"你这是作弊！"
　　"规则没说不能替选，"安奕琛耸耸肩，一脸无辜，"何况姚总今天累了。"他的目光落在姚星荟脸上，带着几分关切，"下午烤肉时站太久了。"
　　姚星荟看着安奕琛被火光映照的侧脸，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她轻声道："海鲜粥。"
　　安奕琛嘴角微扬，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我知道。"
　　游戏继续热烈地进行着。宣传部的几个小姑娘被要求模仿当红女团跳舞，财务部的王哥不得不背着妻子给初恋打电话。酒瓶在沙滩上旋转了一圈又一圈，欢笑声回荡在海滩上空。
　　当酒瓶第七次旋转后，瓶口不偏不倚地指向了蒋宇旸自己。
　　"真心话！"他毫不犹豫地说，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林雨，"来吧，随便问。"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仿佛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宣传组的小张鼓起勇气问："蒋老师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他答得干脆利落，指尖轻轻敲击酒瓶，"就在这个圈子里。"
　　"喜欢。"蒋宇旸直接打断，声音大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人群立刻炸开锅，几个女同事已经激动地互相掐手臂。林雨正低头整理裙摆，闻言手指一颤，沙滩上刚画好的小贝壳图案被抹成一团模糊的痕迹。
　　"是谁是谁？"众人起哄道。
　　蒋宇旸忽然倾身向前，手肘撑在膝盖上。篝火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跃动的光影，敞开的领口露出一截银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他慢条斯理地说着，目光却始终没离开那个假装对沙画突然产生浓厚兴趣的身影。
　　林雨的耳尖在火光映照下红得透明，发卡松了一角，几缕碎发垂下来扫过眼镜框。她第三次徒劳地试图把根本不歪的眼镜推正，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继续游戏。"蒋宇旸突然直起身，修长的手指拨动酒瓶。玻璃与细沙摩擦发出令人心痒的声响，仿佛在每个人心上也轻轻挠了一下。
　　接下来的游戏里，每当林雨偷瞄蒋宇旸时，总会撞上他早有预谋般的视线。
　　散场时，几个女同事围着林雨打趣："蒋老师说的肯定是林助理吧？你真心话的时候都没有为难你诶！"
　　"游戏而已..."林雨把眼镜摘下来擦拭，镜片明明干净得能映出她发烫的脸颊，"他上个月不还说喜欢财务部的咖啡机吗？"
　　待人群散去，棕榈树后突然伸来一只手，轻轻抽走了她攥得发热的眼镜。蒋宇旸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月光给他桀骜的眉宇镀上一层温柔釉色。
　　"咖啡机可不会让我心跳过速。"他变魔术般从背后拿出杯蜜桃乌龙，杯壁凝结的水珠滚落在她腕间，凉得她轻轻一颤。
　　林雨抬头正要说话，他的拇指突然抚过她眉心："这里沾了沙子。"触碰一触即离，却让她忘了呼吸。他替她戴回眼镜时，指尖若有似无地勾过她耳后的碎发，像海风一样捉不住又忘不掉。
　　"明天见，林助理。"他倒退着走入月色，银链在锁骨间闪烁，"记得梦到我。"
　　潮声吞没了林雨几不可闻的回应，但蒋宇旸分明看见，她握着的饮料杯上，慢慢浮现出五个小小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