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的艺人画风不对！》鑫不田

19、隐秘心思

　　姚星荟将冰美式一饮而尽，玻璃杯底撞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回电脑屏幕。邮箱里堆满了待处理的文件，最上面一封标着红色感叹号——是维也纳的最终行程确认函。
　　"安奕琛..."她无意识地轻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在触控板上悬停了几秒才点开邮件。屏幕上跳出详细的日程安排，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寻找着他的名字，在看到"安奕琛与陆天王合作舞台彩排"这一行字时，眉头微微蹙起。
　　正当她出神之际，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姚星荟！你居然就这样把我丢在店门口！"蒋宇旸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声音带着几分怒意。他甩着大长腿大步走来，黑色皮衣下摆随着动作扬起，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姚星荟手忙脚乱地最小化邮件页面，抬头瞪了他一眼："敲门会不会？"
　　"我敲了，你没听见。"蒋宇旸大咧咧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瘫坐下来，两条长腿随意伸展，"“你可真行啊！见色忘弟跟那个臭男人跑了，留我一个人淋雨。"
　　"注意你的用词。"姚星荟的耳根又开始发烫，她故作镇定地整理桌面文件，"安奕琛只是顺路送我回家。
　　蒋宇旸扫视着姚星荟的脸，像是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那个冰块脸没对你做什么不轨之事吧？"
　　姚星荟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锁屏上那张偷拍照仿佛在发烫。她猛地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向茶水间："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我们就是普通同事关系。"
　　"普通同事？"蒋宇旸跟在她身后，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普通同事会发那种暧昧的机场宣言？现在全网都在传你们的地下恋情！"
　　姚星荟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帘流苏："那是粉丝过度解读。"
　　"是吗？"蒋宇旸突然凑近，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柑橘香水味——是她去年送他的圣诞礼物，"那为什么你的耳朵红得像煮熟的虾？"
　　姚星荟下意识摸了摸耳垂，果然烫得吓人。她转身走向茶水间，故意让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只是太热了。"
　　"撒谎。"蒋宇旸抱起双臂，歪着头打量她，"我们认识二十三年了，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他突然压低声音，"姐，你不会真看上那个安奕琛了吧？"
　　杯子差点从姚星荟手中滑落。她放下东西，转身面对蒋宇旸，却发现自己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别处："怎么可能？他只是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我多关注些很正常。"
　　"是吗？"蒋宇旸抱起双臂。
　　咖啡机发出刺耳的研磨声，姚星荟借机没有回答。她专注地盯着棕色液体缓缓流入玻璃壶，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值得全神贯注的事情。
　　蒋宇旸盯着她看了良久，突然叹了口气："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工作和感情要绝对分开。"他模仿着姚星荟平时训话时的语气，"'在娱乐圈，感情用事是最不专业的表现'，这话耳熟吗？"
　　姚星荟放下咖啡壶，陶瓷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蒋宇旸耸耸肩，突然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和安奕琛怎么突然走得这么近了？我记得他刚签约那会儿，你们几乎没什么交集。"
　　姚星荟的思绪飘回三年前。那时安奕琛刚以独立音乐人身份加入公司，在签约仪式上公然质疑公司的商业规划，是她力排众议给了他创作自由。
　　"工作需要而已。"她轻描淡写地说，递给他一杯刚煮好的咖啡。
　　姚星荟微微蹙眉，记忆回溯到三年前安奕琛刚加入公司的场景。那时他刚从独立音乐人转型，带着一身傲气和满腹才华，是她力排众议，给了他足够的创作自由和资源倾斜。
　　"工作需要而已。"她轻描淡写地说，"他的才华值得公司投入。"
　　蒋宇旸嗤笑一声："得了吧，公司有才华的艺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你亲自送他们回家。"
　　“倒是你，怎么突然和安奕琛不对付了？你比他早进公司，刚签约的时候也没什么接触，之前还说他的歌不错，现在怎么就……” 姚星荟反问蒋宇旸。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蒋宇旸别过脸，嘟囔着，“现在你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都不关心我这个兄弟了。”
　　姚星荟无奈地摇摇头，只觉得眼前这人幼稚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姚星荟挑眉："你之前不是还夸过他的歌吗？说他那首《逆光》编曲很有想法。"
　　"那是两回事！"蒋宇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音乐归音乐，人是人。我就是觉得他..."他支吾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姚星荟差点被咖啡呛到："什么眼神？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男人的直觉！"蒋宇旸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而且自从他来了以后，你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了。以前你还会关心我的新企划，现在连我的班都不探了。"
　　姚星荟这才注意到蒋宇旸今天穿的是休闲装而非正装："你不是开始休假了吗？专程跑来就为抱怨这个？"
　　蒋宇旸神秘地笑了笑，刚要开口，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
　　"进来。"姚星荟如蒙大赦般喊道。
　　林雨推门而入，手里抱着一叠文件。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衬衫配米色直筒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
　　"姚总，这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还有..."她的声音在看到蒋宇旸时微微顿了一下，"蒋老师好。"
　　蒋宇旸的表情瞬间明亮起来，站姿也不自觉地挺拔了几分："林助理，今天发型很适合你。"
　　姚星荟惊讶地挑了挑眉——蒋宇旸平时对公司的女性工作人员从来都是爱答不理。
　　林雨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是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谢谢。”
　　“姚总，这是您上周要的……”
　　蒋宇旸突然一个箭步冲到姚星荟的办公桌前，双手"啪"地撑在桌面上，整个人夸张地向前倾倒："不行了不行了——"他捂着肚子做出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我胃都要饿穿了！"
　　姚星荟看了眼时间，确实到了饭点，便点点头：“行，去吃饭吧。”
　　姚星荟终于抬起头，瞥了眼时钟，又看了看腕表："行吧，正好我也饿了。"她合上文件夹，起身整理西装外套。
　　蒋宇旸立刻像得到骨头的小狗一样眼睛发亮，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林雨："林秘书，一起啊！我知道有家新开的粤菜馆——"
　　"不用了！"林雨像是被吓到的小鹿，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怀中的文件夹，"我还有三份合同要整理，下午两点前必须..."
　　"一起吧。"姚星荟打断她，顺手拿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工作永远做不完，饭还是要按时吃的。"
　　林雨张了张嘴，目光在姚星荟和蒋宇旸之间游移。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文件边缘，睫毛轻轻颤动："那...好吧..."
　　姚星荟没注意到，在她转身拿包的瞬间，蒋宇旸朝林雨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得逞的狡黠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少年般的得意，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像是恶作剧得逞的男孩，又像是终于鼓起勇气邀请心仪女生共进午餐的毛头小子。
　　"我去拿外套。"林雨小声说着，快步走出办公室，耳尖却已经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蒋宇旸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被姚星荟一巴掌拍在肩上才回过神来。
　　"看什么呢？"姚星荟狐疑地眯起眼睛。
　　"没、没什么！"蒋宇旸慌忙摆手，却掩饰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就是突然觉得...今天天气真好。"
　　姚星荟看了眼窗外阴沉的天空，挑了挑眉："你该去看看眼科了。"

　　"竹韵轩"隐匿在闹市深处的一条青石巷内，黛瓦白墙的院落前，几丛翠竹随风轻曳，沙沙作响。推开那扇雕着岁寒三友的楠木门，浓郁的酱香混合着淡淡茶韵扑面而来，让人未食先醉。
　　"蒋先生来啦。"老板娘穿着素雅的旗袍快步迎上，眼角笑纹里藏着生意人的精明，目光在三人间不着痕迹地转了一圈，"还是给您留的'听雨轩'？"
　　姚星荟闻言挑眉，意味深长地看向蒋宇旸。
　　"咳，就来过两三次。"蒋宇旸摸了摸鼻尖，耳根微微泛红，却故作镇定地整了整衣领。
　　穿过回廊，最里间的包厢门楣上悬着"听雨"二字。推门而入，窗外一方精巧的庭院跃入眼帘——青苔铺就的石径旁，竹制水车缓缓转动，发出富有韵律的吱呀声，与檐角铜铃的轻响相和。
　　"这家的白切鸡..."蒋宇旸翻开烫金菜单，目光却频频飘向林雨，"用的是清远散养的走地鸡，林秘书觉得..."
　　话音未落，林雨已经局促地攥紧了菜单边角，指节微微发白。她的目光躲闪着，像是受惊的小鹿。
　　"我记得林雨是客家人。"姚星荟自然地接过话头，指尖轻点菜单，"不如试试这道客家酿豆腐？去年年会上你带的酿豆腐，可是被一抢而空。"
　　林雨倏地抬头，杏眼里漾起惊喜的涟漪："姚总还记得..."
　　"当然。"姚星荟浅笑着执起青瓷茶壶，琥珀色的茶汤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你可是我的得力干将。"
　　蒋宇旸眼底闪过一丝挫败，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正好！听说他们特意从梅州请了老师傅..."他转向服务员，突然压低声音，"所有菜都不要放香菜。"
　　姚星荟诧异地抬眼——他怎么知道林雨香菜过敏？
　　菜肴很快上桌。与昨晚商务宴上懒散的模样判若两人，此刻的蒋宇旸殷勤得像个专业的侍者。他先为姚星荟布了块油光发亮的烧鹅，又特意为林雨盛了碗冒着热气的老火汤。
　　"小心烫。"他轻声叮嘱，指尖在递碗时"不经意"擦过林雨的手背。
　　"啪嗒——"
　　汤匙跌落在骨碟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林雨的脸瞬间红得像晚霞，慌乱地低下头。
　　蒋宇旸却像发现新大陆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变本加厉地扮演起东道主的角色："这龙井虾仁要趁热..."说着便夹起一筷，稳稳落在林雨碗中。
　　"谢、谢谢..."林雨的声音细如蚊呐，睫毛轻颤着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姚星荟慢条斯理地品尝着水晶虾饺，只当是新人常见的拘谨。而坐在对面的蒋宇旸，却将林雨每一个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她泛红的耳尖，无意识绞紧的餐巾，还有每次他靠近时微微颤抖的睫毛。
　　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在爷爷家见过的含羞草，轻轻一碰就会害羞地合拢叶片。一种奇妙的成就感在心底升腾，他忍不住又为她添了杯菊花茶。
　　"我、我自己来就好..."林雨慌乱地去接茶壶，却不小心碰到了蒋宇旸的手腕，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蒋宇旸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却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这茶清热降火，最适合..."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这个季节。"
　　窗外，竹影婆娑，在水车转动的韵律中轻轻摇曳。谁也没注意到，老板娘在送菜时望着这对年轻人，露出了了然于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