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魂》冒泡的奶罐

38、算计

　　温叙白此话一出，廖柏涵终于没再狡辩了，他先是露出惊讶之色，片刻后又恢复平静坐回椅子上。
　　吴伯这个时候从侧厅走出来，他走到廖柏涵身边低着头说：“少爷，都怪我办事不利，让温先生进入少爷的书房看见了你和喻局长的照片，这才……。”
　　廖柏涵没有出声制止了路伯往下说，虽然他觉得可惜没有把温叙白拉到他这边，可路伯已经将苏星泽的笔记本拿到手，温叙白没有了证据即便他投靠奚俊晖也不能对喻峻熙怎么样。
　　路伯从小就照顾廖柏涵，不仅帮他打理父辈留下的产业，让他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还弥补他缺失的父爱，虽说路伯只是下人，可廖柏涵什么事都会跟他说，从来就没把他当成是下人看待。
　　失去了温叙白的信任也好过失去路伯这个“父亲”一样角色的仆人。
　　“路伯，我想你从我这拿走苏教授留下的笔记本此刻应该送到喻局长手里了吧？”
　　路伯看着温叙白说：“不错，你手里拿的笔记的确是我找来的，苏星泽留下的那本已经被我烧了。自从我知道你在医院发现了苏星泽的笔记我就一直在准备，好不容易从博顿大学一位教授手里找到一模一样的笔记本，没想到你都没翻看就知道是假的。”
　　“我也是没想到从一开始我就在你们的算计当中。”
　　温叙白手里拿着的笔记本，从外形上看跟苏星泽留下的那本没有区别，新旧程度也看不出端倪。温叙白将笔记本立起来后，路伯看到书口一侧还是崭新的，虽然他昨夜临时写了很多笔记，可纸张的褶皱、新旧程度还不足以达到苏星泽笔记本的水平。
　　“我从楼上下来原本是打算收起苏教授笔记，很不巧拿到手里就感觉出来笔记本是假的。我查过苏教授的笔记本是五年前去西安参加学术交流获奖得来的，当时跟他一同去的助教也得到了一本。”
　　“苏教授每次都会把考古的线索记录下来，也因为这样他的笔记本有好几页纸都浸有茶渍，所以他的笔记本拿在手里能感觉到纸张都是散开的。在我发觉笔记本被掉包之后我就更加确信我的猜测是对的，廖参谋你暗度陈仓的手段可当真了得。”
　　廖柏涵轻声叹了口气说：“叙白，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喻局长的确是大帅的侄子，也是我多年的好友，抛尸案关系重大就算大帅不说我也会帮他处理好这件事。”
　　“一开始没告诉你是因为你太正直了，现在是乱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坚守你的本心，我把你推荐给了大帅，他也很看中你，不管之前如何，只要你答应站在我这边今后你我一同效忠大帅，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唾手可得。”
　　“你今天去见的人也是他吧？”
　　“叙白，男儿志在四方，你没有必要抓着一点小事把自己困死在里面。”
　　“一点小事？喻局长可是杀了八个土匪，土匪就算再不是人也是一条生命，他如此滥用职权谁敢保证他以后不会残杀无辜？好啊，如果你能将喻峻熙依法惩处，我就答应你为冯大帅做事。”
　　“不可能。”廖柏涵都没有犹豫就否决了，他心里也很挣扎。
　　温叙白在廖柏涵眼里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很希望能将温叙白揽入麾下效力，可温叙白油盐不进恐怕会成为他之后的拦路石，只是就这样结果了温叙白又让他很是舍不得。
　　廖柏涵又提出另一个建议说：“我可以申请让你去上海在大帅手下做事，上海是中国最繁华的都市，在那里权利大于一切，你还能结交到不同国家的政治人物。又或者你想做督军，我可助你拔出奚俊晖势力，以后省城的督军就由你来担任。”
　　温叙白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廖柏涵变得有些焦急说：“我是真想不明白，大好前程就摆在你的面前，你为何就是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们初识觉得你人很不错，进一步了解之后觉得你是个不错的朋友，可现在又觉得你很普通，跟那些一直追名逐利的人没有区别。”
　　“人活着就为了争一口气，时逢乱世没了权力就什么都不是。为了活得比别人有尊严，为了不把自己命运交到别人手上，你就得选择强大的靠山手握权利，这就是现实。”
　　温叙白没有认同廖柏涵的说法，也不想在这里跟他争辩什么样的人生观是正确的，看着面前孤傲的这个人，他只想对他嘲讽一番：“在你让路伯烧掉苏教授笔记之前，你难道就没想过要看一眼吗？”
　　廖柏涵冷哼一声说：“这案子马上就结了谁还在乎苏星泽笔记上写的是什么，呵呵！真相如何不重要，目的达到了就可以。”
　　“苏教授笔记上的确记录了一些对喻局长不好的事，不过跟你要查的抛尸案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我已经事先撕掉了那几页，路伯烧毁的不过是一些考古笔记罢了。”
　　廖柏涵看着温叙白手里晃动的几页纸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给我！”
　　温叙白看着廖柏涵说：“我今天本来是想给你看看这几页纸上的内容，既然现在知道你跟喻局长是一丘之貉，我手里的秘密你也就别想知道，反正真相如何对你来说不重要。”
　　温叙白将笔记本人在桌上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忽感后脑一阵凉意，侧脸用余光就看到路伯手持锋利的匕首朝着他的颈部割下来，温叙白转身避开同时一掌将路伯震飞出去砸在楼道口的青石板上，这一击足够他卧床半个月起不来。
　　廖柏涵朝温叙白开枪，可温叙白三步并做两步跃上围墙离开，埋伏在院子里的人围过来也只能是干瞪眼，他下令追杀温叙白。
　　为了不让廖柏涵的手下发现行踪，温叙白混入人群后就上了电车，绕到了城北又招呼了一辆黄包车回家。
　　他故意绕了一个很大的弯耽搁了几个小时，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还未到住宅小区就下车走回去，廖柏涵的人估计在附近蹲了很久也没发现他的踪影，此时已经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