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忘羡同人】恨别》晓棠8319

42、第四十二章

　　乱世设定几国并立战和无常外族环伺

　　皇子叽皇子羡

　　没有任何历史依据情节全部瞎编

　　原创人物多原著人物少有原创副CP

　　很多OOC很多反向设定

　　很可能已经算不上同人

　　请自主排雷不喜勿看勿看勿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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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是夜，月明星稀。凛冽的夜风从耳畔刮过，如刀锋般寒气逼人。近似满月的清辉洒满苍茫起伏的大地，被阵阵马蹄踏碎，又在身后迅速合拢，缝添弥补起道道裂痕。

　　三千姑苏精骑，各个身手不凡。骑队未遮掩未绕路，如一柄巨大的利剑，披荆斩棘撕开黑夜，直捣敌营。后续大军也未待到明日，柳沫率一万先锋紧随其后。余下除维持后方的基本留守外，凌晨，楚庭川带领全军压境。

　　剑尖上的两人一路无言。

　　蓝忘机强行遏制几乎要压垮他意志的焦灼，缰绳在手中缠绕数层，陷入掌心。一幅幅晦暗艰涩的画面从脑海中飞快的闪过，被捂在血蒙蒙的幕帘后，他不敢亦不忍细看。关于那人离开他的五年，近两千个日日夜夜，颜玉的描述极其简略而模糊，可越是如此，可供想象的余地愈大。

　　他尽量不去揣测具象那些血淋淋的细节，即便这样，心脏也仿佛被一刀刀捅进去，搅得没有一寸完整的血肉。

　　只是，尚不到放纵自己被悔恨淹没的时刻，他还没有资格。

　　紧随其后的少年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御马上，反而没精力想太多。颜玉少时并不精于骑射，如今在马背上的身手都是跟着魏无羡之后才练就的。

　　临行前，他将慕容煜匆忙交予柳沫。他想过，也许今日分离便是永别。其实，他与那人说过的话屈指可数，更多的是听他昏迷中无意识的低语呢喃，但此时此刻竟没多少遗憾的感觉。毕竟，这一路，够了。

　　但少年从未怀疑过，他家太子会等到他们到达的那一刻。准确的说，是等那个人。他见过魏无羡无数次最脆弱濒死时的执拗，靠着幻象与意念撑下来的每一步都是走在万劫不复的刀山火海上。如今，他怎么舍得不等他心尖上那道光。实实在在，不会再消失的光芒。

　　颜玉拢紧身前包袱，这些物件他要亲手交还魏无羡。他是主子，任他怎样欺负都甘愿。但想让少年料理后事，想都不要想，爷不干！

　　大约十年前，魏无羡第一回随父皇到边疆巡视。茫茫原野、黄沙蓝天，一切壮阔苍凉又新奇。十来岁上下的少年是个闲不住的小皮猴子，经常撺掇着年轻的将领带他到边界线的山脉里打猎放风。好几次，他与伴读秦江淮磨着当时刚刚在军中晋升的林将军带他俩到山对面开开眼界。

　　那时，尚是四海升平，各自安好的岁月。

　　边疆守军与草原各部多有往来，魏无羡借机见识了塞外民族的粗狂与豪迈。在他印象中，苍茫原野上的歌舞夜宴是从太阳西落延续到东升，整夜整夜，声不息酒不停。那些大胡子的塞外人，似乎拥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放声歌唱放纵围舞。

　　记不得是哪个部落的长老告诉他，这多亏是在当下，以前动乱的年月，要更加原始与疯狂。若是明早某一个部落与另外一个部落约了架，那今夜必是一个酒醉的不眠夜。毕竟，谁也不知道第二日还有没有命在。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便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掉脑袋了更得今朝活够本。

　　因而，他以为，这场夜宴会持续很久。他会在角落里，挣扎着喘息，竭尽所能不咽下最后一口气，直至亲眼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倒下去，然后满足地随之长眠。哪怕被反应过来的狼群报复撕咬，碎尸万段也好，拖这一群对中原虎视眈眈的野蛮人下地狱，值了。

　　当年那只可怜的小野狗，几乎在咬了他一口之后瞬间毙命。当时当日的震惊，启发了今朝的狠绝。来往南疆的路上，他曾经找机会用一匹马试了试，大约一刻钟后倒地抽搐，半个时辰左右咽了气。彼时，看着眼前残忍又有些荒诞的场景，他在绝望中生出丝丝真心实意的诡异兴奋之感来。

　　作为一株行走的断肠草，他恐怕是靠奇迹苟延残喘至今的。不过，也幸好如此，不然哪来这同归于尽一本万利的契机。

　　只是，千算万算，哪怕失效，毒不死这群野蛮人，他也认了。就是没算到，慕容烮这畜生居然猴急到此般程度。帐中……做什么……本就摇摇欲坠的意志被无孔不入的恐慌击得支离破碎，脑中蓦地炸开。

　　他不怕死，不怕折磨，他以为自己无所畏惧，但这个不行，死也不行，他不能允许除那人之外的任何人触碰……

　　昏沉的思绪在想办法自戕与再等等免得打草惊蛇这两个念头之间摇摆不定，魏无羡软着手脚被半拖半拽着扔进了慕容烮宽大的营帐。

　　侍卫们彼此心照不宣，留下意味深长的□□，匆匆离开。

　　魏无羡蜷缩在被扔下的原地，全身经脉逆行，剧痛焚身。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甚至感受不到躯干四肢的联结，一丝一毫的退缩抵抗都是奢望。耳边呼呼的啸叫阻塞了所有声响，眼前模模糊糊一步一步靠近的身影如恶鬼般将他笼罩在无边无际的恐惧中……

　　外衣被粗暴的撕扯，灵魂似要出窍。他咬紧牙关死按着心口藏下的最后一丝眷恋，胸腔压制的残留血沫随着最后一口出气喷薄而出，稀疏而粘稠……

　　慕容烮猝然呆愣住，一把抹开脸上沾染的猩红，随即暴怒，猛地将眼前瘫软的人衣袖扯烂。像摆布棉絮填充的人偶，撕烂了衣衫，再吞吃入腹。

　　突然，帐外浓烟滚滚，慌乱暴走的脚步声四起。

　　一个满面惶恐的侍卫连滚带爬冲了进来：“不，不好啦……”

　　半个时辰之前，蓝忘机与颜玉在吐浑边防线前沿被回柔君主的旧部拦住。猎隼的消息已先一步传达，魏无羡塞在苏雪儿手中的纸条解释了前情后果。他嘱皇嫂静待，再行见机潜逃。苏雪儿未按指令，姑苏皇后趁乱放了口信：埋在吐浑军中的内应提前启动，大肆煽风点火烧粮放马，乱了军中秩序；躲在周边山谷中的回柔与阿塞残部孤注一掷，撕开吐浑防线一角。此时迎上来的心腹带着皇后信物，带领姑苏精锐从破开的裂缝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此刻，吐浑军中将领集中毒发，连个执掌号令的人都抓不出来，呜呜泱泱的人群如没头苍蝇般自乱阵脚。漫天火光中，姑苏骑兵手举火把高声呐喊着如神兵天降，三千军士愣是祭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蓝忘机与颜玉在一队精锐的围护下，直奔向营地中央最大的军帐。在拼死守护的内应牺牲殆尽前，冲入了营帐。

　　蓝忘机疾步冲向那人，却又在身前站定。

　　魏无羡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身上衣衫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裸露在外的肌肤遍布着新旧交叠的伤痕，雪白的皮肤上几乎找不到平整的肌理。蓝忘机脱下外衫盖在他身上，颤抖的双臂将人扶到怀中，恨不得使尽全身力气融入骨血再不放开，可落到实处的力量却忐忑到四肢痉挛。

　　他太消瘦太脆弱了，好似称不出重量的一片羽毛，捏不住便飞散了，捏下去，又折断。

　　颜玉一声不吭地取下包袱，解开，将那些物件一股脑地倒在地上。只犹豫了一瞬，便放下锦盒，换了玉瓶中最后一颗丹药塞到魏无羡嘴里。

　　两人没有对视，更无对话，但都默契地不去探脉，也未查鼻息。

　　蓝忘机跪坐在地面上，将人不轻不重地搂在怀中。拢好额边碎发，轻轻掰开那人压在心口的手掌，顺势探进去，贴身放置的竟是那一纸婚书。

　　单手将染血的纸张抽出，抚平，意外的发现，婚书背面右下角多了一行行云流水的字迹。笔锋洒脱，落意不羁，是魏无羡的留迹。

　　待看清那短短八个字，蓝忘机蓦地懵住，心脏如被按得塌陷下去，酸疼到无以复加。

　　“少时情衷，白首不离。”

　　曲谱背后隐匿的那八个字。

　　原来，他知晓。

　　只是，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年少情衷的是彼此，而在悠悠岁月磨折下，笃定白首不离的唯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