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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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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斯年太累了,恍惚中感觉有人抱着自己,以为是在做梦。沉睡了两个小时后醒来,有点不知今夕何夕。摇摇晃晃的感觉,和煦的海风吹来,才想起来是在海上。
费柯的心意于斯年不是不懂。这个久居高位,在外面威严四射,但对着他又柔情似水,这种待遇于斯年也不是不想要。恰恰相反,太想要了,但他知道费柯不可能属于自己。就好像,小的时候,同桌的姑姑从香港带回来了进口的曲奇饼,让于斯年尝一口,于斯年拒绝了,与其尝过后念念不忘,还不如一口都不要尝。
于斯年要的爱是完整的。他无法理解费柯所说的,深爱着他,又可以跟别人利益交易式的结婚。这样自己跟小三有什么区别。所以分手时,于斯年宁可被费柯误会成移情别恋的渣男,也不愿要一段破损的深情。
如果家里没有变故,应该会和费柯断得一干二净的,应该吧。于斯年望着湛蓝又平静的海平面,心里嘀咕着。
“年年,醒了吗?头痛不痛?一起出来钓鱼吧。”熟悉的乌木香扑面而来。费柯笑意晏晏地走进了船舱,眼里全是温柔。于斯年心里嗷呜了一声,默默地想着,断个屁,明明就是只看一眼又会怦然心动,费柯已经在他心里下了蛊,无药可解。
发呆的于斯年,萌萌哒。费柯忍不住快步走过去,一把把坐在床上的于斯年狠狠拉进怀里,蹂躏他的头发,认真地说:“好想拥有叮当猫的变小法宝,把你变成小小人,装进袋子里,随身携带。”
于斯年笑着咬了一口费柯的肩膀,“你怎么这么幼稚?”如果外人看到费柯这一面,估计要惊掉下巴。
“是你让我变得幼稚的,你要人家负责。”费·赖皮·柯上线。
“让我先瞧瞧费小娘子的容貌值不值得我负责。”于·调戏·斯年轻佻地抓起费柯的下巴,左瞧右瞧,“啧啧啧,这姿色,只能做小妾了。”
“你敢!我可是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你家门。胆敢在外面拈花惹草,我知道一个就捏死一个。”费柯似乎特别进入剧情,俨然一个悍妇。
突然,他又把于斯年抱紧,沉声说:“年年,别生我气了。我订婚也只是一个缓兵之计。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我们在从长计议,好不好?就是不要再不理我了,也千万不要看别人。你不知道分手的那半年,我每天想你想得心绞痛,心里空荡荡的,经常睡不着,半夜起床喝得酩酊大醉才能入睡。你要是再离开我,我真的会发疯的。”
他没有告诉于斯年,分手的那半年,他像个变态一样,天天追索于斯年的踪迹。家里于斯年用过的东西都原封不动,以便于喝醉时幻想着于斯年还在家里生活着,从没有离开过。这样的生活他过怕了。
“……”于斯年双手环上他的腰,很想说,我也无法把你活生生从我骨血里剥离,但是话到了舌尖,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费柯终究是要和别的女人结婚的,不是冯菁菁,也可能是李菁菁,多的是各种门当户对的菁菁。
得不到答案,费柯心很慌,他知道自己只能慢慢去修补,不能急于一时,只要于斯年还在身边,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斯年,斯年,外面阳光正好,你也一起出来钓鱼吧。”易文兴冲冲地跑进来找于斯年,看到费柯怀里的于斯年,脸刷刷就红了,“哎呀,不好意思,我我我不知道费大哥也在这里。”
于斯年把费柯轻轻推开,正准备开口。费柯温和地笑着:“你好。我是斯年男朋友。”言外之意就是,我们两个人搂搂抱抱光明正大,不用不好意思。而且,也在向易文宣言,于斯年是属于他的。
于斯年哪里不知道费柯的小九九,飞了一个眼刀给他。麻利地起床,径直跟易文一块出去。
于斯年搬了张凳子,不顾林子良的“死亡射线”,坐在易文旁边垂钓。两个人在一旁说悄悄话。
“易文,你上次说的在酒吧遇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林子良?”
易文含着笑:“嗯,他对我可好了。多亏了他,我爸爸每个月的医药费都有着落了。以前我会埋怨自己的人生过于灰暗,但是老天还是眷顾我的,让我遇到了子良。”
“你……”于斯年想给易文打“预防针”,但又不想一下子打击他,想了想措辞,小心翼翼地说:“林子良和费柯是老友了,他的家世背景肯定不差。你不要自己一头陷了进去,到时他可能没办法回应你的情感。”
“啊!”易文惊得腾起身,弄翻了凳子,惹得旁边的林子良担心地望了过来。他赶紧对林子良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才急急忙忙地又坐了下来。“我我,没奢望过要一直和子良在一起啊。我知道他事业有成,像他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呢?所以我很珍惜现在在一起的时光。”
“斯年,我很羡慕你。你可以大胆地去爱一个人,即便知道与世道不符,但还是义无反顾。我看得出,费大哥也对你情义深厚。子良只是可怜我的处境而已,我哪里配得上他。”
易文眼里噙着悲伤,于斯年感同身受。“易文,其实,我和你一样。费柯和林子良一样处于同一个圈子,他们有自己的生活规则。古人常说的门当户对,一直是他们沿用的真理。不仅是你,我也没办法真正介入他的世界。”
易文轻轻拍了怕于斯年的背以示安慰。林子良和费柯一直在暗中观察,一看两人想要勾肩搭背的样子,林子良先冲了出去。
“文文,你看你这么长时间都没钓到鱼,我给你好好讲讲钓鱼的技巧。”说着就顺势把易文抱在腿上,双手握着易文的手,拉起钓竿,假兮兮地讲着所谓的钓鱼技巧。
易文心脏跳得厉害,小声嗔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快把我放下来吧。我这么重,也压得你不舒服呀。”
林子良将怀里的人拉低一些,香了一口,神态自若:“他们爱看就看呗。你哪里重了,我看就是太瘦了,以后你要跟着我多吃点,不能老是吃你那些萝卜干,会营养不良的。你营养不良,我可心痛啊。”
“不会营养不良的,我们从小就是这么吃的,很省钱呢。”易文腼腆地说。从小到大,基本没有人关心过易文这个人,更不要说关注到饮食这么细致的东西。面对林子良的关心,易文像喝了陈年老酒一般,醉醺醺又暖烘烘的。
林子良还真是心疼易文的。在他接触的那些红男绿女中,易文是奇特的存在。他一开始讶异一个人为什么光是活着居然就耗费这么大的心力,到后来好奇为什么他的想法居然可以这么单纯,然后慢慢心疼,各种心疼,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他。有时他又很气恼,恼易文太过板正,不听话。
在一旁的于斯年看得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林子良的霸气和匪气,再和现在的浪里浪气一对比,恍若两人。尽管现在林子良对易文确实情深款款,但是一只白羊,落到了一只丛林恶狼手里,他忧心忡忡。
费柯肯定不会让于斯年看着林子良和易文黏黏腻腻,把于斯年拉到自己身边。
于斯年想起以前小时候垂钓的情景,兴致勃勃地说:“我老家有一个大码头,以前有小伙伴家里是渔民,他们以船为家,住在船上、生活在船上。有时候邀请我们上他们家钓鱼。要坐小船过去,有时候小船不能到达,就从一条船越到隔壁的船,慢慢越过去。码头的鱼很贪吃,简单的一个鱼钩加一条线,然后鱼饵只需要用湿的面粉团就可以,一放下去,就有很多鱼咬钩了,不到半天,就能调到半桶鱼,特别好玩。”
费柯好久没有听到于斯年这么兴奋地跟他分享往事了,不由得心神荡漾,生出一种幸福感。以前热恋时,于斯年不像现在清冷,就像个小话痨,什么事情都喜欢跟他分享,整个人神采飞扬。费柯很久没看到他这种神态了。他想着以后要多抽出时间陪于斯年。
到了傍晚,霞光铺满了海平面,金光粼粼,海风带着吹过树林、吹过大陆的清新,拂面而来。易文的收获最多,因为林子良把自己的钓到的全扔进他的桶里。其他人收获也不错。
看费柯这种冰山王子都能成了“护妻狂魔”,陈宇彬对于斯年更好奇了。他心痒痒,特别想找于斯年拿个号码,加一下微信,怎奈有这个贼心没有这个贼胆,心里百抓千挠。
开心了一整天,于斯年又哀愁了。想想过两天终于可以回报社上班了,但一想到要肯定要刘静正面刚,就一阵发憷。刘静这个人记仇,这是全报社皆知的事。以前广告部一些业务员稍不顺她的意,都会被她各种穿小鞋折磨。于斯年搞砸了她几百万的广告费,这得是多大仇?
于斯年想想刘静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样子,就打寒战。啊啊啊,生活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