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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银魂篇】第四十二回 ...

  •   前情提要:
      当时光倒流,尘封许久的记忆如同挥之不去的诅咒一般灌入九鬼信的脑海,曾经的一幕幕开始在她面前呈现,幸福的,快乐的,悲伤的,痛苦的,想要忘记的,却从未遗忘的种种过去,都如同走马观花般在她面前划过,当过去成为绝望的魔咒,她还能否挣脱束缚,重新拿起她被封印了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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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回:别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传说中的追忆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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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鬼一族,世居长州藩荻市,现任组长为长州藩藩医—九鬼良迪,膝下三子,却只有一对孙子女,九鬼一族的人丁一直不旺,也就到了附近两代才结束了一脉单传差点绝门的悲惨后果,但是现在这一历史似乎又开始了轮回。

      作为藩医,九鬼良迪对其子孙拥有着极其严苛的管教和要求,只要是九鬼家的后代,必须得从医,否则以逆祖之罪,逐出家门!

      而很不幸,九鬼玄瑞就是那一个,自从六年前被扫地出门的一刻起,他便再也没有见过九鬼本家中任何一个人,哪怕一面,甚至连家门前都不曾路过。

      在九鬼玄瑞被逐出家门前,他最经常光顾两个地方,一是荒木屋道馆,从小时起,他便在那个离家有一个多时辰的地方从师学剑,倒也有所成,却也是为父亲所不容,即使武士在这个时代是那么的尊崇,二是山鹿流书斋,一个山鹿流兵学师范旁边清净幽雅之地,与一般武士聚集地不同,这里虽然有美酒,美景,美女,但是却多了一分雅致,少了一点喧闹,一次高谈阔论中,他找到了他的知己好友,更是人生中最大的一个转折点—比他小了六七岁,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吉田虎之助,现在的吉田松阳。

      在被逐出家门后,作为藩医世家的后代,即使是不热衷于医疗的他也在耳闻目染间学到了一些对付常见疾病的医术,对于那时候医者稀缺的年代,这样的人也算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个收费非常低廉的医生。因此,他在民间的名气渐渐大了起来,当然,从九鬼本家流传出来的风言风语也少不了,但是对于当时来说,九鬼玄瑞无异于一个不拘于世俗,全凭自己喜好而行的怪医。

      九鬼玄瑞对此很是不以为意,他喜欢的生活便是这样,无拘无束,无牵无挂,闲来时去道馆活动活动筋骨,忙时医治病人,有困惑和感慨时找找吉田松阳唠叨唠叨。

      当然,在之后的一年中,他和吉田松阳的关系更是好得让人惊讶,也结识到了一辈子的红颜缘分,吉田松阳的姐姐,另一个被过继到吉田大助名下改名前叫做美和子的女孩—吉田文,不顾众人的反对,仅仅只靠着弟弟的支持,吉田文在那年便嫁给了九鬼玄瑞,次年,便但下了长子,九鬼诚。

      就在九鬼玄瑞长子满月的那天,吉田松阳却被意外逮捕!于是,这一别就是六年。

      如今的再次相聚,终于为之后的行程扬起了风帆,时代的号角已经吹响,历史的洪流在眼前展现,启航之时,不远矣。

      六年里,吉田松阳的名气就算是在他被捕后偶尔才去下书斋的九鬼玄瑞也有所耳闻,每次听到他的消息,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九鬼玄瑞也不禁摆出了一副正经的面孔。

      很难得的,今天,他这副脸孔第一次被完整地展现在了他的小女儿面前,冷峻,严肃,没有往日里被气得咬牙切齿的狰狞,也没有面对美酒时完全丧失了理智的猥琐,更没有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还有妻管严,有的只是浓浓的探究,莫测的深邃,以及掩饰不住的深处的忧虑。

      “父亲?”九鬼信摸了下自己的脸,喂,她还是个孩子吧,这么看着他她会害羞的。九鬼信小声地问道。

      “唔……”仿佛刚刚睡醒的样子,九鬼玄瑞揉了揉眼睛,敛去了刚才的厉色,“丫头啊,你真的确定了吗?”

      “嗯!”九鬼信撇了撇嘴,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地从侧屋中传来,她才不想要笨蛋哥哥保护哩。

      “那可是很辛苦的哦,而且,你还没有刀高诶。”无情地打击着女儿,九鬼玄瑞竖起腰间的刀,立在九鬼信的面前,然后起身,站在九鬼信的面前,如同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刺入九鬼信的心扉。

      不明所以,九鬼信仰视着父亲。

      “丫头,刀可不是用来玩的,是用来杀人的,想要学,你先比这把刀高了再说。”唰—刀出鞘,被九鬼玄瑞狠狠地刺入地板,笔直地耸立在九鬼信面前,连带刀柄将近一米的刀比九鬼信高了起码有三寸。

      她还真是个三寸丁……九鬼信暗暗比划了两者之间的身高差距,心底叹气,但是眼神却坚定无比,她可不会后悔,不过是这么点的差距,怎么可以让她退缩!

      “只要一年,我一定可以的。”九鬼信这么说道,她是看着九鬼玄瑞的眼睛说的,坚定,不容反驳,澄澈得只剩下决心,澄澈得仿若不真实一样,这绝对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眼神。

      眯起了眼,九鬼玄瑞捕捉到了他一直来的疑问,但是下一秒,九鬼信就已经移开了视线:“我不需要哥哥的保护,不需要父亲母亲的保护,这样的我,让我感觉很失败,我只是一个累赘,会妨碍你和舅父的脚步。”

      当九鬼信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九鬼玄瑞质问的打算,这哪里是一个三岁孩子能够说出的话。

      “唉……”良久,沉默不语的九鬼玄瑞在在九鬼信忐忑的心情中长叹了一口气,“一开始就知道你这丫头不同于别的孩子,即使掩藏的很好,差点连我都骗过,但是很高兴,你能够亲自对我表达你的特殊,但是无论如何,你是我九鬼玄瑞的女儿,九鬼信,这一点,就算是在何时何地都不曾变过的。”

      “父亲……”九鬼信咬了下嘴唇,她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在两世间遇到这么爱护她的家人。

      “好吧,既然你要学剑……”九鬼玄瑞顿了下,“就不要在留在家中,去道观吧,那里,会有你所需要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得到很多东西,因为,作为父亲,我知道,你可以超越我,领悟那里的精髓。”九鬼玄瑞说完,大步离开,“阿文,我的酒买来了没?”

      “撒,谢谢。”望着眼前明晃晃的刀,九鬼信喃喃自语道,这把刀,就当她的礼物吧,当她超越了它的时候。

      让一个三岁的小丫头独自去道馆学剑,这简直就是一件天大的笑话。

      当九鬼信和九鬼诚说起这件事时,九鬼诚笑得前俯后仰,甚至于牵动了伤口,又一次狼哭鬼嚎起来,难得的,九鬼信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看着九鬼诚,笑着,仿佛是一种默认。

      “你真的要去,阿信?”这时,九鬼诚才真正反应过来,原来,妹妹不是骗人的,她是真的要离开他,这个从小就一直黏在他身边的妹妹要被父亲送去离家很远的地方,很长时间见不到面。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女人学剑本就罕有,甚至在有些地方是不被允许的,但是他的父亲却要送他年仅三岁的妹妹去学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当九鬼诚满脑子浆糊一团的时候,九鬼信一句话更让他如五雷轰顶:“是我自己要去的,我不想哥哥为了保护我而受伤,我要保护大家,我要保护属于我的东西。”九鬼信望着晕乎乎的九鬼诚,稚嫩的童声带着奶音,却丝毫不减气势。

      阿信……你……到底是不是人……九鬼诚在九鬼信的气势包围下,心中只剩下了一句话。

      当然,这件事情不可避免地被吉田松阳知晓了,那天,母亲打点好了她的包裹,只送她到了门口,而她的笨蛋哥哥只是从自己的房门中探出了一个脑袋,瞬间又缩了回去。

      扯了扯嘴,做了个鬼脸,还来不及多说几句,九鬼信就被父亲扛上了马车,当时马车是稀有货,但是在吉田松阳的面子下,还是会借的到的。九鬼信就坐在马车里,望着三年中不曾离开的家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消失,行程才刚刚开始,不止是通往道馆的路途,也是通往她未来的道路,更是所有人都必须得走的路。

      “阿信,为什么要学剑呢?刀是凶器,即使是正义之剑,还是一把杀人之器。”吉田松阳揉了揉九鬼信的头发。

      微微撇头,却没有躲掉那让人尴尬的轻抚,九鬼信沉默了下,才开口说道:“正义,邪恶,到底有什么区别?我只知道,我想要保护我爱的东西罢了,即使杀与被杀,都不会后悔,刀,永远都是刀,无论什么借口,都是凶器,撒,舅父,你说,那你为什么还要执刀而行,即使是正义之路。”九鬼信抬头,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吉田松阳,狡黠的笑容浮现在嘴角。

      “果然,和义助说的一样,阿信不是一般的孩子。”没有任何诧异,吉田松阳只是轻声笑了下,“我是为了我的君主。阿信说的很对呢,保护想要保护的东西,哪怕刀上多少血,都是值得的。”

      看了吉田松阳一眼,这个男子现在还没去过去大清国吧?九鬼信多变的心思不知又跑到了哪里。

      “那个,父亲,我能够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挑眉?九鬼玄瑞示意她说下去。

      “如果今后有去清国的话,请一定要告知我,我也想去,拜托了,虽然是有点不切实际,但是还是请您们帮忙下。”

      坐了一个标准的硅礼,九鬼信第一次下跪。

      对视一眼,九鬼玄瑞和吉田松阳的严重同时划过一丝讶异,这个计划,他们只是昨日刚刚提过不多久,一切都没有定下来。

      “到了。”一边,一路不语的九鬼玄瑞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却也是最后一句。“照顾好自己,别丢了我的脸。”

      “欧吉桑,我知道了。”九鬼信对着自家别扭老爸,说道。

      “荒木先生,我的外甥女就拜托给你了。”吉田松阳对道馆馆长说道。

      荒木屋道馆的当家荒木玄一郎点了点头,和吉田松阳相差不远的笑容:“应该的,但是学得到,学不到,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他眼角的不屑让九鬼信很不是滋味,她一定会证明给所有质疑的人看的!

      目送父亲和舅父两人驾车离去,没有任何道别的话语,离别的哀伤。一样干净利落地转身九鬼信跟在了荒木玄一郎身后走进了道馆。

      夏练三伏,冬练数九,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九鬼信就像是一个不知停息的陀螺一般,围绕着那名叫做剑术的东西不停地转啊转啊,在道馆里,她的世界没有其他东西,除了刀,还是刀,不存在什么同伴,不存在流言蜚语,不存在什么文化教育,不存在什么对家的思念,更不存在什么忧国忧民,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从一开始进入道馆时,众人不屑的神情,嘲笑的目光,恶毒的话语就已经包围了九鬼信,在他们眼中,九鬼信的出现时对他们武士道的一种无意识的挑衅,面对道馆学徒的排挤,九鬼信只是一个人练着刀,双耳不闻窗外事,即使再恶毒的话语,再卑鄙的行径,对于一心向学的她来说都是如同蝼蚁之声那般渺小的存在。

      果然,九鬼家的人都是武痴。在九鬼信来到道馆的第二年中旬,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来强健自己的体格,在荒木的教导下学习日文,每日除了五个小时的基本功之外,就是未曾落下的文笔功课,记得荒木玄一郎说,这是她的舅父,吉田松阳特别交代的,这时,九鬼信才知道,原来,他的舅父已经开始筹备建立松下私塾,而荒木玄一郎,正是他预约的老师之一。

      在荒木道馆一年后,荒木玄一郎就说过,在九鬼信还未学会握笔的时候,她的刀就已经能将笔,还有握笔之人砍成两段。这个女孩,也许是个天才,只可惜,不可能成为天下之才。

      九鬼信收刀,汗水从她手上滴落,在地行又留下一个印子。原本一身细皮嫩肉已经化为了麦色的健康肤色,从不沾阳春水的双手长出了生硬的老茧。原本不到一米的身高一下子拔高到了一米一多,道馆中刚刚进入的同龄男孩子的身高差不多,甚至还要高出一点儿。

      稚气在眉间还未消散,六岁的女孩脸上满是英气,不见一丝柔弱,修长的身姿看得出她从未间断过一天的坚定,即使是在最艰苦的时候也从未断过的笑容越发璀璨。

      “阿信,跟我来。”看到了九鬼信结束联系的动作,荒木玄一郎就叫住了她,除了需要教授新课的时候,荒木玄一郎几乎都不会主动去和学员交流。就算是受到两位挚友托付的九鬼信,他也只是在教授剑术之时,才与之交集,但是渐渐的,他的目光开始注意起了这个女孩,一个格外懂事,顽强,坚韧,甚至成熟到让他以为她不是孩子的女孩。她对于刀的狂热不下于她的父亲和兄长,她对于刀的理解,不似武士那般固守陈框,也不似她的舅父和父亲一般高瞻远瞩,在别人看来,她的道,很不值得一提,很是狭隘,但是对于他所传承的剑术来说,她的确是一个合适的人。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刀,拥有不同的道,更有适合自己的剑术流派。

      “好的,荒木师傅。”九鬼信对于荒木玄一郎的了解也仅限于他独特高超的剑术,但是她却没办法体会出她所用之剑的奥秘,只知道,这样用刀,似乎很合她的心意,她不知道这个剑法的流派,更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奥义,她只知道,只要她像海绵一样把这些东西吸收就好了!

      当九鬼信第一次接触这种剑法时,她有一种特殊的感受,一股热血涌上她的大脑,但是来自心底的黑暗却也升腾而起,与之不断碰撞,到最后融合,她的刀,更加坚定,仿佛一个为了复仇而存在的刀,只要是障碍,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全部铲除干净!

      这种刀术,强大,精深,极易使人心力交瘁,甚至让人以为在未学成之前他们便会因为抑郁和爆发的矛盾而放弃,这种刀术是吸收了其他刀法的精髓融合而成,难度更胜于正统剑术的修行,荒木玄一郎从一开始便对九鬼信不抱期望,他只是对于好友嘱托无法推却而接收了好友之女的暂居,却没想,真的找到了一个真正适合这个剑术流派的继承者,只是,身为女儿身的九鬼信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代宗师,她的身份不允许,而如果她知道的话,也一定不会想要那个麻烦的。

      荒木玄一郎,是比舅父还有父亲更加出色的武士,却不知为何隐居于这个方寸之地。

      九鬼信如是想,却也不曾探究。

      “你已经把所有的技法都记住了。”走在九鬼信前面,荒木玄一郎猛地停下了脚步,转头,嘴角微翘,“你果然如他们说的一样,适合它。”

      “多谢老师夸奖,但是我还得努力,还有很多地方得请教。”九鬼信仰头眯起眼,笑了下,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不,是七颗牙齿,她已经到了换牙的年龄了。

      “也许,不会有机会了。”荒木玄一郎望着院子,光影在他脸上明暗不定。

      ---<<<本回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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