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执笔定天下

22、第 22 章

　　重回到人间，此时距寂玄随弘法圣人离开已是过去数百年，早已不复当年模样。

　　而在这寻找闵济转世的十数的时间里，无论寂玄与恶念百里殇如何寻找，却始终没有任何闵济的踪迹。每次追寻到些许线索或气息，却每次都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这晚，双眼已渐迷蒙的寂玄，倚在客栈房间的窗边，直直望着头顶那弯下玄月，不时便往口中灌上一口。

　　“喂，还能捋直舌头和我说说话不？”恶念百里殇的声音，在耳中响起。

　　“...........说什么？”寂玄有些迟钝的问道。

　　“我知道你找不到那娃娃，心里憋闷，可你也不能总这么借酒浇愁呀。”

　　“你！把他带来..........我便戒酒.........”寂玄懒懒回道。

　　若是可以，此时的恶念百里殇真想狠狠给寂玄一个大白眼。也不与寂玄斗嘴。只道：“你忘了他对你的嘱托了？”

　　“放下一切吗？”寂玄低头自嘲一笑。

　　“你们并未经历过，在孤苦无依时，有一人不离不弃，关怀备至。这人便慢慢成了光，成了活下去的希望，成了不顾一切追赶的方向，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若是真的放下了，那生命也就都失去意义了。”

　　恶念百里殇无奈道：“我说的是，他要你虔心礼佛，早得正果。”

　　听到此言，寂玄竟不觉轻笑出声：“礼佛为何？得正果又为何？”

　　“旁人受戒剃渡或是为了逃避现实；或是为了弘扬佛法；或是为了普度众生；或是为了成神成佛。而我自始至终却只为他一人。”说到此处，寂玄的语气中，只剩落寂。直教人听了心疼万分。“若不为他，我所做万般，皆毫无意义。”

　　“便是为他，你就更不该这般自暴自弃。你是否想过，为何始终寻不到他？这才不过几载而已。这么下去，只怕永远都不可能再寻到他。”

　　顿了顿，恶念百里殇继续冷声说道：“只有你足够强大时，才能得到你想得到的，保护你想保护的。”

　　愣了片刻，寂玄似乎终于捕捉到了恶念百里殇话中的重点。

　　“为何始终寻不到他？”寂玄讷讷的重复道。

　　“你那样诓骗弘法，他又怎会让你遂愿？”

　　“你是说..........”

　　“他做了什么我不清楚，但要将一个普通凡人的踪迹完全隐匿，让现在的你我完全无从追寻，于他而言也只是抬抬手指的事。”

　　听到此，寂玄早已毫无醉意：“我这便去找他！”

　　“找到又如何？况且，凭现在的你，怎么找？”

　　“你什么意思？”

　　“若你还是百里殇，那自然当立刻便去找他理论。可现在的你，连梵天圣境都进不去。”

　　“...........那我该如何？”

　　“你我早该合二为一，那样你便可马上恢复前世记忆，咱们的修为，也定能马上恢复。”

　　听到此处，寂玄却是玩味一笑，话锋一转：“当日，可是你自己说的，待助我找到闵济后，再提此事的。怎么？这就等不及了？”

　　“等不及到不至于，我只是就事论事给你建议罢了。”恩恶念百里殇答道。

　　“那你觉得是应该我将你吞噬呢？还是你将我吞噬？”寂玄继续讥诮问道。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不过，不管谁吞谁，结果都一样啊。”恶念百里殇竟也认真答道。

　　寂玄却沉下脸，决然答道：“合体之事，我一直又在考虑。此事以后都不必再提，你我既已分离为善恶二念，便已是独立的存在，你我也都有各自不同的坚持，为何定要牺牲其一去达成所谓的统一？”

　　想了想，稍稍缓和了语气，继续道：“就算你我各自存在，只要能通力合作，实力只会强过曾经的百里殇。”

　　“你助我找回记忆，恢复修为。我也定会助你重新炼出新的肉身，你觉得呢？”

　　“你这么说，似乎也有些道理，可是..........好像我一直所坚持的就是要让我们成为曾经的百里殇呀！”

　　“你不过是被惯性误导了。只你一人依然还是百里殇，而我早已是寂玄了。”

　　“你且先容我想想。”

　　寂玄心下道：“你慢慢想，反正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与你融合。否则日后做啥事都感觉是在与另一个无形的家伙分享，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嘴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诱导道：“你慢慢想，不过，你我各自独立存在，日后你便可毫无顾虑为你想为之事，还能多我一个坚强后盾。而不是与你对抗，阻你拦你的善念分歧。”

　　许久，不再听到恶念百里殇的回应，寂玄微扬嘴角。便收敛了心神。确实如恶念百里殇所说，若想与弘法抗衡，保护好闵济，那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更强。

　　寂玄回到塌上，盘膝开始运行周身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