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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应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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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值班完了从办公室出来，天都擦黑了。他看看天色，叹了一口气。
白铭刚好出来办事，他俩在学院大厅碰上。
“何清！”白铭把何清喊住。
“你的事我姐同意了。”
何清不解：“什么事？”
“就是你转部门的事情。”白铭认真道。
何清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虽然长了一张好脸。
“嗯······谢谢你······”何清表情有些微妙，但显然白铭是看不出来的。他不仅看不出来，还很高兴——能为喜欢的人做些事情真是太好了，他是这么想的。
并且脸又有点红了起来。
何清一开始没看清楚，后来迎着光才觉得白铭脸红的不正常。
“白铭，白铭！你发烧了吗？”何清仔细地盯着白铭的脸看。
白铭被看得不自在：“嗯······不是······”
脸又红了一截。
何清恍然大悟，感到十分新奇地戳了戳白铭的脸：“哦——这个脸皮薄得真厉害——”
白铭无奈，手掌覆在何清额前轻柔地将他推远了一点：“咳咳。”
何清又不觉得他呆了。
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他把白铭的手掌拍开：“嘿副部长，你头发卷得真好看，什么时候也带我去烫一个？”
他要逗着白铭脸红，一边说还一边往上凑着动手动脚地乱弄白铭的头发。
白铭因为自己的性向，对同性也不敢太亲近，何况他还觉着自己在暗恋何清，于是左一下右一下总要顾忌点什么，哪里挡得住何清。
但是何清实在是闹得他很不好意思，他一咬牙，肃着脸把何清的手抓在一起拘在手里，说：“我是天然卷。”
何清呆了一下。
“噗。”
“哈哈哈哈哈！”
“副部长、你、你······哈哈哈哈哈哈哈！”何清弓着腰笑，话也说不清楚，手又被白铭按着，整个人扭得很魔性。
白铭太无奈了，他不知道何清笑什么：“怎么了？”
“你你你！哈哈哈！”何清真的想说他又呆又好玩，但将来不出意外白铭应该就是自己顶头上司了，他又只能把话哈哈回去。
笑了一阵何清笑不动了，发现自己手还被白铭握着又有点想笑，他阴阳怪气：“哟~副部长，还舍不得放呢？”
白铭脸上又是一阵红，匆匆把何清的手放开，他说：“······没有。”
何清：“没有什么？”
“没有舍不得！”白铭红着脸把头一扭，进学院。
何清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过也不能打扰白铭做事情，就朝和白铭相反的地方出学院了。
他好像是加过白铭的微信？
何清也有点不确定，开学到现在他已经加过不少人了。
回去搜一下给白铭发个消息。
想到白铭薄得惊人的脸皮，他又想笑了。
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大块又这么会脸红的小伙儿呢？
太好玩了。
何清是要想好了买礼物的，但是转头，又是一大堆事情，这啊那啊一耽误，好了，又没送成，反而迎新晚会离得越来越近。
匆匆忙忙排练了几周，确定了节目的出场顺序，只来得及在迎新前一天晚上彩排一下何清就要上场了。
就像是一场梦。
何清背着自己的民谣吉他在幕布后面蜷着，候场，说是要给小萌新们留悬念。
可，他不就是小萌新吗。
人和人的待遇果然是不能一概而论的，就像他的舍友在极其激愤的情况下只要一秒，就可以把他的名字报上去。
非常狗。
“好，感谢183班为我们表演的民族舞。下面请195的何清同学带来吉他弹唱《Senorita》。”主持人适时一顿，等掌声欢呼过后才接着说：“请独舞《善恶》准备。”
何清深吸一口气，掀开幕布往台上走，灯光打在他的身上。
眼前是一支高高架起的话筒······和全年级的同学。
还是有点紧张的。
他随意扫了下琴弦，有些狂躁，刚好把热烈的气氛推向一个引爆点。
手没有停下来，和弦一换，曲子的前奏就出来了。
“I love you when you call me senorita，I wish······”
唱起来反而还不紧张了，何清越唱越放纵自我。快到结尾处他还往台下看看有没有白珉的身影。
白珉他是没看见，不过白珉的弟弟倒是有一个。
何清看着白铭，白铭就举着相机录他。
何清看见白铭的脸又红了。
又红了。
白铭是怎么说服他的脸说红就红的？
何清在台上笑了出来，唱完最后一句，踏着人们的欢呼呐喊回到幕后。
对着所有熟悉不熟悉的人的祝贺，他笑着说了谢。
还是没有白珉。
他在微信里跟白珉说过今天他有表演。
“唉······”何清叹了小小的一口气。有的时候他真的不想再做这些事情了。
白铭看见何清下台，将相机给他的部员，自己走到何清面前找他。
“何清······”他看见何清在众人背后叹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瞬间很难受，非常烦闷。他知道他是那个何清可以把叹气的原因说出来的对象。他是这样的人，但又不是。
他可以用他姐的微信和何清谈心，可现实中他和何清也只是熟人罢了。
白铭没有走到何清身边，他只是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走过去，何清和他说了几句，又扬起笑脸，兴致颇高地说要出去聚餐。
又看着何清走远。
白铭拿出手机，看着何清给他姐的号发的消息，又看看自己的号，消息寥寥无几。
白铭也叹了一口气。
当双方付出的情感不对等的时候，付出更少的人往往只用享受别人的付出而本身却少有察觉，自己也不会因为患得患失而痛苦。
白铭替他姐享受到了何清的热诚，但现实里他自己又成了付出情感更多的那个人，这样的落差实在是使他抓心挠肺的难受。
白铭用自己的号给何清发了消息：何清，你今天表现真的太好了。
猫猫摸头.jpg。
何清回得很快：谢谢副部长。
白铭看着这平平无奇的回复，心底漫出一丝隐秘的不忿。
何清和同部门的人到附近的餐馆里吃东西去了，餐桌上聊起各自的坎坷情史，都是一把纵横老泪。
“哇哇哇嗷呜！我当年！要是当初我主动低了头，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连句话也说不上！”一个老哥喝高了，涕泗并在一张脸上一手抹了，举起酒一口又一口，表情非常疼痛。
其他人静默着看他，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何清也听过这老哥的凶名——出了名的能乱，乱说，乱搞，乱来。
他也像其他人一样默默地听着，等着老哥酒兴过了自己先离席而去。
但是今天的老哥兴致不是一般的高，他说尽了过往20年的离离合合，非要说到所有人都跟他一样疼痛。
何清以往不会在意那么多，当笑话听过就算了，也许在别的场合还能和朋友吹嘘一下老哥光彩的过去，说句“没错，我也认识精彩人！”
但是如今，他情场失意，听到老哥荒唐的过去自己竟然也悲伤起来。
老哥又说：“她说她有男友了。”
“我说没关系，只要你乐意我也可以是你男朋友。”
“她拒绝了我还说我是舔狗！”
他把酒瓶一摔，吓了何清一跳：“如果喜欢她就算舔狗，那我是！”
他坚定的眼神好似燃烧了何清，何清那寂寥的心又活了，一股难以描述的热切上了头，理智和想要单方面冷战学姐的尊严也被排挤到一边，他抓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开置顶的人：学姐，我今天从台上往下看没有找到你呢，是不是我看得不够仔细鸭？
委屈.jpg。
何清举起杯子缓缓喝了口饮料。
白铭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洗澡。
他随意冲了一下将水关掉，解锁手机。
看见何清的话，白铭眼神暗了暗。
他记得何清站在台上，连发梢都闪着光，和他对视的时候他心跳得飞快，他害怕何清会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隐藏，他怕何清的光会让他最黑暗的角落无所遁形。
可何清确实是很好。谁能拒绝一个发着光的人呢？
他也想让他喜欢白珉一样的喜欢他。
白铭犹豫了一下，不再选择安慰何清，他回道：“抱歉学弟，今天事情有些点多。”
他不再理何清有没有回复，换回自己的号：
“何清？今天我看见你站在台下，心情不太好。”
白铭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明知故问。
何清发了消息之后被部门里的人抓着聊得火热，一时间没顾得上看消息。
等他看见白珉和白铭的回复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他先看的白珉的消息，只觉得一颗心凉透了。
他原本就不是很坚定，连挑个礼物送出去也一拖再拖。
是不是真的没有时间？送个礼花什么时间。
他学吉他多少年了，练一首曲子哪里会花那么长时间。办公室事情是多，可他要不想去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是确认要转部门的人了，等这头事情一忙过他就抽身走人。
何清从未有过的沮丧，对白珉，也对自己。
当他看到白铭的留言之后又哪里有什么心情去应付，干巴巴一句“我没事”搪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