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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天气渐渐的暖和起来,晴朗的日子变得多了,岛上也渐渐迎来了游客。
      有了游客,岛上的夜摊也开了起来,这玩意是季节限定,只有岛上客人多的时候,村民们才愿意大晚上的出摊,生意虽说不上多火爆,也能小小的赚上一笔。

      发觉的时候,日子好像已经渐渐地回归了正常。
      傍晚的时候,斜斜的日光晒进小巷,在老旧的土墙上渐渐西斜,叶粼把手撑在玻璃柜台上,歪着脑袋看着那金黄的光线,一边发呆。
      想到自己刚来这儿的时候,不过是一个月前的记忆,现在却已经开始模糊,遥远得恍如梦境。
      他和那时候有什么区别吗?
      一样的渺小而平凡,那时没有的,现在依旧没有,但是却已经不再痛苦。

      唯有这一项,他不再害怕了。

      傍晚的时候徐风从外边回来,他明天要出一趟门,去一趟小山市,不定走多久。今天他也一整天不在家,很早就出门,一直到下午,连个信息也没发回来,直到日头西斜,才回来。

      徐风看起来有些疲倦的样子,一回来,就躺倒在摇椅上摇啊摇的,闭目养神。

      叶粼在旁边刷刷刷地写着什么,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音,不想吵到徐风。
      他正聚精会神写着,却感觉身后有一股热气接近了,他紧急一回头,脑袋正撞到徐风的肚子,吓了一跳。徐风夸张地“诶哟”一声,捂着肚子往后退。

      叶粼赶忙爬起来,去扶他,有点埋怨,
      “你在后面鬼鬼祟祟干嘛呢!”
      徐风犹捂着肚子一脸欠揍地嚎叫,好一阵,终于歇了,哼哼唧唧道,
      “我就是想跟你说,我们今晚去喝酒吧。”
      “喝酒?”
      叶粼有些讶异,自从被彭柯灌了酒那天以来,他就再也没喝过。

      他本来不是好酒的人,徐风也是。但是总有一些时候,会突然很想喝酒。
      叶粼想徐风今天应该就是那种时候。
      于是他点点头,说,
      “好啊。”

      关了店铺,两人一起慢慢散步到沿海小道。

      岛上的阳光会留到很晚,因为没有高建筑的阻挡。火红的太阳停留在海平线之上,光芒抛洒着染红半个天空,很美。

      叶粼好久没看到这样的晚霞了,被极美天空摄住心神,一刹那居然有点流泪的冲动。
      他扭头看见徐风,他仰头看着天空,脸上是晚霞的颜色,面色很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沿海小道上的路灯渐次地亮起来,在入暮时分显得有些鸡肋,但这灯光映照着渐多起来的人流,倒是显出另一种的热闹,带着萧索的热闹。

      徐风带着叶粼,找了个烧烤的小摊,落座,点了一堆吃的,和两瓶啤酒。

      这是稀松平常的事,但是叶粼却觉得有点小小的兴奋。
      他没什么朋友,自己一个人也不会这样到小摊子上点吃的,一边喝酒,更何况他还怕生。
      但是如果身边有了徐风,那就很不一样了,徐风好像是颗定心丸,让他不再慌张。他第一次这样轻松闲适地在人多的地方,悠闲坐着,看风景,吃东西,喝酒。

      徐风看着他这样儿,平静外表下是隐隐的兴奋,觉得似曾相识,又觉得有点好笑。他捡起一串烧烤,递到叶粼面前,哄小狗似的,
      “啊~”
      叶粼受宠若惊地看他一眼,随即又想到,这在徐风的眼里,大概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于是笑着张嘴咬走一块烧烤,含糊不清地嚼着。

      在酒桌上叶粼是不爱喝酒的,但这样闲适地吃吃喝喝,不知不觉中,一瓶啤酒都见了底。
      叶粼没醉,心情却有些涣散了。

      他知道酒是这么个玩意。
      不会让他性情大变,但是就像松掉的绳索,平日里要紧牙关也控制住自己不会说不会做的事情,一旦喝了酒,也就觉得无所谓,怎么样都无所谓。

      与其说今天是徐风想要喝酒,不如说是他想要喝酒。

      明天徐风就要走了。
      走了也并不是不回来,叶粼却从心底却得有些寂寞,像是刚刚靠近了一个温暖的手臂,转眼间又远离了,刚刚捂到温热的身体吹到冷风,于是觉得加倍的萧索。

      他和徐风认识很久了,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
      叶粼有些怕,怕这种热情不过是昙花一现,他不愿把徐风当做一时取暖的火源,也不愿徐风是那朵刹那一现的昙花。

      徐风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他此刻才想起来正视这个问题。

      他想起来他们认识的源头,真的是好久以前啊,好像有记忆以来,徐风就像个背景板一样若隐若现,穿插其中。

      小时候,在爸妈还很美满的时候,带着他在家门口散步,回家来碰见了邻居大叔带着家里的小男孩从海上回来。
      他那时不过一个瘦长条的小男孩,刚到他爸腰间那么高。穿着蓝色海水波纹的齐膝盖的小短裤,身上的小背心都被海水打湿了,粘在身上,脖子上挂着长长的红线吊坠,在他爸身旁拖着渔网,身上洒着大片金光的太阳,就那么站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咧开嘴朝他笑,傻乐傻乐的。

      后来,爸妈开始吵架了,他人生中最阴郁的一段时间由此开端。
      他逃避的方法是一个劲儿的念书,只要把心思全都放在难解的数学题上,读不懂的文章上,好像就可以从耳旁的纷乱稍稍逃开,所以他一个劲的扎到书本上的世界里去。
      那个世界里真清净啊,简简单单,干干净净,一行一行的铅字印刷,清楚明白,冰冷毫无感情,他在这样的世界里找到了归属感。

      他当时偶尔去徐风家做作业。每次去他家,徐风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做作业,只是歪在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候看着看着睡着了,他还得给徐风盖个毛毯。
      但那时他在心里是很感激这样吊儿郎当的徐风的。
      因为徐风从不关心他,也从不问他家里的事。有一次,他在徐风家做作业,听着隔壁由自家传来的妈妈的哭声和爸爸嘶哑的怒骂声,他心里就像被刀刺一样,即使面前摊着铅字的本子,那也跟摆设一样,他无心作业,钻不进那字里行间里去。
      眼泪几乎是一下子溢出来,满到眼眶装不下的时候,突兀地“滴答”一下,掉在了作业本上。
      他的耳朵一下红了,烧得很。
      身后很安静,他直觉徐风应该是看见了。
      好难过,但是眼泪止不住。

      身后的电视声音被调大了,电视里电视剧主角们插科打诨的声音传过来,那是无关的声音,在那个时候,就好像救命稻草一样。

      但不幸的是,片刻的逃避总得有钻出来的时候,一旦回过神回到现实世界,只有无穷无尽的争吵和痛苦。

      他年纪越长,记得的事就越清晰,得到的痛苦也就越深刻。

      到了初中,他又找到了新的逃避的方式,就是在学校留到很迟,迟到学校里除了他再没有一个学生,每天都在清校的铃声打过之后,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早已空无一人的教室。

      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被学校里的混混盯上了。
      他没想到自己也有打架的一天。

      那时候他也看到徐风了,在打他的那些人里头。
      他们不算很熟,但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啊。
      叶粼心里头有一瞬间觉得有点委屈。

      他说不清,为什么是邻居就不能干这种事,但是就是觉得很委屈。徐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于是他也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移开了目光,不去看他。
      到后来是根本顾不上去看他。

      那是他第一次打架,却表现得很生猛,让他自己都大吃一惊,并且觉得很爽。

      也许是靠着身体上的暴力发泄,把心里郁结的难过和委屈,一股脑的全发泄出来。打完架,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全身带着酸痛,心里却很痛快。
      痛快得想大笑又想大哭。

      但最终只是默默无言,和徐风一起一瘸一拐地走回家。
      徐风很奇怪,有时候明明站在他的对立面,明明什么辩解也不做,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好像又变成了他所熟悉的那个邻居家的哥哥。

      那天他很狼狈。
      先是被同学揍,再是被爸爸揍,但最难受的是看到妈妈的眼泪。
      他被爸爸揍的时候听到妈妈的哭喊声了,她像发疯了的野兽一般举着拖把去打爸爸的时候,叶粼整个人都蒙掉了。

      这样的生活不想再下去了,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继续下去。
      妈妈那时流着泪和他说,本来想为了他熬到中学毕业,现在看来无论如何坚持不下去了。
      叶粼看着那样支离破碎的泪眼,无措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了解夫妻所谓的感情,也不了解妈妈的苦衷,除了心中实实在在的痛苦,什么都不了解。

      但是若干年之后,他觉得妈妈当时的决定是对的。
      哪怕她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妈妈,他也觉得当时的决定是对的。

      失去了妈妈的年少时光,徐风的身影好像猝然间闪现,有他陪伴的记忆多了起来。
      徐风不是那种很热络很热情的人,他总是站得远远的,好像在注视着你,但又好像不是。
      他话不多,也不很主动,但叶粼去找他,他总是没什么表情的,很干脆就跟他出去。
      不想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会想起徐风,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必多言,只要呆着就好。

      他和徐风不是朋友,那时他从未把任何一个人划分到朋友的界限。徐风只是不远也不近地存在于那里,而已。

      记忆中的最后一次见面,是某一年的期末考试后,清冷干燥的冬天。
      那天是徐风主动找他的,叶粼记得很清楚,那种被人记挂着心里微微的颤动,像系在门檐下的小铃,风吹来就微微晃动,很美好。

      那时他们最轻松的一次相处,像朋友一样,无所顾忌,可以把心里想的东西一股脑全盘托出,不用担心得不到回应,也不用担心得不到理解,只是说出来,有人听见,就很好。

      叶粼用微微的醉眼盯着徐风看,一点不胆怯的,不包含多余的心思,心无杂念的样子,直直看着就不挪开,看得徐风没法再无视。
      他伸过手来把叶粼的脑袋推开,转过去,叶粼再转回来,朝他傻笑,如此几次,徐风终于无奈地放弃了,
      “这是你醉酒以后新找到的乐子吗?”
      叶粼朝他傻傻地笑。
      徐风也笑了,
      “早知道你酒量这么差,就不该找你出来喝酒。”
      他上手打算抽走叶粼的酒瓶子,刚挪开,他又来抢,
      “你别抢我酒。”
      带着鼻音,委屈巴拉的。
      “得了,回去睡吧。”
      徐风认命了,觉得在叶粼撒酒疯之前,怎么的也得把他搬回去。

      他付了钱,回来找叶粼,后者倒是乖乖坐着,手安稳地搭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的样子,配上脸上小学生似的困得要死还不敢乱动的神情,一下子把徐风看笑了。
      他把手在叶粼面前舞了舞,
      “自己能走吗?”
      叶粼随着他的手,机械地看回他的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能走。”

      事实证明,醉酒的人的话不能信,至少不能全信。

      叶粼走是能走,但是这个走和徐风理解的不太一样。
      他牛得什么似的,不要徐风扶,自己走着走着顺溜地拐了个抛物线,歪到一边直接“咚”的一声撞上了墙,这是第一回。
      徐风赶紧去扶他,歪歪斜斜走了一阵又自信满满地甩开徐风的手,甩个胳膊走得可张扬了,还没帅上三秒钟,不知绊到了什么,“噗通”一声直接栽地上了。
      徐风觉得他下次再信喝了酒的叶粼他就是个傻的。
      这时大概晚上八点多,街上早已经一片黑了,只有往酒店那条路还有点明亮的灯光。徐风估摸了下叶粼走路边走边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摔的劲头,决定还是绕一点路从酒店旁的小路走。
      有个灯光至少不会磕着碰着。

      好在街上人影寥寥,岛上即使来了游客,入夜之后也还是一片未开化的漆黑。于是徐风怎样架着叶粼,走得七歪八倒,至少没有引来围观群众,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好容易走到了酒店后门的后巷,拐过了这条巷子,再有两分钟,就能走到徐风的小杂货铺。
      叶粼的家具慢慢都归置好了,最近他都是回家睡的。但是看他今晚这样儿,徐风懒得再绕十分钟的路送他回家了,反正明天一早自己就走了,叶粼也得过来开店,索性再在小阁楼的沙发上凑和一晚得了。

      叶粼一路已经迷糊得不成样子了,嘟嘟囔囔地碎碎嘴,不知道在说什么。徐风架着胳膊身子都软成一团的叶粼,走得很吃力,一会儿一会儿还得嗯嗯啊啊的应应他的碎碎念。
      下次他再找叶粼喝酒他就是傻,真的。

      辛苦走了一段,他实在得歇歇,就着小巷昏黄的灯光,他把叶粼的胳膊从脖子上拿下来,叶粼整个人软软地顺势靠在了掉了大半土墙的砖墙上。

      大概是刚才那个姿势硌得他肉疼,叶粼没徐风高,被架着他还得微微踮点脚,徐风走得辛苦他被驮得也挺辛苦的。这会儿被放下来,终于不硌着了,他懒懒地在墙上蹭蹭,露出安逸的表情。

      徐风微喘着气,看他这舒坦的样子简直被要气笑了。
      果然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舒服了。

      “你可真行你。”
      徐风呼出一口气。他本来今天心情不大好的,被醉了的叶粼搅和一通,什么不好的心情都丢到脑后去了,满脑子只剩下累了。
      “看来上次彭柯灌你的那回,都不用费那么大劲儿,就一瓶你就倒了。”
      叶粼皱着眉头努力分辨着他的话,听到这个不愿意了,大着舌头也要反驳,
      “你、你乱讲!我、我根本都没醉。”
      “切。”
      徐风真的被他气笑了,
      “来了,醉了的人都爱说的台词。”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叶粼看他不信,有些气急了,攀着墙稍微站直了点,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样子,
      “我跟你说,我虽然脚不停使唤,”他拿手指头指指脑袋,
      “但是脑袋还是清醒的。”
      他一脸认真的样子,
      “不信你考我,我什么都知道噢。”
      “噢,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你、你是徐风。”
      “好,真棒,真乖。”
      徐风拍拍他的脑袋,跟拍小猫小狗似的。
      叶粼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
      “我厉害吧。”
      徐风要被他笑死了,他腿也有点软,撑着满是颗粒土灰的墙,笑得腰有点直不起来。
      明明就是无意义的对话,但一旦笑起来,好像这个开关就合不上了,笑到肚子疼,徐风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醉了。

      他笑的时候,一直傻乎乎弯着眼的叶粼反而渐渐的收了笑脸,重新一个劲儿地盯着他。
      “别来啦,又来。”
      徐风这回很干脆,一抬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被挡了眼睛的叶粼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的表示。
      徐风把手拿下来的时候,他果然还是眨都不眨眼地保持着那个模样。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睛里有湿润的水汽,映着他幽深的眸子,让徐风一瞬间有吻上那双眼睛的冲动。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叶粼,而是别的什么人,说不定他这样想,就直接这样做了。
      但是这个人是叶粼。

      他很想做,却定住了身子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渐渐平息了笑,报以同样沉默的凝视。
      他们间的距离本来就不远,面对面站着,只凝视着眼眸的话,仿佛距离更近了。

      头顶的路灯突然沙沙地发出嘶声,本就昏暗的灯光跳了两下,忽的一下子灭了。
      徐风冷不丁地下意识扭头看那熄了的路灯,下一秒,衣领子却被一股软绵绵的力一下子往前扯去,情急下扭回脑袋,什么都没看清的瞬间,一个温热的吻精确地落在唇上。

      徐风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所有的知觉好像都在这一刻消失,只有唇上传来柔软又温热的触感,让他一下子心跳得很快,咚咚咚的,快要从胸腔跳出来似的。
      他感到叶粼微微倾了倾身子,靠得离他更近了些,仰起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大脑一片空白。

      路灯闪过两下,暗滞了几秒,又忽的亮起,只不过光线还要暗过之前,几乎只能算一片阴影。

      随着重新布下的光线,叶粼睁开了迷蒙的眼。昏暗灯光下,他看到自己正抓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衣领,凑过身子,吻着他。
      两人的呼吸胡乱地打在一起,让他无法思考。
      好舒服,从来不知道吻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
      一旦吻上,他就不想停下。

      直到加速到极限的心跳迫使徐风不得不推开叶粼,再不推开他觉得自己撑不住了。
      一旦分开,两人都在各自微微喘息着。
      一旦分开,才发觉刚刚贴得这样近,几乎是紧紧倚靠在一起。

      徐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甚至连这个夜晚是怎么胡乱地度过的,记忆都不太清晰,好像这一天所有的光芒,都停留在了这个吻。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他拎着行李包出门。
      叶粼尚在熟睡,他轻手轻脚的,套上风衣拎上行李,下楼前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

      叶粼蜷缩在沙发上,裹着被子毯子尚在睡梦中。昨晚给他盖好的毯子有一大半滑落到了地上,叶粼睡得很沉,一无所知。
      徐风微叹一声,放下了包,走过去帮他盖好毯子。
      三月底的海岛,清晨还挺冻的,屋子里还没有暖气。徐风帮他捂好了被角,把叶粼卷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儿风都吹不到。

      做完这些,却还没舍得走。
      徐风犹豫了一瞬,还是伸出手,微微抚上叶粼沉睡着的眉角眼梢。

      他的眉毛很漂亮,长长的,从眉尖浅淡地织着,细细密密地延展出去,秀气中又带一点儿英气。
      徐风常常望着这幅眉眼,却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像这样轻轻地抚摸。
      像做梦一样。
      然而指尖传来的实感,细腻而温热。

      他不知道叶粼醒后还记不记得这个吻,但他一定不会忘记。

      徐风低下头,在他微张的唇角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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