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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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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学校的事还算顺利，偶尔有学生多瞧她几眼，同伴之间一边看她一边咬耳朵，到底没人上前。
宿舍是四人间，他们是最后到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姜妈妈提议几家人聚一起吃顿饭。
阮娉婷不知道还有这个环节，但是也算人之常情，家里的小辈以后得在一起住四年，打好关系也很必要。
午饭是在学校附近吃的，挑了家看得过去的酒店，要了一个大包间，十几号人坐得满满当当。
吃饭的时候不得不摘掉口罩，阮娉婷的脸一露出来，众人惊艳地静默了一瞬。
然后就是夸赞，有个小伙子还认出了姜凤羽的身份，激动地脸通红说原来真人这么漂亮。
众人又是一阵惊讶，说骁龙是大明星的弟弟呀。
阮娉婷有些不自在，反观姜妈妈却满面红光，林骁龙神色中也很骄傲。
最后饭钱是阮娉婷结的，阮娉婷问三人下午要不要去哪里逛逛，林骁龙主动说了两个地方。
等吃过晚饭把他们送去酒店，阮娉婷跟他们说自己明天要去公司了。
姜妈妈嘟囔着说怎么这么忙，阮娉婷没解释什么，笑着给她转了1万块钱让她们在S城玩两天。
姜妈妈嘴上说不用脸上却堆满了笑，关心地说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
阮娉婷笑着应了，回家后第一次翻看了姜凤羽跟姜妈妈的聊天记录。
近一点的聊天记录是8月10号，二十天之前了。
姜凤羽：你又不懂，能不能别瞎管，你上次刚给我惹那么大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很难的！
姜妈妈没有回复。
过了一个礼拜，8月17号，姜凤羽发了一句话：我分手了。
8月19号，没有得到回应的姜凤羽转账5000元，做出求和的姿态。
后面陆续发了些红包，表情以及看不出太多信息的文字，又说工作很累，又说今天的礼服穿着有点紧，还有些絮絮叨叨的话。
时间是凌晨二三点了，阮娉婷猜想她可能喝了酒，那天工作不太顺利，所以在跟妈妈撒娇。
虽然撒娇的方式有点奇怪，但也并不难看出来。
姜妈妈第二天中午12点43分回复她：早点睡，别熬夜。
姜凤羽回了一个好。
这些对话看的一知半解，大概能知道8月10号因为姜妈妈而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
8月17号，分手了，应该就是跟那位陆总；8月19号，她工作大概率遇到不开心。
最早的记录是6月9号，之前的信息可能都删除了。而6月9号到8月10号之间的信息，基本是都是些普通的对话以及转账。
阮娉婷隐约想到，6月9号正是姜凤羽跟她爸最近通话的日子。她去找通话记录求证，果然没错。
6月7号，6月9号，再往前是2月份了。可见那几天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第二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阮娉婷随手套了件连衣裙打车去公司。
厉英杰一早就在办公室等她，见了她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递给她一份文件：“赶快过来看看，我准备让你上这个节目。”
只见厉英杰看上去二十七八的年纪，面貌清秀，身形瘦削，身穿花衬衫灰色西装裤，头发半长不短梳成一个大背头。
是一个看上去蛮时髦的男人。
阮娉婷随手翻了几页，觉得不是很适合：“专业不对口呀，我是演员。”
厉英杰招呼她坐，闻言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演员你也是半路出家的。这个节目以我多年的经验和专业的眼光来看，肯定会火。咱们一定得抓住机会，能不能翻红，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但是唱歌跳舞我样样不行，进去估计一轮就被淘汰了。到时恐怕一点水花都不会有，还会被人骂。”阮娉婷担忧道。
杰哥浑不在意：“会培训的，你努力一点，多撑几轮。我也不指望你能拿第一能成团，只要在节目里多表现表现，蹭个热度，改变一些人对你的偏见。”
阮娉婷还是觉得不太行：“杰哥，其实我最近想了很多。我演技不好，还老演女主，外人眼里，我是资源好。可是我演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偶像剧，你想让我翻红的心情我明白。但是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先提高自身的专业素养，用实力用作品说话呢？”
厉英杰见她只随意翻了几页就把文件丢开，知道她恐怕是早就有了想法。可是有什么用呢？不是没有下过这样的决心，哪次做到了？怕吃苦怕受累，比大小姐还娇气，根本没什么事业心，有戏演有钱拿就够了。
“可是你的实力就在这摆着，以前不是没请过老师来教你，但是结果怎么样呢？”厉英杰也难，他也想证明自己，不用每次看黄丽丽幸灾乐祸的脸色，“但是没关系，条条大路通罗马，我们不是非得比实力看作品。”
阮娉婷觉得为难，杰哥又压低了声音说：“而且你知道，谁会参加吗？莫子言！”
“谁？！”阮娉婷真的惊讶了，莫子言都几乎半隐退了，上次发歌还是三年前。
杰哥得意于她的反应，说：“很惊讶吧？顶流巨星！他会作为100个女生的总导师，全程参与。你知道这个消息到时候放出来，会提高多少人的期待值吗？他的千万粉丝就是自带的流量，这个节目绝对未播先火！”
千万粉丝之一的阮娉婷仍然不敢相信：“这太突然了，他居然会接综艺？除了发歌宣传期会上节目之外，他几乎是神隐的。他会接这个节目？你确定？”
这个嘛，杰哥有点心虚，他也只是听来的。“听说是这样，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嘛。”
阮娉婷看杰哥一脸讪讪的表情，忍不住不太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八成是假的了。”
“话不能这么说！一切皆有可能嘛。反正这个节目我还在争取，上面未必同意你参加。”
厉英杰叹了口气，又讲起了他跟黄丽丽之间的恩怨，末了让她一定要争口气，不能叫那个女人看扁。
阮娉婷听得云里雾里，但是这种竞技节目哪怕姜凤羽能行，也未必适合她。毕竟姜凤羽在这个圈子也好几年了，她却真正什么都不会。
“我还是觉得不适合。既然还要争取，不如算了。”
厉英杰却不高兴听她讲泄气的话，“什么算了！你懂什么！听小雅讲，这次在剧组王导很看重你，不但一起吃了饭，还说有机会再合作。这就是人脉！你还死活不肯去。要是什么都按你的想法来，我们两个早晚喝西北风。之前我就是太由着你性子，导致你现在不上不下的，连我也被人笑。以后都听我的！”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打的阮娉婷措手不及，“我只是想，沉下心来，学习一段时间，上个进修班什么的。”
“当然，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我给你安排。”厉英杰打一个巴掌给一颗枣，“但是这跟参加这个节目并不冲突。”
见阮娉婷没话讲，想来是默认了，厉英杰心情好了些，开始问她妈有没有回老家了。
阮娉婷说没有，话说到这儿又试探地问觉得她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反正不是我妈，爱怎么样怎么样。”厉英杰如是道。
为免谈话又不愉快，阮娉婷没再说什么。问清楚没什么事之后，便起身告辞。
回到S城之后忙于应付姜妈妈一家，现在得空她得去看看家里情况。
病房里已经换了人，医护人员守口如瓶。阮娉婷又急匆匆赶往碧源逸墅，打车坐了两小时才到，保安却并不放行。
“小姐，你找谁，按规定我要问明主人家的。”今日执勤的是高个子古铜肤色当兵退役回来的小陈，三年前刚来的。
在她没坐轮椅之前，她还是时常出门的。小陈每次都敬一个标准的礼，笑容爽朗，偶尔车窗半开的时候，他会热情地打招呼，“阮小姐，出门啊。”
她当然知道这里的规矩，生面孔是一定要问清身份的。
她给妈妈打电话，她都已经到了门口，妈妈应该不会拒绝。
没有接通。
她重新试了两遍，还是一样。
二哥的电话也打不通。
她心下有些惶然，又打了一遍接一遍。小陈面容冷厉，面无表情地好像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怎么会这样？
阮娉婷有些无助地望向小陈，仿佛从他脸上能看到过去的影子，他咧着嘴笑露出八颗大白牙：“阮小姐，我帮你啊。”
可是入目的只是木着一张脸的小陈漠然地看着她。
“这位小姐，如果不方便的话，你等约好了再来吧。”
阮娉婷点点头，茫然地转过身朝外面走。
她从没预想过这种情况，送她过来的司机说看这富人住的地方估计不好打车，要不要在这等她。
她拒绝了。
要不要在门口等等看，可能会遇见爸妈或者大哥二哥的，可能真的发生了事情。
我真的咽气了，因缘巧合成了姜凤羽，可是在爸妈看来，我死了，他们一定很难过。
之前设想过的灵魂互换只是自欺欺人，我只是为自己抢夺了别人的人生而不安。
系统早就告诉她了。
世上没有阮娉婷了，她只是姜凤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