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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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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曜睁开眼。
他没死?
不可能,明明已经上了断头台,斧子落下的感觉还那么清晰。
他挣扎起身,却发现浑身上下一点都没有力气,紧跟着就是一阵咳嗽。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人。
韩大夫?大力?
站在他面前的是早已去世的韩大夫和已经流放的李大力,而且两人都年轻了近二十岁。
这是怎么回事,是回光返照?
韩大夫看着有些呆滞的李文曜,有些心疼但是上前把过脉又放心不少,说道:“少爷没什么事了,再去抓上几副药吃过就行了。”
“好,我这就去。”大力拿好韩大夫写的方子,就跑出去抓药去了。
“我这是怎么了?”李文曜开口问道,声音中里带着一些嘶哑的感觉。
“你前天在池塘旁晕倒了,现在才醒过来。”韩大夫上前将李文曜的被子掖好回道。
他晕倒了吗?已经想不起来了。
他努力回想,脑袋却像炸开一般疼,让他不敢再努力回忆。
他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没有人打扰他,而他也只是机械地每天接受端来的汤药和饭食。
第四天在韩大夫诊完脉后,李文曜终于被允许下床走走。
他在李大力的搀扶下出门来到院子里,屋外的阳光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暖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让他确信自己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脑子里忽然想起这句话,它陪伴着他度过了十几年的时光,直到李家成了桐城首富,他的日子越过越安逸,他才淡忘了它。
李文曜来到小书房想要找寻一些记忆,博古架上的玉佩,让他忽然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长什么样子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人的笑容很甜,很暖。
“少爷不好了”顺子跑进屋里焦急地说:“少爷,小桃姐说夫人今早上跟老爷商量让您去赵家庄养病。”
习惯性的开口斥责道:“慌什么,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顺子和大力都愣住了,少爷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他们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文曜说完也愣住了,他是听了顺子的话忽然就记起来了,现在自己十二岁,是去赵家庄前的几天。
继母接着怀孕跟爹说她需要静养,而自己久病缠身,怕俩下里相冲,所以建议让他去母亲的庄子上养病。
父亲答应了,自己就带着几个人去了赵家庄的樱园上一住就是五年。
樱园、玉佩他明白了,不是老天跟他开玩笑,这是让他回来寻找那个被他刻意忘掉的人,那个在樱园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的小丫头。
看着自家少爷由严肃变得惊讶,又由惊讶变的激动地神情,大力和顺子对视一眼,都有些害怕,自家少爷这次不会病傻了吧!
李文曜压下自己的激动,声音平缓地问道:“真的?”
“啥?”顺子一脸懵的说。
看着少爷又要变脸,顺子有点想哭他真的不知道真的是指的什么。
“我爹答应让我去庄子上养病?”李文曜问道。
心里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既然是重新来过,大力和顺子现在也只是毛头小子,要给他们一些成长的时间慢慢变得稳重才是。
“还没有,但小桃姐说老爷有些被说动了,少爷您快去跟老爷说一说咱不去。”
顺子很着急,这是在变相的赶走少爷。
“不去?为什么不去,赵家庄正适合养病,你俩先去收拾行,我去跟爹讲咱们尽快出发。”
说完李文曜感觉自己也有了一些精神,都不用大力的搀扶就往李老爷所在的书房走去。
“啊?老爷还没答应呢。”顺子看着少爷已经走远的背影喊道。
一时间想不明白少爷怎么会同意去赵家庄。
李文曜很高兴,他终于明白自己的重生是为了什么,自己会在赵家庄再次见到那个小丫头,这一次丢不了了,绝对丢不了了。
李府书房,李老爷正在思考今天早上吴氏的提议,吴氏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文曜每天都要喝药吴氏怕自己也染上病气,但是文曜毕竟是自己的长子,李老爷很纠结。
正想着,就看到极少走出自己院子的长子李文曜。
只见他缓缓走进来,躬身问候道:“父亲安好。”
李老爷忙让他坐下问道:“文曜来了,有什么事吗?”
李老爷看着儿子瘦弱的身子,心情的滋味十分复杂。
“听说夫人提议让我去庄子上养病。”李文曜坐下来,但是上半身还维持着直挺,这是他病好以后的习惯。
但是看在李老爷的眼里更加心酸,在他看来这是儿子不想让自己担心而强打精神。
他有些心疼地说:“是有这么回事,但是你身子虚不适宜舟车劳顿的,再说庄子上到底不比家里。”
这个时候的父亲对他还是有些感情的,李文曜早已不是上一世那个对于吴氏的提议指只会哭闹沮丧的无知的少年。
于是他假略微思考一下说道:“爹,我觉得夫人的提议还是不错的,赵家庄是母亲以前的庄子,听说几年前庄子上樱园就建好了,这次正好去看看。”
李文曜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再说夫人怀有身孕,我这每天都要请大夫看病吃药,传出去也不好。”
李老爷有点诧异儿子会这么说,心中更加愧疚了。
于是在让人收拾行李时,李老爷给儿子备了不少的补品和名贵的药材,又塞给儿子五千两银票,嘱咐道不够了再向他要。
看着明显比上一世丰厚不少的行李,李文曜一点也没有推辞,废话讨老婆是需要花钱的。
再说了李家原本就应该是他的,他只是提前取用了一些而已。
行李花了几天的时间收拾好,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往赵家庄行去。
走了整整两天,终于到了赵家庄。
赵庄头早早就等在了庄口,这座庄子已经四年没有主子来过了,自从听说少爷要来养病,赵庄头就开始准备起来。
清扫的一片树叶都没有的路边站了一排庄子上的壮丁,这是赵庄头在村上寻找的最精神的小伙子来迎接小主子的。
李文曜喜不喜欢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这一排可算是养了不远处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甚至有的大娘、姑娘暗暗记下哪个小伙子最精神,过几天找人说和说和。
赵家庄要来贵客这事儿从赵庄头为李文曜的到来开始准备就传遍了周围几个村子。
虽然赵庄头已经提前好几天跟庄上和周围村里的人打过招呼,不要来打搅少爷。
但还是有不少的好事的在附近晃悠,毕竟城里的少爷是个什么样子的,很多人都很好奇嘛。
直到一排几辆高头大马拉的马车卷着尘土到来停在赵庄头一群人面前,人人都扯起脖子想要看清楚这小公子长什么样。
李文曜拉开马车的帷幔,看着外面的场景皱了皱眉头,赵庄头以前是这么爱搞气氛的吗?这好像与记忆中能干老实的庄头产生了一些偏差。
他现在并不想下马车,万一那个小丫头也来看热闹,赵庄头找的这些年轻力壮的会显得他更加虚弱憔悴。
于是由赵庄头引着马车往樱园走去,周围聚集的人没什么热闹看了,纷纷散去。
走进樱园,这里的一切都让李文曜既熟悉又陌生,他已经近二十年没来过樱园了,但是里面的陈设与自己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在这里有自己最灰暗的时刻也有最开心的时光,还有那个记忆中十分模糊的小丫头。
休息了一晚上,天刚刚擦亮李文曜就起床,在院子里溜达一圈,径直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已经开始忙碌了,见到李文曜进来一帮厨娘都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她们不知道少爷为什么亲自来厨房。
“看我做什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李文曜被一群厨娘看的有点不自在,毕竟上辈子他可没进过厨房,也没被这么多厨娘盯着看。
一群人又开始忙活起来。
只留下总管厨房的王婆子在李文曜身边候着。
“厨房里哪个负责点心这一块?”李文曜问她。
“李媳妇,您临走的时候说要把府里点心最好的师傅带上,老爷就点了李家媳妇。”王婆子一边回答,一边招手让人将李媳妇叫来。
一个个子不高但十分壮实的中年妇人走过来道:“少爷您找我。”
李文曜点头,然后就报出了五六样点心的名字,让她每天都做一份出来。
李媳妇有点惊讶,少爷报点心名也太流畅了把,平时也不见少爷爱吃这些,这是转性了?
李媳妇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来樱园,自己原本在点心房做事,夫人极喜欢吃她做的点心,然后让她负责整个点心房的事,结果少爷这次来要带个点心师傅,老爷就点了她跟着。
于是在之后的三天里,李文曜每天都守在厨房看着点心做好,然后自己将点心端到樱园东边石桌上。
自己则是在躺椅上坐着等小丫头出现讨点心吃。
但是三天过去了,小丫头迟迟没有冒头。
李文曜忽然就拿不准了,那个小丫头是怎样出现的他记不得了,是不是要出去找一下,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想不明白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失眠了,天快亮了他才睡着。
睡梦中又回到了那天。
那是自己住到樱园的第三天,自己还没从离开家的情绪中出来,他遣散了下人,自己一个人在樱园东边的凳子上发呆,一抬头就看到墙头上多出来一颗小脑袋,正对着他流口水,着实吓了他一跳。
“好吃吗?”小女孩开口问道。
“什么?”李文曜没明白过来小姑娘问的是什么。
“点心,桌子上的点心。”小姑娘指了指那盘他一点也没动过得点心。
“我不知道。”
他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从小身体不好让他不能吃甜腻的食物,后来能吃了但是他有没有了吃的欲望。
但是看到小姑娘一脸的向往又忍不住问道:“你想吃一块吗?”
“可以吗?”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问道。
“当然可以。”他笑着拿起一块点心走到墙边踮起脚尖想递给她,却发现自己不够高。
“你能出来吗?”小姑娘看着点心提议道。
李文曜答应了,拿着那块点心刚要走,想了想又放回去将整盘点心都端着,在门房诧异的眼神中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