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
新学期的第一次放假。端木雁在柳色的带领下，去了更木区。
这次放假回来，发现柳色脸色不大好，虹元也明显情绪低落了很多。在柳色告诉端木雁为他找了一个陪练的时候，端木雁倒也没说什么。
还记得那天晚饭之后，柳色依旧喝着她的茶，虹元坐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柳色对端木雁交待事情。
“小鸟，跟你说件小事。那个，我给你找了一个陪练，以后虹元陪你训练的时间会越来越少，我的时间也不多，就让他陪你玩了。”
端木雁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不停地转着手里的茶杯。
虽然端木雁的反应在没有出乎意料，但柳色见他这个样子，突然就觉得有点闷，这只小鸟，为什么就不能活泼一点呢，伤脑筋。
“唉，小鸟这表情是舍不得离开吗？就算以后和我们一起玩的时间少了，但是小鸟也不必表现得这么伤感嘛，呐呐，怎么说，你还是我‘弟弟’不是？”柳色突然笑咪咪地说，调侃的语气，还伸手蹂躏了一把端木雁黑色的短发，嗯，手感还是那么好。
在柳色伸手过来的时候，端木雁本想躲过，但看着柳色的笑容，以及笑容背后不易察觉的淡淡忧伤，再想到回来之后感受到的诡异的氛围，生生地忍住了。僵硬地坐着，感觉柳色的手掌轻轻地拍在自己头上，感觉手指揉过自己的短发，感觉，那指尖微不可察的一瞬间的停顿。
出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柳色和虹元也解决不了？一直以为，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柳色这个女人，无论遇上什么样的事情，她好像都能笑得一脸的轻松，如今再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的虹元，这样的两人，会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们这样。
“是有什么需要我回避的事情吗？”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一直以为自己能把握好交易和感情界限，原来自己终究还是在意这两个人。就算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一个约定，但是心，感受到的却真的是实实在在的温暖。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虽然，不知道柳色定下约定意欲何为。
虽然，这两只总是借训练之名把自己整得很惨。
…….
这么的虽然，但都敌不过那一份心中切实感受到的，名为‘家人’的温暖。
或许，是从柳色开始不正经地叫自己弟弟开始。
或许，是从训练时虹元一次次不耐其烦地指正他的错误开始。
或许，是从走在街上，两人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向别人介绍这个是我弟弟开始。
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名义，这份心情，认可了，接受了，所以，就算不能表现得很洒脱，也没关系吧。
举杯喝茶，柳色墨色的眼珠在茶杯后面看着端木雁，端木雁发现在自己问出那句话的时候那墨色的深潭中闪过光亮，是开心？
柳色放下茶杯，看着眼前的少年，认真的眼光，仿佛要把眼前少年的样子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不可讳言，一直不正经地逗弄的少年正在变得成熟，一直在成长，当初自己看到的小野猫，如今渐渐长出了厉爪，以前那眼中锋利尖锐的目光也变得不再那么外露，而是把那一份锋利收入了内心中。小鸟变成雄鹰，天空更广阔，危险也更多，自己独断地为他选择了这条艰险的道路，他心中，可曾有不满愤恨？
也曾迟疑，这样做，是对是错？但迟疑并未让她止步。
“哎呀，小鸟你就不能表现得再热情点么，这种沉闷的性格以后怎么能追到女孩子啊。是不是很担心姐姐我呢？呵呵，直说就好啦。”再度伸手，这次蹂躏的目标是少年的脸颊。
端木雁满头黑线地闪开，躲过那只‘咸猪手’，果然人是会得寸进尺的。
柳色不以为意地收回手，转过身，示意一直在一旁的虹元。虹元拿出一个包袱，放在桌上。
在柳色的示意下，端木雁打开了那个包袱，里面是一把短刀，和一个奇怪的东西，还有，一大包的桔饼。
“小鸟难得的关心真是让人心情大好。不过呢，年轻人别想太多。”
再啜口茶，继续解释，“真央能教给你的无非是理论知识以及死神的四项基本技能，斩拳走鬼。我和虹元能教你的东西不多，主要是我们教的东西不适合光明正大地拿出来用。而且，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教的，需要你自己去摸索。”
指了指包袱里的东西，“这把短剑，呃，还是叫短刀吧，是给你防身用的，训练的时候用的上。”
拿起那个端木雁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这把军刀，呃，别露出这么吃惊的眼神，刀又不是只有长成斩魄刀那样才叫刀。别看这把刀很小，但是功能很多的，像这样，把这个折叠的地方拉出来……”于是在端木雁疑惑好奇惊叹的目光中柳色开始了军刀的使用介绍。
“总之，这是一把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的好刀！”长抒一口气，柳色结束了长长的使用说明，押一口茶润喉。
见端木雁完全被这把新奇的刀吸引住了，柳色很自豪，“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我敢打赌，整个尸魂界只有这么一把，独一无二。在野外的环境下非常有用，个人经验推广。”
突然蹭到端木雁眼前，两眼发亮地盯着他，“怎么样，感动吧，有个对你这么好的姐姐。”
端木雁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地把刀收入怀中，呐呐地说了声谢谢。
柳色立马不满地转向虹元，“小鸟真是无情啊，枉我这么千辛万苦地为他找刀，他就这反应，唉，家门不幸啊。别人家的小孩怎么就那么可爱，我们家小鸟就这么不像个小孩呢。”
虹元好笑地看着自我入戏的柳色和脑袋上开始冒十字路口的端木雁，好心地为端木雁解围。
“既然柳色解释了军刀，那这把短剑，呃，短刀，就由我来解释吧。”拿起那把短刀，指着刀身，“常言道，一寸短一寸险，刀剑这类的兵器，越短，越适合近身作战，但是危险也越大。一般来说，越是高手，使用的武器越短小，当然，从事暗杀的除外。”
端木雁看着那把和他见过的所有刀都不太一样的短刀。不同于死神所用的单锋弯刃的斩魄刀，这把短刀，是双锋直刃，这个，就是刚才柳色说的“剑”的样子？
“你们说，这个叫‘剑’？”
“嗯，剑和刀都是很常见的兵器，只是这里好像只见人用刀不见人用剑，所以为了便于理解，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是短刀即可。至于用法上，和刀有区别，不过这区别，就让你在实战中自己去发现吧。”
这样的解释和不解释有什么区别，端木雁拿起那把短剑端详，试图看出个子午来。
柳色喝完最后一口茶，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振了振袖子，弹去不存在的灰尘，说，“天色已经晚了，就让我送小鸟过去吧。”见虹元有些担心的神色，淡淡一笑，“放心吧，把小鸟送过去我就回来，不会惹事的，我保证。”信誓旦旦地向虹元保证。
不等虹元多语，一手卷起包袱，一手拉起端木雁，出门。
而被“今晚就开始训练”这个潜藏信息震惊的端木雁还没有从石化状态反应过来的，那啥，不必这么急着把他送走吧，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至于么，又不是急着投胎。
柳色引着端木雁从暗路走，一路上没什么人，倒也不怕被人看见而认出来。
夜色弥漫，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却视物不清晰。
天边一轮明半圆，星子零落，道路两旁的树木房屋都析出一个淡淡的轮廓。
看着走在身旁的柳色，清丽的面容在夜色中也朦朦胧胧，脸颊的轮廓柔和，两汪深潭却在黑夜中闪着淡淡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端木雁觉得，这样的柳色或许才是真正的柳色，谁都能看到，却又谁都看不清。
感觉到端木雁打量的目光，柳色无声地化出一个笑容，在夜色中无人可见。
“小鸟，以后放假，你就直接去那位陪练那里就好。桔饼给你准备了两个月的量，每天两个。记着，桔饼不能当饭吃。”
柳色的声音是很轻柔的那种，只要她正经说话。夜色中，话语如流水般滑落。
端木雁提着着包袱的手指紧了紧，最后牢牢地握住。
想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转眼想起刚才被她故意忽略的疑问之语，踌躇之下，还是没有问出口。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说，那必然是说了也没用。
端木雁的点滴反应，柳色都看在眼里，叹口气，算了，还是以后再来解释吧。
出了第二区，柳色把一张纸样的东西递给端木雁，另外拿出一张，覆上脸庞。端木雁看着她手里那张纸覆上脸之后，柳色的脸立刻变成了另一张他不认识的面孔，是一张很平凡常见的妇女的脸，看过即忘那种。
明白柳色的意思，轻轻地把那张类似纸的东西覆上脸，感觉纸马上很熨贴地吸附在脸上，一会之后，就已经习惯，完全感觉不到脸上有异物，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小鸟，你的瞬步应该不错吧？唔，对了，你这个年级可以学瞬步么？”
“学了。”
“唔，既然如此，那就用瞬步赶路吧，早去早回。”
说罢，不等端木雁回话，便如离弦之箭，急射而去。
端木雁急忙跟上，但速度却不及柳色，而且，柳色用的，不是瞬步。
端木雁的瞬步怎么样？四枫院夜一的瞬步号称真央最快，出生四枫院家的她，瞬步和白打都是强项。期末考试的时候，端木雁的瞬步以半步之距，位居四枫院夜一之后。其实，瞬步并不是端木雁的强项。
柳色闲闲地看着端木雁追上来，在端木雁快追上的时候立刻拉开距离，然后端木雁再度追上来，然后再度被柳色甩开，你追我赶，黑夜中，只见两个黑影如鬼魅般流星闪过。
到最后，端木雁憋足气，用尽全力追赶，扛上了，他不信这下子还赶不上。
不知跑了多远，就在端木雁觉得马上就可以赶上并超过柳色的时候，柳色却一个急刹车停住了，端木雁一个反应不及，差点撞在树上，幸好柳色最后还是良心发现，拉了一把。
“到了，就是这里了。”
这里？端木雁挑眉，疑问没有说出口。这里好像是个树林吧，不是去找人吗。
柳色假装没看见端木雁的疑问，径直向树林里走去，端木雁只好跟了上去。
循着灵压，柳色在七弯八拐之后终于在一棵树下找到了更木剑八，他正靠着树休息，手里还是握着那把锯齿的刀，血迹未干。
转来转去，端木雁只觉得血腥味越来越浓，不由得把戒备心提到最高。见到树下的人时，端木雁总人是见过不少世面，却还是吃了一惊。
更木剑八感觉到有人接近，故意把枯树枝踩响，让自己发现有人靠近。睁开眼，见是柳色，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少年。
“更木剑八，我来了。上次的赌注，相信你应该还记得。人我给领来了，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柳色侧过身，然身后的端木雁暴露在更木剑八的视野里。
“我可不保证他能有命活着回去。看起来就很弱的样子。”更木剑八皱着眉头，那个少年在他看来过于文弱，一副短命相。
“呵呵，这个我当然知道。当初是怎么和我相处的，就怎么和他相处就好。”
转向端木雁，介绍接下来要和他一起生活一段时间的人，“这位，更木剑八，呃，以后你放假都来这里找他就好。他人挺好，唯一的爱好就是打架。你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东西。”
然后面向更木剑八，“端木雁，现在是我弟弟。以后就请你多多关照关照了。”
更木剑八点点头，不再多言。愿赌服输，这点他还是做得到的，何况，只是多了一个打架的对象而已。
端木雁看着两人的互动，更木剑八虽然表现得很冷淡，但却对柳色这张脸不显露出惊讶，不知道，是柳色一直以这个面目出现还是本就知道柳色的面目。两人似乎是旧识，但是却又不像一般的旧识那样熟稔，难道这就是他们俩的相处模式？
“啊，既然人带到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转身拍拍端木雁的肩膀，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小鸟，别太想我哦，还有，记得留条命回来，夏祭的时候去看烟花。”
留下的端木雁一个人凄凉地站在原地，四周血气浓厚，端木雁打赌如果不是晚上的话，一定能看到地上尚未干涸的鲜血。更木剑八已经倚着树闭眼休息，没有要管他的意思。望了望，四周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在看下树下那个没有一点待客意思的人，最后怀念了下温暖的被窝很有自觉地在附近找了棵比较大的树，跃了上去，找到合适的位置，准备休息。抱着包袱，摸到里面的桔饼，安心地睡去。
就在端木雁睡着的时候，更木剑八睁开了眼睛，望着树上睡得正香的少年。
在这种环境中居然能面不改色地睡去，如果不是天生随遇而安的性格，便是早已经习惯这种血腥的环境，前者可算神经大条，如果是后者……再瞄了眼少年，适应得这么快，该说，不愧是那个女人带来的人吗？
柳色想做什么他没兴趣，他只要有架可打、有人可砍就好。
望着天上的半轮月亮，看来马上就要到满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