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九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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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还记得，母亲第一次主动提起那个名为父亲的人，是在电话里。
“呐，儿子，有兴趣见一个人吗？”
他那个从来让人头疼让人爱的母亲在电话里用轻松得不能再轻松的语气这么问。
“什么样的人，母亲？”他双眼紧紧地盯着游戏中自己操纵的角色。
“嘛……是你父亲。”
手里的遥控柄突然一滞，然后屏幕上出现“GAME OVER ”的字样，一不小心分神就被KO了。
父亲？这个词他并不陌生。从生物学上来说，是给了他一半基因的雄性。从伦理学上来说是姓名占据了母亲配偶栏的男人。
陌生的是，母亲会突然提起这个词。他还以为自己那个看似温和实则强悍的母亲永远不会跟她谈论这个话题。他又不傻，自然知道一个完整的家庭该是什么样的，一个单身女子带着儿子生活多少会引出一些流言蜚语，小时候围绕着他的出身而来的不好听的话他听了不少。
虽然他对母子俩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但既然母亲这么问了，多半还是希望他能答应的吧。
“好啊，我很期待见到他哦。母亲你安排吧。”
在那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他真的见到了那个被称为自己父亲的男人。
有些出乎意料地，居然是那样的一个人。
白色的长发，温和的笑容，沉毅的眼神，气若修竹，挺拔而坚韧。只是，看起来带着隐约的病态，面色是久病之人才会有的苍白。这样的人，居然会是母亲心之所慕，或许他高估自己母亲的品味了。
“他大概还会在这里停留一两个月吧。人给你指出来了，有兴趣就看看吧，机会不多。”
露天的咖啡馆，母亲和他坐在一起，漫不经心地望着远处的男子，闲聊般地说着。
“他的名字是什么？”柳问母亲。
“浮竹，浮竹十四郎。”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柳色的表情看起来很柔和。
“那我不就该叫浮竹柳？可是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呢，听起来怪怪的。”咕哝着奇怪逻辑的话，柳想母亲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的。
其实他在意的是，那个父亲，好像是那种人，那种常人看不见而他曾见过的穿着古装扛着刀消灭怪物的人，只是他多了一件白色的外套。啊，以后在街上遇到了，要装作没看见。他还记得母亲的叮嘱。
“不喜欢也没关系，你的名字，你有选择的权利。而且，让你见他，只是觉得你有这个权利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她并不是那种嫁人后就要从夫姓的人，自然她的儿子并不一定要继承浮竹的姓，更不会硬要孩子认祖归宗。
柳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思却不比成人单纯，她怕儿子想太多，担忧一些不必要的事情，索性明白告诉他自己的目的。
听了柳色的话，柳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说他自私也好，总之对突然冒出一个父亲他还是有点介意的，要接受一个人的存在，果然还是要慢慢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话说开了，人也轻松了，可以随意发问了。
“工作。”柳色想了下，挑了这么个词。
“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柳望着那边正和一位穿着奇怪看起来有点□□色彩的大叔说着什么的男子，询问着。“是像一护哥那样，消灭怪物的吗？”
怪物，那是柳色这么对儿子说的。柳生来就能看见灵体，那时他年幼，自然不可能告诉他那是常人的灵魂堕落后变成的虚。
“啊……维护世界和平。”想了下，还是这个说法比较贴切。
“……”这种儿童漫画都不再用的设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在开玩笑吗，母亲大人？”
“咦？这种工作不好吗？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小孩子不都是希望自己的父亲是消灭怪物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吗？有句话不是说，父亲永远是孩子心中永远的英雄吗？”
“……”白眼。
“真是遗憾，我没有骗你哦~儿子~”摊手。
“……”信你才有鬼！
那个看起来像是个白净读书人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电影漫画中的超级英雄，倒比较像是跑错了地方的大学老师。
现在已经是快到10月了，黑崎一护几人刚刚去了虚圈，开始了营救井上织姬的征程，而在现世，转界结柱的制作，正在展开。根据静灵庭和浦原喜助的推测，冬季大战，会提前到来。
为了协助握菱铁斋，包括浮竹在内的几人开始忙于在空座町内四处奔波，测定转界结柱的所在点，运用鬼道制作结界，每天休息的时间不超过6个小时。争分夺秒，以求早日完成。
“浮竹队长，你先休息一会，把午餐用了吧。”刚刚出现的夜一将一个饭盒递给浮竹，里面装着的是便当和茶水。
转界结柱的制作要求参与者全神贯注，万分谨慎。为了保证不出错，他们这几个人都是轮流休息，连吃饭也是简单的便当就解决了。
“谢谢，接下来就辛苦你们了。”没有推辞，浮竹接过了饭盒，开始休息用餐。此时此刻，客气并没有必要，每个人的休息时间都不多，大家都是轮流的。
一个多星期以来，为了这个转界结柱，大家都耗费了许多精力，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大战时的发挥……想到这里，浮竹心中有些担忧。他的体力，是致命弱点。
幸好，这是最后的一根结柱了。完成之后，一旦大战爆发，整个空座町都会被转移到尸魂界去，而伪空座町将成为战场。这一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严峻的形势下，悲壮的结局已经有所预见，而大家，应该也都有所觉悟了。
而自己呢……浮竹想，大概，会在这里做个了断。
蓝染叛变升天的时候，他曾质问那个男人，为何堕落。蓝染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没有人一开始就站在天上，不论是你或是我，就连神也是……浮竹，你太骄傲了！”
在后来的时间里，浮竹不时地想起这句话。他很骄傲吗？大概吧。他的骄傲，隐藏在温和老实的外表之下，不像白哉那样锋芒毕露，但是，他没想到的是……
默默地用餐，心思翻转的浮竹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空座町真的很小，他想。总是能在不经意的时候遇到熟人。真要说起来，还算不上是熟人吧，那位柳色小姐。
不是身在义骸之中，浮竹并不担心对方会看到自己。远远地，看到她牵着一个小孩子有说有笑地走着，另一只手里好像拎着买的菜。很温馨的画面，让他开始想念自己小时候了，印象中也有过女子一手拎着菜一手牵着自己的，他想那大概是小时候的自己和母亲。
就是这样的温馨和温暖，才会让人有决心去守护吧。意外地，浮竹竟然在这时候想起了黑崎一护，那孩子成为死神的初衷，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保护身边的温暖不被破坏。而眼前的这座城市里，有着多少这样的温馨和温暖在同时上演呢？浮竹不知道。但保护这座城市、这城中的生灵的心，却更加坚定了。
半个小时后，休息时间结束，浮竹接过握菱铁斋的班，换他休息。
柳色小姐上次那个吃饭的邀约……等这个转界结柱完成了，就找个时间通知她吧，那时候应该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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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窥被抓包不在柳色的预料之内，不过这个抓包的人是京乐，那就有可能了。毕竟，他是少数几个见过她现在的样子而且还知道她是谁的人之一，也是这几个人之中，她最不想现在遇到的人。
“好久不见，柳色小姐。”依旧是那件风姿妖娆的花外套，标志性的竹笠，京乐队长多年不见依然是风情依旧让人不能忽略。
“啊……好久不见，京乐队长。”柳色笑着寒暄。
本来只是例行带着柳路过，谁知道眼神敏锐的京乐队长还是注意到了她，还一路跟踪到了家。在她把儿子支开后才现身，而且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请坐。”来者即客，自然必要的待客之道是免不了的，“喝茶还是咖啡？”
“茶就好，谢谢。”不客气地落座，顺便打量这栋公寓，京乐队长看起来对现世的东西不陌生。
“请用。”端出两杯茶，柳色也落座了。
“多谢。”
慢慢喝着茶，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最后还是柳色先开口。
“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京乐队长。是出差吗？”
“啊……好巧，没想到会看到故人，真是意外的收获。”
收获？这个词用得不太好啊。
“呵~”柳色轻笑一声，自然听得出京乐话中的戏谑。
“刚才那个孩子是柳色小姐的儿子？真是个可爱乖巧的孩子呢~”在刚刚露面时，他就知道那孩子看见自己了，但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乖乖地听话回房间了。真是的，镇定得一点都不像是个孩子。
“多谢夸奖。”淡淡地接下话，柳色道：“呐，既然是出差，不知道京乐队长怎么会有兴趣来我这里？”
京乐想了下，摩挲着下巴，“嘛~我只是好奇啊，柳色小姐会出现在浮竹他工作的地方附近。我还记得柳色小姐说过的话呢，浮竹他，已经忘了。”
因为那件事情，浮竹忘记了，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则从此消失于尸魂界。想当初为了抹去她的痕迹，也是花了很多功夫的。没想到，却在这里又再见了，就在浮竹所在的地方。
这个柳色，到底是有着什么目的？又将在接下来的大战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京乐当然不可能再把她当作那个浮竹十四郎的妻子，所以他称呼她，柳色小姐。
“是啊，他忘了，我当然知道，”毕竟这是她亲手做的，“不过，我想让儿子见见父亲，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即使并不能够相认。我也没有要恢复他的记忆的意思，更不会‘打扰你们工作’。现在的柳色，只是一个普通的单身母亲而已。”
眼下之意，静灵庭和虚圈的事情，包括即将到来的战争，她都无意插手，不会参加，也不想被卷入。
“我可以认为你的这番话是书桥归桥路归路的意思吗？”京乐在想，如果眼前的人会与静灵庭为敌的话，会是因为什么呢？有这种可能吗？
“当然……可以。”算是肯定答复了。
“呼~”京乐长吁一口气，“和你说这个真累啊……算了。那个孩子，是浮竹的？怎么看起来……”
想不到啊，浮竹那家伙，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了，还真是，不管是恋爱，结婚，还是生子，他都跑在自己前面啊。京乐暗叹一句。而且次次都这么不平凡。连儿子也是——
“不错，柳是人类，正常人，除了能看到灵体。”这也是她当初惊讶的地方，但却是事实。
她和浮竹的孩子，是个普通的人类。
“还有，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京乐队长能当作没发生过……就当，不曾遇见过我。”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第九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