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玉》鹭眠溪

39、淮安哥哥？淮安师父？

　　这一路上墨淮安都没有说话，虽然他本来就话不多，可是今天有些不一样，他周身的气温都有些低，小玉儿觉察到了不对，打了个冷颤还是挨着墨淮安继续走。
　　墨淮安好像思考了很久，回到灵华山终于肯开口了，他郑重地把小玉儿拉到了一把椅子上，然后自己又坐在了对面的另一把椅子上，沉思许久：“小玉儿，其实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就是白梨玉，我们从前…是朋友。”
　　“嗯？这个啊，我知道啊！”小玉儿没想到墨淮安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早在三年前白缘希就告诉她了，可是那些记忆她一点也想不起来，听着也没多大的感觉，所以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墨淮安今天会这么正经地告诉她。
　　“你知道？”其实也算是在墨淮安的意料之中了，他没有说过一定要隐瞒这件事，白缘希告诉她也无可厚非，他继而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所以你知道了你以前喜欢过那个侧君，专门还去问他的名字？那么…你有想起什么来吗？”虽然他问得一本正经，但是语气中还是有些异样。
　　“当然没想起来了！肯定以前也没有多喜欢，我见到他的第一面还不如见到师父第一面亲切呢！我以前肯定喜欢师父多一些的，不止一些，肯定很多。”小玉儿十分有眼色，她当然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回事，谁管那些记忆啊，她现在当然是最最喜欢墨淮安了。
　　墨淮安只当她是安慰奉承，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这一套。
　　眼前只有外貌是“小小年纪”的小玉儿眼珠一转，立马想到了其他事：“师父，既然我们从前是朋友，那我可不可以不叫你师父啊？”
　　墨淮安一想也对，当她师父还真是占了她便宜，他也就照顾了她几年，也没能教她些什么。
　　“不想喊师父，那你想喊什么？”墨淮安语气还算平和。
　　小玉儿一看有戏，继续说道： “那就喊‘淮安哥哥’怎么样？淮安哥哥。”
　　墨淮安嘴角一抽，连手上的茶水也要端不稳了，心下警铃大作，喊什么？什么“淮安哥哥”？就算是以前的白梨玉也不会喊这么肉麻的称呼，小玉儿怎么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喊？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从前白梨玉给他读过的话本，什么炉鼎妖女缠佛修喊的“佛子哥哥”，青梅女主喊她的竹马男主“XX哥哥”，还有什么“君上哥哥”“神仙哥哥”，墨淮安头脑一阵发麻，毫不犹豫，当机立断，脱口而出一句“不行。”
　　他相信白梨玉真要有记忆才不会这么喊，那可是一言不合，就对他挥拳开揍得白梨玉，哪里会这么肉麻喊他“哥哥”，他又想起书房里那些话本，一阵心痛，后悔交加，说好的让白梨玉重新活过一次，现在看来肯定是被那些话本所荼毒了，唉，真是造孽啊。
　　小玉儿不满地撅了一下嘴，也退一步：“那以后还是叫师父‘淮安’吧！”墨淮安头脑里才刚闪过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本，又想到现在的小玉儿一定是被话本所惑，一听“淮安”这个称呼也觉得肉麻起来，就不能连名带姓地喊么？“淮安”“淮安”这一想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好像哪儿哪儿都难受。
　　他厉声喝道：“还是不行！”
　　小玉儿瞪大眼睛：你不是说我们从前是朋友吗？怎么称呼“淮安”都不行，你还叫我“小玉儿”呢！真是奇奇怪怪。
　　“那，淮安师父？”
　　带“师父”这种字眼的一听就比较正经，墨淮安勉强应了声“可以”。
　　他一定没想起来那些话本里，“师父”和“徒弟”也可以不正经，欺师灭祖师徒虐恋比比皆是，反正只要是人不正经，再正经的称呼也无济于事。
　　墨淮安心里放不下淮水，那里的怨气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他又问小玉儿的看法：“小玉儿，如果是你，你要去治淮水的那些怨气吗？”
　　“淮安师父，其实是你自己想去治吧，问我的那一刻你不就有答案了吗！”
　　墨淮安愣了愣，他…确实是想去的，只是没有很好的办法，再说了，他想着如果是白梨玉的话也是一定会去的。
　　“淮安师父，难道我之前是喜欢你的善良所以会跟你做朋友吗？我眼光果然不错。”小玉儿自从去过姜国之后嘴也越发地甜了，墨淮安又和她说了以前的事情，她愈发不把墨淮安当师父那么恭敬对待了。
　　墨淮安：你想多了，还真不是因为我善良。
　　墨淮安没理她的嘴贫，又开始想办法，他记得以前白梨玉的灵力可以压制怨气，现在他身上的灵力就是白梨玉的灵力，那么，是不是说明现在的他也能够压制怨气呢？他想到这一点，开始进书房里去，着手画一些束缚法阵。
　　白缘希最近总是不在，小玉儿颇为无聊，小锦鲤她也见过几次，他说话次数比墨淮安还少，如果给灵华山里几个会说人话的排个名次，小锦鲤一定是最无聊，最无趣的那一个。
　　难得白缘希今天回来，还带了它种的胡萝卜，晚饭可以吃胡萝卜炖肉了，做饭这种事当然还是师父来，她只负责吃，白缘希是不吃的，它打死都不吃煮的东西，照它的话来说，还是原汁原味的原材料吃着最有味道，小玉儿也不强迫它，墨淮安虽然负责做饭，但是他很少吃，有时候被小玉儿纠缠得没法子了会尝一点，她如今灵力也在渐渐积攒，灵力压缩得比以前还要厚实，可就是速度有点慢，她到了如今还是无法像墨淮安一样可以不吃五谷杂粮，不吃她是真的会饿。
　　难得她今天见到了白缘希，白缘希过了这么久还是只兔子的样子，灵力吸收得比她还要慢，小玉儿对灵力的事情也不着急，其实这灵华山里也就她和墨淮安的灵力算是涨得快了。
　　“小白，我跟你说，我今天见到那个锦公子了，他叫锦辞。”
　　“哟！问出名字了？怎么，看见以前的心头爱有没有想起什么？”
　　“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小玉儿摇摇头。
　　“我现在想想，当初是我对你苛刻了，你当时想和他在一起就在一起嘛，我劝你做什么，我前脚劝你想想清楚，后面你一犹豫，然后你们俩谁都没说一句，就这样错过了，唉，后来你就死了，”白缘希一副颇为后悔的样子，“早知道我就该鼓励你的，也不至于让你两百年来就只动个心，想那么多干嘛，当下及时行乐才对，你喜欢他就和他试试呗！好歹快乐是真的嘛，对了，你要不要继续和他再续前缘？”
　　“我…我还小。”小玉儿低下头。
　　“你小？你也就身体小，说实话，你可活了两百年，如果按照重生来算，你才三四岁呢！”白缘希又看了看她如今还是个孩子的样子，觉得也有些道理，小玉儿现在看着最大也就十三岁，不能再多了，确实还是挺小的。又说道：“要不，你叫他等你两年，你这身体长得快，过两年看起来就得十六七了，那时候再和他续前缘怎么样，毕竟十二三的女娃娃是不大好下手，也少了几分成熟。”
　　“不是的…”小玉儿的声音细若蚊蝇，“锦辞现在是姜国女帝的侧君，他喜欢的应该是女帝，不是我。而且我…我只喜欢淮安师父…”
　　“什么？他给人当了男宠？真就一点都不喜欢你？我真是看走眼了，还以为他起码对你有那么点意思，结果…”
　　白缘希：等等，它好像错过了什么…
　　“小玉儿，你刚刚说，你最喜欢谁？”
　　小玉儿低着头不敢吭声，耳朵却红了。
　　白缘希：震惊！！我听见了什么？
　　“所以，小玉儿，你现在喜欢墨淮安？还是这种会羞涩会脸红的喜欢，你…”白缘希爪子都要吓僵了。
　　“你以前和他可是朋友啊喂！小玉儿你清醒一点。”小玉儿这个样子让它实在是震惊，她说喜欢墨淮安不亚于喜欢它白缘希。
　　果然，这世界上没有纯洁的友谊吗？它又想到了墨淮安如今的样子，确实是玉树临风倾国倾城。白缘希心上扎了一刀，它只想要纯洁的友谊，并且，它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它还是保持着兔子的形态吧，以后就算是能变人了它也坚决不变，它还有这几个朋友呢，美丽的皮囊是毒药，爱情也是毒药，现在的小玉儿看着就中毒不浅，以前和锦辞那段她看着还挺有理智的，它看看小玉儿现在羞涩的样子，只觉得瑟瑟发抖，真是太可怕了。
　　白缘希没回来多久，又跑了出去，它现在要去找小锦鲤安慰一下它震撼的心灵，朋友变师徒，师徒生感情，这是话本里照进了现实，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