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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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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被窝总带着暧昧的气息，让人流连忘返，不舍逃脱。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学生时代逢考总是赶上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雨带着藕断丝连的黏糊感，断断续续的没个尽头。
下雨天是沉闷的是清爽的也是容易滋生惰意的。
凌晨六点。
生物钟将熟睡的人儿准时唤醒，林咸半睁着眼下意识看向怀里安分熟睡的季心甜，许是怀里紧贴的体温太过温暖也或是窗外滴答的雨声催生了断断续续的睡意，林咸一双眼睛无神地聚焦在怀里红毛小脑袋的旋涡中，在淅沥的雨声中上下眼睑越靠越近，抵不住的睡意纷至袭来，她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季心甜软软的头顶，伴着雨声，慢慢渐醒的意识又陷入一片混沌。
林咸还是赶在六点半的闹铃奏响的前一分钟醒了过来。她睡在外侧，只需要轻轻伸臂就能够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把闹钟关闭，林咸脑子也清醒过来了，她微微侧身看向怀里睡得正香的季心甜，平日里傲娇感全力开启的季大小姐现在这幅睡颜还真是乖得不行。
这只平日里表面上对自己爱答不理内里又黏糊劲极强的小猫崽，现如今哪还有白日里龇牙咧嘴的装凶样，一只手轻轻拽住自己的睡衣一角不撒手，一只手揽着自己的腰，整个人都攀了上来。
林咸凝神静静看了十几秒季心甜，眼里盛满了笑意。
真可爱。她在心里默默感慨。
小心翼翼拉开攀上来的季心甜，离开了温暖的怀抱，季心甜眉毛都快皱成八字了，一只手不安分地往前探摸索着。
林咸见状扯过自己的枕头轻轻往季心甜的怀里靠，看她复又攀上枕头重新回归安稳，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把松垮的被子往上一提，将进风口捏紧才放心。
为了减少声响，林咸从凳子上扯过袜子，赤脚走上冰凉的地板往客厅的方向走。把房门轻轻关上，林咸反手把一侧客厅开关打开，霎时橘黄的光铺满整个房间。
窗外的雨滴拍打着窗拍得正欢，站在客厅中央的人儿侧耳倾听着雨声，一边将房子检查了一遍，确定昨晚有好好关闭门窗，只有大门口有一点点雨水溅了进来。
用干拖把一抹，那块积蓄成一小摊的水渍立马不见踪影。林咸记得季心甜的搬家清单上有写过雨衣和雨鞋，雨衣没记错的话应该收在衣柜，雨鞋应该在鞋柜里。她打开右侧的鞋柜，果然看到了摆放整齐的两双雨鞋。
有点可爱。雨鞋上赫然印着小青蛙和小熊。
将长发扎起，简单洗漱。林咸就着热水将洗面奶的泡沫冲干净，又看了眼镜中眉清目秀的自己。原本面黄肌瘦的自己被季心甜这几天带着好吃好喝了几顿补了不少营养，这人的精气神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昨天的小熊围裙被季心甜嚯嚯得实在没脸见人，现在都还泡在卫生间的盆里，林咸只能取过季心甜准备的备用围裙，张开一看。
嚯，好大一只翠绿的青蛙崽。
季心甜是闻着香味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的，趿着拖鞋慢腾腾的往厨房走，入眼便是高高束起的马尾、修长白净的后颈和挺直带着安全感的后背。
“醒了？去洗漱一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林咸并未转头，手头还处理着什么东西。
听到林咸的声音季心甜才后知后觉的清醒了过来，她小声的应了一声，扒着门框又往厨房里看了眼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往盥洗室走。
听到季心甜离开的脚步，林咸这才把分散的视线重新聚集到手中揉净的面团，用小刀把揉搓成条的面团切成等份，两手往外轻轻拉扯，放入烧好的油锅里，白净的长条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金灿灿的黄色，油亮酥脆的外壳包裹着柔软的内里。林咸把炸好的油条放进一旁准备的油纸打底的盘中，转身盛出另一口小锅中早就熬好的瘦肉粥。
原本打算做皮蛋瘦肉粥佐以油条，但不清楚季心甜是否吃得惯，林咸只得作罢，选择了更为保险瘦肉粥。
季心甜不想承认，但是这几天吃得实在太合心意了，每次吃饭她几乎都带着期待的心情的。以前还偶尔会烦恼作业等琐事，但和林咸住在一起后，每天的念头都变成了今天我们吃什么啊，原本习以为常的吃饭好像也慢慢变得不同了，自己对自己生活的变化有了更多的盼望。
护理完皮肤的季心甜换上了玛格篱山学院的专属校服，这才缓缓来到饭桌前，正巧撞上林咸拿着喝粥的小勺子。
林咸也择去围裙换上了校服。
季心甜颔首低低瞥了她一眼。
真奇怪，明明只是换了一身衣服，却感觉刚刚做饭的那个浑身沾满烟火气的人一下子消失了，冷着脸，不，应该是面无表情的林咸总让人感觉有种高高在上的缥缈感，抓不住的距离感。
“今天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林咸将手中的小勺子递给季心甜低声问道。
“这次肯定会超过你。”听到简单的问候，季心甜在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接过小勺子小声的道到谢后，面上立马摆出一张自认为恶狠狠的小表情，自信张扬的宣告胜利女神终属于自己。
“加油。”林咸望向龇牙咧嘴的季心甜，嘴角的弧度都没怎么改变，咬了口刚炸好的油条不走心地鼓励道。
在宿舍吃完早餐的两人时间把握得刚刚好，收拾好餐具这才步履平缓不紧不慢的并肩往考场走。
一路上难免会遇到人，众人像看到了什么惊天大事件，一个个的眼睛恨不得黏在两人身上。林咸自然是注意到了有些人的校服衣襟有所不同，根据季心甜的科普，粉色的是高一，蓝色的是高二，红色的是高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蓝色衣襟，这倒也符合设定，17岁，高二，一个不上不下算学姐也算是学妹的阶段。
考室座位是按照上学期成绩排名依次排列的，林咸望了眼门口电子屏里的座位排位，意料之中的在季心甜的后方看到了祝羽弦的名字，意料之外的是祝羽弦后方那个熟悉的名字，简悦，广播站站长。即使听过百人斩的传说，也未料到她的成绩仅次于祝羽弦。
“林咸。”
“林咸……”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林咸侧身皱眉望了过去。
简悦和祝羽弦一前一后往自己这边走，中间起码隔了两三个人的距离，简悦脸上对祝羽弦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林咸冲着走近的简悦点头，忽略掉一旁惹眼的彩虹头。祝羽弦没得到料想中的回复眉毛都快耷拉到眼皮了，一脸受伤的样子看得同考场的其他学生一阵同情，窸窸窣窣的指责声和不满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涌来聚集一点，直指林咸。
林咸也没什么好回应的，她抬眼看了眼从祝羽弦出现就变得安静的季心甜。
季心甜的眼神不太对劲，对自己慢慢积蓄着怨恨，对祝羽弦从刚开始的不耐烦变成了爱慕。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小崽子完全不会隐藏自己的眼神，还真是单纯的不行。
“我们进去吧。”林咸上前一步轻握住季心甜瘦削的手腕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轻声说道。
季心甜身子猛得一颤，从那令人生厌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她抬头望向牵着自己往考场走的林咸。
林咸的手分明是温热的却让季心甜觉得格外的熨烫，被她触碰到的肌肤在不受控制的升温。季心甜感觉好神奇，此刻的她宛若打开了任督二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明起来。她能感受到沉闷的雨天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压抑，她能看到周围的一切都笼上一层雾蒙蒙的滤镜，她听到了雨滴砸在树叶的簌簌声，她听到了众人幸灾乐祸的压抑着高扬情绪的指责声，她听到了林咸稳健的步履声……
林咸手心传来的温度蓦的给了季心甜很强的自信心，她自信回头看向伫立原地没有任何变化的祝羽弦，刚刚心里因为剧情杀浮现的爱慕和憧憬如今完全消失殆尽，她只觉得浑身一轻，压在自己身上不可控的束缚只一瞬便没了。
走在前方的林咸似是也感受到了季心甜身上的变化，脚步一顿，和正好回头的季心甜一对视，见她神色轻松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进入教室后就松手找自己的座位坐下了。
“林咸林咸……”季心甜迫不及待的想和林咸分享自己身上的变化，却在看到祝羽弦后消了声。
祝羽弦自然没空注意季心甜的不同，他一门心思全放在了林咸的身上，在林咸的座位前徘徊了好一阵，见她确实没有任何表示后拧着眉在季心甜身后的座位坐下。
简悦对祝羽弦的不满是摆在明面上的，她甚至不愿意一前一后进入教室，故意隔了几个人才进来。
距离正式考试还有半小时，简悦插在季心甜前同林咸攀谈起来，在老师进入教室后才险险结束话题，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林咸让她好好考虑一下。
季心甜顶着满头问号搞不懂这两人要干什么。接过林咸传下来的试卷，季心甜赶紧甩了甩脑袋抛去杂念全身心投入到试卷上。
她想，反正有什么事等考试结束后再问林咸就是了。
但是她没想到考试后压根见不到林咸人，是真真切切的见不到！每天回来的晚，饭还是做的两人份，只是每次做好饭就出门了，每天回来得又晚，往往在季心甜已经睡下了才在客厅支起一小盏灯热饭、洗漱。
季心甜也不是没想过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每次看到林咸疲惫着一张脸就不知如何问出口。
到底要不要给你讲自己身上的变化？季大小姐抱紧小被子陷入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