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小姐总想让我告白GL》星光下的月

61、第六十一章

　　老实说半年的时间并不算长，但胜在足够稳定。
　　林咸咬着指甲跟着林远南走出时空裂缝，在心里评判半年的可行性，她抬眸看了眼面前镇定自若的林远南。
　　“如果是用我的天赋当作燃料能坚持多久？”
　　“不到半年。”林远南摇了摇手指，解释道，“你们的天赋不能在当燃料的同时还维持小世界的稳定，你师父会遇到□□也是这个原因。”
　　思来想去也只有半年这个选项最优。不过林咸并没有立马让林远南释放灵力，而是问她有没有办法让自己直接插手。
　　她想既然已经在天道之上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能站在上帝视角找到最优的路，操纵其他人走向正确。
　　林远南眨巴了几下眼睛，表情楞楞的，眉毛扬得都快成大小眼了，半晌才感慨了一句：“还有这种法子呢？不过这个很麻烦诶……”
　　林咸也是灵光一闪才想到这个钻空子的法子，从可行性上说成功的几率并不低，不过林远南说的麻烦？
　　“你知道季心甜她们几个人自我意识的觉醒意味着什么吗？”
　　林远南看出了林咸眼里的迷惑，无奈的从宽大的衣袍里再次掏出龟壳，将林咸再一次带进了时空裂缝。
　　明明聊天的时间也才过去几分钟，一进入时空裂缝林咸就愣了神，就这一小会儿时间裂缝里的小银幕碎片相比之前肉眼可见的变多了，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林远南挥手招来最近的几块银幕，指着上面的影像没有说话。林咸抬头望去发现这里的碎片画面与之前的已经天差地别。
　　“她们几个原本就是世界的原住民，被天道包容也算天经地义。一般来说只要做的事情不过分，天道是不会过度干涉的。但是现在她们有了自主意识，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在间接让世界发生改变。”
　　林远南停顿了两秒钟，将之前没说的话告诉了林咸：“在你来之前，为了减少缺失女主的影响，天道已经将属于你的剧情挪给了她们。”
　　听到这话的林咸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
　　世界处在不可控的漩涡中，时空裂缝的碎片只能帮助她做排除法，并不能帮她一锤定音。
　　林咸额角流下一滴冷汗，原本心里渐渐平稳的天平又开始左右摇摆。
　　林咸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思考，如果自己不属于两个世界的交点能不能获得更大的权利？如果自己从现状抽身会不会更看清局势？找到最正确的道路。
　　“想依靠自杀钻剧情空子已经行不通了，当初楼柏就是用这个方法避开了剧情限制，导致剧情紊乱。系统已经修复了这个错误，如果你选择自杀，那你真的会被这个世界抹除。”
　　林远南看穿了林咸打算自毁的心思，几句话把林咸心里的小算盘踹翻。
　　“林咸，好好活着，好好享受这一趟的旅程，学着爱人，也享受被爱吧。”
　　林远南叹了口气，林咸是她在失意时所创造出的，她身上映射的是她那段时间所有的悲观情绪。
　　厌世、自我厌恶、躁郁……种种负面情绪将她吞噬淹没，像沼泽的泥潭将她拉入深渊，盼着她逐渐走向崩溃，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
　　可即使满身污秽她也希望有个人能伸出手将她从泥淖中拉出，告诉她没关系有人还爱着她不用担心被人抛弃。
　　然后，季心甜出现了。
　　她的出现是突兀的，像是突然在脑海里扎根。她的出现又是必然的，在林咸诞生之际她也孕育而生。
　　她们是这世上最般配的存在，也是灵魂最契合的伴侣。
　　林咸不该止步于此，她的第二次旅途也不应该寥寥收场。
　　林咸读懂了林远南眼神里所想要传达的内容，她收回了满身的戾气整个人变得沉默。林远南体贴的没有出声，让她一个人安静地待着。不多时她注意到映着季心甜的碎片开始在林咸面前缓缓聚拢，像是感受到了她心里的低落，轻柔地圈住了她。
　　林远南瞪大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在时空裂缝里看到这样的场景，她看着碎片上季心甜的脸微微有些出神，难道她对林咸的疼惜已经强得能穿过天道的束缚传达到时空裂缝了吗？这可是时空裂缝，理应是最中立的存在。
　　过了许久林咸才收回一直看向大屏幕上季心甜的目光，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她只问了一个问题：“在这里我和季心甜会一直在一起吗？”
　　“当然。”林远南回答得很是干脆。
　　林咸转头往回看，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极具针对性地审视着林远南的表情，见她脸上没有半分作假的表情，她才转头语气里也有了笑意：“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背后的凉意随着林咸目光的撤离迅速褪去，林远南看向屏幕里形形色色的人物内心止不住地感慨，在这些碎片里自己创造的人物已经续写下了千奇百怪的展开。
　　她想起自己最初的设定。虽然结局秉持着团圆，但故事的整体基调其实是以悲剧铺垫的，很显然时空裂缝里的碎片也遵循了这一设定，抬眼望向四周七七八八的银屏，上面故事的走向依然在慢慢往悲剧的方向靠近。
　　林咸很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目光隐晦地看了一眼正在看另一块屏幕的林远南，远处被白光笼罩着的林远南灵魂是如此的纯粹美好，仿佛是世间至善至美之人，可眼前屏幕里的故事却并不美好。
　　收回目光的林咸望着屏幕沉思，因为外面几人的操作，时空裂缝的碎片几乎一直处在不停更新的阶段，所以她不但要预测季心甜的动向还要预测其他人的动向，甚至还需要根据她们的动向来推算故事剧情的发展线路，找出一条最正确的道路来规避这个世界的危机。
　　这已经不只是简单的排列组合题了。
　　林咸看了眼屏幕里季心甜，目光变得坚定。不管怎样，只要林远南还没释放灵力，一切都还处在开始前，她必须得试试操纵的可行性，万一呢，万一这是一条捷径呢？
　　……
　　季心甜一坐上车就像触发了剧情的自动对话，戴着黑丝头套的绑匪互相抱怨着，将绑架的事情吐了个干干净净。坐在后座的季心甜撑着头安静地听着，小脸紧绷不肯放过一丝细节。
　　“绑架林……季……林咸的任务是季家大小姐季心甜下达的。”
　　即使绑匪说的话被快速掠过，季心甜还是敏锐的从片刻的停顿里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的对话似乎想将林咸的存在刻意抹去，将她在这个世界的生活痕迹覆盖掉。
　　绑架季心甜的任务是季家大小姐季心甜下达的。
　　季心甜将刚刚绑匪想要说出口的话在心里自动补充完整，我绑架我自己？这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了。
　　想起刚刚众人奇怪的目光转移，季心甜心里隐隐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乘着雷龙去往天上的林咸其实并没有离开自己，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关注着自己。她可不相信总让自己万年老二的天道会这么好心，这种小心翼翼守护的作风一看就是林咸的做派。
　　“林咸，你是不是在看我？”屏幕里的季心甜突然冒出的话吓得林远南瞪大了双眼，她的目光在林咸和屏幕里四处打量的季心甜上来回游走。
　　“我说过，她知道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很聪明的小朋友。”林咸瞥了眼林远南，毫不掩饰自己对季心甜的赞赏，那副得意的神情放在她那张冷淡的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林远南看向林咸，她望向季心甜的眼里发着细碎的光芒，冷淡的表情也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她喃喃道：“只要让她抓住一个小小的破绽她就能抽丝剥茧将虚伪的一切都撕下。”
　　林咸发自肺腑的称赞让林远南看向了季心甜。
　　季心甜的成长同样让林远南感到吃惊，现在的她比起最初的她成长太多，意识觉醒后变得更加独立，做事考量胆大心细，不再依附他人而活。
　　自己好像创造出了两个相当不得了的主角……林远南眼里第一次有了看不透局面的困惑。
　　不管是时空裂缝的碎片指引还是占卜卦象上显示的无常，每一个都在说明这个世界的结局是个巨大的未知数。
　　原本的剧情开始出现偏移，她很好奇这个世界最后会奔向哪种结局。
　　林远南还没在时空裂缝里待上多久，怀里的龟壳就突然发出了闪烁的亮光，就跟领导在群里发任务一样，底下全是清一色的收到，这亮光闪烁的频次就跟那些收到一样，烦人得很。
　　催催催，天天都在催。做不完根本做不完。天道安排的工作实在让人头疼，却又不得不去做。林远南叹了口气给林咸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
　　林远南匆匆离开后偌大的时空裂缝里又只剩下了自己，屏幕里的季心甜还在四处张望着，似乎想要从某一处找到自己留下的暗号。
　　暗号吗？林咸摸了摸下巴，把自己从世界抽离的法子反正是走不通了，要不反其道而行？或许将自己融入已经改变的剧情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从时空裂缝离开的林咸看了眼手上的符咒，将它贴在了面前的大屏幕上，虚空出现的金色光芒包裹了她的双手，林咸深吸一口气将双手埋进了巨大的银幕中。
　　“我在这儿。”绑匪头子突然的出声吓了季心甜一跳，她还以为这人是在回答自己的话。
　　诶？可是自己问的不是林咸的事情吗？
　　难道？
　　“林咸？！”季心甜惊喜的目光透过屏幕传达给了林咸。
　　叮！埋入银幕的手被猛地推出，巨大的阻力差点把林咸推翻。
　　果然……还是要找其他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