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今天奶谁》寸十

83、练习

　　行动被定在第二天，代号为“结绳”，行动区域被统称为“208水道”，联战军来自17个单位共计2000多人直接参与了“结绳”行动，还有来自11个单位的1000多人在外围进行支援。

　　47.9%的降雨最终成为了100%的暴雨，统战部希望特战署尽快把道伦和缇望送上前线，抓住先机，但魏缺和童法歌坚决抗议。暴雨正在成形，地下的情况几乎是一秒一个样，他们宁愿让特战队晚点直接洞潜，也不能让他们在这种极不稳定的环境里行动。

　　连裴如仅都罕见地和魏缺站在了同一战线上，不管上面怎么说，她就是不让两个特战队离开模拟场地。

　　即便童法歌在其中斡旋，统战部也很难松口。其他单位已经陆续部署，让人们干等着特战队只会消耗先遣部队的精力和士气。

　　道伦和缇望在模拟场地里，听到行动时间先是从早上十点变到下午三点，又从下午三点变到中午一点，没过一会，又变成了下午四点，刚刚又被推回了下午三点。

　　杜昭没想到这么个小问题居然能磨蹭这么久，于是在下次魏缺火急火燎地经过时，她一把拉住了他，要来了他的军用光脑，直接一个通讯打到了杜君晟那里。

　　这爷没多久就要退休了，现在不用他，还等什么时候？

　　两人的通讯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在杜昭把光脑还给魏缺之后的三分钟，“结绳”行动时间被敲定。

　　第二天晚上8:17，不再更改。

　　特战队全体成员对杜昭进行了三秒的注目礼。

　　魏未感叹道：“这实在是刷新了我对杜将军的认知。”

　　温斯特瞪大了双眼：“这是不是叫徇嘶——”

　　吴方酉及时出声打断他：“可以了，说到这里就够了。”

　　杜君晟不仅强势地行动时间直接推到了晚上，给特战队争取了最多的练习和休息时间，和最稳定的作战环境，还给了统战部两个联系方式。

　　汤森·布兰顿、韦牧，两位世界顶级的洞潜考古学家。这两人总是一起出动，因此按道理来说，联系上其中一个就能联系上另一个。

　　但是此时，联战军照着这两个联系方式拨出通讯，全都无人应答。

　　当晚，联战军的几个工兵单位勘察到208水道上方地势的所有大型渗水点，把能堵住的都堵住了，对于那些不能堵住的，只能想办法将水流改道，不让其涌入208水道。

　　但仍然有些地方的水流无法堵住，也无法改道，而且他们为了不暴露己方目的，只能在离208水道的一定距离之外进行工程介入，这也就意味着，在208水道上方的地表上，该流进去的水都会一滴不漏地流进去。

　　雨势猛烈，魏缺担心大量雨水冲入地道引发坍塌、泥沙堵塞，把整个水道搅得浑浊不堪，直接用自己的权限绕过总指挥，调来了10个大型抽水泵放在上游开始不停歇地往外抽水。

　　但他或许知道这也只是杯水车薪，于是从特战署紧急抽调了两个特战队来待命。

　　新的特战队还没来，原本在按部就班进行模拟练习的特战队却出了问题。

　　地道空间复杂狭窄，两个衡光不可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队员并施以念力援助，因此本次行动尤其依赖单兵们的自身实力和随身装备。

　　裴如仅提供给他们的装备彰显了她追求完美的风格，硬生生给他们上了多重保险。

　　在氧气供应上，她不仅给他们准备了开放式的氧气瓶，还给他们配备了循环呼吸器和集氧呼吸器，前者可以将他们呼出的气体回收再利用，通过内部反应还原出氧气供他们呼吸，后者则可以从水中收集气体并将氧气提取出来，维持他们的呼吸。

　　一般来说，一个人佩戴一种呼吸器之后就没有地方再携带另一种了，但裴如仅作为工程物理学家，直接当场改造了这两种呼吸器，简单暴力地把重量和体积最大的化学装置卸了，然后更换成了用念力进行强力反应的处理器，一个操作就让两个呼吸器的大小直接减了大半。

　　杜昭和魏未乖乖站在裴如仅旁边，为她准备念容。

　　裴如仅看她们这么配合，就多利用了她们一把，让她们把干式潜水衣也配上念容，这样就能保证潜水衣为单兵们供应更多的热量，防止他们在冷水中失温。

　　魏未欲言又止，裴如仅皱眉问她：“怎么了？”

　　“……他们的晶尾服有这个功能。”魏未小声答道。

　　“这我不管，”说完，裴如仅向她伸手，“给我。”

　　魏未沉默地递上一块她刚刚充满的念容。

　　看到改造后的洞潜装备，所有特战单兵都感觉十分满意。

　　莫仲昀：“这样在下面潜个两天都没问题了。”
　　林析：“确实可以。不过不吃不喝潜两天？离死也不远了。”
　　莫仲昀：“我只是大概说个极限值。”
　　林析：“我也只是大概说个极限值。”

　　吴方酉：“念容处理器效率会比原来的化学反应高吗？”
　　杜昭：“高了35%，裴如仅女士估计的。”
　　吴方酉：“任务结束之后能送我们一人一套吗？”
　　杜昭：“你自己去找她要，我刚刚没敢跟她多说一句话。”

　　林戟：“两个呼吸器加起来居然比一个呼吸器还要小啊，我突然觉得我还有地方带上我的GS9509了。”
　　其他道伦：“你做梦。”
　　林戟：“那你们让我配枪干嘛？我们难道什么武器都不带就钻进去吗？”
　　开罗战队的代表杜明补充道：“我们给你们空投。”
　　林戟：“哦我懂了，意思是，我的GS9509不仅现在不知道被放到了哪个地方，它之后还要被从天上丢下来？”
　　杜明：“恐怕是的，我很遗憾。”
　　林戟气愤道：“这简直就是谋杀。”
　　杜昭：“你有什么问题？”
　　林戟：“你听错了，我没有问题。”

　　问题出在缇望队里。

　　简凡在换上新装备后，自身的呼吸问题被完全暴露出来。

　　裴如仅为他们准备的三种呼吸装置中，循环呼吸器和集氧呼吸器的制氧都需要时间，所以使用者必须一直保持低频平稳的呼吸，不然就会因为呼吸器来不及制氧而产生缺氧反应。

　　同时，新的呼吸器制氧速率其实并没有提升，因为裴如仅将念容产生的多余效率都压在了时间上，也就是说，她维持了和原来化学反应同样的速率，用来延长整个呼吸器的使用时间。

　　不过，开放式氧气瓶可以作为一道保险，它虽然不能制氧，但只要里面还有氧气，使用者就能以任意速率吸入，所以当使用者感觉自己呼吸速率提升时，便可以及时更换到开放式氧气瓶，呼吸其中充足的氧气。

　　但这不代表使用者就能在瞬间大口呼吸了，因为突然间大量吸氧很可能让人出现痒中毒症状，在水中失去意识。

　　所以归根结底，他们还是必须在行动过程中尽量保持低频稳定的呼吸。

　　耗氧量和体重、活动量、心率等等因素都有关系，一般来说，像田丞这种体重大的人耗氧量会更高一些，或者是温斯特这种肌肉含量多的。

　　反正怎么说都应该轮不到简凡，但他就是难以适应这个呼吸器。

　　裴如仅双手交叉在胸前，站在台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水中的简凡，冷冷地说：“你这呼吸已经影响你浮力了，到时候游在你后面的人真惨，视线全都被你蹬浑了。”

　　本来还在适应呼吸器的简凡听了，又开始喘不上来，直接抬手把面罩揭了深深吸进两口气。

　　裴如仅忽然意识到什么，又问：“谁游在你后面的？”

　　简凡看了一眼其他队友所在的地方，那四人刚好从另一个灌满水的地道里潜出来，正拎着自己的面罩经过他所在的地方。

　　他们略显担忧地看了看简凡，结果意外地对上了裴如仅试探的眼神。

　　裴如仅指着简凡问他们：“你们原定是谁游在他后面？”

　　蒂娜、田丞和温斯特不约而同地看向魏未，魏未看了眼简凡，才对裴如仅说：“是我，妈妈，有什么事吗？”

　　裴如仅转回了头：“继续模拟。”

　　简凡在裴如仅面无表情的目光中重新戴上了面罩。

　　他第一次感觉面罩里的空气比外面充足，虽然周遭的水温似乎凭空低了几度。

　　道伦的进展较为顺利，除了一些繁琐的操作细节需要多次练习之外，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大问题。

　　杜昭找来了一根她能在整个基地找到的最坚固的长绳，把五人绑成了一串，这样能避免因为水流湍急而丢失队员的情况，同时，长绳也可以作为她念力的载体，让她随时联系上单兵们的晶尾服。

　　五人开始尝试在水下使用这根长绳。杜昭要熟练地用这根绳子投放念力，单兵们也要知道如何处理绳子在水中乱缠乱绕的问题。

　　蒂娜衡量了一下道伦和缇望各自的模拟情况，决定把本次行动的前线位置交给道伦，自己带着缇望为他们进行支援。

　　杜昭和自己的队员商量了一下，回绝了蒂娜，并告诉她：“道伦在水下打头，你们在后面只管跟着，保持体力，出水之后你们该怎样就怎样，我们还是你们的支援。”

　　蒂娜拍了拍杜昭的肩：“好，拜托了。”

　　当晚，即便简凡还没有完全适应新型呼吸器，但裴如仅还是把所有人赶回了临时宿舍去睡觉。

　　没睡多久，所有人又都被走廊外的脚步声和喧哗声吵醒了。

　　莫仲昀打开门的时候，林析正靠在门框上打着哈欠，吴方酉在和一个经过的人说着什么，同时裴如仅脚步匆匆地从两人身旁擦肩而过，朝着模拟场地的方向奔去。

　　另一边，林戟也打开门，揉着眼睛问：“什么情况？要集合吗？”

　　吴方酉回头，把刚刚了解到的情况转告给了队友们。

　　外面的巡逻兵捉到了两个背着大包小包从208水道所在区域出来的人，这两人非常配合，一经盘问就连着自己的家底全都招了。

　　说来也巧，他们正是联战军一直联系不到的韦牧和汤森·布兰顿。之前他们一直在地道里，通讯自然打不到他们手上，两人本来打算找个地方扎营之后再打开光脑的，结果没想到半路就被联战军截住了。

　　他们刚刚亲身走过里面的地道，这对于联战军来说是极其宝贵的一手情报，难怪裴如仅赶着去见他们。

　　莫仲昀四人也抬脚朝模拟场地走去，没走几步就看到杜昭开着房门，穿着睡衣光着脚踩在地上，凌乱的头发被她随手拨到脑后。

　　她推着几人往回走，嘴里嚷嚷着：“你们不累吗！不累来我房间给我按摩不行吗！他们不是没叫我们过去吗！叫我们再说不行吗！继续给我睡觉啊！”

　　四人乖顺地被她推进房间，主动关上了门。

　　第二天一早，道伦和缇望十人在早饭时和另外两个特战队碰了面，然后一行人换上潜水衣走进了模拟场地。

　　此时，场中心多了一个大型V字管道。

　　众人通过旁边的微缩模型看懂了这个装置的意思。整个管道内部都被贴满了崎岖的石壁，导致其中通道的宽度不一，最宽的地方可以容纳三个人通过，而最底端的转角可能不到三十公分。

　　裴如仅握着一杯提神饮料走到他们面前，把身旁的汤森和韦牧介绍给了特战队。

　　莫仲昀指着面前的V字管道，问：“这是？”

　　韦牧应该是整夜没睡，脸色微白，回复道：“我们出来的时候地道里多处已经有松动的迹象了，你们既然会洞潜，最好还是以地下水通道为主要行进路线，虽然这也很危险，但至少比地道安全一点。”

　　温斯特指着那个不到三十公分的转角，怀疑地说：“这会比地道安全吗？”

　　韦牧：“起码你不会被坍塌的地道直接压扁，不是吗？”

　　吴方酉打量着汤森和韦牧，问道：“到时候你们会和我们一起进去吗？”

　　“开什么玩笑？我们就是因为里面太危险了才出来的。”汤森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扬着眉毛继续说，“而且你们要做的事太违背我们的原则了。”

　　林析：“什么原则？”

　　韦牧解释道：“我们可以随时中止潜水，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即便是刚到水里五秒钟，只要我们想上来，就可以上来。”

　　蒂娜不悦地别开了头。

　　汤森扫了一眼前众人，眼神停在杜昭身上，说：“道伦也在这里？那我也不是不能帮忙。”

　　林戟动了动肩膀，挡住汤森看向杜昭的视线，问他：“你有什么条件？”

　　汤森吊儿郎当地撑在韦牧身上说：“如果我可以和杜昭睡一晚的话。”

　　杜昭本人毫无反应，莫仲昀却已经向汤森冲了过去。

　　好在简凡站得离汤森最近，及时拦住了莫仲昀。

　　莫仲昀本想挥开简凡，但耳边突然传来裴如仅的喝斥声：“魏未！停下！”

　　那个V字微缩模型不知何时已经飞到了汤森的正上方，尖角朝下，似乎时刻都会狠狠砸在汤森的头上。

　　杜昭走到魏未身边，伸手轻轻盖住了她愤怒的双眼。

　　那个微缩模型又稳稳回到了一旁的台面上。

　　韦牧将汤森拉到自己身后，带着歉意对杜昭说：“抱歉，他只是开玩笑。”

　　林析扯了扯嘴角，冷笑道：“结果只有他自己觉得可笑？真可悲。”

　　裴如仅放下手中的杯子，警告地看了汤森一眼，然后对特战队众人说：“接下来，韦牧和汤森会告诉你们在水道中洞潜的注意事项，然后他们需要马上休息。晚上的行动中，他们会送你们一半的路程，剩下一半要靠你们自己走。”

　　“现在，”她指向身后的V字管道，“给我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