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宇智波带土救援计划》谷神星

20、情人节番外（3）

　　4个月不见佐助，比起带土印象里的，佐助也有微些变化，他头发略长了点，个子似乎也和鸣人一样长高了。

　　不过，对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阿飞、斑……现在，应该叫你‘带土’了吧。”他看向带土。

　　“用那个名字称呼我就好。”带土回道。

　　卡卡西拍拍旁边一只空椅子的椅背，示意佐助坐下来说话。

　　佐助没动，他的视线还固在带土身上。

　　他前段时间离开木叶，在忍界各地游历思考，原本不打算那么快回来的，不过，就在两周前，带土借由卡卡西联系上了他，告诉了他一件事，让佐助决心回到木叶。

　　“我要听你……亲口说一遍。”他对带土说。

　　带土深吸一口气，缓缓从位子上站起来，他身体站得笔直，神情肃穆。

　　“我要公开九尾之乱和宇智波灭族的真相。”他平静的声音回荡在火影办公室并不宽阔的空间中。

　　“九尾之乱不是天灾，佐助，十七年前，是我袭击了在村外生产的漩涡玖辛奈，从她体内抽出尾兽，控制尾兽在村中破坏。”

　　卡卡西垂下眼帘，静静倾听带土的诉说。

　　“让宇智波一族蒙上不白之冤的人，是我。”

　　“在之后的数年，我暗中鼓动族内的主战派，并且与团藏合作，那一夜，我与鼬一起，杀光了除了你以外，村中的宇智波一族全员。”

　　“我和团藏瓜分了宇智波族人们的写轮眼，我拿走了大部分……佐助，你也在基地见过。”

　　这段真相只有几句话，和带土上一次告诉他的“事实”相比，更显得短，至始至终，佐助都站在门口，听着带土的坦白，默然不语。

　　果然……当初鼬死亡后，带土对他说的“真相和历史”，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谎言。

　　“……是我欺骗了你，想利用你，佐助。”带土在佐助面前低下头。

　　“如果真要找出一个具体的罪人来，承担‘灭族宇智波’这一罪名，那也不该是鼬，而是我。”

　　沉默良久，带土才听到佐助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果然是这样……不过，你以为说几句承认错误道歉的话，就能祈求我的原谅吗？””

　　“我没有天真到这种地步，佐助，原谅不是可以通过祈求得到的，而是通过行动争取到的。我不是来祈求原谅，我是来弥补过去犯下的错误，我是来……赎罪的。”

　　赎罪？佐助静静观察带土。

　　带土也这样与他对视，他眼中深埋着尖锐的苦痛和悔恨，但同时，又有一片坦诚，蕴含了十万分的认真。

　　“……所以你的第一步，就是公开当年的真相？为什么？这和赎罪无关吧，而且对你很不利，只会加重木叶众人和各国对你的憎恨。”

　　“因为这是真相……人们需要真相，鼬不该背负着罪名，我……也需要真相。”

　　“这是我做过的事，是我不能逃避的，必须背负的‘罪’，我决定要背负着这份罪，然后走下去，去偿还这份罪孽。”

　　佐助墨色的眼眸闭上，几秒后，又睁开，他目视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带土，独手忽地抚上腰侧的剑。

　　“我来之前，想过要杀了你。”

　　佐助的一句话，让气氛瞬间紧绷。

　　求道玉在带土掌心闪现，一瞬间扩展，凝聚为一柄权杖，带土将权杖护在身前，背后数颗求道玉漂浮警戒，他冷冷盯着佐助，半边脸上似有鳞片般的纹路扩展。

　　无声的硝烟弥漫开来。

　　“你杀不了我的。”带土一边说，一颗求道玉飘到他手背处，变形扭曲，贯穿他的掌心，化为一面盾牌。

　　如果不是这里空间不够，他八成会直接拿出天沼之矛，这一次，带土有这柄“心之剑”不会破碎的信心。

　　“这可未必……”

　　“佐助，带土他……”卡卡西赶紧开口。

　　“我刚刚在外面，听见你和卡卡西说话。”佐助的手依然按在身侧的剑上，“你真的以为你了解我吗？”

　　“鸣人确实跟我说过你的事，希望我能帮你……不过，让我决定去寻找外道魔像，并不是因为鸣人的话……至少不全是。”

　　“我不在战争结束后马上杀了你，也与鸣人无关。”

　　带土面上浮现出几分疑惑，但仍然没有放松对佐助的警惕。

　　他听佐助继续说：

　　“你救过两次我的命，我答应鸣人的请求，找来外道魔像，是为了偿还第一次，之前没有杀掉你，是为了偿还第二次。”

　　带土眼中掠过了然，两次救命之恩……他想起来了。

　　第一次，是他在五影会谈上，救下将被尘遁消灭的佐助，第二次，是他将佐助从辉夜空间中救出。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鸣人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你做过这些。”

　　“但是。”佐助用冷漠的声音继续说，“两次还完的现在，我没有继续不杀你的理由了。”

　　带土眼色一暗，却没有率先向佐助攻去，因为他知道，既然佐助没有立刻动手杀他，就代表了佐助还有话要说，或者说……还有要确定的事。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的决心到了什么程度，你说的‘赎罪’，又究竟是什么，要如何做？”

　　“我来之前想过了……如果你的决心仅仅是半吊子的程度，‘赎罪’只是一个能让自己心安理得活下来的借口，苟活于世，只在口头上说说……”

　　“那么，我就在这里杀了你，完成最后的复仇。”佐助黑色的眼中，逐渐浮现出妖异的万花筒纹路，与另一只诡谲的勾玉写轮眼形成凌厉的对照。

　　他是认真的。

　　————————

　　鸣人光着身子，只在腰间围了块白布，他一个漂移，跃入温泉池中，只溅起很小的水花。

　　“满分！”鸣人大笑着，湿淋淋的金发脑袋破开水面。

　　带土泡在温泉的另一侧，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这里是汤之国的一处度假胜地，半个小时之前，他用神威和鸣人来到这里，在一家小有名气的民宿开了间房，过来享受温泉。

　　说走就走，说到就到，神威就是这点方便。

　　鸣人在温泉里摊开四肢，呈一个“大”字，借由查克拉，他半个身体在水中，半个身体在水面，在温泉池上漂了起来。

　　“果然温泉就是棒啊。”他惬意地眯起眼睛。

　　幸好，下午这个时间点，男汤里除了他们，也没别的人过来泡，不然鸣人的行为八成要妨碍到他人。

　　“鸣人，你柱间细胞义肢情况怎么样？触水有问题吗？”

　　鸣人不久前换上了由柱间细胞所制的右手，终于摆脱了衣服要空一只袖子的怪异感，义肢的培育和装配都参考了带土的状态，带土也去协助过，毕竟，他身体的一半都是由“柱间细胞”构成。

　　“嗯……这个啊。”鸣人抬起右手，伸到眼前看了看，除了颜色白得过分，这只手给他的感觉完全和以前的手一样，“完全没有问题！”

　　鸣人一个翻身，结束了“漂移”生涯，几个扑腾游到带土身边，挨着带土，在温泉里坐下。

　　“鸣人？”

　　鸣人头靠着带土的肩膀，他用柱间细胞的构成的手拉住带土的右手，在阳光下举起来，十指相缠，手心相连。

　　“是同一个颜色。”鸣人不禁笑了，“真的好白啊。”

　　鸣人和带土的右臂都是由柱间细胞构成的，惨白的吓人，不过鸣人却觉得……很有意思。

　　“这只手很容易断，你要小心。”带土温和地注视着鸣人，提醒道，“我的手在使用过程中断过很多次。”

　　“很多次？那一定很痛吧。”鸣人惊道。

　　“对……很痛。不过现在已经不痛了。”带土回道。

　　“嗯……”鸣人继续歪着脑袋，枕在带土肩膀上。

　　温热的泉水荡漾，包裹着他的肌肤，初春午后的阳光温和，照在脸上，很快掀起一片乏意。

　　鸣人不禁昏昏欲睡。于是，他干脆拿身侧的带土当枕头，安心眯上眼，让自己陷入沉眠。

　　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吧？发觉鸣人睡着，带土好笑又无奈。

　　不过……他看着鸣人满足的睡颜，不禁想，就让他这样继续睡一会儿吧，等待会儿再叫醒他……

　　鸣人尽管睡着，但还是会时不时砸吧下嘴，发出几声轻微的哼声。

　　带土感受着身侧鸣人的气息，心里不禁痒痒的，一种名为“幸福的情绪”填满了他的内心。

　　几秒后……愧疚和茫然也涌了出来。

　　温泉四周一片空旷，除了风声、水声，以及……鸣人的呼吸声外，带土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恍惚地盯着鸣人的睡脸。

　　不敢相信，这种时光已经持续了三个月，实在太过幸福了，常让他生出恍惚的不真实之感。

　　仿佛上一刻，他还戴着漩涡面具，在晓中扮演可笑的阿飞，迈上战场；仿佛上一刻，他还指着敌人，说“宇智波带土这个名字没有意义”之类的话；仿佛上一刻，他还手持天沼之矛，与整个忍者联军针锋相对……

　　被辉夜共杀灰骨击中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肌肤上，有时候，带土会觉得，原本他应该死在那里了才对。

　　作为宇智波带土，为了保护伙伴和后辈，为了保护希望，献出生命，做自一系列错事以来，最后一件他能做的正确的事。

　　然后，走在所有人前面，像他梦想的火影一样死去。

　　……可是，他却和鸣人成为了恋人，每日相亲相爱。每当回想过去，查悉现在，带土都能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荒唐感。

　　他居然和鸣人在一起了？

　　和我这种人……

　　带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视线重新聚焦在一边鸣人的脸庞上。

　　心中不断涌出的激烈感情，还有身侧肌肤相亲的鸣人，都提醒他，这一切毋庸置疑的事实：他和鸣人在一起了，鸣人是他的恋人，。

　　能活下来，真的太好了……

　　“鸣人……”

　　带土低声呼喊鸣人的名字，鬼使神差地，他低头，凑到鸣人面庞脸，就要在鸣人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

　　———————

　　“我想为这个世界，为忍者们做些什么，弥补我给他们带去的痛苦，并且……我要复活因我死去的所有的人。”带土认真地说。

　　“什么？”连面部表情一向少的佐助，都表现出了明显的惊色。

　　带土并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说无意义的大话——观察着带土，察觉到这点，佐助更惊讶了。

　　“你要使用轮回天生？”他第一反应是这个。

　　“不，我想活下去，还不到使用轮回天生的时候，我要去尝试别的方法。”带土摇头。

　　“……这真像一个苟且偷生，让自己心安理得活下来的借口。”佐助微微合眼，鲜红的写轮眼缓缓转动。

　　“在很多人眼里，确实是如此吧，但是，这是我的真心。已生转生、秽土转生……除了轮回天生外，还有其他让死者苏醒的手段，只是或多或少，都需要生命作为代价，不够完美，只能让灵魂寄宿在尘埃聚成的身体中。”

　　“所以，我想去寻找，去研究，找到一个术，复活那些被我害死的人。”

　　空荡荡的说辞……佐助不禁想，不过，继续听带土说下去也无妨。

　　“可能我一生都无法成功……即使这样，我也想去做。如果直到我死前，依然无法做到，那么，我会用轮回天生，复活因我死的人们……佐助，我会复活鼬，也会复活你的父母和族人们。”

　　佐助静静倾听带土的发言，待他说完，语气肯定地说：

　　“真是鸣人式的想法……是他告诉你的吧。”

　　带土平静回望佐助：

　　“这是我和鸣人之间的约定，同时，也是我的决定。”

　　然后漫长的沉默和对峙，同样妖异的万花筒在空间中交锋。

　　佐助的手还抚在腰间的配剑上，他忽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写轮眼的那只眼睛，已经恢复为黑色。

　　带土身侧的求道玉变回原来的丸状，在空中消去。

　　卡卡西终于呼出一口长气。

　　“我暂时不会杀你，看你……之后会做出什么，我再做出决定。”佐助放下按剑的独手，淡淡道。

　　佐助坐到卡卡西给他预留的空位上，带土也回到座位，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

　　完全凉掉了……

　　“要公开九尾之乱和宇智波灭族的事……还需要慢慢来。”卡卡西扶着额头道，开始与带土确认细节，商讨要以何种方式公开。

　　现在只是一个讨论大概的小会议，真的要公开，还需要走漫长繁琐的程序，至少十几次或大或小的会议，参与其中的人，也家绝对不会仅仅是他们三人。

　　“……好，当年细节的确认完毕。下面是……佐助，作为宇智波灭族事件的幸存者，当时候可能还需要你出面来……”

　　“……”

　　“……”

　　“两位顾问对这件事相当反对。”卡卡西又提到一点。

　　作为当年宇智波事件就在的木叶高层，他们一直知晓真相，可现在却不在这里……当然是因为卡卡西特意避开了他们。

　　“两位的想法是，带土已经归顺为木叶，再公开九尾之乱是没有必要的，只会引起更多争执和内乱……宇智波灭族的事也是同样，这件事还涉及了不少政治斗争的秘辛，对于自三代时期一直在任的两位来说，恐怕一点不想让普通民众知晓。”

　　一瞬间，卡卡西在对面的两位宇智波脸上看到了相似的冷意。

　　“带土，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卡卡西看向带土，“我会尽量以柔和的手段跟他们对话，说服他们，不一定能好用，到时候可能需要你……给他们来几下硬的。”

　　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

　　“卡卡西，你真是……这件事我答应了。”带土饶有兴趣地回道。

　　该说卡卡西果然变了不少吗？

　　他声音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卡卡西，真诚地说：

　　“谢谢你，卡卡西……一直以来都是。”

　　“嗯……毕竟当上火影的人是我，影岩上没有刻写轮眼，我只是帮了一位普通忍者伙伴。”卡卡西的双眼微弯，笑得像一对月牙。

　　……真是的，这个家伙，没有变啊。带土想。

　　说完话，卡卡西突然偏头看了一眼窗外。

　　“带土，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他说。

　　“什么？”

　　“最初，你告诉我想使用轮回天生之术，你说，你对生者的世界毫无留念，只想赎罪，安心死去。”

　　“现在，你又说你想活下来……是因为鸣人不想你死吗？因为鸣人不让你死，所以你遵从他的愿望活着。”

　　卡卡西问题一出，带土的表情瞬间变了，他缓慢而坚定地摇头。

　　“不，鸣人是不想我死去。但我决定活下来，不是因为他不让我死，而是因为……”

　　“我爱鸣人。”他一字一句，毫不迟疑地说，声音坚定平缓，在说到“鸣人”的姓名时，又忽地温柔。

　　“我想和鸣人在一起，只有活着，才能和他在一起。和鸣人在一起——也是我现在的愿望。”

　　佐助讶然，尽管早知道鸣人和带土在一起了，但是真的听到带土当面说“爱鸣人”，还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真是感人的告白呢，带土。尽管卡卡西对恋爱没有太大追求，但听到老友那么深情地和学生告白，不禁也有了几分萧瑟孤独之感。

　　爱情的力量真不可思议，我是不是也该去谈恋爱？卡卡西不禁想。

　　他再次看了眼窗外。

　　好了，那家伙也差不多该出来了吧。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意气风发的声音从近处传来：

　　“真是的，你居然那么喜欢我！”

　　带土直接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