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馨香莫染

2、鸟儿你慢慢地飞

　　……
　　我死了，
　　死在那片树林里。
　　但我的灵魂回了家，
　　一个不属于我的避风港。

　　母亲在和妯娌们掰扯事情，父亲还是老样子的在和叔叔们吹着天上看不见的牛，唯独不见弟弟去了哪。
　　我想着，走近推开了他的房门，只见他又坐在窗前看着书。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看着他就在那。许是我目光热切，他似乎察觉了我在他身边。
　　他总是这样，看书看得入了神。也是，他向来都是一个人，冷冷清清。只要没人来扰他清闲，他就能一直看下去。
　　或许小时候还会黏着我，只可惜现在已经长大了。

　　“姐姐”他喊了我一声。淡淡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唉！”我笑着应了他，给他拿来了茶点。

　　这是独属于我们两的，也只属于我们两。
　　虽然我是女儿不受宠。但李叔王姨他们都很照顾我，自是愿意让我些材料，给我在厨房折腾这些糕点。

　　“好吃吗？”我问他。
　　他看着我认真的点了点头，又拿着糕点继续吃。
　　看得出来是很喜欢了。我笑的开心，又无奈的摇摇头。

　　一大盒糕点就这么吃完了，我甚至没怎么动。我拿帕子给他擦了擦手，他一边动作一边问我。

　　“要不要去茶树林里？”

　　我愣了愣没说话。说实话我不想去，因为那是我的葬身之地。但……我还是答应了。

　　上山的路不算曲折，就是下了雨，泥地是滑的，有些难走。
　　沿路的风景很美，茶树不高，能从上面看的下面的田地。越往上走，下面的雾就会越多。直到雾完全的遮住田地看不见为止。
　　我们进了林子里，走到那高树下。那是栀子花的树，旁边是我们机缘巧合下种出来的茶树。有点高，但上边开满了红色的花。

　　他摘下一小段枝桠挂在我耳边。

　　这是大风四起，吹掉了花，卷走了我。

　　红色的花瓣散落一地，我站在白色灵体的对立面看着祂……原来也只是那么一时啊。
　　我早就死了，只不过是执着的交易让我再见到他们了而已。“让我道个别吧，”我笑着对祂说，“至少他的梦也该醒了。”

　　大风停了，换来的是我们俩都沉默。谁也没多说，就这样望着对方。我坐下来拍拍我的大腿，“来吧，像以前一样。”
　　他躺着我的腿上闭上了眼，栀子花树的遮挡刚刚好 。我轻轻的唱着那歌谣，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
　　“……鸟儿你慢慢地飞，”
　　“飞到那高树之上”
　　“我在树下轻轻的唱，”
　　“唱着诗里的歌谣……”

　　……
　　见弟弟睡着，秦旻轻抚着他的脸庞。午后的阳光很好，不至于太晒，也不会觉得刺眼，在树下睡个午觉是一个最好不过的事，就像现在这样就很幸福。

　　如果说只要做了梦才会如此温馨美好，她愿意一直做下去，哪怕梦醒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只要这一切温馨都还在。

　　虽然……这并不是我的梦就是了，一切也还是会消失。
　　但已经没关系了。

　　我继续唱着那歌谣……

　　轻轻的唱下去。

　　……
　　我死了，
　　死在那片树林里。
　　但我的灵魂找不到家了，
　　我知道，
　　那已经不属于我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