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耀眼 ...
-
“沈明启！你编也编得像样点！”
主任把报告摔在桌子上，大吼。
沈明启倒是丝毫没有吓到，依旧像走进舞会的绅士，“我们只是如实陈述，如果有编的成分，那就是把作用写的保守了。”
“哈。”主任直接气笑了。
主任直接走到沈明启面前，用报告拍他良心两下，“沈明启，一马赫等于一音速，你说你俩造的机甲可以立时捕捉九十马赫，甚至同时攻击？还有能五十个植物同时检测基因，你是没去过生化组吧！检测一个植物基因要多久？！半个小时！你告诉我在机甲内能一秒钟分析？！啊？！！！”
主任吼得脸都紫了，青筋暴起，要不是不能打人，他绝对打上去了！“你为了博所里的认可，编这么荒谬，以为我们是傻子吗？有一点知识常识都不会相信这个玩意！”
他吼得声音太大，走廊十米外都听见了。走过路过的人都放慢脚步，不动声色，竖起耳朵听。
一位不施粉黛，却美艳夺目的大美人抱着刚拿到的批准单，直接走过来，光明正大的问，“里面怎么了？”
助理姐姐一见是她，像找到主心骨似的，这位可是所里最得人心的教授。别看她年轻，别看她美丽，她的实力是让所长都赞赏信服的存在。
在能力面前，她那惊人的美貌都变得不值一提了，没人敢觊觎，没人敢不敬。
“优化实战甲的沈明启来述职，主任好像气得不轻。”助理姐姐担忧道，之前提交的文字版她也看了，确实很离谱。
美人教授想了想，小声道，“安云她们组？”
“我知道很离谱，但我们确实做到了。”
沈明启把录像给他。
他看都没看直接甩飞，“你们项目组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吗？一个你，一个新生倒数第一，我拿什么信？！而且，这才过去几天，你俩就这么迫不及待造谣了？！”
主任现在很后悔，就不应该心软。看沈明启以前给所里拿过那么多钱，孩子也不容易，品行也还好，他就咬咬牙，让项目再继续进行，还分给他个人。
虽然那个安云加不加入，都没什么区别，但好歹能打打下手。
结果，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不批材料，他们就这样画大饼，让所里重视他们？！
可笑。
“主任，你给我们批个试战区和战士，真假不就场上见了吗？”
“所里现在每个人都忙得脚后跟贴后脑勺，哪有战士能分给你们胡闹，试战区名额都排到三个月后了。”
主任深呼吸，努力找回身为领导的沉稳，不生气，生气不值当。
主任坐回位置，“现在我也不用担心你心态，实话告诉你，国家把你们项目否了，资金也不会再打了。”
科研所项目类型分为三种，一种是国家项目，国家根据需要提要求，分专人专组研发，有国家项目金。项目成功后，成品直接给国家，国家根据效果分红，钱一般比较少，但项目很稳；
另一种是所里项目，个人提出创新方向，所里通过后，批人批钱，等到在试战区检测通过后，由所里上传给国家，国家若是认可，则国家收购项目，定价付费，国家不认可，也可以再找投资商，做民用商品分发，钱都会和所里平分，稍微多一些；
这个项目本来属于这一种，确实如果后续不好，国家可以停止收项目。
最后一种是个人项目，自己出资，自己做，在试战区通过后就可以找买家，国家也行，投资商也行。若是在污染区也成功，一般定价会很高，钱只用组内分，不用给所里，只要给所里一定场地费和冠名权就行。
主任的话要是十天前告诉沈明启，他一定非常伤心，但是在现在说的。
“真的吗？”沈明启兴奋的确认，“所里也不要了么？”
“……。”
主任无语地看他，他是不是疯了？
“是的。”
沈明启更激动道，“那我们就按照个人项目执行了？”
他俩不会真的做出来了吧？主任被他反应闹得有些吃不准，不过很快打消这个想法，怎么可能？
心思动了又动，哎，没法看设计图和流程报告，真是闹心。
主任蹙眉。
最高机密科研所，不是虚的。因为每项项目关系重大，防止外泄和剽窃，任何人在付全款购买前都看不到设计图。
包括他这个主任，所长，甚至是陛下。
也因此，实验室里连个监控都没有。
“是吗？”
沈明启看他一直不说话，追问道。
主任想了想，“是，但如果成功了，所里之前的投入要补给我们。”
“行！”
本来大头也是沈明启出的，沈明启答应得很爽快。
他在脑袋里粗略算了算，赚发了啊！
沈明启收敛起自己的开心，又恢复一开始的绅士面孔，“那我们试战区和战士……”
“没有。”主任不耐烦道，“说过了所里很忙，没空陪你们胡闹，还有这个报告在我这都没通过。”
沈明启丧下来，无论哪一项都需要试战区，这个必不可少……，怎么样能让他肯批呢？
“把我的场次给他们吧。”
美人教授敲了敲门，走进来。
沈明启惊喜地望向来人。
“虞教授，你来了？快请坐。”主任态度180°大转弯，笑着赶紧起身，那神情不像对美人，而是对老师。
虞尤薇恭敬地点头示意，然后继续道，“明天我的试战区给他们吧。”
“你的项目怎么办？”主任着急道。
“我的，和后天小林的一起检测也行，我俩项目不冲突。”
沈明启感激地看她，她含笑轻轻点头，领下情。
主任还是不干，把报告给她，“您看看，他们胡编的，这不胡闹吗？”
虞尤薇大致扫了扫，眉毛也不由得逐渐挑起来，“真的？”
她也不敢置信地看沈明启。
安云在实验室等的都睡了一觉。
他述职为什么这么久？
她无聊地设计给自己做的机甲，还缺几个能源部件，所里材料库都没合适的，好想去污染区自己挑，过了试战区才能去。相信沈明启的能力，小问题他能搞定。
沈明启春风拂面地推开实验室门，“我们明天就可以检测了。”
“好~”
看吧，他可以的。安云转起笔，那就是后天可以进污染区，刚好可以跟哥哥一队。
沈明启大概讲了下虞尤薇帮他们的事，“她说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帮忙的。她好像是你学姐，明天也会来试战区观战。”
“……。”
安云还没见过她，不过名字好熟悉。
这种熟悉的感觉跟听见安昼名字的时候一样。
不会也是文中人吧？！
自己只对特别惨的配角印象深刻啊！
—
试战区，他俩并肩进去。
安云的胳膊上戴着机甲令。
沈明启说这个机甲几乎都是安云做的，并且安云刚到科研所，大家对她有误会，可以通过这次机会让大家重新认识安云。
他坚持把这次试战区上场的机会给安云。
安云盛情难却。
反正因为赛博时只能用机甲攻守，她睡觉都带着小型机甲，如今做个检测，随手的事。
观战区除了公证员外，坐了三分之一的人。
稀稀松松，但好多都是熟面孔。
机甲组主任在，材料库主管在，管理员老爷爷也在，裘哥在，还有位安云没见过的大美女，工作服穿她身上跟礼服似的。
安云一打眼就看见她了。
真好看呀。
虞尤薇和她目光对视，微笑点头。
大美女姐姐回应我了，安云心里烟花炸开，她就是之前帮我们的学姐吧，总算见到了。
安云又在人群里看了两圈，没看见哥哥。
“他怎么会没来呢？”
安云小声嘟囔道。
沈明启道，“战士出任务前要封闭训练一天，而且部队最近都在军事演习，整队操练，像有什么重要的事。”
其实他知道是陛下过些日子要视察，可这种事说不得，沈明启懂规矩。
不过这次能选择对战的异能战士也太少了些。
试战区的作用就是众目睽睽之下，验证成品的真伪，是不是如报告上写的一样。
一般标准配置是十五个战士可选，其余人做公证。
现在竟只有五位。
所导道，“军里能出借我们的成熟战士都在这，你选择一位对战吧。”
好巧，安云在里面看到一个老熟人，那个吓唬她，反被安昼拎起来的家伙。
他尴尬地冲她微微笑笑，真冤家路窄。
他看看观战区的裘哥，怎么也是为兄弟出的头，被针对就针对吧。
能怎么样呢？她要是厉害，自己被胖揍一顿罢了，又不会下死手，他哭丧脸。
她要是不厉害，自己轻点打，然后被她哥胖揍一顿罢了，估计住几天院而已。
没事，他快哭了。
感到安云看着他，向他的方向走来，他认命地闭上眼，等或早或晚的胖揍。
“麻烦你了。”
他睁开眼，？，安云站在他左手边的男子面前。
安云竟然根本没在意他。
“一切为了蓝星。”那位战士声音沉稳有力，对她敬了军礼。
头灯亮起。
二百平的比试台上，安云和异能战士迎面而站。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俩。
点开胳膊上机甲令【展】的按钮。
只见以机甲令为源点，围着安云身体四漫金属纳米流，迅速凝结成机甲各块，智能组装凝扣，再一眨眼，安云已在巨型机甲内。
异能战士已经和机甲绑定，不需要机甲令，心随意动，边向安云跑来，身上的机甲边组装完成，不过三步，灵敏轻便的外骨骼机甲已经穿他身。
看清安云穿的机甲，主任从一开始的半躺慢慢坐直，“看上去还没那么糟。”
“不过几天不见，实战甲竟完全换了样子。”裘哥惊讶道。
十米高的巨型甲面前，战士的贴身机甲显得无比弱小。
可所有人都不觉得安云占到什么便宜。
灵敏、轻快、狠厉全部都是巨型甲的弱点，而这些恰恰是外骨骼型甲的强项。
更何况，一个无异能，一个有异能。
异能战士施展精神体，瞬间背部穿过机甲，展开二米长的金属翅膀。
机甲加在外显精神体上，威力成数倍大增。
虞尤薇深吸一口气，“他的精神体竟是游隼。”
世界上飞得最快的鸟。
本来精神体是游隼的战士只能当探路兵，但他不一样，他还有雷电干扰属性。
只见他快得肉眼根本看不见的移动，然后释放出干扰电球，准备从多个角度攻击实战甲，从而一下爆破。
当然这次下手比较轻，只是会让机甲报废，修一修，还能用的。
可万万没想到他刚凝出来一个球，一爪子精准把他扣到墙上，只要一收合，他必被捏成粉末。
他才刚出场，就输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有人这么快抓到我的！我可打了几百场激战了！
战士冷汗滑过震惊乱颤的瞳仁。
穿着实战甲的安云微微偏头，轻松躲过那唯一放出来的电球。
还是她故意等他放完再打的，为了让他们看清通过机甲不止能看见一处。
是的，可以一心二用，不，一心百用。
主任和主管惊得蹭蹭站起来，目瞪口呆，这真的不是攻击型机甲吗？！
空着的机甲手展开光屏，上面清晰的显示了这名战士的基因序列和机甲情况。
竟然直接分析完了？！
边打边分析，开场半分钟，结束战斗？！
安云就听耳边响起的金币声此起彼伏。
不要太爱我，这只是小场面。
安云惬意地浅笑。
沈明启听不见金币声，但看的到他们表情，爽死了好吧！！
“再进场两个！”主任吼道。
所导怯怯道，“这不符合规定……”
“快！”主任一个眼刀杀过去。
所导立马又支出去两个战士，主任补道，“要有隐身异能的！还有把模拟磁阵污染打开！”
之前吓唬过安云那位往后一缩，幸好我不符合，现在知道我确实是有眼无珠，这么厉害的人，我是长了几个脑袋敢吓唬，救命。
两战士迅速穿甲，一个隐身，一个直冲。在他们正式进场的那一刻，仿污染源大开。
安云内心毫无波澜，两抬手，唰唰，两个战士被扣在墙上，几乎立时蹦出分析光屏。
虞尤薇被这炫酷得目瞪口呆，怔楞地鼓起掌。
主任起身在座位附近背着手，来回走圈圈，他现在又惊，又兴奋，这可是遇见宝了！这机甲要是上交，不止发财了，所里一年绩效都达标了！
污染源关闭，明亮的灯还照在她身上。
安云缩回机甲，灵巧落地。
右手在空中划过优美弧线，弯腰，落在左肩，“感谢观看。”
耳边哗啦啦地响着只有她能听见的金币声。
公证员和文员看着评测仪测出的机甲属性，满心钦佩地写着报告，主任直奔沈明启去了。
“我马上再写个报告给上面，放心，这次绝对畅通无阻，想要多少奖金，随便提。”
他哥俩好的搂住沈明启肩，堆笑道。
沈明启看看他，“可昨天你拒绝了我，我也确认过现在是个人项目。”
下午就让他们做时间倒流的机器！主任懊悔地赔笑，“小沈啊，万事好商量。你提提条件，说不定我们可以满足呢？”
“来日方长，我又不是做完这项目就走了。”
这就是不给我了，主任认命地点点头，问出更关键的问题，“这是谁做出来的啊？”
安云正好下台，沈明启叫她过来，“都是安云的想法和设计。”
安云看了下金币到账情况，就属主任的少，有，还不够塞牙缝的。
果真主任看了看年纪轻轻的安云，笑着很快移开眼，“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告诉我吧。是不是你父亲给你的人啊？可以引荐下吗？”
安云无奈地摇摇头，边走边留下轻飘飘一句，“论眼光的重要性。”
主任瞪了眼安云，然后特别真诚渴望地注视沈明启。
头一次发现主任这么不识人，他再次重申，“安云。”
安云走到了一直等她的学姐面前，沉迷极致的美人面庞，声音都不由得变得糖分超标，“学姐~，谢谢你借我们场地。”
“不客气。”虞尤薇含笑看安云，“几年不见感觉过去了好久。”
安云对着她的眼眸，感觉好奇怪。
像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再见历经风雨的旧友，透着点欣慰和满足遗憾的感觉。
“你是不是马上要去污染区测试了？”
“嗯嗯。”安云想到这点就开心。
虞尤薇踌躇一会儿，才继续温柔道，“如果你们回来，没错过演练的话，不要走部队左门。”
“？？”安云愣住，这话说得好像预警……。
“昨天做了个噩梦，有点害怕。”虞尤薇看着丧得跟落汤鸡似的三位战士，“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安云，我觉得你的前途无量。”
这件事飞速传遍科研所。
最不可能的项目做成了！
最不看好的项目竟出个跨时代的成品！
一下把成熟机甲战士拍墙上的新型巨型甲竟然只用六天优化完成！
项目组只有两个人，一个投资者，一个预备役学生！
任何一条都能掀起轩然大波。
可这次把所有集结了！
科研所间走路的时候，在聊他俩，吃饭的时候，在聊他俩，做实验的时候，还在聊他俩。
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
安云和沈明启无论走到哪，都能得到人们的注视，和默默竖起来的大拇指。
都是做科研的，都知道这是有多难，都是大佬，不会夸人，只能行注目礼了。
变化之大，特别是沈明启完全没适应过来。
他之前哪怕坐在人群正中间，都会被人忽视的。除非别人让他出钱的时候，在所里他身边就没出现过敢主动和他说话的。
现在他排队领报告，不仅别人会笑着示意，有几个胆子大的还犹豫犹豫后，会上前和他交流，打听打听怎么做到的，那机甲什么样，什么时候能亲眼看看。
甚至还互相留了方式，对方邀请他去实验室看看。
得高人指点的诱惑，已经远远高过对世家的忌惮了。
所导、主任、教授、副所长也轮番找他，想商量再回归所里项目。这回他们也不担心会不会再次进污染区又紊乱了，全各种好茶好水端上来，卖人情，给高价，甚至还告知材料库的东西以后任他拿，通通批准。
连个人项目买材料都能五折。
而且不止所里，有些投资商、经销商也找来了，潜移默化地问如果成功了，预期定价是多少？
一个两个，都不怕世家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
沈明启惊愕。
“当然可以。”安云吃着闺蜜新带给她的甜瓜，“你本来早该感受到的。”
眼光这么好，又有钱，舍得花，舍得赌，还肯知错就改，这么棒的投资人早该优秀爆款一堆了好吧，要不是……
安云切块甜瓜分他，“很甜，尝尝，我闺蜜组培育的。”
“谢谢。”沈明启像松鼠捧冬天榛子似的，郑重地接过来，还头一次有朋友分他零食，光拿在手里看就够甜的了。他看了好半天，才笑着吃口，惊讶地抬头，“纯白兰瓜味？！没异味？”
现在没污染的水果太少了。
安云笑眼弯弯，确实，我闺蜜也很厉害。
她对所里同事这些行为还挺习惯的，之前比这更夸张得多了去了，不过……脑海里响个不停的金币声还是很美妙的！
有种自己已经暴富了的刺激感觉，哈哈哈哈。
可能是因为道听途说，或者他们跟主任一样不信是安云的手笔，每个人涨的金币并不多，但苍蝇腿也是肉。
安云看了看有五千多呢，游戏里好多商品都解锁了，看上去千奇百怪，非常有趣。
她准备这次去污染区多试几个。
学姐说的那句话，她还放在心上。关于安昼的文，她只记得几个大阶段，小事情记不清了，说不定真能用上这些千奇百怪。
她还额外注意到游戏里有个人气排行，之前她人气太低，连显示都没显示。
她简单看了下，第一是什么席尔瓦星，什么会长。
至于她，一亿多的排名，差距一翻都看不到头。
“所导找你了么？”
正常会交待去污染区的注意事项。
安云吃口瓜，“见到了，也是来打听咱们怎么做到的，话没说完，我就被老师叫走了。”
老教授真是又欣慰，又气愤，劈头盖脸质问她，是不是对他故意藏锋避芒，是不是把他当外人，各种防着？
她哄了他半天，他才原谅替她担心上火那么久的委屈。
一大把岁数跟孩子似的。
不过老教授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如果机甲在污染区确认安全，项目就结束了，她可以选择新项目做，不是被动分配，而是自主选择。
掌握主动权，对她可是如虎添翼。
会提前这样还是因为沈明启，他不肯让所里挽救错失项目的遗憾，导致所里对他俩格外重视。
真是错怕了，哈哈。
说来还得再夸下沈明启，他真的抗住了。
她以前以为他那么乖又懂事，会心软碍面子，把项目还给所里。
事实证明只要关于钱，这小子就特别有立场、极其清醒。
让合理利益最大化，他还不抠门。他上交给国家报告后，最先做的就是跟安云新签了个人项目的分红合同，比市场上给主任的分红比例还多两倍，安云特别满意。
比自己一开始预想得多多了。
安云想好了，以后自己做的东西都交给沈明启卖。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她开心收钱就好。
“叮铃铃，主人有人找。”
光脑包里来电话了。
大半天里安云电话几乎没停过，当然大多数是事情发酵后两三个小时才打来的，但有两个例外。
瞥眼电话号码，安云去外面接。
沈明启知道又是像以前来挖人的，该来的总会来，习以为常地垂眸笑笑，她也的确该配更有钱更有资源的伙伴，把吃了一口的一瓣瓜，放在剩下的瓜不远不近的地方，打开光脑包拍了一张。
转瞬即逝的美好，他想攥住点痕迹。
他拿起瓜，舍不得地慢慢吃。
不远是他想靠近，不近是怕她嫌弃。
安云看着外面的摩天大楼，跟电话那头的人道，“不是说过不去了吗？为什么还打？”
“我们的诚意可能表现的还不够。老板非常赏识您的才华，希望能以一个月五十万的基本工资，邀请您加入他的项目。”
“这么多？”
“不止，如果项目成功，我们还会给您分红，并且让您登各大媒体，参选各大奖项。您放心，我们在这方面有雄厚的资源。”
安云嘴角上扬，“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应该是我刚出试战区就打来电话的吧。”
“是的，请你相信我们实力。”
安云伸个懒腰，“行，可我不觉得我只值那个价。我要一个月十个亿。”
啪，电话挂断。
估计是同时吧，安云都听见他气得起伏的呼吸声了。
安云心情好极了。
可想了想那个电话和过去的事，安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太快了，即便有人通风报信，也不该这么快。
回去安云就把沈明启叫起来，仔细打量全身，他不知道她在干嘛，满头飘问号，但还是配合她，“怎么了？”
沈明启虽有钱，但依旧守科研所规矩，除了工作服，几乎没什么其他东西。
只有光脑包、胸针，项链。
品味还都很好，简约大方有设计。
“能给我看看这仨吗？”安云点点那三个。
沈明启乖乖递给她。她像是把玩似的一一看完，果然，问题出在东西上。项链被人做了手脚，入侵了沈明启的光脑包，类似电脑病毒一样，作为中枢实时把他的报告传给那头，也因此他的项目每每都是快成功的时候被截胡。
这次顺利全因为速度太快，来不及截胡。
安云没直接点出来，而是先问，“项链是你在哪买的？”
“我父亲送我的。”沈明启接过来，低眉摩挲着，苦笑后幸福又悲伤地补充，“他唯一送我的礼物。”
所以他才天天戴着。
艹，安云心里狠狠骂一句，犹豫片刻，她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让他自己选。
“……。”
沈明启没哭没闹，只呆呆地看着手中项链，半晌他才自嘲地轻笑，把项链递给安云，“可以帮我查查传到谁那了吗？”
“好。”
安云声音带了点欢快，当断则断。
往好了想，这可直接解决了大隐患，多舒畅，安云顺手帮他的光脑包杀个毒。
“……安云，好的家人是什么样啊？”沈明启看着窗外，像丢了魂般，淡淡地开口。
安云想到了她真正的家人，幸福亲昵，但她没有说，“每个家庭都不一样，可世上不止亲人的。”
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在那几个亲人之外，是乌泱泱的能够联系的那么那么多人。
别盯着那几个，会把自己囚住的。
“谢谢……，”沈明启垂眸浅笑，嗓子却有些藏不住的沙哑，“能够认识你，真好。”
“我也是。”
沈明启愣了一下，低着的头缓缓绽开笑容，好像所有的阴霾都被她扫散了。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都有了温度。
“早点回来。”
他不舍地低喃。
其实他想说的是，可不可以别跟其他人走，可最终话在喉间绕了又绕，只轻轻地说出这四个字。
“你守好咱们的大本营。”安云把甜甜的香瓜放到他红红的眼眶前，笑道，“还有瓜没吃完呢。”
豁然一笑，要不是性别问题，沈明启好想一把把她抱入怀里！他扬起头，彻彻底底满目笑意，即使那已经是双红红的兔子眼，“吃！”
—
“吃什么呀？”出发去污染区的星舰上，几个战士正在翻包，“他们什么时候能出点不那么难吃的速食！”
“早点回来才是正行。”一个脸上有长疤的战士道。陛下七日后视察军队，军里但凡想往上升的，都在操练准备。他们几个倒霉蛋被挑中出任务，要在污染区耽误久了，怕是连陛下面都见不到。
战士看看安昼，我们这些小兵也罢了，上将这么好的苗子，要是那时在，定会被陛下看重，太可惜了，哎。
安昼把大长腿放在前面护栏上，闭目养神，没参与他们。
“不知道这次跟组的是谁？”
“希望不要拖后腿就好。”一战士道，“别再让咱们舍命救他们。军队和科研所明明两个部门，非要掺和到一起去。”
“这是给咱们抱大腿的机会。”寸头少年狡黠道，“关系处好了，说不定能给升级机甲呢。”
窗户口的小战士道，“来了来了，是个甜姐儿诶！”
大家都看过去。
安昼也睁开眼，头一歪，看清来人，眉头瞬间皱起来，“胡闹！”
作者有话说第5章 耀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