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钰蝶飞》右眼跳舞

4、第三章 夜色凉如水

　　“我…老伯，对不起。”我怎么哭了？突然觉得这张稍稍刻上几缕皱纹的脸很温暖.
　　“怎么突然就说对不起了呢？钰姑娘可是担心自己的妹妹吗？”我发现自己真的看错了，本以为他是一个毕恭毕敬的老奴才，原来也是性情中人。
　　“老伯，还未请教您的名号？”
　　“老身自幼便入了燕庄，钰姑娘自可叫老身燕伯。”
　　“是。”我微笑，又看向了沙滩上的那一对相拥佳人，“我，是羡慕罢了。”
　　“羡慕？可是羡慕蝶姑娘的倾城之容？”
　　“呵呵，燕伯，你可是言过了，我羡慕的不过是燕二公子真心付出的真情，可问这世间又有多少痴情男儿？”
　　“姑娘果真是看不出虽是年幼，却又如此感慨，莫不是经历过什么事？”
　　“我又能如何？不过是日日望海，望着爹爹捕鱼归来，收网，收鱼，回家，日复一日，或是在妹妹离去之后不知何时就已老死了却此生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我…真是不甘于平庸吗？
　　“果真不是平凡女子。我等与大少爷来至此岛之际，他指着沙滩上的那处人影，说真美。”看着他的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开。
　　“不知燕伯何意？”
　　“二少爷本是与大少爷一起游历整个边海地带寻求美色女子收入房中，中途却遇风暴与抢匪，忙乱之中，我便让二少爷乘坐了避难的小船逃离了慌乱。而大少爷，虽是有些武功但是却不到火候。”
　　“那..你们有事如何脱险的？”
　　“确是那大风浪帮了我等啊。”他只是一语带过让我很是怀疑。
　　“如何帮忙的？”
　　“钰姑娘此话又是何说？是信不过老身刚才所言而定要问到底吗？”继续追问却被驳回。
　　“额…”
　　“回至燕庄之际，庄主老爷大发雷霆，狠狠的罚过了大少爷在暗室中关之七日以惩他与二少爷的无理取闹，然后发动人马，命令大少爷势必将二少爷寻回。沿海的村落，孤岛我们一路寻过，所有的人都只说，未曾相见，然却到了李家村钰姑娘却说不知道。大少爷便是起了疑心，赌了一把，竟然果真是寻回了二少爷。”他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不知燕伯说这些有何用意，你们口中的燕庄只有这两个少爷吗？”
　　“话到此处，钰姑娘自会明了了，我们燕庄本有五位少主，三小姐在年十岁的时候暴病夭折了，而四少爷还未出世之际夭折在了三房夫人腹中，至于五少爷，天生生得是个痴儿，年龄与蝶姑娘相差不多。话再说回，两位少爷出巡目的便是寻美色女子，二少爷钟情于蝶姑娘，钰姑娘以为大少爷果真是不成其好事吗？今夜的品茗宴不过是想看遍整个李家村是否有让大少爷中意的女子，而因为钰姑娘，我看大少爷今已心中有数了，不过是想试试你的才气。”
　　“什么？！”我又是一惊，莫名其妙的摇头示意不解。
　　“钰姑娘可知刚与大少爷入舱何谁？”
　　“……”燕扬飞的佳人呗，谁不知道啊。
　　“便是在这沿海边沿所寻得的美女。”
　　“……”
　　“大少爷常与二少爷争吵，因为大少爷天资聪慧从小武艺，文采都尤为出众，而二少爷虽也能文能武也是各界人士中的佼佼者但是与大少爷相比稍稍不足，遂，每次的争吵，大少爷都会将二少爷喊作二傻子，而因为大少爷坐拥女子无数，咳咳，不可用无数来说，太过于夸大。大少爷坐拥女子何其多，二少爷边将其换作色胚子。此等粗俗之语也不知二位少爷从何得来，时间久了，二人便以其相互唤名了。还望钰姑娘莫见怪。”
　　“是…”说了那么老半天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呵呵，钰姑娘是不明白老身的用意吗？只是想要钰姑娘今日好生打理自己，好心甘情愿的从了大少爷。”
　　我…
　　“虽然大少爷生性风流，但是还未娶妻，若是你得了少爷的宠溺也是有机会入房的。”
　　我…
　　“钰姑娘久久不语，不知答应与否？”
　　“为何我要同意呢？燕伯，不是世人都想攀龙附凤的。”
　　“好一个攀龙附凤，既然钰姑娘心不甘，那么品茗宴之上让大少爷定夺吧。还有，钰姑娘可真认为大少爷会将蝶姑娘如此伊人让给自己的弟弟吗？今日的品茗宴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老身先行去看看准备的怎样了。”
　　“请便。”真是原来不过是燕扬飞身后的一个小小说客罢了。
　　回过神的时候燕孤鸿和蓝丫头牵着手上了甲板。
　　“锦钰，你怎么不入宴好生熟悉一番呢？”燕孤鸿还是拉着蓝丫头的小手，有礼貌的对我说。
　　“燕公子。”我抬头轻轻的向他们两个笑了笑。
　　“是在喊我吗？心肝儿。”觉得眼前一片茫茫的白色，真是高效率，这么快就搞定了，他的身后没有再出现那个惊魂的佳人，看来是被他折腾累了。
　　“你…”
　　“二傻子，你就和你的美人儿去好生玩玩吧，我过来和我的心肝亲亲啊。”燕扬飞抬起了嘴角的那一抹招牌的笑容，“锦钰，随我过来。”说罢拉起了我的手朝着船内走去，我像个白痴一样任他拉着，耳边的有海风呼呼吹过的声音。也不再理会身后的蓝丫头和她老公。
　　“大少爷。”
　　“大少爷。”
　　“大少爷。”
　　两旁的奴人们毕恭毕敬的只是向燕扬飞行礼却对我视如不见。
　　“之前那美人叫做紫儿，以后你可叫她紫姐姐。”
　　“啊？！”什么以后？过了今天晚上，只要让蓝丫头好生跟着自己的相公我也就不会再在此受气了，以后，不可能再有以后了，为了让这个燕孤鸿所谓的大哥接纳我的妹妹，此时除了低声下气我什么也不能做。
　　“噢？是不想做妹妹吗？可是紫儿确是比你大了两岁。若是你想，那我就让紫儿将你喊作姐姐罢了。”
　　“哦。”
　　“怎么不说话，还是因为害羞？宝贝。”
　　“不是。”
　　“燕郎，燕郎——”刚刚是紫衣美人儿，现在又冒出了一个碧衣伊人煽情的揽住了他的手臂，不过此女子的容颜的确是比刚才的紫儿逊色不少，燕扬飞有点烦的甩开了她的手，“要我说那个字吗？”
　　“是，少爷。”她的声音一下子低落了下来，狠狠的扫了我一眼，然后退了下去。
　　“说哪个字？”我好奇的问。
　　“你想知道吗？那亲了我，我就告诉你。”
　　“那就算了吧。”我大踏步上前捧着一串葡萄开始吃。
　　“葡萄？你喜欢吃葡萄？”他好笑的夺过了我手中的葡萄吞了下去，真是吃没个吃样，他小弟吃东西的模样却是像小猫一样如此斯文，不过就算再怎么没有吃相却也难看不到哪里，“那个字是，爱你的爱。”他轻轻的在我的耳边吐气，我难受的收回了脸，谁知道那个碧衣伊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很感慨的说，“燕郎，原来你想给我说的是这个字啊，我以为是…”

　　“你以为是滚嘛，好，现在，滚。”
　　突然那伊人就好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手脚不由自主的开始乱摆，样子有多滑稽就多滑稽，我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那燕扬飞也扬眉发出了一声慵懒的嘲笑，“没眼力的蠢女人。”她便被两旁的下人恭恭敬敬的带了下去，这毕竟也是个倾城的女子啊，看起来也是闺秀的感觉，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宝贝，你可是不解啊？若是你想知道她为何这样，亲亲相公我就告知于你。”
　　“我并不想知道。”这话说得我底气很不足，因为是假话。
　　“是吗？那就让相公亲亲吧。”说罢他的脸就凑了过来，我几乎是被吓傻了，一动也不敢动，这个时候传来了燕孤鸿的声音，“锦钰，你可觉得这布置还算得体？”
　　听了这句话我赶紧推开了跟前的燕扬飞，吓得个半死的跑到了蓝丫头和他老公的身后。
　　燕扬飞无趣的瞪了一眼他老弟，“你这二傻子！”
　　“大少爷，邀请函我等已经逐个送到李家村的每个民居处了，品茗宴即刻便可开始。”一个家丁模样的向前行礼，燕扬飞正了正神色，挑衅的看了我一眼，还是…我前面的蓝丫头？
　　钰姑娘可真认为大少爷会将蝶姑娘如此伊人让给自己的弟弟吗？今日的品茗宴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燕伯的话突然重复的在我的脑袋上播放，重复重复再重复，重复重复再重复不知不觉就是冒了一身冷汗，燕孤鸿是真心的喜欢我那可人儿的妹妹，或许一开始是因为咱妹妹的美色，但是日久深情他的目光便可让人看穿。燕扬飞将他叫做二傻子，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城府显得头脑简单才会取这样一个别号。倘若蓝丫头落到了这等色胚子的手中，她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难道会变成那个碧衣伊人一样神志不清了吗？思路至此我突然整个人清醒下来，拉过了蓝丫头，狠狠的头也不回的往外跑，“走，跟姐姐走。我们不和这帮人打交道。”
　　可是手被狠狠的打了下来。
　　“姐姐，你是不想看到我幸福吗？”蓝丫头那双迷人的蓝眸中尽显了委屈与无奈，眼泪就快要落下的时候我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姐姐怎么会不想让你幸福呢，只是这些人情世故你不懂的。”
　　“你又骗我。”她扫开了我的手将我推了出去。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把这个妹妹丢了。
　　我丢的岂止是这个妹妹，还有她对我的信任。
　　也不管身后燕扬飞是否在命令式的口吻要我回去，还是燕孤鸿有理的请求我再也没心思去理会，眼前的黑色的深海变得极具诱惑力。
　　一直的奔跑，沿着深黑色的海岸线拼命的奔跑。我想逃避还是想放弃？此时还未入夜，若是真的到了夜，品茗宴真正的开始那么蓝丫头的命运就命悬一线了，爹爹和娘亲就算是想要阻拦又能如何？来的时候也是那么惊异，离的时候也是那么惊异，也许这蓝丫头天生就不属于平庸。
　　她有自己的自由，我又何必插手，放手让她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吧，只是不想她再做前世的戴婕斯罢了，只是我真的真的把她当做我的心肝妹妹罢了，只是不忍她被如此的滥交的男人糟蹋罢了。或者燕伯说的有假，那么蓝丫头也寻到了自己的幸福。胡思乱想着我竟然感觉跟前有一抹人影正在慢慢的向我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感觉我的呼吸慢慢的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轻，越来越弱，随着那人的脚步的靠近我屏住了呼吸。
　　“你…”我刚想要开口却被他瞬间捂住了嘴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迷离的天色看不清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