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海计划》正常仁

158、窥探实情

　　看了一下手机，快到时间了，林月过去叫万灵。两人一起来到粉红沙滩边上的海景别墅，在侍者的指引下，和其他人一起搭乘电梯下来负6楼。电梯门打开，正对一条长直的，感觉密不透风的走廊，两边布满房间。出了电梯门两人便分开，去往不同的房间。

　　林月来到负0612号房门前，整个身形投映在房门的智能识别屏幕上。镜头拉近，识别人脸和瞳孔，通过，房门向右边自动拉开。林月稍微探头往里瞄了一眼，很普通的一个小房间，大约十平米，除了一个玻璃立柜，和一个蓝色皮凳靠墙摆放，没有别的东西。走进去，房门自动关好。

　　打开玻璃立柜，拿出来一套密封袋子装好的蓝色“病号服”，拆开，里面还叠有内衣一起。下意识瞥眼望向天花板四个墙角，果然都闪着一线耀眼的红光。林月厌恶地闭了闭眼，叹了口气……“算了，一帮机器人，看就看吧，且当他们是医生好了。”开始换衣服。

　　换好后，墙上的几线红光齐齐朝她射过来，且慢慢扩大成圆锥形状的光束，对着她从头到脚扫描一遍，随后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语音提示：“目标身上并未发现可疑携带物，检查通过，请转移。”

　　林月伸手长按门背上的一个绿色按钮，随之周围空间若有似无地闪动了一下。屏气凝神，等周围的事物眼睁睁地变换掉，但等了十来秒，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发生。

　　狐疑地瞄向玻璃立柜里，见刚才她换出来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又多出来一套类似的，用塑料密封袋装好的“病号服”，才意识到原来已经转移了，只不过速度太快她根本分辨不出来，具体被转移到了什么地方也无从得知。

　　“流翠宫的人疑心病也太重了，换了一次又一次。”可能是怕她带定位器进来吧。

　　同样的操作再来一遍：拿起新的一套病号服，换上，射线扫描，通过后长按门背上的绿色按钮。

　　这次，林月没有强撑着眼皮等着看倏忽间的场景变换，心想搞不好仍旧是差不多的地方，需要再换衣服什么的。

　　结果出乎意料，眼前墙壁从雪白换成了冷调的银蓝色，屋子中间也多出来一颗银白色的金属球，约莫有篮球那么大，被一根同样银白色，更细一点的金属杆撑起来，上面缠绕着一些气生根。

　　终于到地方了，林月稍微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走两步靠近，抬手按上去，开始往里面输入幸运值。现在她一共有一万七千多的幸运值，为了能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进入幸运值“受体容器”的意识VR世界，她吩咐大白喵稍微把传输速度调慢一点。闭上眼，意识对接，自身仿佛从高空中飘飘然坠落，穿过云层白雾，进入到一间卧室里。

　　卧室里一个男生正坐在电脑桌前看电影，这部电影林月在学校的时候也看过，李奥纳多主演的《盗梦空间》。

　　男生看到平淡处，眼神移向窗外。窗外白云流动，蓝天忽隐忽现。

　　林月惊叹这得多高的楼层啊，都突破天际了感觉。

　　男生突然眉心一皱，起身走过去把窗帘拉上。

　　林月耳边响起该男生烦躁的内心独白：“换一下会死吗？一天到晚播同一个片段。”

　　难道说这窗外的美景是假的？想起来亨利博士说的，幸运海基地设计之初，就定为全封闭的，靠盛树和内部的通风系统实现氧气和二氧化碳等气体平衡。

　　门外传来小推车移动的声音，男生按了空格键暂停，从椅子上站起，走到外面小餐厅。进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脸上挂着客套淡然的微笑，对男生点了点头，接着从餐车里拿出来一份便当放到桌上，推着餐车转身离开。

　　“谢谢。”男生对着她的背影说道，打开便当，里面是两荤两素：蒜蓉鸡翅，红烧里脊，素炒西蓝花和水煮白菜。男生眉头紧锁，鼻孔喷出一道和缓却绵长的鼻息，想了想，拿起便当走出门外。在走廊上前进了几步，他好像觉察出来有些不对劲，顿下脚步前后观望了一阵。

　　这是一条长长的半圆环形的走廊，少说也有百来米，现在只有寥寥几人在晃荡，一眼望过去让人联想起医院里边的病房走道，大体用环氧树脂或者乳胶漆刷成灰蓝色。内圆圈一侧墙面上只有一扇，类似于医院CT检查室的那种厚重的钢板大门；外圆圈一侧间隔开着一连串普通的房门口。

　　“今天人好少啊，大家，都还在为前几天的事情难受吗……”林月耳边又响起男生的内心独白，他愣在原地，眼神哀伤落寞，好一会儿才回神来，继续往前走。

　　来到1513号房，房门口紧闭，门上亮着一盏椭圆形的小红灯。他抬手敲门，却又在指关节敲到门板前的一刹那生生顿住了。犹豫了好一阵，调头走往另一个方向，来到1511号房，门开着，进来便是一个小餐厅，餐桌前相对坐着两个女生，林月一眼注意到其中一个是林芝。

　　林芝看男生走进来，微微一笑招呼他：“树嘉你来了，快坐。”

　　“诶。”树嘉把便当放到桌面，拉出来一张椅子在她们中间坐下来。

　　另一个女生扁了扁嘴角，歪着头打趣道：“他要是没来，你能看见他吗。”

　　树嘉失声轻笑，大约心底里沉郁，笑容看起来有点苦涩。

　　女生也看出来了，微微叹了口气，夹起自己的一小块牛排送到他便当盒里：“我说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振作一点，自打覃娟出事以来，感觉你们都郁郁寡欢的样子。”

　　“咱们几个一起进来的，秦老板出事的时候，我本以为只是个例，没想到现在覃娟也……症状几乎一模一样，他们再怎么掩饰，也很难不让人怀疑啊……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又会是什么时候……”树嘉拿起筷子，沉重地扒拉着米饭，“我刚才想去陆风的房间，门上面谢绝打扰的红灯依然亮着。”

　　林芝也放下手里嚼到一半的榴莲酥，说道：“覃娟跟孩子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他现在肯定特别难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去找一下管家吧，喊他出来，大家一起上去打打球，散散心。”

　　“对，我赞同。”

　　林月很在意他们说的覃娟出事了，到底出的什么事，忙拉动时间进度条。可能有些心急，后退得有点多了，不过刚好找到他们说的，秦老板出事的场景。

　　一个热闹的羽毛球馆内，树嘉对面的一位中年大叔高高跃起，鹰眼锁定半空中抛物线坠落的羽毛球，球拍猛力挥过去，扣杀。球像子弹一般射过网，砸落后场右下角。场边顿时传来几个小迷妹的喝彩，中年大叔喜笑颜开，骚气地对着小迷妹们挑眉弄眼。

　　树嘉感觉身后飞过一只嘎嘎叫的乌鸦，扯了扯嘴角，准备去捡球，眼角余光突然瞄见秦老板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跟着脸色急变，五官扭曲又僵硬，仿佛无形中被谁狠狠掐住了脖子似的。树嘉顿住脚步，不确定他是突发身体不适，还是在故意耍宝，谁知他很快发展到眼白上翻，全身僵直，最后跟一尊铜像被人推倒了似的，咚一声整个人侧倒跌落在地！

　　场边迷妹们被吓得失声惊呼。

　　树嘉意识到情况不对，球拍一扔马上跑过去蹲下来察看，秦老板已经开始口吐白沫，面色发紫，四肢抽搐……

　　林月看得心惊胆战，回想起尤媚发病那天的情景，整个头皮发麻，全身汗毛都竖起来。冷静了一下，想着亨利博士吩咐说尽量多注意一下他们内部的结构，忙往后拉动一段时间进度条，同时把倍速调成1.5。

　　走廊里，树嘉跟陆风并肩漫步往左，走到尽头，这里有五部电梯，他们按了往上，站在原地等着，闲聊起来。

　　“你去看过秦老板了吗？”
　　“还没呢，这两天，我大部分时间跟覃娟在KTV练歌。”

　　树嘉冷不防吃了把狗粮，不过他并不是很介意：“哦，我昨天跟林芝，还有臻臻一起上去看了。”

　　“情况怎么样？”
　　“还行，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医生说他本来血压就有点高，用力过猛导致脑溢血才会那样的。”

　　“脑溢血？这还不严重吗？”
　　“我原本也觉得挺严重的，但听医生说，在基地这里，就算把他脑子整颗取出来再装回去都不过小事一桩，脑溢血对他们来说更不值一提，这点小毛病调养一阵就可以痊愈了。”

　　说话间电梯到了，门打开露出里面挺多人，树嘉和陆风走进去靠右站好，等等看别人都按哪些楼层。

　　林月趁机观察，最高有120层，不过没见有负楼，1楼和2楼都没有。等了一会儿，大约是别人帮按了他们想上的楼层，所以他们没有再挤过去。

　　到了33层，电梯门打开，出来是一个棋牌室，他们到前台刷完卡取了号，跟着拐进0017号包房，林芝跟刘薇臻还有覃娟在里面等着。

　　再往后，某天某时段，他们15楼生活区的所有人，一起从那扇双开的钢板大门走进幸运池展厅，躺回休眠舱里。

　　林月注意观察了一下，展厅和幸运池的内景，跟亨利博士给他们展示的并无二致……

　　幸运值传输完成，林月怕耽搁久了会引起怀疑，把手放开，十来秒后被原路转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