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速战速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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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速战速决
叶年愣在那里说不出话，眼泪却慢慢堆了满眼眶。江盼见状一捅他胳膊，笑着看他匆匆低头擦眼泪，从指缝里挤出几声单音。
江盼抬手拍拍叶年肩膀，笑着调节气氛：“师兄可别再掉眼泪了，再哭人就干了。师兄啊，你回来了可得替小师弟争口气 。”
见叶年疑惑地看着他，众人也都看过来，江盼才颇为遗憾道：“这也是我师父的执念，他就念叨着什么时候我收的香囊能比过南樛兄去。然而南樛兄的风采，我也是望尘莫及呀，师兄气宇轩昂、高大俊朗，这个重任，就交给师兄你啦。”
他们正说笑，云生却从进这宅子起就感觉有些奇怪，细想却又说不出个缘由。他冷着脸在那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头绪也就算了，从谢修林进来起他就冒冷汗，头也突然像那天被刀晃眼似的一阵刺痛。
“嘶……”
“云小大夫怎么了？”叶清婵连忙问道，只见云生脸色苍白，冷汗一颗一颗往下滚。
云生也是觉得奇怪，但他只是以为自小体弱的缘由，摸脉也查不出什么，只得道：“多谢夫人关心，我自小体弱，没什么大碍的。”
云生说着 ，索性不再费心神想那些，只是暗戳戳期待接下来的宴席。反正他也没觉得府里有什么不好的，只是莫名喜欢罢了。
不打紧。
……
席间宋晴飔同谢远眉挨着坐，她替谢远眉夹了块肉，问道：“眉儿，武林大会不是要开了吗，你不在扶清宫待着，回来干嘛？”
“谢谢晴飔姐，”谢远眉先是放下筷子道了谢，才轻柔道：“因为去年忙于送英雄帖，没能回家过年。如今武林大会临近，门内就许我等回家休养精进，届时参加大会即可。晴飔姐你怎么也回来了？”
“这样啊。”宋晴飔笑着揽上谢远眉肩膀，“我娘不是传信给我说段叔有得治了嘛，恰好我闭了两年关，也没回家过年，趁着去参加武林大会，我就先回来看看，到时候跟他们汇合。”
“真好，这回咱们路上就有个伴儿了，看你瘦的，我非得把你喂胖些不可。”宋晴飔说着又给她夹了两块肉，转头问道：“对了阿年哥，你去吗？”
叶年正捧着各样菜堆得冒尖儿的碗，闻言坚定道：“去。”
江盼也道：“师兄当然要去，我师兄可厉害了！”
宋晴飔也笑着调侃：“哟，以前怎么没见这么爱讲话，一口一个我师兄的，谁还没个师兄哪！”
“师兄是有，但比不比得上我师兄就难说了……我师兄我师兄，”江盼眯着眼睛重复，“我的。”
叶年见江盼忙着和宋晴飔对呛，终于在轮番被夹菜的情形里找了个间隙，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江盼见状，朝着宋晴飔一昂头，笑得更欢了。
……
侠客茶楼今日格外热闹，月上中天了各路客人还是满满当当的。无他，今早上掌柜的一脸喜气地宣布今日一应酒水吃食免单。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原来是东家师侄、少东家师兄、飞叶庄失踪整整十年的少庄主回来了。
那些个江湖客喧闹开，又惊又疑地同老于打听。老于别的概不多说，只是忙着使唤伙计找人写喜讯、收拾屋子、置办物件。
一时间茶楼内是人来人往，报信儿的报信、打听消息的打听消息。这些人是哪有新闻往哪凑，更何况还是那么大一桩灭门惨案。是故他们早早地占好了位置，等着目睹这飞叶庄少庄主是何面目。其间不乏有年轻后辈亮出宝剑奇刀擦拭着，准备同那少年天才、沉寂十年的少庄主一较高下。
叶年他们从府里出来已经很晚了，城里已经暗下来，只有他们一行人打着灯笼慢慢走。由于从中午到晚上，叶清婵源源不断地投喂，叶年连带着江盼等几个小辈都撑得不能再撑了，所以他们选择走路回去，正好消消食。
“修林兄不如去茶楼坐坐，白天小盼儿把消息散开了，现下估计正热闹得紧。”段秋大剌剌地邀请，“正好老于收了些好茶，你带回去喝着玩儿。”
江盼悄咪咪地在叶年耳边解释：“于伯是茶楼的掌柜，总是念叨师父不要喝酒，每年都要给他收集各种各样的茶，指望着师父养养身子、养养性子，”他说着打了一个哈欠，没骨头似的往叶年身上靠：“不过师父从来不沾那玩意儿，每回都把茶送给谢叔。”
谢修林一顿，答应下来后众人正准备走，就听后面有人叫嚷。
“诶！等等我！”
宋晴飔风一阵跑来，站在谢远眉身边朝着谢修林一揖：“晴飔无礼，想着同眉儿许久未见，今晚要在谢叔府上叨扰了。”
谢修林笑道：“这是哪的话，眉儿就盼着你呢。”
宋晴飔爽朗一笑，揽着谢远眉一道走着：“嗐，这不是我爹让我同眉儿学学嘛，说什么不求我温和，至少得知礼……所以虽然您家里我熟得什么似的，礼还是得到……”
“诶，阿年师兄。待会儿估计会有很多人。”江盼同叶年走在最后，他说着有些愧疚，又打了一个哈欠，“早该等你休息好了再公布出去的，应该会有人同你比试。”
叶年从谢修林处收回目光，柔和地侧头：“不打紧，师弟。你困了？”
“有点儿。”
灯笼有些暗，但不影响叶年清楚看见江盼眼中点点泪花。
茶楼近在眼前，叶年回头望去，灯火通明，喧哗之声隐隐传来，同周围昏暗的街道相比，热闹得仿佛另一个世界。
踏进那门，他就彻底脱离山林了。
“那、那就速战速决吧。”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到江盼在他背上拍了拍。
“好。”
江盼不再对叶年说不要怕，只是对他笑着。
从那次走火入魔之后，他就知道，对叶年来说，重现人前的不适应加上往后要面对的种种，都没有他心中的那一关难。
虽然他也许还没有过那一关，但那一关从来就不存在。
江盼语调轻松，黑夜里也笑得灿烂至极，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全心全意的信任和崇拜。
……
茶楼里窗门大开，江风吹得酒香和茶香混在了一起，阿九倚在三楼栏杆边，饶有兴致地看小伙计忙得晕头转向。他背后坐着弯弯一行人，皆是好奇地频频看向门口，只有弯弯冷着脸，同周遭格格不入。
“少掌门要不要尝尝这儿又名的好酒大梦？”阿九转过身来，“可不比咱们那儿的酒差。”
“不用。”弯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从头到尾都盯着桌上一杯早已凉透的茶。
说话间楼里骤然安静，他们看去，就见今天的主角姗姗来迟。
那一群人里都是有名有号的人，唯一一个眼生的，怕就是那少庄主了。阿九的目光同众人一道停留在那一袭黑衣的高大青年上。弯弯却只是看了一眼之后酒移开目光，幽幽地定在那个着月白锦袍的人身上。
阿九仰头饮一口酒，认出了叶年就是那个猎户。他也没说话，只看交头接耳的众人接下来会如何动作。
有年老的认出叶年长得与他爹极像，再看那沉稳的气息不由暗自点头。年轻的见人生得高大俊朗，看不出什么深浅，一时也没有轻举妄动。
“各位！今天是我师侄叶年回家的好日子，大家都吃好喝好！”段秋率先打破沉默，他已经有些醉了，朝着各方遥遥一礼。
叶年一闭眼，随即大步跟上段秋的脚步，走到大堂中央，端正利落地朝着各方抱拳：“叶年见过各位。”
江盼闲闲地倚了柜台，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中央的叶年，还不忘让伙计替他拿一碟花生米。
他听着周围渐起的一阵恭贺赞美之声舒服极了，比夸自己还高兴。他想着，接下来得让他们看看，他江盼的师兄，有多厉害！
“久闻飞叶庄少庄主少年天才，不过如今叶姜大侠离世已久，我也就称叶少侠庄主了。”
一个粗横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叶年对这戳心口子的话并未多做反应，只是循声看去。
却原来是一个脸有长疤的汉子，正是周大刀。
他扛着刀走到二楼围栏边，见到江盼就想起那日受下的屈辱，心中大愤。昂着头目光草草一扫，想着没了飞叶庄他怕是学不到什么好武功。他认定叶年也不过就是个身量高些的绣花枕头罢了，遂横肉一抖道：“叶大庄主天生命不寻常，又在外历练十年，想必是青出于蓝。老哥五湖镖局周大刀，斗胆来讨教一二，你接是不接？”
段秋冷笑一声，后退到柜台，牢牢按住江盼。
江盼气得要死，将一把花生在手里捏得稀碎，简直后悔上次没直接砍了他：“师兄！好好教训他！”
叶年倒是想起了上回江盼替自己出头的样子，耀眼得紧。他对着江盼一点头，转身再往前踏出半步，冷冷道：“请。”
话音刚落，周大刀就踩着栏杆砍了下来。叶年也不拔剑，只把一手背在身后，从容一侧身，那笨重的大刀就砍入厚厚的石头地板。周大刀更是被激怒，就着这姿势横刀往他腰上扫去。
叶年脚下微微使力，贴着刀面仰头滑过，瞬息间出手钳住周大刀的手腕狠狠一捏，强大的内力迫使周大刀一下失了力，叶年轻松拿到他的刀旋身立起，照着他后心，一脚踹出。
周大刀立时飞出去老远，围观的人也跟着伸长脖子看着。叶年提着重刀立在堂中巍然不动，在周大刀从大堂中央摔到大门边的一瞬间，一阵风似的就飘到周大刀身侧，江上的清风吹得他衣袍轻轻飘摇。
周大刀摔了个狗啃泥，面目狰狞地转过身，还没爬起来呢，就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叶年看一眼江盼，眼里带了些笑意：“周大侠当真是个福星，还活着哪。”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速战速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