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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大年?! ...

  •   第二十八章 大年?!
      画面一转,叶年站在自己衣柜边,旁边有个小孩子踮着脚往暗格里放进去一坛酒和一个布包。又跑去趴在自己的书桌上,拿把小刀裁下衣角,捧着砚台蹬蹬地跑出门去,端着水进来,笨手笨脚地磨了些墨,拿脏兮兮的手捏着毛笔抓耳挠腮半天,才歪着头认真写着。
      叶年又看见那个小孩将布条仔细吹干,小心翼翼塞进布包里放进暗格。
      那小孩冲他转过头,虽然一直看不清脸,但叶年觉得小孩脸上是无比灿烂的笑容。
      “叶年哥哥……”
      一声清脆的鸟鸣划过耳际,叶年猛地醒了过来。
      屋里泛着淡淡的霉味,早晨的日光透过残破灰暗的窗格。
      叶年头一次努力回想自己做的梦,想要留住梦里的美好场景。
      可天不遂人愿,不过是几息时间,叶年就已经记不起梦里发生过的事了。只依稀感觉,是个好梦。
      极罕见的好梦。
      叶年扶着床边起身,膝盖又痛又麻。他缓了缓,脚步正常地走至衣柜旁,也不打开,只是轻轻抚着木门,将头靠上去。
      肿痛的额头抵着木门,霉味钻进鼻腔,叶年却微微笑着。
      片刻后,叶年到练武场边的假山旁,那里有一个从山上接来的活水积起的池子。以往弟子练了武,常常就在池子边从头浇到脚,看着痛快极了。
      废了十年的池子里依旧有水,只是池底堆着厚厚一层腐烂的落叶。估摸着大概是渠道年久失修,有些堵塞,池子里的水不过浅浅一层。
      叶年蹲在池子边上,接着假山上流下的水洗了脸漱了口。又去了后山重重地磕了响头,才大步走回来。
      他牵着马到池子边让它喝水,又就地割了些荒草喂饱了。叶年最后望望四周荒败的庄子,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
      天刚蒙蒙亮,江盼就闭着眼睛起了床,敷衍了事地洗漱过后,拎着厨房每晚特意留的四张肉饼、三个包子,嘴上还叼着一个,别着重刀,哈欠连天的出了门。
      他先在小屋外的一处竹林里做完每日必做的晨练,才大汗淋漓地啃了两个肉包。
      盛夏已过,山里的早晚甚至有些凉。山风吹得竹林飒飒响着,在江盼满是汗水的手臂上吹起一阵鸡皮疙瘩。
      他来到江边,撑着竹排到江心便放下了船桨,任由它顺水飘着。自己则在竹排上或者水上练着落花流水步。
      落花流水步名字虽然听着很俗,可江盼觉得极为实用,是保命的好方法。
      此种步法乃段秋亲创,极为符合师徒二人懒到随波逐流的作风。步法讲究有力似无力,无力胜有力,在不敌对手时顺着对手的力道走,恰如落花入水,花随水动。
      江盼将竹排拴在岸边,在其上嶙峋的山崖走了个来回,仔细观望之后,扎进水中。
      江盼浑身湿淋淋地进得洞中,摸索着在石桌边准备取个火折子点燃,却摸到了一滩水迹,立时警惕起来。
      洞中常年不曾有过什么走兽,昨天也没下雨,自己又刚进来,不可能留下水迹,那么就是……洞里有其他人!
      而且自己没有丝毫察觉,所以这个人他一定打不过!
      先走为上!
      江盼打定主意,还未来得及转身,身后就有破空之声袭来!
      江盼错身避过,却猛然察觉还有一个暗器紧跟着飞来!他只得立时仰下腰去,撑着石桌翻了个身,那暗器贴着飞过,把衣服划开长长的口子。江盼吐出一口气,险之又险,好歹是避过了。
      “叮!”“叮!”两声顿起,两枚暗器碰到石壁,但没听到落地的声音,估计是刺进墙中了。
      江盼心下一沉,打肯定是打不过,逃……现下只能看运气了。
      刚起身就见得黑暗中寒光一闪,江盼立时抽刀在身前架着,一瞬间,武器相撞,江盼被逼得把刀退在了胸前。
      “……”他心里只想爆粗口,一切还没开始,就撞上了强敌,总不会折在这吧……完事儿往水里一丢,尸体都找不着……
      尽管心中凉了一片,江盼却没认命。手中力道猛地一卸,自己仰躺下去,后背贴着石桌面蹭过,挥刀劈去时顺手捞了只火折子,抬腿一蹬石桌,想就此暂时抽离。
      却不想还是低估了对手,那人立时躲过,一手紧紧扣住江盼手腕,也一蹬脚,两人缠在一堆飞出。
      “……你大爷的……”江盼吃痛,手腕好似要被掰断。
      两人距离太近,刀剑都使不开。江盼忍着痛,单手嘣开火折子的盖子,脚一蹬地,使力狠狠往那人怀里撞去!
      火折子刚点燃,就被江盼怼上那人,约莫在锁骨处紧紧烫着,能闻到若有似无的焦糊味。
      那人松手,两人几乎同时又狠狠地出掌相击!
      江盼使劲全力,然而也没抱多大希望,最好的结果就是受点轻伤,被拍飞出去,借此甩掉那人。
      果不其然,江盼难敌,踏着落花流水步顺着那人内力击出的方向看似无力地飘出去。
      后退数十步,抵到石壁上,江盼才险险地躲下那人的内力。如他所料,自己整个手掌发麻发痛,微微颤抖着。
      那人依旧穷追不舍,脚尖点地飞出去,同时手在腰侧摸过,又是两枚暗器击去。
      江盼这回已做足了准备,错身轻松躲过。暗器钉进石壁,他仍旧高高悬着心:暗器不过是干扰罢了,真正难缠的又要来了。
      江盼转头准备先跑再说,能跑多远跑多远。
      洞里气氛紧张,洞外却是山水静好。高高的云层舒展着,露出太阳一角,长长的日光立时倾洒,山川明亮,小小一束光透过洞顶漏下。
      那人已经逼近,江盼避无可避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小小的一束日光里闪过那人的剑,紧接着他的脸也一晃而过。
      江盼稍楞,错愕开口:“……大年?!”
      江盼开口,叶年也听出了他的声音,一时慌乱起来,可剑势难收,只来得及挑转剑锋。
      “小心!”
      叶年也不知为何,下意识喊道。
      明明是自己要伤人,还要人家小心。
      江盼虽然震惊无比,但心里莫名定了些。马上后退,手上动作也微收,只是抵在身前防着。
      叶年手腕使力上挑,剑锋擦着江盼右胸膛向上滑去,剑气割破衣物留下浅浅长长的伤口。
      “嘶……”两人相撞,江盼被撞得脚步有些踉跄,叶年下意识伸出手捞住他的腰压向自己。
      一人前进,一人后退。几步之后叶年上挑着的剑从江盼耳侧撞到石壁,他立马伸手,执剑的手擦过江盼耳朵撑在石壁上。同时另一手使力,环过江盼的腰,自己的手臂挡在他和石壁之间,将他牢牢按在怀里。
      “……!”江盼头埋在叶年胸前,肩膀似乎撞上了钉在石壁上的暗器,痛得从喉咙里闷哼一声。
      鼻尖是湿衣服透出的淡淡水汽,还有一点点焦糊味。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半天没动,气氛莫名紧张,又莫名尴尬。
      虽然都没开口讲话,江盼却将叶年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
      跳得好快。
      二人心中皆是惊涛骇浪,种种疑问堵在心口,一时竟不知从哪说起。
      江盼心中又有些笃定他就是叶年,特别是再看见叶年手上的剑之后。
      江盼几番斟酌,还是选择单刀直入:“……你……是叶年?是吧?”
      叶年没有回答,江盼干脆道:“我早就怀疑你了,你不说我也能自己验证……你别动啊……”
      江盼一边说话,一边从两人夹缝中抽出手来,贴着架在自己肩上的手摸上去。
      “……你、你要干嘛?!”叶年有些蒙,在他绕着霜叶摸索时有了答案。
      霜叶同飞月是飞叶庄的家传宝器,器身上皆刻有名字。
      果不其然,江盼细细感受着指尖的纹路之后,惊喜万分地叫出声来:“霜叶?!你就是叶年!”
      他兴奋地一把揽上叶年的脖子,紧紧抱着:“哈哈哈哈哈真是……哈哈哈,缘分呐……缘分!”
      叶年身体僵硬,一是前些日子虽然江盼动不动就没骨头似的靠在自己身上,可毕竟从来没有和自己面对面地拥抱过;二是虽然江盼认出他来了,可叶年自己还有很多疑问没得到解答,比如……
      “……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年冷不丁开口,江盼回了神,想着若是一个外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只有历任庄主才知晓的地方,不是有很大的鬼吗?可他江盼不是外人……嘿嘿。
      “这个嘛……说来话长,我是……”江盼正准备仔细说道一番,突然想到就算他轻功内功皆在自己之上,身上背着叶家的传家宝霜叶剑……可自己又从来都未见过叶年,万一……万一他不是呢 ?
      万一是真正的大年深陷囹圄,误信于他,传给他绝世功法,带他来过这里……然后被他夺了剑、抢了身份呢?!
      这个想法一起,江盼脑子里几乎立刻就编好了流亡在外的叶年轻信小人的悲惨人生。
      “等等!就算你有剑、武功比我好、知道这里也不能证明你的身份!”江盼说着,立马抽刀架在叶年脑后,“你得跟我回去见师父。师父看着叶年长大,总能证明你到底是不是叶年。”
      “到时候,你若是叶年,不管是我为何知道此处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你不是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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