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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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放荡恣意的温别，本以为他的公寓可能也是张扬且活泼的风格，没有想到一进公寓大门，庄晏被他公寓的色调惊讶到。
整个房间，用黑白灰作为主色调，看上去缺少阳光，显得有点阴冷。进门是一个立柜，立柜上面是一个黑色实木的置物架，摆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工艺品。靠近腰间的位置上放着一个纯白色的马克杯，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咖啡馆里会有的那种杯子。
温别把家门钥匙挂在置物架的钩子上，脱下卫衣外套挂在嵌入式的衣架上，从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看起来更新的一双给了庄晏。
“谢谢。”庄晏把鞋脱下来，只听见温别接着他的话说，“这双没人穿过，很干净的，你放心。”
庄晏对温别这一番话逗笑，靠在立柜上：“你怎么这么可爱。”
被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温别的脸瞬间红成一个猴屁股。
他站在玄关门口支支吾吾：“我、我怕你嫌不干净……”
害羞的大男孩傻傻的站着，庄晏笑得差不多了，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不会的，我不是挑剔的人。”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完全忽视了刚刚走进去收拾房间的小马同学。小马同学趴在客房门口扒拉着门框偷听两个人说话，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心底悄然窜出来。
原来他俩也没有那么不熟，这个事得告诉杨姐。
小马一边给客房换床品，一边认真地想。
“你家装修风格还蛮特别的。”庄晏跟着温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只第一次到主人家里的猫咪，仰着脸环视四周。
这是温别脑海里幻想的画面，越看庄晏越觉得他很像一只好奇的猫咪。
“还行吧，随便找人设计的。”温别从桌子上拿了两个杯子，走到开放式的中到吧台，从饮水机接了两杯水来，把其中一杯递给庄晏：“你喜欢这种风格吗？”
庄晏道了声谢谢接过来：“我么，我可能会喜欢暖色调的房间吧。有大大的落地窗，纯白色的地毯，还有实木的小桌子。如果中午饭过后，能在地毯上坐一会，看看书，工作一下，都是挺惬意的事。”
温别看着庄晏手里那杯充满了温度的水，轻声笑：“听上去就很像是你会喜欢的样子。”
“是吗？”庄晏还停留在自己幻想的那栋小房子里，“没想到我在你脑子里的印象是这样的。”
温别问：“那不然应该是什么样的？”
庄晏想了想，对温别笑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正巧这个时候小马收拾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温哥，庄哥，我收拾好了哈，你们可以休息了。”
“辛苦了。”温别挥挥手。
庄晏对小马点了点头：“谢谢。”
小马受着两位娱乐圈男神的慰劳和感谢，感觉此时可以被无数粉丝魂穿。
看一眼手机才知道已经很晚了，小马担心女朋友一个人在家害怕，于是走到门口换鞋：“温哥，没事我就回家了，我媳妇还在家等呢。”
温别点点头：“回吧。”
待小马出了门，温别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独处的美好时光终于来临了！
温别正想着要不要看场电影什么的，听见他庄哥长长舒了一口气。
“快十二点了啊。”庄晏低头看一眼手表，“那我先去睡了，温别。”
？？剧情不应该这样展开的！
“啊，你要睡了吗庄哥。”温别跟着庄晏站起来，“那个……淋浴间可以随便用，我睡得晚，你先去吧。”
温别把庄晏带到自己房间，给他拿了一条刚刚洗干净收放好的浴巾，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你带了睡衣吗庄哥，没有就先穿我的？”
庄晏本来不喜欢在借用别人家的情况之下，连睡衣也要穿别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温别说出这话之后，他觉得这种被人悉心照料的感觉很好，点点头说：“可以啊，你随便拿一套给我就好。”
于是温别，怀揣着庄晏不知道他的睡衣都有什么款式的心思，拿了一套他最经常穿的黑色丝绸睡衣出来：“这套就可以，买的时候有点买小了，穿着不舒服，就穿过一两次。”
庄晏从容接过：“好啊，谢谢。”
温别听他说谢谢，脑袋里的小人捧着手里那张好人卡沉默着呆住。
“你这么客气做什么。”温别把拿出来的睡衣重新叠整齐放了回去，“你忘了阎老说叫你不要跟我客气了？”
庄晏听了他说的话，笑他：“那还不是你，这个那个都要把我照顾到，让我很有作为客人的压力啊。”
听见庄晏明里暗里又在夸他，心里的小花丛又噼里啪啦的争相盛放。
个头这么高的男孩子，害羞的时候也是低着头，像一朵被太阳过度曝晒的路边小花，尽情享受沐浴的同时，也因为这阳光太过明朗，撷取了它的所有水分，让它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继续看。
庄晏永远是最容易让他无法正视的那个太阳。
温别待庄晏出来之后，自己进去淋浴，湿热的气氛让他有点遐想。
就在五分钟之前，这个浴室里，庄晏什么也没穿着。
“呃……”温别感觉自己不能继续想下去了，身体上的反应已经阻止他脑内遐想的小剧场。
简单冲洗了下，温别穿好浴袍走了出去。
“……我知道，但这不是我一直给你钱的理由。”出来的时候，温别听见庄晏正在客厅的阳台打电话，“……你说的是原因还是你找的借口，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你去找你爸妈，我不会再给你了，也别让我给你善后。就这样。”
庄晏怒气冲冲把电话挂断，站在阳台。
最近A市在降温，似乎有冬天的马脚露了出来，早晚的时候，风还是很凉。庄晏头发上搭着温别的浴巾，浴巾顺着他的颈线搭在他的肩膀上，起了一点点挡风的作用，但对于只穿了一件单薄睡衣的庄晏来说，无异于冬扇夏炉毫无用处。
他脑子里还在想刚才妹妹给他打电话的事情，心情无比郁闷和烦躁。直到自己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才感觉到冷，正欲走回房间，温别突然从他身后给他披了一件很厚的睡袍。
完全没意识到身后有人的庄晏再次被吓了一跳，扭过头正好对上温别的目光。
他从这目光里看出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小心着凉。”温别把手绕到他身前，睡袍裹紧，提起睡袍带子打了一个看上去不太聪明的结。
刚要开口说谢谢，想起温别之前说的话，庄晏生生把谢谢从嘴边咽回肚子里去。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估计是都觉得不好意思，同时把目光移开了。
温别的房子在公寓高层，所以从阳台上能看到A市的夜景，温别和庄晏对着城市的灯火看了一会儿，庄晏突然开口：“你听到了？”
温别手放在阳台栏杆上交合着：“嗯。”
“你不问我点什么？”
“我想让你主动说。”
庄晏一时有点语塞，正考虑着该怎么结束这个疑问，温别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那我问问你，你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
庄晏又被他这个突然袭来的疑问问懵了，点点头：“能……”
“那你说。”温别一只手臂搭在栏杆上，俯下身，侧着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臂，温顺地看着庄晏，“我会认真听的。”
“其实……是我家里的事。”庄晏轻轻开口，目光却像盛满了一片深邃的海洋，“我的妹妹，她总找我要钱，闯祸了也想让我帮她弥补。”
“也不算什么大事。”庄晏刚开口就有点后悔了。
他虽然知道温别的品行，相信爱护他的老师有着无可比拟的识人眼光，但自己家里的糗事，怎么也不能就这样随便和别人讲。
但看到温别侧着身子枕在自己胳膊上听他讲话的样子，庄晏忍不住想倾吐自己承担的那些细小的难过。
“我小时候是长在有钱人家的孩子，我妹妹原本也是个乖巧可爱的小孩儿，但是从我们家负债破产那天，好像一切都变了。”
庄晏家原本拥有着A市一个效益还不错的企业，他的父亲也在企业担任着高管要职。后来因为一家风投公司的老总约他爸爸投资，把公司资产全赔了进去，他父亲既要赔公司的钱，又背负着无法还清的负债，当下和自己老婆商量把房子卖了，带着庄晏的妹妹跑路。
为什么不带着庄晏一起走呢？因为庄晏他父亲那个贴心的老婆，根本就不是庄晏的亲妈，是庄晏他妈妈和老庄离婚之后，老庄重新娶了一个女人。
家没散之前，庄晏很幸福，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后妈对自己很好，整天下厨给他做好吃的，也总是喜欢甜甜地叫他的小名，还经常给他很多零花钱让他买他喜欢的东西。
后来才知道那都是装出来的。
他后妈原来天天在他父亲耳边嚼舌根子，说庄晏好吃懒做，要吃要喝，还要钱，一点不满意还打她，但抵不过庄晏学习好，他父亲也一直没多大反应。自从家出了事，他后妈好像自己做了个慈悲菩萨一样，跟他父亲说她给庄晏安排好了一个人带着他，那个人会帮他的，然后撺掇着他父亲带走了自己生的小女儿。
结果是，庄晏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家里闯进来很多人，他们拽着十岁的庄晏问他你爸去哪了，小庄晏什么也不知道，也不哭，问他们什么意思，然后得到了让他一生也难以忘怀的答案。
——看来你爸把你扔下给我们抵债了。
庄晏就这样被带走了。
原本算富裕人家的孩子，被带走之后只能穿破破烂烂的衣服，那帮人让庄晏去一个小区门口拦车碰瓷，持续了两个多月，这两个月里他小腿被撞断，手臂也被撞断。在医院简单包扎好的第二天，庄晏在小区门口恰好拦到了阎有清的车。
此后的故事，庄晏像是被天使救赎了一样。
“老师替我父亲还了剩下的债，然后带我去演戏，还照顾我，我很谢谢他。”庄晏说着，眼睛里泛起温柔的涟漪，他侧过头对上温别的目光：“你也一样，我很感谢你，温别。”
温别听了，把脸转过去埋在自己的手臂里。
为什么有人把他捧在手心里，把他奉为自己的偶像，这样温暖的人，要去经历那样的苦难。
“那你……妹妹，为什么不找爸妈要钱，非要你来给？”
“哈……”庄晏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温别抬起手，摸了摸庄晏的脸：“庄哥，不想说的话，我可以不听的。”
庄晏被这突然袭来的亲昵动作吓得愣神，看着温别慢慢靠近他，身上带着他沐浴露的香味，还有清凉的薄荷香气，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游弋到庄晏敏锐的嗅觉里。
他突然闭上眼睛，把头偏开，感觉温别的气息穿过自己颈边，打在他耳朵上。
然后温别把他掉下肩头的浴袍捡了起来，重新给他系好，看着庄晏害怕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庄晏听见他笑才知道自己被戏弄了，睁开眼超级生气地瞪着他。
温别觉得他现在特别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必须要铲屎官哄一哄才能够安然趴在他身边，于是温别便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可怜巴巴看着庄晏：“我错了，庄哥。”
庄晏算是发现了，温别虽然嘴上求饶，但其他地方一定会占些便宜。
想起刚才自己的样子，肯定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特别怂，庄晏怎么想怎么生气，嘴一撇，一甩袖子：“我睡了，晚安！”
“哎，庄哥！”温别一把揪住他的袖子，把他拉回来抵在栏杆上，“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算作赔罪～”
庄晏不看他，但又逃不掉，算是默认。
“庄哥，你喜欢过人吗？”温别笑着问。
“没有。”庄晏答得迅速。
“我有～”温别说着，像是在讲述一件非常值得他骄傲的事，“我喜欢一个人快四年了。”
庄晏有点惊讶，推开他一点，好奇地期待下文。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后台，我看他第一眼，就再也忘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