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流年》苏恒天

1、隗绪

　　一阵嘈杂的车笛声把张琳吵醒了。
　　嗯...今天天气很好，张琳看着车窗外的校门口前站着一堆絮絮叨叨的家长。
　　张琳扫了一眼校外的环境，似乎在寻找什么。回过头来，眼神停留在看手机的老爸身上。
　　“走吧。”
　　“醒了？”徐皓放下手机。
　　她没有回答，打开车门就走向校园。
　　面对这个学校，张琳心里五味杂陈。万千父母都想把孩子送进来的H中学。她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她只知道徐皓心里肯定是乐开花的。
　　她在通知栏中找到自己所分配的班级后，接下来等待老爸办入学手续就行了。
　　“大宝，在这等我一会，我很快回来。”
　　“嗯。”
　　对于这个陌生的的地方，张林感到很括噪。
　　“真吵。”
　　就在她远远的望着徐皓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时，几张熟悉的面孔闯入了她的视线。
　　“啊，是她们。”她们是指张琳的初中同学。
　　张琳当时就把帽子带好走向徐皓。她非常不想和‘亲爱的同学们’相见，能躲就躲。对于张琳这个社恐来说，和同学们见面无异于让她做一次语文考试。
　　“怎么了？”徐皓看见张琳走过来问道。
　　“你自己慢慢整吧，我先上去了。”说完张琳就向着教学楼走了。
　　徐皓略带无奈的说道：“那行吧。”
　　根据大楼的指示牌，张琳找到了自己未来三年所生活的班级——高（一）五班。
　　张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晚了。透过后窗看见同学们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而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女孩身上很久，因为她的头发很长，已经快到腰那了。
　　她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最近怎么越来越呆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进了教室，随便找个座位坐下。
　　她能感受到有些目光在她身上，但是她没有主动闲聊，一直看着外面的天空。
　　‘云真少。’
　　“嘿！”本来发呆的张琳听到这声不禁吓愣了一下。
　　“你...有事吗？”张琳转过头来眉头微皱的看着说话的女生。
　　“啊，没事没事。”又吓跑一个。张琳对于交朋友一点都不积极，反正毕业之后也都不联系了。
　　“来，孩子们都坐好了。”这时走进来一位女士，看样子应该是班主任了。
　　上衣穿了一套西装，里面穿的普通的白衬衫。如果没猜错的话，今天全体女教师穿的应该都是这个。
　　张琳脑子里跳出来一字‘老’。
　　万年不变的就是老师的自我介绍，张琳自动筛选了有用的东西。李春兰，今年53。剩下跳过老师的自夸就没什么东西了。
　　“大家还都不熟悉，我们每个人做一次自我介绍好不好？”张琳最糟心的环节还是来了。很快就轮到了张琳。
　　“我叫张琳。”
　　……
　　“没了吗？可以向大家介绍你的兴趣爱...”
　　“没了。”张琳打断了李春兰的话。
　　“好吧，请坐。”
　　张琳完全没有在意同学和老师会怎么想。反正不限字数，说了就行。
　　后面讲的什么校风校训，学校的光荣事迹，在她眼里就是橘子包白布——装蒜。
　　“叮铃铃”张琳一放学就接到了徐皓的电话。
　　“喂。”
　　“啊，琳琳我突然有事要忙。刚接到医院电话要回去开会。卡里还有钱，你先自己凑合凑合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站在原地的张琳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冰点来形容。她站在校门口愣了一会，没有想走的意思。
　　她再一次望向校园留下了一句“这老头”便离开了。
　　下午张琳没有出门，昏昏噩噩过了一天。
　　第二天醒来，张琳看了一眼徐皓的房门。
　　“没回来。”
　　对于早餐张琳一向马虎对待。她懒得做更懒得买。收拾收拾就下楼打车去学校了。
　　到了学校她找到位置坐下，旁边的人有说有笑。她看着窗外。
　　‘云比昨天多了。’
　　放学打车，上学打车。张琳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转眼间过了几个月，而她也成功的变成了班级里的透明人。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
　　“吃了吗？”
　　“吃了。”每天晚上徐皓都会问张琳吃了吗？吃的什么？张琳不管吃没吃都会习惯性说吃了。
　　张琳看着聊天框中对方一直显示输入中。
　　“睡了。”张琳说了一句话。
　　“哦，好好晚安。”
　　这样也挺好，这几个月里徐皓也就回来两三次。回来就把自己闷在书房里整理资料。
　　她能理解，毕竟他是个医生。但这个太忙了，难道一天要做100台手术吗？还是说整个医院就他一个人。
　　不知不觉中，张琳在自己的思索中睡着了。
　　被准时的闹钟叫醒的张琳赶紧把自己收拾好。发现时间还早。
　　她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
　　“已经开始入秋了啊...”张琳看着窗外天色十分昏暗，片片乌云好像要压下来一样，黑压压的。
　　“啧。”张琳打电话让徐皓跟老师请一天假。
　　“喂，你帮我跟老师请个假。”
　　“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来医院？”徐皓着急的问。
　　“不用。”张琳坚定的说。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好。”
　　果不其然，没多大一会外面下起了大雨。朦胧的城市下，地上满是倒影的碎片。
　　雨下的越来越大，溅在玻璃窗上，玻璃窗上显得模模糊糊，成了斑驳的一片。
　　张琳起身套上了一件黑色的大衣，拿起雨伞走了出去。她一步步悠闲的走着。
　　黑色的雨伞配上这个阴郁的天气，还不错。
　　她很喜欢在雨里走。耳畔淅淅沥沥的雨声可以让她放下烦躁的情绪，静下心来，回味自己的所作所为。
　　张琳就这样站在雨中，良久。雨停了，天上也出现了彩虹。许多孩子都出来看彩虹。和身边的大人惊喜的叫着。
　　她抬头看看天上的彩虹，她也好久没有像这样安安静静的看彩虹了。没有烦心事，不用日复一日的坐在枯燥的教室。
　　“小姑娘。”说话的是邻居老奶奶。想当初她和徐皓刚搬到这的时候。徐皓天天不回家。
　　那时候的她什么都不会，很多事情都办不好。都是邻居奶奶过来帮她。
　　“奶奶，你怎么出来啦。”张琳看见赶紧过去扶着奶奶的手。
　　“这不是雨过天晴出彩虹，我也来凑凑热闹。琳琳呐，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啊。”
　　“啊...有点事，请假了。”奶奶也没有多问。
　　“琳琳，你说这彩虹好看吗？”
　　“当然好看。”
　　“哈哈，跟我们琳琳一样好看。”奶奶笑着拍拍张琳的手。
　　“奶奶，刚下完雨湿气重。您还是回去吧。”
　　“好，那我就先回去啦。”说罢奶奶就往回走。
　　“嗯。”张琳看着奶奶的背影。
　　张琳看了看彩虹，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嗯，真的很好看。”就回去了。
　　她一直想着奶奶说的一句话。‘雨过天晴出彩虹。’她知道奶奶说的不是真的下过雨后天晴了出彩虹。只是她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奶奶经常和她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她知道就算继续问。奶奶也不会多说什么。
　　自打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奶奶就对她很热情，说她很像自己年轻的时候。在张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张琳刚见奶奶的时候也感觉很亲切，这可能就是熟悉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