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剧棋魂——北斗杯》难忘梅溪湖

16、第 16 章

　　棋魂——俞亮病了 （十六）

　　俞亮×时光

　　时光懵了，他不知也不懂该如何回应，只觉得全身的躯干，感官都不属于自己，只有唇上的冰凉传递给他的信息表明这是现实而不是梦境。

　　他原本应该欢喜的，因为这代表着俞亮也喜欢他不是吗？但是为何，为何他感受不到一点点喜悦之情，因为那是俞亮啊！他不能，不能，不能啊！

　　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五阴炽盛苦。他不是求不得，是不敢求啊！他知道如果求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会像一杯染了罂粟的酒，浅尝一口，便会痴迷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会毁了他的！他会毁了这天才少年，棋坛贵公子的！

　　从未有过的悲凉与沧桑感从时光的心头蔓延至全身，无力地涌入眼眶，晶莹的泪从眼角无声地滑落，他全身僵硬不去也不敢回应俞亮这个纯洁，懵懂，涩涩的吻。

　　俞亮感应到了，黑沉沉的眼眸中已无半点星光，他垂下眼睑，迟疑到“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我以为你......对不起”

　　时光不忍心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含糊到“有点突然，我还没有准备好，而且......而且我是男的，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如果我们要面对的是怎样的状况，你看看白川老师和绪哥”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我们都需要勇气
　　去相信会在一起
　　如果我的坚强任性会不小心伤害了你
　　你能不能温柔提醒
　　我虽然心太急
　　更害怕错过你

　　俞亮躺回时光的身侧，用低沉，伤感的声音缓缓唱出了这首《勇气》。

　　当时隔多年以后，俞亮九段和时光九段再次听起这首歌时，心中感慨万千，还好我们没有放弃，还好我们有勇气走到最后。

　　每个人都有过青春年少，都会期望有一段刻骨铭心，奋不顾身，灿若烟花的感情，虽然短暂，虽然不一定是那个陪你走到最后的人，却永生难忘。这世间，可以卷土重来的事情有许多，但逝去的时光和错失的情感，却是一去不复返。

　　纵然如此，但是曾经拥有的任谁也无法轻易抹去，那些片段被封存在记忆里，经久而不褪色。

　　初恋本应是美好而纯净的，而他们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或许对他们而言，这份感情太沉重了。

　　俞亮起身背对着时光，黯然到“你和围棋占据我了大半的人生，虽然现在我们没有能力去面对这份感情，但我只求你千万别放弃围棋，别放弃我！”

　　“好”

　　俞亮没有再逗留，起身告辞，说想回家休息，时光没有挽留，今晚他们需要各自静静。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夜雾袭来，隆冬的夜晚寒意阵阵，朦胧的月光下，天空看似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蔓延至远处，时光对着俞亮挥手告别，看着他隐身在这黑暗中。

　　今夜无人入眠，时光提起棋子跟自己对弈，他随心所欲，不假思索地拍下颗颗棋子，却怎么也无法集中心绪。

　　《克罗地亚狂想曲》的音乐在俞亮卧室中回荡，俞亮的手指撵着一块拼图片，却不知安放在何处。

　　如果说有什么可以解决时光烦恼的，那就是火锅，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时光，洪河，沈一朗弈江湖道场的“三剑客”亲热地相拥在了一起，

　　“时长老”

　　“洪少侠”

　　“沈舵主”

　　“可以啊，时长老去了次韩国，回来成那个啥“欧巴”了，时髦了呀，不穿童装了？”

　　“切，难得出趟国，总要捯饬捯饬下，不给中国人丢脸！”时光今天穿了件蓝白条纹的衬衣外搭藏蓝色毛衣背心，外面是那件墨绿色的毛领羽绒服，整个一个阳光明朗少年。

　　“哎，你不是说今天俞亮也要来吗？怎么还没到？”

　　时光正欲打电话给俞亮，灯光中逆光走来一人，正是他，只是今天的俞亮一改平日君子端方的穿搭，白色连帽卫衣，外搭与时光同款的那件毛领羽绒服，少了那种生人勿近的清冷感，端的是公子如玉世无双。

　　“好帅啊！那就是传说中的俞亮吗？比电视上看着还帅啊！”莎莎和金子眼冒小星星悄悄低语到。

　　俞亮礼貌地朝众人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径直走向时光，时光跟江雪明呶呶嘴“你朝谷雨那边挪挪，给俞亮腾个空位出来。”少女原本明媚的笑脸瞬间暗淡，不情不愿地谷雨那里移了个位子。

　　火锅的存在似乎为这隆冬季节添上温暖的一笔。

　　俞亮环顾了下四周，这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满眼都是红，空气中弥漫着火锅那种特殊的所有味道的混合，刺激着他的感官，耳朵则是被嗡嗡的说话声包围着，服务员就在这些小而逼仄的过道中穿梭，四周的几个人则叽叽喳喳地商量着要点的食物。

　　不一会儿，桌子上挤满了各种食材，各种蘸料。

　　沾满水珠的蔬菜，整齐码放的金针菇，肥瘦相间的牛肉，饱满光滑的牛肉丸....，红彤彤的汤底在黄铜锅中翻滚，时光熟练地夹起一片牛肉，涮几下，再放入调料碟中一沾，送入口中，大肆咀嚼着，嫩滑的牛肉在口腔中辗转，敲到好处的美味让时光心满意足地“唔”了一声，汁水顺着嘴角留下。

　　俞亮看着周围一圈吃的不亦乐乎的众人，觉得他与他们，他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凭什么他只有围棋和时光，而时光却有这么多朋友！似乎将来的某一天，时光没有他也不是不行，因为有这些人陪伴时光，分享时光。

　　时光招呼着把冬笋，蔬菜，乌冬面摆在了俞亮跟前，更是贴心地把白汤转向了他“知道你胃不好，吃不得辣，要不要试试牛肉？很嫩的。”

　　俞亮微笑着点点头。

　　“时光，你什么时候跟俞亮关系那么好了？”

　　“说什么呢，我跟他关系也没有坏过呀，不是跟你们一样嘛！”

　　“原来我跟你的关系就跟他们一样？”俞亮自嘲到。

　　“哦哦，我从韩国给你们带礼物了”时光分别给了洪河，沈一朗，吴迪，谷雨，何嘉嘉礼物，轮到几个女孩子时，他拿了个精致的小袋子出来“这是给你们的，说是今年的流行色，叫什么…..叫什么”他看了一样俞亮，后者摇了摇头，时光皱眉思索着“哦，对了，叫什么姨妈色，我也不明白是什么，也忘记了到底是小姨妈还是大姨妈，如果你们嫌老气，就送给你们长辈用。”

　　空气一下子安静，众人停下手中的筷子，脸色古怪地看着时光，后者浑然不知“我说错什么了？”

　　时光自然而然地把脸转向了俞亮，而俞亮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加解释，他端起果汁杯向着洪河敬了敬“洪河，很遗憾北斗杯选拔赛上那盘未完成的对局，很希望有机会能完成它，我很期待，更期待在围甲赛场上遇见你！”

　　“真的？”洪河睁大了他的眼睛，他用胳膊捅了捅隔壁的沈一朗“俞亮哎，俞亮竟然期待与我的对局。”他朝俞亮举杯并饮尽杯中的酒“谢谢，我同样期待。”

　　然后洪河搂着时光“兄弟，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帮我把我爸转到了你妈妈的医院，你妈妈还帮我联系了康复医院，我爸一切都在康复中。绪哥帮我联系了棋院，现在方圆市围棋的棋子基本都是我家烧制和提供的，等我安顿好我爸我就会回来继续下棋。”

　　“没事，咱俩谁跟谁啊？再说了，去年那会儿，你为了让我重新下棋一次次去我家里，你为我做的，我都记着呢。”

　　“行了，行了，你俩别说了，时光赢了北斗杯，今天过年说点高兴的。”沈一朗在一旁拍拍他们俩个。

　　一颗棋子如需做活，有四口气。

　　俞亮明显感到那个叫江雪明的女孩子看向时光眼中那耀眼的光芒，明媚的笑容，有感而发的情愫，他不想给她机会，这第一口气就是洪河。

　　他再次举杯对着沈一朗“恭喜你，今年全胜定段，你的实力毋庸置疑，有机会下一盘？”

　　“好啊，我也想测试下我现在的棋力跟你的差距，俞亮三段”沈一朗同样欣喜到，因为能被俞亮认可就是对你实力的肯定，第二口气沈一朗。

　　俞亮感觉到了江雪明那种插不上话的沉默，很好他就是要让她知难而退，他要让她知道他们已经渐行渐远，他要让她知道时光现在接触的人都是职业棋手，他将来的生活就是参与各大职业比赛去赢得一个又一个奖杯，他与她将来的生活和路不会再有太多的交集。

　　他举起杯对着江雪明和谷雨“祝你们高考成功，考上心仪的大学”这手“点”点得漂亮，即断了江雪明的情，又提醒了谷雨，时光将会慢慢退出江雪明的生活，你应该好好把握。

　　时光原本还在担心，怕俞亮不喜欢这样的应酬，他只单纯地想着让俞亮多出来走走，介绍他的朋友给他认识，告诉他之前他的生活轨迹，成长的环境，让俞亮能够更多的了解他，说不定能够改变他的想法，因为他们原本不是同一阶层的人。

　　现在看着俞亮主动跟他的朋友们打招呼，他深感欣慰，他顺着俞亮的话语“嗯，江雪明我们从小认识，小学，初中，高中同一学校，其中小学和初中同班，你真的帮了我很多，你是我一辈子的朋友，我也祝你考上心仪的大学。”

　　江雪明举杯看着对面的二人，一个满脸诚挚，一个清冷而疏离，她不喜欢俞亮，因为那双漂亮的眼眸似没有瞳仁一般黑沉沉地，像是能看穿她的内心，他像是在挑衅她。

　　仅仅是朋友吗？时光你这个笨蛋，你这个大木头！

　　她认识时光整整十二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光，她的心思，她的情绪都围绕时光，给他抄作业，帮他写检查，陪他创办围棋社，为了他学围棋，为了他赢了围棋高中联赛。

　　为什么，为什么？朋友，谁要做你的朋友啊，我对你的心思不仅仅是朋友啊！时光，你懂不懂！

　　其实她应该知道的，当时光冲上讲台对着她说“江雪明，我定上段了，我成为职业棋手了，那个时候的时光在讲台上是那么的夺目，那么的自信，那么的出色！”她知道她失去他了，他是围棋天才，他将站上更为高大的围棋舞台，他将拥有更为精彩的围棋人生。

　　十二年，时光整整占据了她三分之二的人生，暗恋果然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她要怎么启齿这深藏的心事
　　常年寄居在她日记的是你
　　擦肩时余光都不给的是你
　　暗恋是一个人的事情
　　除你之外都知道这个秘密
　　你明明是从未拥有过的梦境
　　可我像无数次失去过你

　　江雪明却没有勇气饮下这杯中的果汁，她放下杯子，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时光一脸懵逼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怎么啦？我又说错什么了？”

　　谷雨起身回头望了望时光，心到“谢谢你的不敏感，谢谢你的不在意，谢谢你成为了职业棋手，以后江雪明的人生有我陪伴。”他义无反顾地追了出去。

　　“时光，这里空气太闷了，我有点不舒服，送我出去吧”

　　“好”

　　俞亮回到家，把备用钥匙放在门口的地毯下，取出药瓶就着装满冰块的冰水一饮而尽。

　　他半躺在床上，胃部的抽搐与痉挛不期而至，他抬头一看时钟已经过了十二点，现在已是二月十四日了。强烈的疼痛使得他的额上冒出了密密的冷汗，他打开手机拨通了时光的电话。

　　对不起，江雪明你没有机会了，最后一口气“断”，这局棋每个人都是棋子，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