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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好醋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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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该回了。”
塌外传来许临霜清泠泠的嗓音,
床上女人熟练的叫声戛然而止,我松了口气,总是他救我脱离苦海。
拍了拍女人颤抖的身子,传来避子汤,一丝不苟地盯着她喝下,整理好衣冠,下床认真洗了手,我走到他面前乖巧地等着一句夸奖。
面前的人虽身着宦服,却眉眼依旧,跟当年那个名贯京城的翩翩贵公子别无二致,但当年他是卫国公府二公子,京城第一美人,现在,他是我的,我的贴身侍从,我的大内第一宦官。
依旧静的只能听见床里面女人压抑的啜泣,我厌恶地皱皱眉,拉了拉手边的绳子,扑通一声,世界清静了,我挑挑眉,依旧盯着他清冷的眉眼。
“皇上,臣带您去更衣。”
眉头松动,我开心了,攀上他的后背要他背我。
晚上的皇宫没比白天冷到哪里去,树影儿一晃一晃的,我趴在他背上盯着他白皙的脖颈看了一会,他是真的爱我,我总是这么对自己说。
今天是初五,我最喜欢初五了,虽然我刚“临幸”完别人,但一会儿就该他临幸我了。
“今日草原上的有没有为难你?”
我挑了件樱兰色中衣穿上,坐在镜子前卸妆。
“皇上龙威鼎盛,没人会为难臣。”
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他在为我挑衣服。
“那是。”
听话了他的话我有点骄傲,这威名可是我一箭一个人头打下来的。
冷风吹进来我才想起窗子还没关,想起他前阵子才病了一场,我抖了抖肩膀,准备站起来关窗,一件绫罗羽衣就落在肩头,顺从的紧了紧衣服,收了收嘴角的笑才抬起头看他,他说过不喜欢我露齿笑。
他从不轻易袒露喜好,只有一次我坐在他身上叫唤,情到深处叫了句霜哥哥,他才掐着我的腰说他不喜我大笑。
“不像…”我至今都弄不明白不像什么。
他是阉人,自然不能像普通夫妻那样弄,但好在我从小好学,这几年多另类的本子都寻来瞧瞧,应付他自是绰绰有余。
我最喜欢把他弄的咬紧牙关,看他隐忍不发的样子,像现在一样,青丝湿漉漉地贴在耳侧,鸭羽般的睫毛不受控制地颤抖,他虽是阉人,但总跟着龙骑卫训练,肌肉不像龙骑遒劲,薄薄一层的,戳一下能换来他忍不住的轻哼,我开心了,张嘴咬上去,早已愈合的伤口该是更加敏感,我知道他定是欢喜的,我喜欢他因我欢喜。
但他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自己结束了翻过身倒头就睡,我瘪着嘴伸手戳戳他后腰,果不其然他反手扣住我的手腕,他从不抓我的手,大概因为全是茧子,这我自己也知道。
“许爱卿,谁惹你了?朕去宰了他。”
他顿了顿,喉结无声的滑动,“没谁,皇上早些歇息,明早还要上朝。”
我挠挠脑袋嘟囔了一声,攀着他的背躺下。
是谁呢?
“是你啊。”
我看着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叶朗部落二王子,随手拿起一柄剔骨刀,蹲在他面前挑起他的下颚,倒是长得挺好看,正想着用他的头骨给我的许爱卿雕个什么,手底下的人突然歇斯底里喊了起来
“你个傀儡皇帝!你不得好死!许临霜那个卖屁股的也不得好死!”
我有点想笑,我也确实笑了出来,笑得花枝乱颤,笑得他一脸懵
“谢…哈哈哈哈…谢谢你祝福我…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既然都一起不得好死了,你也祝我们一起下地狱呗!”
说实话我本声挺好听的,父皇还在的时候说我笑得像西域进贡的夜莺,此时这声音充斥着最肮脏的牢房,我笑够了,直起身子打量着瘫坐在地的二王子,突然觉得他还挺顺眼,就在刚才他还给了我和我最爱的人美好的祝福,所以我决定留下他,养起来也不错。
于是我抬脚往外走,他终于反应过来,破口大骂,当然是骂我和许临霜两个人,骂得真好听,我爱听。
“圣上到!”
这是我的许爱卿每日必做的功课,一开始他还不乐意,甚至喊过我狗皇帝,但我不在乎,后来他见我死猪不怕开水烫,也就罢了,再后来我允了他参政,他更是乖顺,肉眼可见的乐颠颠的,虽然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反对声当然是有的,而且很多,但都跟着我的箭声消失了,世界从那以后便清静了许多。
“有事儿说,没事儿回。”反正我只会打仗,治国理政的事儿都是临霜拿主意,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甜滋滋儿的,我托着腮帮子想。
“黄河堤坝…贪污…斩首…”
“准。”他声音真好听。
“叶朗部落…二王子…要人…我们…发兵……”
“准。”他长得真好看。
“…兴科举…寒门学子…贵胄…”
“准。”他好像很开心,因为我的准吗?
早朝好不容易上完了,回到寝宫水都还没喝一口,我的脖领子就被揪住了。
“叶朗二王子是怎么回事儿?”
呜呼,被发现了。
我转过身陪了个笑,揪着他的衣角晃了晃。
“他还挺好玩,会说吉利话,我想留着玩几天,何况长得赏心悦目……”最后一句没敢大声说。
“穆清荇!”
他生气了,他一生气就叫我本名,而不是我那短命哥哥的名字。嗓音微微有点哑,略带点尖细,跟七年前湘河畔念那首美人赋的时候不太一样,但我还是喜欢现在他的声音。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阳光洒在他脸上像撒上了一层金子,他和金子,都是我的最爱。
接着他拂袖而去,重重的摔上宫门,我缩了缩脖子,打算找吉利话聊聊。
吉利话听完奇怪的看着我,他已经知道我是谁,但我不怕他说出去,毕竟没人能活着走出我的手心。
“你说,他是不是在吃醋?”我抱着膝盖期待的看着他。
“咦—你还是当年的鬼罗刹吗?”他似乎是认命了,跟我一个姿势鄙夷地看着我,眼神仿佛在说你在想屁吃。
我不喜欢他这样的眼神,仿佛在说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但我知道不是的,临霜有时看我的眼神会甜的跟蜜饯似的,所以我知道不是的,是这位二王子故意气我,于是我直起身子放下嘴角瞪了他一眼,我知道这招很管用,因为他如我所愿地抖了一下,接着就堆起笑容甜甜的说“是呀,许大人定是在醋,啧,好大的醋味儿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