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
-
两个人说说笑笑间走到了病房门口，陆磊一手拿着饭盒，一手拉起季子凌的手。
季子凌愣了一下，随即想要挣脱，“别……”
陆磊回头给了他一个微笑，手却攥得更紧，不肯松开。
卢南笙听见推门声，眼神立刻亮了起来，“回来了。”
“南笙哥。”季子凌被陆磊攥得手腕疼，尴尬地冲卢南笙笑笑。
卢南笙的眼睛撇见了那两人紧握着的双手，瞬间暗淡下去。
“南笙哥，我哥给你打了些馄饨，你趁热吃点儿吧。”季子凌拧开饭盒递给卢南笙，一股饭香扑面而来，“可香了，你尝尝。”
卢南笙接过来，抬眼间看到季子凌充血的嘴唇，瞬间就没有了吃饭的欲望。
草草吃了两口，卢南笙就把饭盒放到了一边，“我吃饱了。”
“再吃点儿吧？”季子凌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祈求地看着他，“吃饱了才好得快呀。”
“我没胃口。”卢南笙淡淡地说。
“哦。”季子凌约莫猜到了原因，脸上带着些许失望低下了头，睫毛扑闪着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年轻真好，不管什么表情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写在脸上，都可以那么好看。卢南笙的眼神落在陆磊身上，他特别想问一问他：陆磊，你是不是爱的也是他的青春，他那身美丽的皮囊。
“放着吧，一会儿我来收拾。”季子凌拿起饭盒起身去出门，陆磊横在了他身前挡住去路。
“我去洗吧。”季子凌按下陆磊的手，朝他使了个眼神，转身去了洗手间。
卢南笙盯着他的背影，雪白的皮肤，细长的脖颈，不宽不窄的肩膀，纤瘦的腰身，挺翘的臀，笔直劲瘦的双腿，这副身体那么美好，是自己永远都达不到的殿堂。
“南笙？南笙？”卢南笙被陆磊叫得回了神，低咳了几声。
“喝口水压一压。”陆磊忙把水杯递给卢南笙。
陆磊心里很疑惑，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从他们进门开始他就觉得卢南笙看着季子凌的眼神不太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却让他想了半天也百思不得其解。
“快回家吧，晚上还要复习功课呢。”季子凌刚从卫生间出来陆磊就开始催。
“不着急的，我再跟你们待一会儿。”
陆磊把书包给他背上：“回去吧，晚上养足精神，明天来接我的班儿。”
陆磊的这句话就像平地一声惊雷，卢南笙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人。
季子凌看卢南笙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件事情还一无所知，急忙解释：“南笙哥，我和哥哥商量好了，我们两个一人一天轮流陪你，他明天要回公司工作，所以明天换我过来陪你。”
季子凌脸上的笑容有些局促，可是这样的笑容落在卢南笙的眼里却那么刺眼。
卢南笙的眼球转了转，终于有了反应，脸上看不出表情，“好，麻烦你了。你路上小心，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
陆磊把床缓缓地降了下来，卢南笙躺下身，闭上了眼睛，把那两个人屏蔽在外。
“那你先睡一会儿，我去送送子凌。”
“嗯。”
陆磊把季子凌送到医院门口，夜晚的医院来往的人比白日里少了很多，却还是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进进出出。
“回去吧，我到家给你发短信。”两个人走到大门口，就算再舍不得也要分开了，季子凌转头对陆磊告别，却被他紧紧拉住了手腕。
“舍不得我啦？”季子凌环视了下诺大的院子，突然眼中灵光一现，拉着陆磊的手一路小跑进了角落的自行车棚。
车棚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陆磊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季子凌低头偷笑，随即抬起头学着陆磊以前的样子，一把将他推到了栅栏上，强硬霸道地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上去。
陆磊这才反应过来，通了窍之后便一发而不可收拾，搂住季子凌的腰反身把他压在了栅栏上。
两个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吻得难分难舍，直到远处传来一阵车铃声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回去先去赵姨那里吃点儿东西再回家，不要空着肚子学习。”陆磊低喘着，却还忘不了叮嘱。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啊？”季子凌被陆磊亲得腿发软，靠在陆磊的肩膀也是喘的厉害。
“你六点下课，不到六点半就到了医院，哪里来的时间吃饭？”陆磊气得刮了刮他的鼻尖，惹得季子凌频频后退。
眼前的人痴痴地笑，笑声清亮，目光炯炯，亮过了天上的灿灿星辰，把他那颗黑暗中沉睡已久的心照得亮堂堂的。
“好了，不跟你贫了，快回家吧。”陆磊不舍地抚了抚季子凌的头发，目送着他坐上了出租车，“到家了记得给我报个平安。”
送完季子凌，陆磊并没有急着回病房，而是靠在墙角给自己点了支烟。口中吐出的烟雾由浓转淡，慢慢地消散不见，陆磊看着眼前缭绕的白烟奢侈地想着，如果所有的烦恼都能像这烟雾一样消散该多好，可是人生哪有那么顺遂，怎能事事如意。
还好，上天待他不薄，给了他这个人，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后的事情留待以后再去想，毕竟命运从来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卢南笙等到陆磊和季子凌走远才睁开眼睛，雪白雪白的屋顶上落着一只蚊子，看上去那么碍眼。卢南笙坐起身拿着枕巾往上挥打，却发现离得太远了，根本就够不到。
卢南笙颓然地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那只蚊子就像长在了眼皮上，挥之不去。季子凌，你怎么像这只蚊子一样，那么让我讨厌，却又避无可避。
卢南笙紧紧地攥着床单，手松开时本来还算平整的床单已经被抓得皱皱巴巴。
陆磊进门的时候蹑手蹑脚，把脚步放到最轻，卢南笙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看了看他。
“不好意思，还是吵醒你了。”
“没有，可能是白天睡得有点多了，现在反而睡不着了。”说罢，卢南笙指着屋顶，转头看向陆磊：“上面有只蚊子。”
“蚊子？”陆磊抬头，洁白的屋顶上果然有个不大的黑点，大约就是卢南笙说的蚊子了，他挠了挠头，“你不说我还没留意。”
“你站着个凳子能够着，拍了吧，省得晚上睡觉咱俩挨咬。”
“太麻烦了，估计昨天就在这儿呢，咱也没挨咬啊。”
“拍了吧。”卢南笙不错眼珠地盯着那只蚊子，对于陆磊的话充耳不闻。
陆磊有些纳闷儿，他今天怎么跟只蚊子较上劲了，算了，病人最大，无奈只能搬了个凳子，抬手拍死了那只无辜的蚊子。
“你看，根本就没有血嘛。”陆磊把手上的蚊子尸体摆给卢南笙看。
卢南笙没有看那只蚊子尸体，而是掰过陆磊的肩膀，“你转过身去。”
陆磊被卢南笙的迷之行为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听话地转身。
“衬衫都脏了。”卢南笙拍去陆磊背后的尘土，又抚平了衬衫上的褶皱。
陆磊这才反应过来，一定是在车棚的时候沾上了栅栏上的土，解释道：“哦，刚才出去抽烟来着，可能是那时候不小心蹭上的。”
卢南笙没有揭穿他，又把衬衫抻抻平，拍了拍手，“好了。”
“你要不要去厕所？”
“去。”
陆磊本来尿盆都买好了，可是卢南笙自尊心强得要命，就是不肯用，即使再疼也要去厕所方便。
“慢一点儿。”陆磊小心地托着卢南笙受伤的那条腿又缓缓放下，半蹲了下来，“上来吧。”
卢南笙勾住陆磊的脖子，身体前倾趴到了陆磊的背上。
陆磊兜住他的大腿慢慢起身，生怕幅度太大把伤口颠疼了。
即使是这样，腿上的伤口还是一阵刺痛，卢南笙紧咬了嘴唇，把差点儿脱口而出的疼又咽了回去。
整个过程两个人都紧紧贴着，卢南笙双手扶着他的腰，让他倚靠在他身上。
陆磊有一副厚实的胸膛，卢南笙靠在他温暖的胸膛里，每个动作都放慢了半拍，贪婪地汲取着短暂的温柔。
“陆磊。”
“嗯？”季子凌还没给他发短信，陆磊心里正琢磨着，被卢南笙喊回了神儿。
“我洗好了。”
“哦，好。”陆磊躬下身把卢南笙背上身，刚刚洗完的手很凉，冰得陆磊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安顿好了卢南笙，陆磊顺手关上了灯，“你先睡，我出去抽根烟。”
卢南笙抓住陆磊的胳膊，踟蹰着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说了句：“别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嗯。”
卢南笙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溺水的鱼，明明有着逃生的能力，却选择沉溺在深海里，至死不渝。
季子凌正收拾着陆磊的衣服，手机在茶几上嗡嗡作响，他这才想起来还没跟陆磊报平安。
“对不起，我忘了。”季子凌自知理亏，接了电话第一句话就是承认错误。
电话那头撒娇的声音让陆磊一颗忐忑的心落了地，“吃饭了吗？”
“吃了。”电话里陆磊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季子凌的手指一圈一圈地卷着睡衣带子，沉溺在这片温柔里。
“在干嘛？”
“给你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明天早上给你带过去。”
一股细细地暖流潺潺地流进心里，驱散了心头的阴霾，他的宝贝不知不觉间已经褪茧成蝶。
“我们宝贝真贤惠。”
“我一直都很贤惠好不好。”如果人类有尾巴，季子凌的那一条大概已经翘得老高。
陆磊脑海里描绘着他得意洋洋的模样，扬着他美丽高傲的小脑袋，一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一副宇宙第一的样子，光是幻想着他的模样嘴角已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你笑什么？”
“我没笑你。”陆磊没想到自己真的笑出了声，他赶忙反驳，这句话就更是显得欲盖弥彰。
季子凌在电话那头气结，老半天没出声。
“生气啦？”
季子凌还是不吭气，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家伙准没想好事儿。
“子凌，谢谢你。”
陆磊突然正经起来，季子凌被杀了个猝不及防，竟一时语噎，不知道怎么回答，眼前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他轻阖双眼，泪花汇成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讨厌你。”季子凌语带哽咽，一句话竟把自己也说得又哭又笑。
陆磊的脸上不知何时也被泪水润湿，听得季子凌的叱骂却一点都不生气，只剩下傻笑。
两个傻子边哭边笑，过了好久才渐渐止住。
“早点休息，晚安。”陆磊盯着手机屏幕，等着季子凌挂电话。
“晚安。”这边季子凌也盯着闪烁的屏幕，舍不得挂掉电话。
“你先挂吧，明天还要辛苦一天。听话。”
一句“听话”让季子凌败下阵来，依依不舍地挂掉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