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腹黑》卿兮

11、10

　　大概叶观音也没想过我会主动搂住他，还颤了一下。事后我才知道叶观音有洁癖，感情洁癖。一旦认定你是他的唯一，便会牢牢抓着，不择手段。

　　正当我觉得戏做到这份上，李双该有下一步时，站在门口的她终于有所动作。

　　龟速地移了过来，李双开口，双手插腰有那么点顶天立地的气势：「是谁说要让小不点走的啊？」

　　我旋即感受到叶观音身体一震。哼，这不就是你要的吗？

　　我没再言语，更加搂紧了叶观音，脸缩在他的颈窝里，薄荷皂香险些迷惑了我，这叶观音果然很有本钱。

　　见我没反应，叶观音觉得这要给李双下得不够重不够猛，修长细指猛地掐上我腰肉。

　　「啊！」身体马上挺直。

　　李双疑惑地看着我。

　　温温吞吞地，我开口，「小姨，你真不会让叶京走？」

　　李双一听，马上点头如捣蒜，「小姨怎会骗妳，我等等就跟叶晨说去。」话落，她转身出去。我知道李双肯定是去打电话了。

　　太单纯了，这李双。

　　她前脚才踏出，叶观音马上把我推开。眼角一勾，清魅惑人地，「曲氤，别想耍什么手段。没有用的。」

　　「手段？我跟大爷你哪敢耍什么手段呀又不是不要活了。」自嘲地，我笑着。

　　「小人都为你牺牲到这份上了，大爷您可以行个好让小人换件衣服了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我瞪着叶京。全然忘记自己刚刚是怎样被他捏在手心上左右翻转。

　　叶观音静静地瞅着我，也没说话。人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就在我底气不足要示弱时，叶观音哼了一声，走出房间时竟还好心地帮我带上门。

　　※

　　天上的云儿缱绻成一片。

　　我仰躺在黑兰后花园的草坪上，一脚曲着一脚打直，双手交迭伸直，压在一直要害我曝光的百褶裙上。私立中学就这点麻烦，规定是女孩就得穿裙子。

　　许是为了朝会集合时好看。

　　我望着天空，思索着自己被叶观音捏在手上，任他搓圆捏扁的人生。

　　草声窸窣，有人。

　　在心底暗暗叹气，换作以前，姑娘我早早姿势满分，表情满分，就等着迎接传说中的少女小说邂逅情节的发生。可今天我是真没这心情。

　　时不我与呀。

　　大抵是相由心生，在我弯起身时，后头传来了声音，好听地不得了。

　　恰恰如三月春风，宜人宜我。

　　哪，日后想来，这一刻应该就是我从跑龙套的成为故事主角的开始吧。

　　心情是说不出地好。

　　※

　　我自问俗人一枚，而这恰逢花开的邂逅想来就是命中注定……

　　吧。

　　来者是好久不见的隔壁小胖。娘的变声期也没这么夸张吧。

　　「欸曲氤你嘴噘成这样是什么意思？」变声期的男孩子声音总是怪里怪气的，时不时会破音的感觉。

　　叶观音那时却完全没有，有上天照拂的人就是不一样。

　　「曲氤我在叫妳！」

　　回了神我啊喔了几声表示听见。「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出国读书了？」

　　我笑着勾起嘴角。想起那会儿这小胖别扭地捏着信，小脸憋得通红死不肯看我一眼的表情，跟小茗笔下的万年小受比起大概就只有腰围的差别了吧。我闷笑。

　　「那边放假我就回来啦，走我请你吃冰！」边说，小胖不客气的抓过我的手肘，硬是把我拉起。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推开小胖，料不到用力不当，小胖也可能是洋味儿不习惯，生生瘦了些，就这样向后倒去。

　　我曲氤是什么人，有异性没人性但好歹没异性时人性还在，伸手就是一捞。

　　忘记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的下场就是，在停了零点零几秒后，我和小胖仍旧华丽丽地跌了下去。

　　真得佩服我还能想着千万别让自己的初吻在这狗屎的情节终告吹。

　　结果该死的莫非定律偏在这时候生效。

　　艮，吃亏就是占便宜肯定是少了两个主词。

　　你吃亏，他占便宜。

　　脑袋一时反应不过来贴在我唇上的东西是什么，粉粉嫩嫩的还甜甜的──

　　「小胖你偷吃水果糖齁！」若无其事地我拍拍裙子站起，笑得一脸猥琐。

　　尴尬这回事只要当事人装没事就没事。

　　但……明显的小胖已经沉醉在少女情结中不可自拔。

　　「曲氤……」

　　千万别说什么你要负责的话千万不要，我干笑着看着小胖，然后，迅速地一把搭上小胖的肩，故作豪迈地笑了一声。

　　「刚才不是说要请人吃冰？快点啦！天气热死了真是。」

　　拍拍百褶裙，我若无其事地瞪大了眼看着小胖。这厮竟然还没回神……

　　「小胖？」

　　迅雷不及掩耳地，小胖突地就抓住我的纤纤玉手，腼腆地笑得像个怀春少年一般。

　　呃……不好，那周遭遍地乱开的小花是怎么回事。

　　意识到大事不妙，我尴尬地抽回手，向后退了几步。「小胖，那个、这个也不算什么……」

　　低着头，我想不出该怎么把小胖从少女的世界，一个竿子利落地挥出去。却见小胖脸胀得通红，双颊红通通地鼓着，一双眼汪汪地斜看着别处，双手还互相拉扯着。

　　模样就是一个被侮了清白的姑娘家。

　　我张大着嘴有点不知所措地回望小胖，事后想来只一句话难解释……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呀美人关！

　　「欸小胖这副模样是委屈给谁看呢？小爷我这不就准备收了你吗？」干笑地朝小胖走进，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多年之后，等到生米都成了熟饭，煮熟的鸭子再也飞不走之后，小胖才告诉我，何谓腹黑学。

　　小胖出国一年，身板足足抽了不知多少，像发疯似地一样往上伸展。我站在他旁边生生矮了人家一个头，这也间接导致我漏看了小胖眼底，闪过的什么。

　　姑且称之为算计的东西。

　　我怎么也想不透，明明小胖是追随在我身后，怎会把叶观音那套学了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