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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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的地下深处禁锢着一只魔鬼，被看到就会被烈火焚烧殆尽，被碰到就会被熔浆烧灼溶解，被听到连脑髓都会凭空消失，可是眼睛挖去了还会再长，双手剜去即可再生，耳膜穿刺后又会愈合——
那是一个拥有不死性的、以食人为乐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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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没有任何光线，浓重的阴寒使冬日里只穿了大衣的太宰打了个哆嗦，他想要开口，却被身前的人制止了。
黑暗里，森鸥外没有贸然做出什么举动，凭借出色的夜视能力看清了这间地牢关押的“恶魔”。
——那是一个全身都被束缚袋绑住的人，连头部都被裹在厚重的特殊防光布下，只有两条细长的胳膊从中伸出，手腕由镣铐吊起，仔细看去，每条手臂竟然都被三根铁钉钉在了墙上，全靠如此残忍的方式悬挂在空中。
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啊……
森鸥外无声地咋舌，谨慎地评估起对方的状态。
长期被禁锢在这样阴暗湿冷的环境里，按理说一个年幼的孩童早该夭折，但他确实听到了房间里另一道隐隐约约的、几乎要消失的呼吸声。
不管多强的异能都有极限，如果还没被救出来的话，这孩子会就这样悄无生气地死去吧。
作出判断，森鸥外为身后之人挪开了位置。
得到示意的少年轻快地走到了木乃伊身边，好奇地戳了戳脑袋的位置，又去摸束缚袋下的身体，绵软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呀，都这样了竟然还活着吗？”
“太宰君，请小心一点，别弄伤别人。”
确认上好了安全阀，森鸥外才开口指责了太宰两句。按照计划，爱丽丝跑去打开了房间里的灯，他则走上前，直接利落地割开了对方头部的束缚袋：“恕冒昧，我是一位技术还算过得去的医生，来这里是想救——”
束缚袋被割开后，一张可怕的脸暴露在光线下。
说可怕，不是因为这张脸长得有多么丑陋非人……相反，那是一张极为可爱的、属于幼女的脸，雪白的卷发勾在脸边，将这张出色的容颜衬得更可人——但是她的眼睛被针线细密地缝合了起来，娇嫩的嘴唇被数根银针钉合，仿佛恐惧片里拙劣的鬼娃娃，带来了视觉上的巨大冲击。
背后，爱丽丝发出一声尖叫，飞速地捂住自己的眼睛，连太宰都惊讶地倒抽一口冷气。
面对鬼娃娃，森鸥外沉默了一下，动作小心地拂去对方耳边的卷发。
果然，那发丝间反光的不是什么耳饰……而是两根巨大的、贯穿了耳膜的铁钉。
曾经一手主导了“不死军团”计划的黑心医生心情复杂，久违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可以称为“良心”与“人性”的东西存在。对着这样一张可怕的脸，他一时不知道从何下手，原本准备的说辞全部死在了腹中。
“林太郎……”紧闭着眼睛的爱丽丝去拉森鸥外的手，怯怯地说道，“怎么办？这种程度，是不是……”
杀掉会更好吧？
森鸥外想起夏目老师的话，深吸一口气。
虽然他也知道杀掉这样巨大的隐患对横滨更好，但是……这可是一颗珍贵无比的钻石啊！在没有确认对方是否彻底碎成粉末、再也拼不起来之前，他真的舍不得痛下杀手——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原本安静的太宰突然以迅雷之势拔去了幼女耳朵里的铁钉！
随后，在森鸥外惊讶的注视下，少年用手捂住对方血流不止的双耳，若无其事地问道：“刚才那点时间应该够你修补耳膜了吧，可以告诉我你的感受吗？”
温热粘稠的血从指缝间流出，可怕的鬼娃娃突然抬起了头。
明明只可能恢复听觉，但那被死死缝合的眼皮下似乎有眼珠在转动，那种仿佛被注视的错觉令森鸥外毛骨悚然——这时候感觉无论怎么做都很危险，头疼之下，他干脆放任了对方，想看看两人是否能碰撞出钻石之间的光火。
在他身后的阴影里，爱丽丝悄无声息地举起了巨大的针筒，冰冷的小脸注视着两个小孩的一举一动。
太宰根本不在意背后的视线，他把脸凑得更近了，几乎是鼻尖贴上鼻尖，语调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问出心声：“告诉我，你想要活下去吗？”
在师徒二人的注视下，鬼娃娃动了动手腕，使锁链擦碰过墙壁，发出渗人的声响。
虽然理解不了她的意思，但这已经可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了……果然还是救不下来啊。
不想再浪费时间，森鸥外很快就做出了一个冷酷的判断。他若无其事地捡起地上的铁钉，示意爱丽丝上前，温和地对太宰说道：“好了，太宰君，也许这位小小姐并不想再被你骚扰了……”
“森先生是这样想的吗？”
说出这句话后，太宰笑了一下。
在看到那奇异的笑容瞬间，森鸥外脑中象征危险的神经“啪”一下断裂！他立刻把铁钉藏进白大褂的兜里，收敛起暗中的杀意，爱丽丝也同时变没了暴力的针筒，两人秒变出无害脸，心里狂骂某个不要命的自杀狂——
下一秒，森鸥外就没有这种余力了。
在太宰松开手后，钉进手臂与嘴唇的钉针直接掉了下来，年幼的生命睁开了冰蓝色的眼睛，被针线撕扯开的皮肉血肉模糊！那双没有聚焦的瞳孔把地牢里的全部事物都收入眼里，随即，一种奇异的压迫感降临在肉-体上，那是被高高在上的力量俯视掌控、生死只在其一念之间的感觉——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森鸥外的大脑疯狂发出警报，身体却动弹不得。他咬牙撑住过度紧绷以致脱力的身躯，在这种压迫下生出一种预感：
如果这只怪物心怀憎恨、被放出地牢，也许整个横滨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而罪魁祸首此刻竟还仰着脑袋，仿佛虔诚的信徒仰望被吊在空中受难的圣者般，眼睛闪闪发亮，再次发问：“此刻，你是想要毁灭自己和世界，还是继续作为人类活下去？”
他的话音刚落，最后用于囚禁的锁链就被挣断了。
那孩子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虚弱又痛苦地趴伏在地——那种压迫的势场褪去了，她身上只余下细小又痛苦的呼吸。
太宰如遭重击，神情呆滞，很快又像看见不可思议的事物一样怪叫起来：“竟然是这样！真是出乎我意料——森先生，快点救救她啊！这个人想活下去哩！”
“太宰君……”
手脚发软、出了一身冷汗的森鸥外苦笑起来。
事已至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把冰冷隐藏在温情之下，小心地半抱起来幼女，让爱丽丝去拿放在门边的医疗箱：“既然如此，请你帮我扶住这位小姐，我会尽全力救治她的。”
不再违背自己的教导者，太宰治乖巧地把人接过来，无比配合，随着森鸥外的检查调整姿势。这个被森鸥外救回来的少年简直像变了个人一般活跃了起来：“首领应该从没给你送过吃食吧？食物已经准备好了哦。对了，你吃过蟹肉吗？很美味，推荐你以后尝一尝……安心吧，别看大叔这么颓废，他技术还算过关，你都坚持这么久了，可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掉链子呀～”
已经开始调配药物的“大叔”眉角跳了跳，微笑地瞥了太宰治一眼：“太宰君，保持安静，太吵可不利于治疗。”
“不会有问题的。”
面对那双紫红色的眼眸，太宰感受着怀中人微弱的呼吸，这样说道，“我们把她带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