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穿越》漫之

24、第二十四章 守宫砂上

　　晨光的第一缕阳光慢慢照射到屋内，感受到身旁沉稳的呼吸，我微侧脸。手、不自觉的抚上他如孩童般天真的脸庞，描绘着他如蝴蝶般忽闪的浓密睫毛下细长眼睛，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
　　忽然，乐殃天眉头微皱，睁开凤眼。迷茫的看了我半响，继而抱着我呓语道：“安静，有你在真好。”
　　“嗯”我窝在他的怀里，头埋在他胸前，发着鼻音道。疯子，有你陪着，真好。
　　阳光照耀下，透过跳跃的灰尘。我披着锦被呆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乐殃天起床，穿衣，打开木窗。
　　清风徐来，吹起青丝缕缕。他飘飘若仙的走到我面前，媚笑的在我额头印上唇印。
　　我抬头，虽看不清他脸，但、我知道他嘴角挑起的弧度名为幸福。
　　日子似乎又归于平静，每天在族人的期盼下经营着全族赖以生计的医馆。因为这间立于江南水乡上的祖屋，有经过历史洗礼过的颓废再混着草药香，会给人莫名的安心。我并没有从新装修，医馆的名字仍为百草堂。
　　但万事开头难，毕竟治病寻医是关乎性命问题。青荷城的人对于我这个新来的大夫很是陌生，都抱着静观其变的心态。他们的静观就换来我整天的无所事事，而秦管家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就差工匠按我给的方法做出玻璃容器，我能做的就是等待。
　　族里的女人每天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的纤尘不染，忙的不亦乐乎。老人围在一起谈天说地，煞是清闲。剩下的以蒙泉为首的男青年打着为了保护家族的口号，跟着乐殃天苦练武功。而在他们每天汗流浃背的院子边，围观着以乐轻儿为队长的强大啦啦队阵容。
　　当然乐轻儿是为了他的宫主，能找回记忆练成绝世武功，摆脱我这个毒女当她的复仇王者。其它那些眉目含情扭着手帕，羞答答的小家碧玉，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闲来无事的我想加入妇女们勤劳的团队，可却被她们严声拒绝。想和老人闲聊打发时间，可听来听去愣是插不上一句话，看来这代沟的存在是让我不容忽视地。
　　我本来是希望找愤青徒弟传道解惑，顺便解闷。可人家愣是要自学成才，说什么医学是理论联系实践的。等我医治患者时，他再跟我学习实践。因此趁着现在没病人时，先在屋里苦读理论。
　　貌似很有道理，而当我看到愤青瞧着乐轻儿对族里的男青年言笑如花时，那即爱有恨的眼神。听着他在院子里的习武者每练一招时，朗声背下一个草药药理，一迎一和此起彼伏煞有节奏。
　　我是真想告诉愤青，我相公乐殃天不也时时刻刻接收着那些少女含情脉脉的小电波吗！我都淡然了，你还哑着喉咙玩命的喊，这是跟谁较劲呢？
　　再瞧瞧那些围观的怀春少女，我一个已婚妇女在踩过了家里的每一棵小绿草后。终于在极其无聊的情况下，怀抱着酣睡的雪糕厚着脸皮，也跟着凑了那份热闹。
　　可当我小心翼翼的挤进百花花丛中，刚占据到一揽全局的有利地位时。不知是哪位妹妹颤音高声的喊了一句‘女巫来了’，于此同时少女们忙收起笑声避我三步开外，局促不安的看着我。练功的青年们应声放下刀剑，毕恭毕敬的瞧着我。
　　呃！这怎么我一来，世界都安静了呢。疑惑的低头看看自己，有些了然。身穿月白袍子的我，怀抱着雪白的狐狸。现在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我可以想象到这惨白的脸，和那眉间如血的桃花，是何种的诡异。
　　再加上女巫的神秘身份，而今还是一大家子人的主要经济来源，族人对我应是既敬又怕的。就好像现代的老板和员工，在聚会上是不可能有平等的娱乐心态的。
　　我怎么缓和现在这尴尬的关系呢？
　　这时，蒙泉提着大刀，仰起那张阳光健康的黑脸。“安静，可有什么事？”
　　“没事”我环顾四周，搪塞道：“你封子大哥呢？”
　　奇怪怎么没有他的身影，此时的乐殃天不应在这指导蒙泉他们武功吗？
　　“诺，刚才就被乐轻儿拉到那边了，不知有什么事。”蒙泉指指不远处的拐角，继而走到我跟前，小声道：“安静，那乐轻儿对封子大哥很是热情，你可要看好自家的相公啊！”
　　“哦，啊。”我笑道：“那个，我就是来看看。嗯、好好练功保卫族人，以后便是你们这些少年的天下。”
　　“嗯，我们会努力的。”
　　“可是巫女、不、安静，我们这些姑娘能不能也为族人帮上什么忙了？”一位少女小心的看着我道。
　　“当然，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和我学习医术啊。”
　　“真的吗？太好了。”少女们激动的拍手笑道。
　　看来我哪点医学知识还真是没白学。
　　我点点头，轻笑：“想学的话，就先去李分清那。让他带你们先学一些基本理论，等医馆忙起来时帮我医治病人。”
　　“是，安静，我们一定会好好学的。”她们说完便兴高采烈的向愤青的屋子走去。
　　这样、族里的人就都有自己可以做的事，那么大家便能慢慢的平等地位，共同为未来的生活努力。
　　“终于走了，再不走我这边的兄弟就没心思练功了。”蒙泉煞是安心的叹气道。
　　“怎么，就没有你喜欢的姑娘？”
　　蒙泉摇着头道：“没有，绝对没有，她们太吵闹了。”
　　“要求还挺多，不过蒙特族的族长，你怎么打算以后的事？”
　　“早想好了，我也不能总靠你。我们蒙特族在经历了大灾后，能在短时间内尽快恢复，现在还在这青荷城安家生活。那都是你对族人的恩德，蒙特族没齿难忘，大家都想着怎么报答你呢。”蒙泉拍拍胸脯，坚信道。“安静你放心，族人以后就由我照顾，我保证让你们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好，那我以后就承蒙族长照顾了”我看着蒙泉真诚的眼睛道。
　　其实，我并不是无私的救世主，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蒙泉的勇、愤青的智，再加上族人的众志成城。便是我值得信赖的家族，也是我在这不由我掌控的异世命运里，可以掌握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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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摸着雪糕柔软的毛发，我悠闲的漫步在院子里。无意识的走到蒙泉告诉我的拐角，很是巧合的看到深巷里靠在墙边慵懒的乐殃天，和摇晃着他胳膊的乐轻儿。很不小心的听到他们的对话。
　　“宫主，既然你已知道过去了，就和轻儿回去吧。”
　　“回去后，又能怎样。”
　　我愤恨的踢着墙角，他们这可是要私奔！
　　“报仇，抢回本属于宫主你的东西。锦衣玉食，受世人朝拜，安享荣华富贵。”
　　“哦”较有兴趣。
　　“宫主，轻儿知道你很喜欢那毒女。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毒女确实变了许多，可保不齐她哪天又要加害与你。宫主要以大局为重，等事成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轻儿，你说的很有道理。”
　　呃！疯子还感兴趣了。我蹲下身子拔着脚边的小草。也对，那样的生活，正是那些有抱负的男人梦寐以求的地位吧。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飘进我耳朵。“可是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权力地位与我无关。这里没有你说的乐殃天和莲儿，有的只是疯子与安静，一对普通相爱的夫妻。”
　　一双黑色的靴子缓步走到我面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乐殃天将我扶起，抬起我满是泥土的手，在紫衣上擦干净。
　　动作轻柔，嘴上却阴狠道：“乐轻儿，如果想继续呆在这，就要学会闭嘴，仅此一次。”
　　“可是，宫主”乐轻儿不甘的看着我。
　　乐殃天眉头微皱，修长的手指伸向雪糕。
　　我忙打掉他的手，先前乐殃天用鸡打蒙泉，摔死一只鸡的历史还历历在目。他现在这是想用雪糕当暗器的，乐轻儿那么好的轻功自然能躲过去，可我的雪糕就惨了。
　　抱紧雪糕，我急声打断她的话道：“乐轻儿，李分清现在正教族里的那些美丽姑娘们学医。”
　　“哦，那不是很好嘛！”乐轻儿咬着唇，愤恨的道。
　　“这个，好像还是手把手的教呢！”
　　“不关我的事”乐轻儿嘴上不在乎的道，脚下却像是踩着烽火轮飞快的朝愤青的屋子奔去。
　　一阵清风在我身边吹过时，怀里一空，雪糕不翼而飞了！我忙低头寻找。
　　“别找了，被我扔了。”
　　乐殃天陈述完事实，优雅的卷起衣袖，准备回院子教武功。
　　“什么！扔了？”我拔起一手的草叶扔向他，怒目而视。这么一扔，一定被摔死了，我的雪糕还是没躲过此劫啊！
　　乐殃天懒懒的环胸，眼里挑衅的道：“怎么，一个狐狸让安静如此生气，难道它比我还重要？”
　　呃，这是什么逻辑。不过就那么一些人就算穿着粗衣麻布，身上满是狼狈的挂着草叶，也能散发出让人屈服的威严。
　　恰巧我对面的乐殃天就是，而我这个人又没什么胆量，刚才的怒气马上熄灭。
　　“那倒也不是，只是”我有些别扭的道：“雪糕毕竟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珍惜它是应该的嘛。”
　　我对别人给我的东西，总是很小心的保存。不是跟乐殃天矫情，只是我收到的赠与太少了，就那么几样。
　　孤儿院的朋友给我的小熊布偶，继父送的手表，东方焰的玉佩，老巫师的医书，乐殃天给的雪糕。
　　现代的东西没过带来，玉佩拿去换了人，医书又被我传给了愤青。只剩下雪糕，现在还不知道被乐殃天仍那去了。
　　越想越委屈，我怎么这么可悲呢！
　　乐殃天叹息的将我揽入怀里，诱哄道：“安静，二天后便是十五，到那天我把自己给你可好？”
　　闻着他干燥的阳光味道，温暖的我心里满满的甜蜜。调整呼吸“你可要想好了，我这可没有权力地位，三妻四妾，美人相拥。”
　　“只要有安静就好”他抬起我的脸喃喃低语。
　　这一瞬间，忘记他曾在出谷时，说过要离开。忘记自己疑惑重重的身世，忘记疯子有一天会不会忘记安静的担心。
　　也许，我面对幸福的那点犹豫和彷徨，最终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安心了。
　　乐殃天的脸渐渐在我眼前放大，媚眼灼灼。大脑当机状态，我不自觉的闭上眼睛。但可以清楚感觉，他的唇，将要覆盖到我唇上的灼热。
　　突然，有人干咳几声。
　　我忙睁开眼睛，轻推乐殃天。
　　“在下，好像打扰到二位了。”
　　这阴柔的声音，不是秦管家又是谁！
　　“你还知道”乐殃天反问道。
　　我有些尴尬的侧身“秦管家可是来取药的？”你就不能通传一下，堂而皇之进别人的院子。
　　“这是其一，其二是给你带来个人。”秦管家微侧身，在其后悄然站着一位身穿天蓝色衣裙的姑娘。本是豆蔻年华的少女，白皙的脸上却有着沉敛的眼神，静如白菊。
　　我咧开嘴“坠儿”
　　“小姐”坠儿欠身，面无表情的道。
　　呃！想不到她把脸上的雀斑除去后，变化这么大。只是美则美，就是越发清冷了。
　　“你的下人？”乐殃天问道。
　　“不是，我妹妹，坠儿。”拉过坠儿僵硬的手，献宝似的给乐殃天瞧瞧，她可是第一个全心全意为我好的人。
　　“嗯，你妹妹可比你好看多了。”乐殃天掐掐我的脸。
　　“呃，是啊。”
　　真是的，不知道实话说多了会倒霉吗？
　　“小姐，他这是……”
　　“哦，他现在是我的相公，你叫他疯子就行。”
　　乐殃天含笑着向坠儿点点头。
　　坠儿看看乐殃天，眼里闪过一丝怜悯，继而了然的向我颔首。
　　真好，似乎我想见到的人，爱我的人，尊敬信任我的人都在我身边了。
　　“安静”
　　不知怎的，秦管家的柔声在我耳朵里就像是地狱招魂的声音。对他的恐惧像是身体本能，让我在炎炎烈日下，不由打个冷战。
　　只听他缓缓道：“昨日，城里发生一起命案。城主新娶回来的小妾吊死在新房里面，相信你可以去帮上一点忙。”
　　命案，城主家的命案。我如果帮上一点忙，我得到的就是青荷城的认可。相信我？我并不觉得是秦管家对我能力的认可，那另一种可能便是他对事情已经了如指掌。
　　而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帮我破案。
　　“多谢秦管家的信任，安静一定会尽力而为的。而你要的东西，明日会送到殷府。”
　　秦管家赞许的点点头，飞身离去。
　　“看来医馆的生意要好起来了”我浅笑的对若有所思的乐殃天道：“你快去练功吧，容我和坠儿这刚见面的两姐妹叙叙旧。”
　　乐殃天嘴角微调，油腔滑调道：“遵命，娘子。”眼下却满是清明。
　　在和坠儿的叙旧中，我并没有追究她这几日的去向。坠儿也没有刻意去解释，为什么通过秦管家找到我。
　　低价购买医馆，玉佩换取乐轻儿，坠儿的归来，马上展开的案情。一切发生的既自然有巧合，像是一个编好的剧本。
　　而演员能做的便只是等待结局的到来，剧终，才是真正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