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回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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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想过我的世界可以有多完美。
但这么完美的你怎么踏进了我的世界？
—— 唐铭汐
沈娘总说我与这里的其他姑娘不同，甚至与这个世界都是格格不入。但这种感觉却不会让人感到难受，反而觉得舒心。沈娘说我很特别。
我笑笑。我当然很特别，对于她们来说，我可是未来人。
可对于我来说，这里却更像是我的归属。
据说今天会来一个大金主。不是别人，正是忆遥姬的幕后老板。
宛瑶从其他丫鬟口中打听到，她说：“主子，这老板行踪隐秘，听说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呢。可怜的是自幼无父无母，如今的一切都是他一人努力所得。”
“一个人努力？富可敌国？那岂不是年过半百的糟老头？”我望向宛瑶。
怪不得开了这家倾城第一青楼，原来人虽老，色心犹在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看其他姐姐们的样子，应该不会吧？你没瞧见，她们今儿个可都是精心打扮啊。”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点，对这位神秘人物有了几分好奇。
“那他什么时候来呢？”
“不知道。”
“嘿嘿，那我们先出去逛逛，估计晚上才会来吧？大白天的，别虚度了光阴。”我起身，示意宛瑶更衣。
“是，主子。”宛瑶说罢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淡绿色的衣服。这些衣服是我来这边专门找人定做的，古代女子的衣服穿起来实在麻烦，于是我就叫人改了改，外形看起来与其他衣服无异，但穿衣过程着实简单许多。
换好衣服，便踏着昨天沈娘才教我的莲花步出了门。
话这走路也是一门学问，要想走的好看，还真得下些功夫，这不，没走几步，就绊了跟头。
“主子小心。”宛若忙扶我。
不过我身子却没倒在宛若怀里，这个怀抱好温暖，身体的主人身上散发着淡淡药香，很好闻，软软的，好舒服。
“姑娘，你没事吧？”来人突然开了口，是男声，很温柔。
我一愣，忙轻推开他，站直身，离开了那个让我沉醉的怀抱。抬头一看，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透着淡淡地书生气。却没有书生惯有的那种文弱，反而让人觉得踏实。眉目清秀，透着几分坚定，沉稳，高挺的鼻梁，细腻的嘴唇，好想就这样吻上去啊。
极品极品。
“恩？”他歪了歪头，意思是，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谢了。”我颔首，福了福身。
“下次别这么粗心了。”他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耳根子突然变得火热，热气蔓延至脸颊，红彤彤的。
他对所有人都是这么好?
“谢谢。”我又说了一次，依旧低着头，此时脸红的没法见人了。
“恩。”他见她害羞的样子，也不想在多逗留，心想反正晚上还有时间，于是擦身离去。
我也没出去逛了，转身，又回了屋。脸这么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被人打了呢。
夜幕很快将倾城包围，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不过对于忆遥姬的人来说，现在，才是一天的开始。
“汐儿，你瞧我给你带谁来了。”沈娘跨过屋口的门栏，满目春色。
有客人了？我转过头，看到沈娘身旁那张“熟悉”的面孔，身体忽然僵住。
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姑娘，幸会。”眼里有着分明的笑意，他就是今天抱我的男人？
“你们认识？”沈娘不解。
“有过一面之缘。”他笑着看我，对沈娘道。
“呵呵，那我就不多说了，泠弟，这就是汐儿。”说罢指指我，又对我道“汐儿，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大金主——泠潇冉。”
“呵呵……”我咬了咬唇，尴尬的笑笑，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不过，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龄不超过三十的极品男人，竟然就是忆遥姬的幕后老板。
当时他就知道我是唐铭汐了吧？不然为什么现在看到我时还能那样的坦然自若。
“成，那我先走了，汐儿，泠弟听我说起你，早就想来打个招呼了。”沈娘朝我挤眉弄眼，“泠弟很少主动去看哪个女孩子啊。呵呵呵呵。”
沈娘的言下之意显而易见，不过两个当事人还是决定装傻。
泠潇冉只是对我这个自愿居住与青楼的女子感兴趣吧？而不是对我。我知道这很矛盾。
“泠公子？”我与他相对而坐，帮他斟了茶。
“汐儿？我叫你汐儿，你叫我潇，可好？”依然是那温柔的嗓音，不过格外的坚定。
我笑笑：“好啊。”
“潇，下午我摔跤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了吧？”我故意省略掉他抱我的那段。
“呵呵。沈娘说你与别的女子不同，说我们俩应该好好见见，看来真是这样啊。”他端起茶杯，用茶盖刮了刮杯里的茶，茶具发出沙沙地声响。
“何以见得？”
“感觉是那样的罢了。”他终究没说出为什么，不过这是否可以算作他的回答？他那时就知道了我是唐铭汐。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很好奇。
“后院的姑娘我都见过了，唯独你面生，你觉得呢？”
“噢。”说的也是。
他笑着起了身，走到窗边，旁若无人的开了口。那背影煞是令人怜惜，在哪一天，也是这样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背影让我难以忘怀？
那个背影，能够说是熟悉吗？
“其实不是这样的。”
恩？他说不是这样？
他道：“唐铭汐。其实你昏倒在忆遥姬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
什么？
他想，但愿我的唐突不会吓着她。“你那时的样子不像是被强盗所害，更像是坠落人间的……仙子。”顿了顿，“忆遥姬后院的姑娘都是我亲自挑的，想给这个世界留一点单纯美好。那日初见你，忽然觉得你就应该是忆遥姬的老板娘。呵呵。”他笑的很自嘲。
这算是表白么？可我们才认识多久？
“那么的与众不同。”说完停了停，似在回味当初见我时的情景，“没等我将你救走，沈娘就差人把你送进了屋。一切，如我所愿，你真的很不一般。沈娘对一般的女子也是看不上眼的，更不会对谁这般亲切。”他双眼望向窗外，似是在欣赏今晚的明月，嘴上却说着与赏月无关的话。
我愣在位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沈娘主动向我提起了你，我装作不知你的存在，随着她的谈话，一点一点的了解你。沈娘说你自己改衣服，你将低贱的下人视为亲姐妹，明明是你自己要逛街，却成了陪你的丫鬟逛街，你会坐在窗边摆弄手中的茶壶，人在，心却飘远了，你还会讲笑话，就那次还出了丑。”他话里透着浓浓的笑意。
我怔怔的看着他。
刚来这个世界，不仅有沈娘的照顾，还多了宛瑶这个妹妹，如今，又加了一个蓝颜知己。不过不知道算不算?
我哼出了声。
他没有回头。
“你知不知道，有好久没有一个女子能另我倾心。”
我深吸一口气，确认我没听错。
那个世界，也不是没有男同学追我，只是都被我拒绝，其中有学习好的，长的帅的，更有家财万贯的，只是都比不上如今的这个。他的一字一句，都敲进我心里。
因为他那熟悉的背影。
好似前世我们就是那对苦命鸳鸯，不过被天神无情的拆散，直到今世再续前缘。那个背影，这般熟悉。冷陌，孤寂，惹人怜惜。
“我想更了解你。”他忽然转头，琥珀色的眸子深深的望进我心里。
我一时语塞。
见我不语，他叹了口气，说道：“明晚我再来。”
不待我开口挽留，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便走了。与下午一样，擦身而过。
夜色正浓，万家灯火，也照不亮心中的寂寞。
刚才的一切都像是未发生，他走得很急，似乎怕我开口答否。只是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还有桌上安稳的摆放着的那两个有浅绿色雕花的茶杯。
一夜无眠。
◇◆◇◆
那晚沈娘问我与泠潇冉聊了什么。
我说他说让我好好干。
是夜。我想了一整天，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表白。不过最后还是想通了，他是说想了解我，又不是怎么样。不过要说了解？其实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他又要如何了解我呢？
“在想什么？”
谁？我转身：“怎么是你？”他，楚四爷，正含笑站在我对面看着我。看到他，不是我在等的那个人，难免有些失望。但却又迅速的被一种奇怪的情愫所笼罩。
“你在等别人？”
“呵呵，只是没料到四爷会突然造访。”我随口道。不想被人知道昨日发生之事。
他没说话，径自走到桌前坐下。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不会又来一个表白的吧？
“四爷遇到烦心事儿了？”我小心翼翼的开口。
“算不上。不过确实挺麻烦的。”他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茶，一饮而下。
“哦？”我松了口气。转念一想，我恐怕也没这么大的魅力，“不如讲给汐儿听听，让汐儿替你出出主意？”
他一听，抬头看我，些许震惊，之后很快被他的笑声取代：“好啊。”
我也走过去坐下。
他看着我，徐徐的开了口：“家母急着让我立个正房，可是我又不想，而家母心中那个正室的人选也想坐上那个位子，家里啊，闹得鸡犬不宁，这些天更是厉害，偏房们竟都帮忙劝我将她立为正室。”
他是一脸愤怒却又无奈。
“四爷家中妻妾成群啊？”我好笑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莫非还有人逼着你娶不成？”
“你还真是说对了。”
“四爷……你。”逼着他娶？他又不想立正室。我一下子想到了当今圣……上。不会这么巧吧？皇帝喜欢微服私访，也不是说走青楼啊。不过自古皇帝哪个没去过青楼？而四爷这么有钱……四爷？皇帝不是排行老四么？姓楚。国姓啊，我的天……
“怎么？”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张大成O字型的嘴，期待着下文。
我道：“四爷，我只是突然想到当今圣上了。”
“为何？”
“皇上现在也一直没有纳后啊，四爷，家中排行老四，姓楚，有钱，英容俊貌绝世无双啊，唉……”
“我有那么好么。”他笑道。
我不会真的那么……有幸，能见到皇上吧。
“四爷你？”
“汐儿姑娘说是就是咯。”他调笑道，接着又抿了一口茶。
“四爷，你为什么不否认?”我惊讶了。
“我相信你。”
相信我?我笑，明媚如花：“有幸见到四爷，真是汐儿的福分。”
其实早该想到了，眼前这个极品男人，与泠潇冉有的一拼，家中排行老四，有钱，姓楚，家中的侍从对他毕恭毕敬，而他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王者气息，我怎么这么迟钝？其实是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青楼遇见皇帝。
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他说话也少了一些顾忌吧，只是没想到才认识一会儿，就这么放心的告诉了我他的真实身份。
“汐儿，你怎么看待皇宫中的那些女子？”
他的这句话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我只是想听听民间女子对后宫的见地。”他看出了我的疑惑，轻笑。
“民间流传，楚帝后宫佳丽三千，全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而全天下的绝大多数女子也都想飞进那金碧辉煌的城楼中去。”我看向他，他点了点头，承认了我的话，我嘴角滑过一丝玩味，“我却不想。”
他一惊，似是没料到我后面会加那么一句。
我继续说：“皇帝是孤独的。尽管后宫嫔妾成群，但真正全心全意爱自己的又有几个？”我也不怕他生气，接着说“那些女人，无非是看重了后位，或者是贪慕荣华富贵。每日里明争暗斗的，好的或许能伺候皇帝一晚，不好的，或许老死在宫里也没见过皇帝几面，更别说侍寝了。”
他没说话，或许是在思考，想必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
“那个后宫，那些女子，外表鲜艳，在我看来，却是可怜。”我毫不留情，但还是将话题回到那个另皇帝烦恼的问题上“皇帝不想立后，恐怕也是看清这点了吧？”
“想那个能与自己齐肩俯视天下，和自己坐在同样高度的女子，是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而并非贪慕虚荣。”我一语点破。
他猛的坐直了身体，不过皇帝就是皇帝，再如何还是有自己的风度。
他在想，她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他想那个能与他齐肩俯视天下，坐在相同高度掌管苍生的人，一定要是他最珍爱的女子。
而如今，她却那么轻易的就将自己母后都看不破的事情一语点破。
他发现他太不了解她了。
他突然想要好好了解眼前这个女子，原本的占有欲变得漂浮不定，一向自无所不能，没有什么不能得到的他，突然担心害怕起来，这个女子，真的能像其他女人一样紧紧靠进他怀里么。
是不是喜欢上了？
“四爷，我可有说的不对之处？”我笑道，并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
“汐儿好胆识。”
“四爷过奖，不过是比别人看的更开而已。”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小说，还不明白皇帝的苦？
“噢？那汐儿可愿入宫成为那众多女子中的一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问的时候很随意，可见她真要回答，却紧张起来。
为什么要突然这样问？
你我不过只是过客，我才不愿意进宫孤老一生。皇帝的宠爱啊，珍贵却又罕见。
“我不是金丝雀，配不上那么华丽的笼子。”我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也不愿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可曾听懂？
“呵呵。我也只是随口问问。”他叹了口气，她没有直接拒绝，倒让他安心几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在乎，要是她答不愿，他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正聊着，门口突然来了人，回头一看，天呐，两个帅哥齐聚首了。进来的正是泠潇冉。
我起身，开着玩笑：“老板，您来啦？”
泠潇冉眉头一拧，似乎没有感觉到我是在开玩笑，因我的故意生疏而显得情绪低落。
“泠弟，多日不见，英俊几分了啊。”四爷突然开口。
他们认识？
泠潇冉又皱了皱眉：“四哥？”
我没听错吧，四哥？泠潇冉是王爷么？这怎么可能。
“干弟弟。还记得我这个哥哥啊。”四爷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我松了口气，干弟弟，原来是这样，不过想来也是，潇富可敌国，皇帝怎么可能不去拢络他？
“汐儿知道了？”他看看我。
“恩。”四爷点点头。
他们是在讨论四爷是何身份的问题？
“泠弟好兴致，很少见泠弟这么晚了还往忆遥姬跑啊。”四爷话里有话。
“四哥也是。”潇道，气氛怪冷的。
这俩男人，真是的，都哥哥弟弟的称呼了，还如此客气。
“既然四哥在，我就不打扰了，告辞。”泠潇冉说罢，转身离去。
“唉，潇。”我开口得似乎晚了点，亦或许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待我叫他时，人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
似乎是刻意的闪躲。
“汐儿，往后你就叫我云修吧。”四爷重新座会凳子上，似乎刚才泠潇冉不曾来过。
“四爷，云修是？”我也没有多说，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但我不想显得聒噪。
“乳名。母后取的，亲切……登基之后，便没有人这样叫了，如今见着你，听你四爷四爷的，怪不舒服。往后你就叫我云修，可好？”
往后你就叫我潇，可好？他的话，让我想起了潇。
我这算不算见异思迁，不对，应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大帅哥摆在面前，心里却还想着别的男人。
“好。”我高兴的点头。皇帝的乳名啊，可不是谁都有这个面子叫的。
之后他也没多留，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忆遥姬后院的女子房间，从不留男人过夜。
云修云修，我喃喃道，进入了梦乡，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回眸
